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白
有下人来报：云州知府林纾休沐回来了。林纾一回府，听说女儿的救命恩人在府里，立刻赶来道谢。一见萧毓秀大惊：“陛……陛陛……”
“毕竟我们救了你女儿，在府里住下不碍事吧？在下萧玉，见过知府大人。”萧毓秀不想林纾道出自己身份，出声提醒。
“林大人，我们几人此次是来云州玩儿的，这是我二哥萧玉，这是三哥穆云，四哥郑哲，我是赵申，这是表妹荀芊。”赵神勘一一介绍。
看了一圈这些个人，林纾在心里默默擦了一把汗：“我的好女儿，怎么把这么一堆大人物都领回来了，这一不小心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灾……”
“既……既然几位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那就是老夫的座上宾，尽管在府里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若有怠慢之处，尽管与老夫说，老夫会好好吩咐下去的。”林纾对萧毓秀深深作揖，语气恭敬非常，把林织苏都吓到了：“爹，你干嘛这么紧张，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怠慢他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纾根本不敢正眼瞧萧毓秀。
“林大人，听闻女子失踪案已经持续发生数月有余，至今失踪者已近半百，可官府仍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林大人对此事如何看？”云州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州知府竟然还外出游玩，萧毓秀不得不怀疑起这云州知府了。
林纾一听此话，整个人更加不好了，仍故作镇定：“萧公子说的是，实在是作案人异常狡诈，没留下什么破绽，下官会加紧追查，早日将犯人缉拿归案。”
“如此甚好。”萧毓秀取过画交给林纾：“作案人的不止一人，这是其中一人的画像，可要查仔细了！”
“公子说的是，下官这就去查。”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林织苏心存疑惑：“爹居然在他们面前自称下官，而且对他们如此恭敬，难道他们的身份不一般？看他们的气质，萧公子一定是人中龙凤，不如去问问爹。”这样想着，她便以休息为由先行回房了。
萧毓秀不希望身份暴露，林纾知道这一点，因此并没有对守不住话的女儿说实话，只说他们身份不一般，要小心应对，林织苏对此将信将疑。
林纾更为头疼的是女子失踪案，不是没有线索，是不能有线索。上面那位直接发话，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连天子都来了，这案子还能继续消极办下去吗？想了许久，林纾书信一封，喊来管家，嘱咐连夜送到京城。
萧毓秀平生最恨官员不作为，女子失踪案明显是官府消极应对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因此开始暗中派人探查，还没等暗卫探查出结果，林纾就传来消息，画像里的是个采花惯犯，集结了一帮人专门劫掠女子，目前已经有了他们藏匿之处的线索，官府将于今晚前往抓捕。抓捕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首犯和帮凶无一漏网，逃跑者被当场诛杀。
荀千炎对官府的办事效率诧异得狠，萧毓秀一句话真顶用，但这样更显得其中有猫腻，因此当晚潜入关押采花贼的牢房，撞见了赵宇宁的管家。虽然心中有疑，可并无证据，眼看着官府草草结案，判了一众采花贼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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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法场暗流涌动，本来晴朗的天气忽然狂风大作，采花贼首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跪在刑场上神色镇定。不一会儿，他突然神色松动，目露哀伤，荀千炎注意到他似乎盯着人群的某处，顺着视线看去，有一白衣女子牵着四五岁左右的小儿，与贼首眼波交汇，一看就关系匪浅，那一身白衣，更像是在戴孝。荀千炎大致猜到了一些故事，但终究没有动作。
这事儿成了荀千炎心中的一个结，她永不能忘了贼首与那女子互相凝视的深情眼神，倘若萧毓秀能那样看自己一眼，此生便也无憾。荀千炎决定向萧毓秀表白，无论如何，她要说出自己的心意，世事多变，她不想徒留遗憾，三日后的七夕，应该是个好日子，她如是想。
萧毓秀爱萧，荀千炎找到当地的乐馆，向乐师学艺，选了一天的竹子，做了两日的萧。手上全是竹子割出的伤痕，荀千炎仍满心欢喜，总算做出一杆合格的萧，还将母亲留给自己的玉佩寄了上去，以示诚意。
七夕那天，满街河灯，璀璨非常，画舫也在河中摇曳生姿，舫上女子的笑声从河这头一直传到那头。萧毓秀他们出来还带上了林织苏，荀千炎特别被动。他们行到一处灯谜摊子前，林织苏提议道：“不如我们比赛猜灯谜，谁猜的多，便可以向其他人各要一个愿望，怎样？”
郑峥当即赞同：“这个主意不错，好久没见识过二哥的风采了。”牧允集也表示没意见，萧毓秀自然是默许。赵神勘嚷嚷道：“这些个诗词歌赋的东西我就不参与了，你们玩儿，我去那边看看花灯去。”剩下荀千炎神色尴尬，猜灯谜她肯定是不在行的，但那个愿望她很想要，有了愿望就可以单独和萧毓秀度过今晚了，于是强行加入。
林织苏不愧是云州有名的才女，猜的快还准，不输萧毓秀，荀千炎一个都没猜出来，十分沮丧，也不知是其他人有意相让还是林织苏确实才华横溢，她最后居然真赢了，开始向几人讨要愿望。荀千炎又气又醋，偷偷溜了，不知不觉走到河边，旁边停的画舫里走出来一名青衣女子，邀请荀千炎上船吃酒。荀千炎本不欲去，但觉得这女子很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便跟上去了。
进了画舫，女子对荀千炎微微一笑：“姑娘请坐。”女子坐在四方矮桌的一侧开始斟酒。荀千炎上前坐在她对面，疑惑道：“这位姑娘，我们……认识？”
女子摇了摇头：“不认识。但见姑娘你面带忧伤，一看就是和情郎吵架了，故……”女子将酒递给荀千炎：“邀姑娘上船一叙，若能为姑娘排解一二，也是好的。”说完一副等着倾听的表情。
荀千炎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表情这么明显，不相干的陌生人都能看出来，萧毓秀却浑然不觉。“姑娘心真细，我……本来打算今天对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心意，可奈何无才，抢不过别的姑娘……”荀千炎从腰间取下竹萧，细细摩挲：“这萧……本是送他的定情之物，我与姑娘有缘，姑娘不嫌弃，便赠与你如何？”
那女子接过，查看了一会儿道：“这萧做的很精巧，花了姑娘不少心思吧。赠给我，你舍得吗？”
“舍得……或许我和他……只能是朋友了……”
“娘~你看我的花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奔向那女子怀里，女子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娘现在有事情，克儿先自己跟姨娘去玩儿好不好？”
“好，那我先去玩了~”画舫里随即进来一个中年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去画舫里间了。
荀千炎看着那小孩的脸突然就想起了这女子是谁：“你……你……是不是和前几日处斩的那采花贼有关系？”
那女子了然一笑：“姑娘终于记起来了，那日我见你盯着我与乔郎看，但没拆穿我和他的关系，因此一直想邀姑娘一叙。”
“你不会是想为他报仇吧？”
“不不不，他确实有罪，我也没那个能耐。”
“那你？”
“姑娘应该知道那案子有疑点吧？我叫易络，只是一介风尘女子，乔郎他天性好色，采花成性，不过相貌也风流，那些闺阁小姐们都心甘情愿，无人报案。但他遇见我之后，收敛了很多，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人降一人吧。我偷偷生下克儿后，他便想退出江湖，与我们一起过平静安定的日子。可我的赎身费很高，他说会想办法，谁知这办法竟是帮人劫掠女子。”易络并没有哭，话语里只有一丝无奈。
“帮人劫掠女子？你怎知道他是帮人？”
“我曾偷听过他们说话，他的雇主要他一月之内送去二十名闺阁女子，我阻止过他，可他不听，当时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为何不去跟官府说明这件事？”
“官府？呵，姑娘你不是也对官府心存疑虑吗？”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
“我总觉得姑娘你非寻常女子，和你一起的那几个年轻公子也都气质不凡。我自己没有能力查出幕后之人，但觉得姑娘你可以。”
“易姑娘抬举我了，我也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承蒙姑娘信任，今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找出幕后真凶。”
“多谢姑娘。这萧，我会帮姑娘保管的，哪日姑娘想要了，便来城外的九里坡找我。”
“好，那我先回了。”荀千炎起身告辞。刚出画舫，就见萧毓秀在画舫外的榕树下等着，似是等了许久。荀千炎上前问道：“你……是在等我？”
“是，我有话跟你说。”
听着萧毓秀温柔的声音，荀千炎突然就激动了“好巧！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先说。”
“萧毓秀！我！我！我为你做了一支萧！我想一直伴君左右，与君共白首！你若愿意，我就去把萧拿回来！”荀千炎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刚说完四周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荀千炎不敢抬头看萧毓秀的眼睛，心里砰砰直跳，忐忑等待回复的时间过的格外慢。
萧毓秀温暖的呼吸落在头顶，接下来的话却冰凉如水，呼啦啦直接浇到了荀千炎心底：“荀千炎，交出荀家兵权，可好？”
“毕竟我们救了你女儿，在府里住下不碍事吧？在下萧玉，见过知府大人。”萧毓秀不想林纾道出自己身份，出声提醒。
“林大人，我们几人此次是来云州玩儿的，这是我二哥萧玉，这是三哥穆云，四哥郑哲，我是赵申，这是表妹荀芊。”赵神勘一一介绍。
看了一圈这些个人，林纾在心里默默擦了一把汗：“我的好女儿，怎么把这么一堆大人物都领回来了，这一不小心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灾……”
“既……既然几位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那就是老夫的座上宾，尽管在府里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若有怠慢之处，尽管与老夫说，老夫会好好吩咐下去的。”林纾对萧毓秀深深作揖，语气恭敬非常，把林织苏都吓到了：“爹，你干嘛这么紧张，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怠慢他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纾根本不敢正眼瞧萧毓秀。
“林大人，听闻女子失踪案已经持续发生数月有余，至今失踪者已近半百，可官府仍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林大人对此事如何看？”云州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州知府竟然还外出游玩，萧毓秀不得不怀疑起这云州知府了。
林纾一听此话，整个人更加不好了，仍故作镇定：“萧公子说的是，实在是作案人异常狡诈，没留下什么破绽，下官会加紧追查，早日将犯人缉拿归案。”
“如此甚好。”萧毓秀取过画交给林纾：“作案人的不止一人，这是其中一人的画像，可要查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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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织苏心存疑惑：“爹居然在他们面前自称下官，而且对他们如此恭敬，难道他们的身份不一般？看他们的气质，萧公子一定是人中龙凤，不如去问问爹。”这样想着，她便以休息为由先行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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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更为头疼的是女子失踪案，不是没有线索，是不能有线索。上面那位直接发话，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连天子都来了，这案子还能继续消极办下去吗？想了许久，林纾书信一封，喊来管家，嘱咐连夜送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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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千炎对官府的办事效率诧异得狠，萧毓秀一句话真顶用，但这样更显得其中有猫腻，因此当晚潜入关押采花贼的牢房，撞见了赵宇宁的管家。虽然心中有疑，可并无证据，眼看着官府草草结案，判了一众采花贼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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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接过，查看了一会儿道：“这萧做的很精巧，花了姑娘不少心思吧。赠给我，你舍得吗？”
“舍得……或许我和他……只能是朋友了……”
“娘~你看我的花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奔向那女子怀里，女子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娘现在有事情，克儿先自己跟姨娘去玩儿好不好？”
“好，那我先去玩了~”画舫里随即进来一个中年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去画舫里间了。
荀千炎看着那小孩的脸突然就想起了这女子是谁：“你……你……是不是和前几日处斩的那采花贼有关系？”
那女子了然一笑：“姑娘终于记起来了，那日我见你盯着我与乔郎看，但没拆穿我和他的关系，因此一直想邀姑娘一叙。”
“你不会是想为他报仇吧？”
“不不不，他确实有罪，我也没那个能耐。”
“那你？”
“姑娘应该知道那案子有疑点吧？我叫易络，只是一介风尘女子，乔郎他天性好色，采花成性，不过相貌也风流，那些闺阁小姐们都心甘情愿，无人报案。但他遇见我之后，收敛了很多，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人降一人吧。我偷偷生下克儿后，他便想退出江湖，与我们一起过平静安定的日子。可我的赎身费很高，他说会想办法，谁知这办法竟是帮人劫掠女子。”易络并没有哭，话语里只有一丝无奈。
“帮人劫掠女子？你怎知道他是帮人？”
“我曾偷听过他们说话，他的雇主要他一月之内送去二十名闺阁女子，我阻止过他，可他不听，当时我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为何不去跟官府说明这件事？”
“官府？呵，姑娘你不是也对官府心存疑虑吗？”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
“我总觉得姑娘你非寻常女子，和你一起的那几个年轻公子也都气质不凡。我自己没有能力查出幕后之人，但觉得姑娘你可以。”
“易姑娘抬举我了，我也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承蒙姑娘信任，今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找出幕后真凶。”
“多谢姑娘。这萧，我会帮姑娘保管的，哪日姑娘想要了，便来城外的九里坡找我。”
“好，那我先回了。”荀千炎起身告辞。刚出画舫，就见萧毓秀在画舫外的榕树下等着，似是等了许久。荀千炎上前问道：“你……是在等我？”
“是，我有话跟你说。”
听着萧毓秀温柔的声音，荀千炎突然就激动了“好巧！我也有话跟你说！”
“那你先说。”
“萧毓秀！我！我！我为你做了一支萧！我想一直伴君左右，与君共白首！你若愿意，我就去把萧拿回来！”荀千炎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刚说完四周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荀千炎不敢抬头看萧毓秀的眼睛，心里砰砰直跳，忐忑等待回复的时间过的格外慢。
萧毓秀温暖的呼吸落在头顶，接下来的话却冰凉如水，呼啦啦直接浇到了荀千炎心底：“荀千炎，交出荀家兵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