第50章 后招
“我的……身份？”乌禅确信荀千翎或许比她知道的都多，她甚至从萧毓弥、萧毓秀、何锦的眼神中感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她自己更接近真相，局势还没明晰前，她小心翼翼，不愿表露过多。
荀千翎道：“怎么？武疆没有告诉你吗？还是你觉得，你瞒得滴水不漏？荀千炎……”
乌禅仍是云里雾里，荀千翎为什么会知道她是荀千炎？！
“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可怜你……”何锦站起身，看着乌禅，满目凄凉。“八岁时，我旧疾复发，爹再次带着我到苗疆求药，自那时起，你便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肉身，我的家人，还有我的身份。武屋那厮为了报复爹，居然趁我虚弱之际，用禁术将你的二魂六魄转移到我的身体里，迷迷糊糊之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挤出来，成了游荡在世间的一缕孤魂……”
何锦所说匪夷所思，在场之人大多以为她疯了，乌禅却是越听越胆战心惊，真相被撕开，露出的是血淋淋的伤疤，偏偏她不解原委，无可辩驳。
乌禅的反应在何锦意料之中，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很吃惊吧？你以为自己是借尸还魂，其实是魂魄归位。你以为我是在冒充你，其实，我也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自己的身体！”
话说到这份上，有所牵扯的相关人员都猜到了始末，一团乱麻终于被梳理出了线头。
“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乌禅回想起武疆临走前的话，到如今，她才读懂武疆为何欲言又止，作为苗疆长老武屋的儿子，武疆定是知晓内情之人，可荀千翎又是怎么知道的？
乌禅盯了一会儿荀千翎，似是看懂了她的疑惑，何锦接着解释：“世人都以为荀千炎已被陛下挫骨扬灰，其实你死的前一个月，我便将一切向萧毓弥和盘托出，他起初不信，我就带着他去找苗疆长老武屋求证，逼其道出当年移魂之事。你猜怎么着？他竟丝毫没有维护你的意思，还巴不得你早点死~你死那晚，萧毓弥派人将肉身替换，武屋便施法将我送回自己的身体。荀千翎么~不，应该是我大哥才对，他得知我才是他妹妹后，竟然无动于衷。呵呵，真不知，我与你相比，究竟哪一个更可怜一点？”
到此时，除了武屋移魂的目的，乌禅差不多将前因后果全都理清，面对何锦的嘲讽，她并不打算做回应。墨脱作为看客，也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么说，想得到荀千炎，这个肉身——”他指了指何锦，“还有这个灵魂——”他又指了指乌禅，“都得要咯？”
萧毓秀道：“墨脱，你何必混淆视听，你今日来的目的，只怕并非女人，而是想要那十座城池吧？不管荀千炎在谁手上，你都只会与愿意割城的那人合作，是也不是？”
萧毓弥笑了：“那是当然，而你这般迂腐，是决计不会同意的。”他又对墨脱道：“墨脱，萧毓秀的脾性，你很了解，何必再与他废话，你想临时毁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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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萧毓秀，你飞鸽传书予本王，让本王别急着做决定，到底有何筹码？”
“朕以为你会一直拖着不问呢？”萧毓秀没有直接揭晓答案，而是向萧毓弥提了几个问题：“三弟，牧允集被你杀了，可赵神勘、郑峥、陈尚戎，你都还没解决呢~为什么会这么自信朕没有后招？”
“他们？”萧毓弥思索片刻，眼睛瞪圆了，很是惊恐：“你？！你不会……”
“嗯……恐怕正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朕从红丸案便开始布局，为的就是防止你勾结外邦……没办法啊~谁让三弟你的人品，叫人难以相信呢？”
墨脱道：“什么意思？萧毓弥，你不是说拦路的石子都被清干净了吗？怎么现在这副表情？”
“墨脱，你亲自带兵绕道前来，可安排好了自己的后方大营？可想过，你送过来和亲的郡主，也有颗称王的野心呐？赵神勘早就被朕派往云城练兵，陈尚戎以云游之名，也暗中将京畿营带了过去，郑峥嘛，去邻省搬救兵去了，此刻大概足够切断你后路，你是想在此浴血奋战，损兵折将回去后发现被妹妹抢了王位，还是愿意就此打住，与朕签一道互通贸易、百年交好的条约呢？”萧毓秀的话叫墨脱恍然大悟。
“萧毓秀，你够狠！是本王看错了人，居然和一个蠢货做了盟友。”
“墨脱！你别听萧毓秀胡说！他是在诈你呢！赵家是他亲自下令抄家的！赵神勘怎可能愿意去云城练兵？！”萧毓弥不能让墨脱倒戈，否则一切都完了。
墨脱并不理睬萧毓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乌禅道：“萧毓秀，本王愿意退兵，但这两个荀千炎，本王都要带回去！”
“休想！”萧毓秀回答得毫不犹豫，倒让乌禅有些吃惊，何锦安心笑开，只是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她就被萧毓秀补充的话浇了个透心凉：“也可以，这个——”萧毓秀指着何锦，“给你。”他又指向乌禅：“这个——不给。”
“……”
萧毓秀说这话时有些像一群孩子争糖吃，他把那个好吃的握在手里不愿相让，墨脱呆愣了半晌，释然道：“本王终于明白她为何愿意追随于你了，你不仅是帝王，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难能可贵。不过本王要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看清了真心，就莫要再辜负他人的真情了~否则，本王会回来抢的哦~”
“嗯……请吧……”萧毓秀应道。
“喂！你们欺人太甚！当本宫不存在吗？！”看着萧毓秀和墨脱的互动，萧毓弥终于变成了爆发的老虎，“荀千翎！给本宫马上杀了他！”
荀千翎雷厉风行，提剑就上，他的功夫虽不至炉火纯青，但身法已是中上水平，乌禅在外围来不及阻止，萧毓秀不知怎的也无动作，关键时刻一人闪到萧毓秀跟前，用背挡了这极快的一剑。萧毓秀没料到何锦会冲出来，看着何锦身体慢慢下滑，熟悉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他下意识得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半蹲到地上，眼神复杂。
“陛……陛下……”何锦将头埋进萧毓秀的臂弯，“陛下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喜欢当初的我……却喜欢上了后来的她……”
荀千翎道：“怎么？武疆没有告诉你吗？还是你觉得，你瞒得滴水不漏？荀千炎……”
乌禅仍是云里雾里，荀千翎为什么会知道她是荀千炎？！
“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可怜你……”何锦站起身，看着乌禅，满目凄凉。“八岁时，我旧疾复发，爹再次带着我到苗疆求药，自那时起，你便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肉身，我的家人，还有我的身份。武屋那厮为了报复爹，居然趁我虚弱之际，用禁术将你的二魂六魄转移到我的身体里，迷迷糊糊之间，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挤出来，成了游荡在世间的一缕孤魂……”
何锦所说匪夷所思，在场之人大多以为她疯了，乌禅却是越听越胆战心惊，真相被撕开，露出的是血淋淋的伤疤，偏偏她不解原委，无可辩驳。
乌禅的反应在何锦意料之中，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很吃惊吧？你以为自己是借尸还魂，其实是魂魄归位。你以为我是在冒充你，其实，我也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自己的身体！”
话说到这份上，有所牵扯的相关人员都猜到了始末，一团乱麻终于被梳理出了线头。
“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乌禅回想起武疆临走前的话，到如今，她才读懂武疆为何欲言又止，作为苗疆长老武屋的儿子，武疆定是知晓内情之人，可荀千翎又是怎么知道的？
乌禅盯了一会儿荀千翎，似是看懂了她的疑惑，何锦接着解释：“世人都以为荀千炎已被陛下挫骨扬灰，其实你死的前一个月，我便将一切向萧毓弥和盘托出，他起初不信，我就带着他去找苗疆长老武屋求证，逼其道出当年移魂之事。你猜怎么着？他竟丝毫没有维护你的意思，还巴不得你早点死~你死那晚，萧毓弥派人将肉身替换，武屋便施法将我送回自己的身体。荀千翎么~不，应该是我大哥才对，他得知我才是他妹妹后，竟然无动于衷。呵呵，真不知，我与你相比，究竟哪一个更可怜一点？”
到此时，除了武屋移魂的目的，乌禅差不多将前因后果全都理清，面对何锦的嘲讽，她并不打算做回应。墨脱作为看客，也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么说，想得到荀千炎，这个肉身——”他指了指何锦，“还有这个灵魂——”他又指了指乌禅，“都得要咯？”
萧毓秀道：“墨脱，你何必混淆视听，你今日来的目的，只怕并非女人，而是想要那十座城池吧？不管荀千炎在谁手上，你都只会与愿意割城的那人合作，是也不是？”
萧毓弥笑了：“那是当然，而你这般迂腐，是决计不会同意的。”他又对墨脱道：“墨脱，萧毓秀的脾性，你很了解，何必再与他废话，你想临时毁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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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萧毓秀，你飞鸽传书予本王，让本王别急着做决定，到底有何筹码？”
“朕以为你会一直拖着不问呢？”萧毓秀没有直接揭晓答案，而是向萧毓弥提了几个问题：“三弟，牧允集被你杀了，可赵神勘、郑峥、陈尚戎，你都还没解决呢~为什么会这么自信朕没有后招？”
“他们？”萧毓弥思索片刻，眼睛瞪圆了，很是惊恐：“你？！你不会……”
“嗯……恐怕正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朕从红丸案便开始布局，为的就是防止你勾结外邦……没办法啊~谁让三弟你的人品，叫人难以相信呢？”
墨脱道：“什么意思？萧毓弥，你不是说拦路的石子都被清干净了吗？怎么现在这副表情？”
“墨脱，你亲自带兵绕道前来，可安排好了自己的后方大营？可想过，你送过来和亲的郡主，也有颗称王的野心呐？赵神勘早就被朕派往云城练兵，陈尚戎以云游之名，也暗中将京畿营带了过去，郑峥嘛，去邻省搬救兵去了，此刻大概足够切断你后路，你是想在此浴血奋战，损兵折将回去后发现被妹妹抢了王位，还是愿意就此打住，与朕签一道互通贸易、百年交好的条约呢？”萧毓秀的话叫墨脱恍然大悟。
“萧毓秀，你够狠！是本王看错了人，居然和一个蠢货做了盟友。”
“墨脱！你别听萧毓秀胡说！他是在诈你呢！赵家是他亲自下令抄家的！赵神勘怎可能愿意去云城练兵？！”萧毓弥不能让墨脱倒戈，否则一切都完了。
墨脱并不理睬萧毓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乌禅道：“萧毓秀，本王愿意退兵，但这两个荀千炎，本王都要带回去！”
“休想！”萧毓秀回答得毫不犹豫，倒让乌禅有些吃惊，何锦安心笑开，只是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她就被萧毓秀补充的话浇了个透心凉：“也可以，这个——”萧毓秀指着何锦，“给你。”他又指向乌禅：“这个——不给。”
“……”
萧毓秀说这话时有些像一群孩子争糖吃，他把那个好吃的握在手里不愿相让，墨脱呆愣了半晌，释然道：“本王终于明白她为何愿意追随于你了，你不仅是帝王，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难能可贵。不过本王要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看清了真心，就莫要再辜负他人的真情了~否则，本王会回来抢的哦~”
“嗯……请吧……”萧毓秀应道。
“喂！你们欺人太甚！当本宫不存在吗？！”看着萧毓秀和墨脱的互动，萧毓弥终于变成了爆发的老虎，“荀千翎！给本宫马上杀了他！”
荀千翎雷厉风行，提剑就上，他的功夫虽不至炉火纯青，但身法已是中上水平，乌禅在外围来不及阻止，萧毓秀不知怎的也无动作，关键时刻一人闪到萧毓秀跟前，用背挡了这极快的一剑。萧毓秀没料到何锦会冲出来，看着何锦身体慢慢下滑，熟悉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他下意识得伸出手去扶了一把，半蹲到地上，眼神复杂。
“陛……陛下……”何锦将头埋进萧毓秀的臂弯，“陛下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喜欢当初的我……却喜欢上了后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