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损俱损
这信应该是出发了没几天便邮寄出来的，信中内容全都是赵承岩对她的思念，一句“我想你”翻来覆去的写上十几次。
周菁心里难受又欣慰，抚着纸张差点儿便又要落泪之时，门外的碧桃通传道：“夫人，米东家来了，您可要见一见？”
米坤？他怎么会来？周菁有点儿紧张。
自从知道了他跟武灵儿的关系之后，她便晓得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心中对他多少便有了些防备。好在米坤总是神出鬼没，平时并没太多接触。不过但凡这人一出现，似乎就代表了没什么好事儿。
周菁将信纸折起收好，站起身往外走，“去院长室吧。”
院长室是正经谈事的地方，请人过去最为合适。
碧桃听她这般说便明白了，头先一步去请人。
周菁刚在院长室里坐下，米坤后脚便进来了，接着便是碧桃与紫杏，将吃食茶水端上了桌，然后就后退一步站在了屋子的角落。
米坤仍然是那风流倜傥的模样，他似乎并不怕冷，穿着一件不厚的披风，解下带子便随手放到了一旁。
“赵夫人，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劳米东家惦记，一切都好，您这气色也是不错。”周菁不知他来的目的，便也笑着与他寒暄。
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米坤一手摩挲着杯子，一边四外的看这屋子，“当日只来得及瞧瞧你那妆阁，今个儿还是头回过来慈幼院瞧瞧，倒是比养济堂还要规整几分。”
听他提到养济堂，周菁心头便是一跳，小心道：“承米东家夸奖。米东家与那养济堂算得上熟识？”
米坤笑了笑没回答，反而是说：“之前我为了进药材去了趟北边，遇到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能否将他们带来你这儿先看顾着？开春之后待我回京便会将他们一起带走。你且放心，这期间的一应花费都由我来承担，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再捐五千两给你这慈幼院，如何？”
这要是换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便是没有那五千两周菁也会考虑答应，但由米坤嘴中说出来，周菁能想到的便是该怎么拒绝。
“这……要说来这事儿我不该拒绝。可米东家你看，慈幼院地方不大，当初建的时候因着天寒只赶出了现在这不多的几间房来，再加上我还要住一段时间，下人们也全都是挤在一处的，实在是没有地方再收留更多的孩子。你若是不信，我这便可以带你去瞧瞧。”
理由也是现成的，周菁还真是没说谎，起身就想要带着米坤往外走。
米坤脸上仍旧挂着笑，摆手对着周菁摇了摇，“我进来时便看到这情况了，此处虽然没了地方，但养济堂却是空的。我在县衙那里去疏通一二，借用一段时间想来也是可行，只是要劳烦赵夫人连着那边的人也一并照顾的意思。”
他想的越是周到，周菁就越是不敢接手，赶紧摆出一脸难色来，“既然米东家有这般本事，想来找个稳当的人手也必然不会困难，又何必非要我帮忙？说来我现在还真是空不出时间来。米东家既然知道养济堂的事儿，便该晓得那里的主事人造的孽，如今那里的孩子受的伤都还没好转，我需得把全副精力放到他们身上才是。”
“赵夫人，我曾屡次帮你，虽说不敢邀功，但难道这般小事你都不愿帮忙？”米坤流露出一丝委屈情绪来，看得周菁差点儿就要起鸡皮疙瘩。
“米东家的确是多次帮我，我也有心报答，可此事的确是非我所能。”周菁沉吟了下，“米东家可否有其他我能帮得上的，只要我能做到，必无二话。”
这话其实出自周菁的真心，典史府那回不说，荆州之事该是真的被他所救，欠下的总得要还，但还什么和怎么还不会只是米坤说了算。
显然米坤也明白她的意思，因着接连被拒绝，他似乎也带了些火气，放下茶杯的手在桌上敲了两下才道：“既然此事赵夫人没办法帮，那便帮忙叫我与竹子父子相认吧。”
“你说什么？”
“夫人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竹子是我与武灵儿的儿子，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米坤身体微微后倾，嘴角的笑很是轻松。
周菁袖中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你威胁我？”
米坤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怎么是威胁了，这是事实不是么！赵夫人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两件事儿没摘干净呢，若是再加上竹子那儿，没有赵承岩在你敢说就能兼顾得了？”
碧桃与紫杏站在后头看他俩起了直接冲突，都紧张的够呛，听到这时便互相看了眼，心中都明白米坤所说的是哪两件事。
先前围绕着周菁的有两个流言，一是她待过红缘坊，二是武灵儿死于她手，当时因着桃儿丢失继而牵连出了养济堂的脏事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米坤这会儿再说起，那意思就很清楚了，若是周菁不听他的，说不得他要将这流言再炒上一炒……
俩丫头都能想到的事儿，周菁自然也明白。
她气愤的向着米坤走了一步后就猛地顿住，这人不是动动嘴皮子或者上一次手就能压制得住的，得想想别的办法。
米坤也不着急，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菁的脸色变了又变，待她终于开口时已经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来。
“我要先看看那些孩子，而且你得给我点儿时间考虑，至少让我安生的把年给过了。”
“可以。”米坤竟是极好说话，“那便初五吧，到时我将人带去养济堂，初五你来看便是了。”
周菁点头，“好。另外，我希望米东家不要来骚扰竹子，他是我跟赵承岩的儿子，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该记得住！”
“自然。”米坤无所谓道，“原本武灵儿便不该生下他。”
周菁动了动手指，很想送他一巴掌，到底是忍住了。她转身看向碧桃，“米东家与我叙旧完了，我这儿还有些事儿要忙，你便替我送送人吧。”
“啧啧，夫人还真是冷酷的很。俗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咱们这买卖是必然会成的，那又何必给我张冷脸呢。”米坤这调笑的态度自来就叫周菁讨厌的很，他那拿人当买卖的调调更是让人不喜。
“若想得我的好脸，米东家难道要当自己今天没来过？刚才的那些个要求也没说过？”周菁嘲讽一笑。
米坤对她这态度混不介意，耸耸肩拿起自己的披风重又系上，“初五养济堂，恭候赵夫人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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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米坤，周菁心头却是半分轻松也没有。
紫杏上前出主意，“夫人，先给老爷送个信儿过去吧。”
消息是一定要送的，可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怕是会赶不及，所以她得先拿个章程出来，然后叫赵承岩给自己兜底才行。
周菁不说话，只是拧着眉头思考着，紫杏便不打扰她，抬手摸了摸茶壶，感觉水还热着，便又倒了杯茶给她递过去。
不大会儿的工夫，碧桃也进来了，周菁听着动静抬头看她。
“夫人，人我给送走了。”碧桃鼓着脸气呼呼的，“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人。夫人，您可千万别答应他，这会儿说是带了些孩子来，谁知道是真是假。便真有此事，但连威胁都用上了，怕后头还会有别的谋算，我瞧着他是想害您呢。”
碧桃的猜测正是周菁想不通的事儿，米坤要是想为难她，直接从竹子或者干脆找几个人绑了她都未必是多难的事儿。可若是不为难她，为什么偏要她去接手几个孩子？
重点还是在那些孩子身上，或者可能在接手孩子这件事儿上。
要是赵承岩在就好了，周菁不由感慨。她的目光不够高远，很多事儿只能看到眼前，所以才会有疑惑，但若是换了赵承岩来，怕就能明白米坤的真正用意了。
不过事到如今，至少初五一行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再随机应变能不能来得及……
“夫人，要不然咱们报官吧？”碧桃看她一直皱着眉，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报官？”周菁瞧她，眼珠微微一转，“是啊，报官！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好碧桃，夫人要记你一功！”
柳县令可是大力查抄了养济堂的，看他跟赵承岩的交情，想来方才米坤所说的衙门里能说上话的必不会是他……
说不得这事儿还真要仰赖柳县令了。
碧桃得了夸奖高兴的笑开了嘴，带了几分得意的又说道：“柳夫人正在妆阁呢，我这便请她过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周菁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好碧桃，快去，小心些莫叫人看到。”
碧桃屈膝应声而去，没多大会儿便将柳夫人给带了过来。
柳夫人穿了件大斗篷，兜帽一戴上连脸都看不清楚，进了屋才脱下交到碧桃手上，“我还不知你们那妆阁竟然能直接到这院里来，你这心思用的可真巧。”
周菁拉过她手，俩人坐到一处后才笑着回道：“原本只是为了出入方便，哪想到竟还有今天这用处。不过我也是有事儿找你，怕叫外人看到了反而牵连了你，所以才有这般安排。”
“这话说的外道了，若是你的事儿会牵连我，那便说明那事儿本该就是我家该受的，躲不过。”柳夫人一双眼亮晶晶，话说的好听却是更有一分通透之意在。
周菁只略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在武平镇这地界，若是赵府赵夫人都要承受的灾祸，以柳县令与赵府的交情，那怕就是要一损俱损了。
周菁心里难受又欣慰，抚着纸张差点儿便又要落泪之时，门外的碧桃通传道：“夫人，米东家来了，您可要见一见？”
米坤？他怎么会来？周菁有点儿紧张。
自从知道了他跟武灵儿的关系之后，她便晓得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心中对他多少便有了些防备。好在米坤总是神出鬼没，平时并没太多接触。不过但凡这人一出现，似乎就代表了没什么好事儿。
周菁将信纸折起收好，站起身往外走，“去院长室吧。”
院长室是正经谈事的地方，请人过去最为合适。
碧桃听她这般说便明白了，头先一步去请人。
周菁刚在院长室里坐下，米坤后脚便进来了，接着便是碧桃与紫杏，将吃食茶水端上了桌，然后就后退一步站在了屋子的角落。
米坤仍然是那风流倜傥的模样，他似乎并不怕冷，穿着一件不厚的披风，解下带子便随手放到了一旁。
“赵夫人，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劳米东家惦记，一切都好，您这气色也是不错。”周菁不知他来的目的，便也笑着与他寒暄。
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米坤一手摩挲着杯子，一边四外的看这屋子，“当日只来得及瞧瞧你那妆阁，今个儿还是头回过来慈幼院瞧瞧，倒是比养济堂还要规整几分。”
听他提到养济堂，周菁心头便是一跳，小心道：“承米东家夸奖。米东家与那养济堂算得上熟识？”
米坤笑了笑没回答，反而是说：“之前我为了进药材去了趟北边，遇到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能否将他们带来你这儿先看顾着？开春之后待我回京便会将他们一起带走。你且放心，这期间的一应花费都由我来承担，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再捐五千两给你这慈幼院，如何？”
这要是换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便是没有那五千两周菁也会考虑答应，但由米坤嘴中说出来，周菁能想到的便是该怎么拒绝。
“这……要说来这事儿我不该拒绝。可米东家你看，慈幼院地方不大，当初建的时候因着天寒只赶出了现在这不多的几间房来，再加上我还要住一段时间，下人们也全都是挤在一处的，实在是没有地方再收留更多的孩子。你若是不信，我这便可以带你去瞧瞧。”
理由也是现成的，周菁还真是没说谎，起身就想要带着米坤往外走。
米坤脸上仍旧挂着笑，摆手对着周菁摇了摇，“我进来时便看到这情况了，此处虽然没了地方，但养济堂却是空的。我在县衙那里去疏通一二，借用一段时间想来也是可行，只是要劳烦赵夫人连着那边的人也一并照顾的意思。”
他想的越是周到，周菁就越是不敢接手，赶紧摆出一脸难色来，“既然米东家有这般本事，想来找个稳当的人手也必然不会困难，又何必非要我帮忙？说来我现在还真是空不出时间来。米东家既然知道养济堂的事儿，便该晓得那里的主事人造的孽，如今那里的孩子受的伤都还没好转，我需得把全副精力放到他们身上才是。”
“赵夫人，我曾屡次帮你，虽说不敢邀功，但难道这般小事你都不愿帮忙？”米坤流露出一丝委屈情绪来，看得周菁差点儿就要起鸡皮疙瘩。
“米东家的确是多次帮我，我也有心报答，可此事的确是非我所能。”周菁沉吟了下，“米东家可否有其他我能帮得上的，只要我能做到，必无二话。”
这话其实出自周菁的真心，典史府那回不说，荆州之事该是真的被他所救，欠下的总得要还，但还什么和怎么还不会只是米坤说了算。
显然米坤也明白她的意思，因着接连被拒绝，他似乎也带了些火气，放下茶杯的手在桌上敲了两下才道：“既然此事赵夫人没办法帮，那便帮忙叫我与竹子父子相认吧。”
“你说什么？”
“夫人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竹子是我与武灵儿的儿子，你已经知道了不是么？”米坤身体微微后倾，嘴角的笑很是轻松。
周菁袖中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你威胁我？”
米坤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怎么是威胁了，这是事实不是么！赵夫人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两件事儿没摘干净呢，若是再加上竹子那儿，没有赵承岩在你敢说就能兼顾得了？”
碧桃与紫杏站在后头看他俩起了直接冲突，都紧张的够呛，听到这时便互相看了眼，心中都明白米坤所说的是哪两件事。
先前围绕着周菁的有两个流言，一是她待过红缘坊，二是武灵儿死于她手，当时因着桃儿丢失继而牵连出了养济堂的脏事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米坤这会儿再说起，那意思就很清楚了，若是周菁不听他的，说不得他要将这流言再炒上一炒……
俩丫头都能想到的事儿，周菁自然也明白。
她气愤的向着米坤走了一步后就猛地顿住，这人不是动动嘴皮子或者上一次手就能压制得住的，得想想别的办法。
米坤也不着急，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周菁的脸色变了又变，待她终于开口时已经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来。
“我要先看看那些孩子，而且你得给我点儿时间考虑，至少让我安生的把年给过了。”
“可以。”米坤竟是极好说话，“那便初五吧，到时我将人带去养济堂，初五你来看便是了。”
周菁点头，“好。另外，我希望米东家不要来骚扰竹子，他是我跟赵承岩的儿子，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该记得住！”
“自然。”米坤无所谓道，“原本武灵儿便不该生下他。”
周菁动了动手指，很想送他一巴掌，到底是忍住了。她转身看向碧桃，“米东家与我叙旧完了，我这儿还有些事儿要忙，你便替我送送人吧。”
“啧啧，夫人还真是冷酷的很。俗话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咱们这买卖是必然会成的，那又何必给我张冷脸呢。”米坤这调笑的态度自来就叫周菁讨厌的很，他那拿人当买卖的调调更是让人不喜。
“若想得我的好脸，米东家难道要当自己今天没来过？刚才的那些个要求也没说过？”周菁嘲讽一笑。
米坤对她这态度混不介意，耸耸肩拿起自己的披风重又系上，“初五养济堂，恭候赵夫人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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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米坤，周菁心头却是半分轻松也没有。
紫杏上前出主意，“夫人，先给老爷送个信儿过去吧。”
消息是一定要送的，可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怕是会赶不及，所以她得先拿个章程出来，然后叫赵承岩给自己兜底才行。
周菁不说话，只是拧着眉头思考着，紫杏便不打扰她，抬手摸了摸茶壶，感觉水还热着，便又倒了杯茶给她递过去。
不大会儿的工夫，碧桃也进来了，周菁听着动静抬头看她。
“夫人，人我给送走了。”碧桃鼓着脸气呼呼的，“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人。夫人，您可千万别答应他，这会儿说是带了些孩子来，谁知道是真是假。便真有此事，但连威胁都用上了，怕后头还会有别的谋算，我瞧着他是想害您呢。”
碧桃的猜测正是周菁想不通的事儿，米坤要是想为难她，直接从竹子或者干脆找几个人绑了她都未必是多难的事儿。可若是不为难她，为什么偏要她去接手几个孩子？
重点还是在那些孩子身上，或者可能在接手孩子这件事儿上。
要是赵承岩在就好了，周菁不由感慨。她的目光不够高远，很多事儿只能看到眼前，所以才会有疑惑，但若是换了赵承岩来，怕就能明白米坤的真正用意了。
不过事到如今，至少初五一行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再随机应变能不能来得及……
“夫人，要不然咱们报官吧？”碧桃看她一直皱着眉，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
“报官？”周菁瞧她，眼珠微微一转，“是啊，报官！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好碧桃，夫人要记你一功！”
柳县令可是大力查抄了养济堂的，看他跟赵承岩的交情，想来方才米坤所说的衙门里能说上话的必不会是他……
说不得这事儿还真要仰赖柳县令了。
碧桃得了夸奖高兴的笑开了嘴，带了几分得意的又说道：“柳夫人正在妆阁呢，我这便请她过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周菁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好碧桃，快去，小心些莫叫人看到。”
碧桃屈膝应声而去，没多大会儿便将柳夫人给带了过来。
柳夫人穿了件大斗篷，兜帽一戴上连脸都看不清楚，进了屋才脱下交到碧桃手上，“我还不知你们那妆阁竟然能直接到这院里来，你这心思用的可真巧。”
周菁拉过她手，俩人坐到一处后才笑着回道：“原本只是为了出入方便，哪想到竟还有今天这用处。不过我也是有事儿找你，怕叫外人看到了反而牵连了你，所以才有这般安排。”
“这话说的外道了，若是你的事儿会牵连我，那便说明那事儿本该就是我家该受的，躲不过。”柳夫人一双眼亮晶晶，话说的好听却是更有一分通透之意在。
周菁只略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在武平镇这地界，若是赵府赵夫人都要承受的灾祸，以柳县令与赵府的交情，那怕就是要一损俱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