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背叛与利用
“萧毓弥诡计多端！他引赵宇宁入歧途，制作红丸，掳走怡泓，让神勘出走，又虐死白沙，叫允集自尽，而今，投你龙阳之好，派来这么个镜雾！阿峥啊，枉你机关算尽，难道不懂得杀人诛心的道理吗？他是要让你陷入情劫，肝肠寸断而死！”
第一次听萧毓秀说起红丸案，说起赵神勘，说起牧允集之死，郑峥后脊有些发凉，这些事背后隐藏的真相竟是如此赤裸裸！红丸案的受害者，赵家、允集……竟都是皇位之争的牺牲品……纵是当初豪情壮志，想要成为一代名臣，也做好了看尽世间丑恶的准备，但如今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不免感觉无趣。
“陛下，暗箭也好，诛心也好，臣都愿意承受，镜雾他说废太子不日便会有所动作，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好好好，你们都很能耐，一个个的都不怕死，枉费朕一番心思，好自为之吧！”萧毓秀怒极，拂袖而去，但仍将阿土留了下来，让其暗中观察。
“大人，陛下会不会怪罪您？”镜雾很是愧疚，将郑峥扶起。
“不会，这点事陛下还是容得下的。镜雾啊，那个地方你就别再回去了，等此间事了，我便带你归隐可好？”
镜雾低下头：“可大人，您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好，虽然我下的药剂量少，可……”
“你不必担心，污浊之事，看不见也罢，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普通的生活吗？”一向自信的郑峥问得竟有些小心翼翼：“可能会苦一些，累一些，还有我这个拖油瓶……”
“大人不是拖油瓶，若不是大人，我还会继续做太子的一条狗，是大人让我有了脱离的勇气。”
“那好，你知道废太子在哪吗？”
“这……”镜雾为难道：“大人，不是我不愿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哪。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大山洞，每次出来，我都被蒙着双眼，被扶着走很久，回去时也在很远的地方就蒙眼，由人引路。”
“大山洞……”郑峥提高了嗓音重复了一遍，似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道：“你扶我进屋吧，再按照太医的方子去抓些药。”
“大山洞？”萧毓秀开始搜索记忆中与之相符的地方。
“是的，属下听到镜雾是这么回答的。”
阿金提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陛下，会不会是悟冥寺？”
“悟冥寺？”萧毓秀蹙眉，朝政繁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又多，这位帝王憔悴了许多，鬓边已现白发。
“对，红丸案受害的女子全都被关押在悟冥寺后山的山洞中，红丸案后，悟冥寺被查封，人迹罕至，但凡有些异动，附近的百姓也会觉得是在闹鬼，从而不敢接近。”
“可你上次不是查到他在烟雨楼出现过？”阿火质疑。
“我在烟雨楼里遇到的那个废太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对了！废太子收的那个什么何锦不就出自那儿吗？说不定是何锦易容的！”阿金恍然大悟。
萧毓秀下旨：“金木水火土！你们五个，速带一千禁军前往悟冥寺后山查探！”
“是！”五人齐声答道，整齐划一。
应该在药店买药的镜雾却去了悟冥寺，他进山洞前，身后响起他做梦也猜不到的声音：“镜雾，你不是不知道在哪吗？”镜雾转身，看见脸色铁青的郑峥，总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郑峥往前走了两步，镜雾眼见着他绕开了大石块，畅通无阻，心中一凉：“大人您？没中毒？”
“没有。”郑峥语气平静，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镜雾苦笑：“原来大人才是最好的戏子。太子说您是多面狐狸，让我务必不要上当，我还当他在胡说，原是我傻。大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和我说第一句话开始。”
“为什么？我明明做的天衣无缝。”
“你的指甲。”
“指甲？”
“太干净了。虽然你故意把手弄得漆黑，可指甲缝里却干净无比。做久了乞丐的人，指甲不会是白色的。”
“所以大人对我说的话，也全都是假的？”镜雾眼神有些绝望。
不待郑峥回答，金木水火土已赶到，“郑大人，您没事吧？！”阿土急急问道。
“没事，陛下让你们来的？”
“是的，我们推测大山洞就是红丸案关押女子的地方。”阿火看向镜雾：“虽说这小子居心否测，但到底还是说了句实话，这里可不就是大山洞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镜雾已经完全明白了，郑峥从一开始就在将计就计，故意套他的话：“你们……好得很……”镜雾伤心欲绝，转身就跑进了山洞。
“追！”阿金发话。
山洞里并没有萧毓弥，也没有他的大军，连武器也被搬得一干二净，萧毓弥早就猜到一切，或者说，是何锦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已将大本营提前转移。可金木水火土和郑峥也并非全无收获，相反，这个收获将他们都吓了一大跳。鬼神之事，他们一向不怎么信，可石床上躺的这个人，教他们不得不信。早就被挫骨扬灰的人，此时穿着大红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披散，搭在身侧，芙蓉如面，笑靥如春，俨然正是荀千炎！
镜雾先遭利用，后被抛弃，心理受到极大打击，也无心反抗，被禁军押住。禁军的动作有些大，石床上的人幽幽转醒，睡眼惺忪，看着眼前一大堆人，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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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欣喜，跪到石床前：“荀姐姐！你！你没死啊！你怎么在这儿？！”
荀千炎站起，红裙委地，面色冷艳：“你是，阿木？”
“荀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感觉荀千炎语气疏离，阿木很委屈。
“你到底是谁？！阿木，她不是荀千炎，你站远点！以防有诈！”阿火叫道。
阿木疑惑：“阿火，她不是荀姐姐是谁？她的面皮不像假的啊~”
“怎么？萧毓秀他莫不是要再杀我一次？本来萧毓弥要用我威胁他，可能觉得我份量不够吧，就把我留这了，你们待要将我怎样？”荀千炎面色不佳。
阿火回道：“你是否荀千炎，还是让陛下定夺吧，怪力乱神这种事，我反正是不信的。”
郑峥同意：“将他二人一并带回。”
萧毓秀刚批完奏折，便有宫人脸色异样地来请旨。
“何事惊慌？”
“陛……陛下，郑大人和金木水火土他们回来了……还……还带回……”
“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被鬼吓到了不成？！”
宫人两腿一软，趴在地上大喊：“陛下，就是有鬼啊！荀……荀千炎……变成鬼回来索命来了！”
“放肆！在宫里乱传怪力乱神之事，不怕朕砍了你吗？”
“陛下，真不是乱传，荀千炎就跟在郑大人他们后面，在外侯旨觐见呢！”
“哦~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传他们进来！”
宫人忍着恐惧去传旨，不多时，郑峥在前，荀千炎、镜雾在中，金木水火土垫后，前后都跪拜见礼，中间站着的两人更显突兀了。
郑峥让开路，萧毓秀近前与荀千炎对上：“你是谁？”
“先前不过金蝉脱壳，能瞒过陛下真是稀罕，没想到着了萧毓弥的道，让陛下受惊了。”荀千炎微微屈膝，假意道歉。
萧毓秀不答，反问阿火：“检查过面皮吗？”
“检查了~”而后阿火微微摇头，表示没有易容迹象。
荀千炎看着萧毓秀反应，知其暂时不能确定自己身份，便先发制人：“陛下还要杀我么？”
“在外界看来你已死了，朕没必要再杀你一次。阿火，带她去朕寝宫，朕稍后就来。阿土，将镜雾带去天牢。”
镜雾被押走前，荀千炎嘲笑道：“呵，傻人一个，你付出了真情，想给他拿解药，可人家啊，根本没信任过你~”
“你说什么？”郑峥激动起来。
荀千炎说出原委：“我说什么你心中有数。萧毓弥给镜雾的可是轻微剂量就能致死的毒药，看你眉心红点已隐约出现，时日无多，他回山洞怕是想为你取回解药吧。人算不如天算，你利用他，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郑峥看向镜雾，半是悔意，半是真情，但镜雾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打击后心如死灰，已失了之前的灵气。他移开视线，不想与郑峥对视，径直出了大殿。
第一次听萧毓秀说起红丸案，说起赵神勘，说起牧允集之死，郑峥后脊有些发凉，这些事背后隐藏的真相竟是如此赤裸裸！红丸案的受害者，赵家、允集……竟都是皇位之争的牺牲品……纵是当初豪情壮志，想要成为一代名臣，也做好了看尽世间丑恶的准备，但如今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不免感觉无趣。
“陛下，暗箭也好，诛心也好，臣都愿意承受，镜雾他说废太子不日便会有所动作，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好好好，你们都很能耐，一个个的都不怕死，枉费朕一番心思，好自为之吧！”萧毓秀怒极，拂袖而去，但仍将阿土留了下来，让其暗中观察。
“大人，陛下会不会怪罪您？”镜雾很是愧疚，将郑峥扶起。
“不会，这点事陛下还是容得下的。镜雾啊，那个地方你就别再回去了，等此间事了，我便带你归隐可好？”
镜雾低下头：“可大人，您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好，虽然我下的药剂量少，可……”
“你不必担心，污浊之事，看不见也罢，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普通的生活吗？”一向自信的郑峥问得竟有些小心翼翼：“可能会苦一些，累一些，还有我这个拖油瓶……”
“大人不是拖油瓶，若不是大人，我还会继续做太子的一条狗，是大人让我有了脱离的勇气。”
“那好，你知道废太子在哪吗？”
“这……”镜雾为难道：“大人，不是我不愿说，我也不知道那是哪。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大山洞，每次出来，我都被蒙着双眼，被扶着走很久，回去时也在很远的地方就蒙眼，由人引路。”
“大山洞……”郑峥提高了嗓音重复了一遍，似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道：“你扶我进屋吧，再按照太医的方子去抓些药。”
“大山洞？”萧毓秀开始搜索记忆中与之相符的地方。
“是的，属下听到镜雾是这么回答的。”
阿金提醒：“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陛下，会不会是悟冥寺？”
“悟冥寺？”萧毓秀蹙眉，朝政繁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又多，这位帝王憔悴了许多，鬓边已现白发。
“对，红丸案受害的女子全都被关押在悟冥寺后山的山洞中，红丸案后，悟冥寺被查封，人迹罕至，但凡有些异动，附近的百姓也会觉得是在闹鬼，从而不敢接近。”
“可你上次不是查到他在烟雨楼出现过？”阿火质疑。
“我在烟雨楼里遇到的那个废太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对了！废太子收的那个什么何锦不就出自那儿吗？说不定是何锦易容的！”阿金恍然大悟。
萧毓秀下旨：“金木水火土！你们五个，速带一千禁军前往悟冥寺后山查探！”
“是！”五人齐声答道，整齐划一。
应该在药店买药的镜雾却去了悟冥寺，他进山洞前，身后响起他做梦也猜不到的声音：“镜雾，你不是不知道在哪吗？”镜雾转身，看见脸色铁青的郑峥，总感觉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郑峥往前走了两步，镜雾眼见着他绕开了大石块，畅通无阻，心中一凉：“大人您？没中毒？”
“没有。”郑峥语气平静，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
镜雾苦笑：“原来大人才是最好的戏子。太子说您是多面狐狸，让我务必不要上当，我还当他在胡说，原是我傻。大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和我说第一句话开始。”
“为什么？我明明做的天衣无缝。”
“你的指甲。”
“指甲？”
“太干净了。虽然你故意把手弄得漆黑，可指甲缝里却干净无比。做久了乞丐的人，指甲不会是白色的。”
“所以大人对我说的话，也全都是假的？”镜雾眼神有些绝望。
不待郑峥回答，金木水火土已赶到，“郑大人，您没事吧？！”阿土急急问道。
“没事，陛下让你们来的？”
“是的，我们推测大山洞就是红丸案关押女子的地方。”阿火看向镜雾：“虽说这小子居心否测，但到底还是说了句实话，这里可不就是大山洞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镜雾已经完全明白了，郑峥从一开始就在将计就计，故意套他的话：“你们……好得很……”镜雾伤心欲绝，转身就跑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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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并没有萧毓弥，也没有他的大军，连武器也被搬得一干二净，萧毓弥早就猜到一切，或者说，是何锦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已将大本营提前转移。可金木水火土和郑峥也并非全无收获，相反，这个收获将他们都吓了一大跳。鬼神之事，他们一向不怎么信，可石床上躺的这个人，教他们不得不信。早就被挫骨扬灰的人，此时穿着大红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披散，搭在身侧，芙蓉如面，笑靥如春，俨然正是荀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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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千炎站起，红裙委地，面色冷艳：“你是，阿木？”
“荀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感觉荀千炎语气疏离，阿木很委屈。
“你到底是谁？！阿木，她不是荀千炎，你站远点！以防有诈！”阿火叫道。
阿木疑惑：“阿火，她不是荀姐姐是谁？她的面皮不像假的啊~”
“怎么？萧毓秀他莫不是要再杀我一次？本来萧毓弥要用我威胁他，可能觉得我份量不够吧，就把我留这了，你们待要将我怎样？”荀千炎面色不佳。
阿火回道：“你是否荀千炎，还是让陛下定夺吧，怪力乱神这种事，我反正是不信的。”
郑峥同意：“将他二人一并带回。”
萧毓秀刚批完奏折，便有宫人脸色异样地来请旨。
“何事惊慌？”
“陛……陛下，郑大人和金木水火土他们回来了……还……还带回……”
“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被鬼吓到了不成？！”
宫人两腿一软，趴在地上大喊：“陛下，就是有鬼啊！荀……荀千炎……变成鬼回来索命来了！”
“放肆！在宫里乱传怪力乱神之事，不怕朕砍了你吗？”
“陛下，真不是乱传，荀千炎就跟在郑大人他们后面，在外侯旨觐见呢！”
“哦~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传他们进来！”
宫人忍着恐惧去传旨，不多时，郑峥在前，荀千炎、镜雾在中，金木水火土垫后，前后都跪拜见礼，中间站着的两人更显突兀了。
郑峥让开路，萧毓秀近前与荀千炎对上：“你是谁？”
“先前不过金蝉脱壳，能瞒过陛下真是稀罕，没想到着了萧毓弥的道，让陛下受惊了。”荀千炎微微屈膝，假意道歉。
萧毓秀不答，反问阿火：“检查过面皮吗？”
“检查了~”而后阿火微微摇头，表示没有易容迹象。
荀千炎看着萧毓秀反应，知其暂时不能确定自己身份，便先发制人：“陛下还要杀我么？”
“在外界看来你已死了，朕没必要再杀你一次。阿火，带她去朕寝宫，朕稍后就来。阿土，将镜雾带去天牢。”
镜雾被押走前，荀千炎嘲笑道：“呵，傻人一个，你付出了真情，想给他拿解药，可人家啊，根本没信任过你~”
“你说什么？”郑峥激动起来。
荀千炎说出原委：“我说什么你心中有数。萧毓弥给镜雾的可是轻微剂量就能致死的毒药，看你眉心红点已隐约出现，时日无多，他回山洞怕是想为你取回解药吧。人算不如天算，你利用他，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郑峥看向镜雾，半是悔意，半是真情，但镜雾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打击后心如死灰，已失了之前的灵气。他移开视线，不想与郑峥对视，径直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