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他不是个坏人
“说吧，你有啥要求？”
“我想见我们班主任。”
“想见杨先锋是吗？”
“嗯，我想跟他说几句话，然后想怎么着就由着你们了。”
孙主任用手电照了一下手表，说：“都两点多了，这个时候喊他起来怕是不合适吧？”
陈作文说：“那我们就等着，一直等到天亮。”
孙主任想了想，说：“那也中，不过你们可要规规矩矩的，要是胆敢耍花枪，我就直接打电话报警！”
站在旁边的高个说：“主任，我们总不该一直在这边盯着他们吧？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找一根绳子来，把他们绑牢了，省得他们跑了。”
“不行……不行，那样不合适，他们毕竟是学生。”孙主任站起来，说，“走，先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吧。”
两个人被带到了校保卫处，孙主任就把两个巡逻的打发走了，说后面的事由他来处理。
陈作文朝四周看了看，见这是个套间的房子，也就是两间屋中间开了个门，外面是办公室，里面干啥用就不知道了，
他有点后怕了，不知道这个孙主任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特别是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根带刺的狼牙棒，还有两幅手铐时，后背上就直冒凉风。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范小青挡在身后，死死盯着孙主任，心想：他要是敢胡来，就跟他拼了！
孙主任掩了门，指了指靠近北墙的两张办公桌，说：“你们一人一边，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吧。”
“在这儿怎么睡呀？”陈作文仍然以为他想耍花招，等自己睡着了，他再对范小青动手动脚。
“总比呆在教室里喂蚊子强吧？”孙主任走过去把门关了，还插上了插销，转身回来说，“这个时候把你们送回宿舍也不合适，一来会影响其他同学睡觉，二来你们就更说不清楚了。”
陈作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并无恶意，就指了指里面的座位，对范小青说：“你坐那边吧。”
“好了，太晚了，赶紧眯一会儿吧，我到里屋去睡。”孙主任说完，推门进了里屋。
陈作文坐下来，跟范小青对视一下，小声说：“没事的，你打个盹，我盯着点儿。”
范小青朝着里屋的木门指了指。
陈作文明白她的意思，是问孙主任干啥去了，摇了摇头，夹着嗓子说：“没事，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那他干嘛了？”
“还能干嘛，睡了吧。”
范小青没再说话，趴在了桌子上。
陈作文嘴上说得轻松，心里的弦却一直绷着，他打定了主意，要是姓孙的敢胡来，就直接从墙上摘下狼牙棒揍他。
好在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窗口有了依稀的晨曦，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正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喊：“陈作文……陈作文，范小青，醒一醒，都给我醒一醒。”
范小青先爬了起来，见是班主任杨先锋，叫了一声杨老师，眼圈就红了。
“陈作文，你还睡呀？”杨老师走过去，在陈作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起来……起来！”
陈作文懵懵懂懂站了起来，惊惊乍乍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小子，耍啥幺蛾子这是？”杨老师问他。
陈作文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说：“杨老师，我们真的没干坏事，就是……就是……”
“说吧，出去干嘛了？”
陈作文只得把去找丁兆全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老师教训道：“陈作文，你现在也算个小老爷们了，做事咋就磨磨叽叽，黏黏糊糊呢？那个同学的经历是真实的，都有案底，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会伤害了人家。”
“你这样就不伤害了吗？”
“这么一闹腾，不但伤害了他，还会伤害到你们自己。万一孙主任真的报告了校长，再开一个全校大会，你们还能说得清吗？”
“杨老师，这事不怪陈作文，去找丁兆全是……是我的主意。”范小青主动把罪过揽了过去。
“不是……不是的杨老师，是我让范小青陪我去的。”
“好了！别争了，这种事情有啥好讲义气的？觉得很光荣是不是？”
见两个人低了头，杨老师接着说：“下了晚自习后不准你们离开校园，是学校的统一规定，是纪律，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负责，并不是刻意限制你们的自由，懂不懂呀？”
杨老师生气了，脸色通红。
“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陈作文低下了头。
杨老师平静了一会儿，说：“这会儿知道错了是不是？”
“是。”
“错了怎么办？”
陈作文脑海中有浮现出了在村小学开“批斗会”的场面，一下子慌乱起来，哀告说：“杨老师，求求你，只要不开批斗会，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好啊！那就跟我走吧。”杨老师说完，先走出了保卫处。
陈作文故意走在了后头，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想着借跟孙主任打招呼的机会，看看里屋到底有些什么。
当他轻轻推开门时，早已不见了孙主任的身影。
里面堆放着很多很多的镐头、铁锄、铁锨啥的劳动工具，也就是说那是个临时仓库。
陈作文心里一阵躁动，自问道：难道天亮之前，他一直坐在那些工具上？
“快走吧！有啥好看的？”杨老师在前面喊。
“哦。”陈作文加快步伐赶上去，跟范小青并肩走着，悄俏地说，“多亏着那个孙主任不是个坏人。”
“你咋知道他不是坏人？”
“坏人的话能轻易放过我们吗？”
“这不还是告诉班主任了吗？”
“交给班主任总比交给校长强吧？”
“可他在教室里的时候，对我们也够凶的了。”
“他是个领导，当着那两个巡逻队员的面，总该做做样子吧！”
陈作文望了一眼杨老师，侧过脸，悄悄对范小青说，“你知道吗？里面那间屋根本不是他的宿舍。”
“那是啥？”
“是个破破烂烂的仓库，别说床了，连个板凳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没有睡？”
“是啊，他把桌子让给了我们，自己却坐在了那些工具上。”
“过来……过来，快点过来！”杨老师在语文组办公室的东墙边站住了，回过头来喊，“陈作文，现在交给一项艰巨任务，要是做不好，批斗会照开不误！”
“我想见我们班主任。”
“想见杨先锋是吗？”
“嗯，我想跟他说几句话，然后想怎么着就由着你们了。”
孙主任用手电照了一下手表，说：“都两点多了，这个时候喊他起来怕是不合适吧？”
陈作文说：“那我们就等着，一直等到天亮。”
孙主任想了想，说：“那也中，不过你们可要规规矩矩的，要是胆敢耍花枪，我就直接打电话报警！”
站在旁边的高个说：“主任，我们总不该一直在这边盯着他们吧？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去找一根绳子来，把他们绑牢了，省得他们跑了。”
“不行……不行，那样不合适，他们毕竟是学生。”孙主任站起来，说，“走，先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吧。”
两个人被带到了校保卫处，孙主任就把两个巡逻的打发走了，说后面的事由他来处理。
陈作文朝四周看了看，见这是个套间的房子，也就是两间屋中间开了个门，外面是办公室，里面干啥用就不知道了，
他有点后怕了，不知道这个孙主任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特别是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根带刺的狼牙棒，还有两幅手铐时，后背上就直冒凉风。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范小青挡在身后，死死盯着孙主任，心想：他要是敢胡来，就跟他拼了！
孙主任掩了门，指了指靠近北墙的两张办公桌，说：“你们一人一边，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吧。”
“在这儿怎么睡呀？”陈作文仍然以为他想耍花招，等自己睡着了，他再对范小青动手动脚。
“总比呆在教室里喂蚊子强吧？”孙主任走过去把门关了，还插上了插销，转身回来说，“这个时候把你们送回宿舍也不合适，一来会影响其他同学睡觉，二来你们就更说不清楚了。”
陈作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并无恶意，就指了指里面的座位，对范小青说：“你坐那边吧。”
“好了，太晚了，赶紧眯一会儿吧，我到里屋去睡。”孙主任说完，推门进了里屋。
陈作文坐下来，跟范小青对视一下，小声说：“没事的，你打个盹，我盯着点儿。”
范小青朝着里屋的木门指了指。
陈作文明白她的意思，是问孙主任干啥去了，摇了摇头，夹着嗓子说：“没事，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那他干嘛了？”
“还能干嘛，睡了吧。”
范小青没再说话，趴在了桌子上。
陈作文嘴上说得轻松，心里的弦却一直绷着，他打定了主意，要是姓孙的敢胡来，就直接从墙上摘下狼牙棒揍他。
好在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直到窗口有了依稀的晨曦，他实在支撑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正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喊：“陈作文……陈作文，范小青，醒一醒，都给我醒一醒。”
范小青先爬了起来，见是班主任杨先锋，叫了一声杨老师，眼圈就红了。
“陈作文，你还睡呀？”杨老师走过去，在陈作文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起来……起来！”
陈作文懵懵懂懂站了起来，惊惊乍乍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小子，耍啥幺蛾子这是？”杨老师问他。
陈作文这才完全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说：“杨老师，我们真的没干坏事，就是……就是……”
“说吧，出去干嘛了？”
陈作文只得把去找丁兆全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老师教训道：“陈作文，你现在也算个小老爷们了，做事咋就磨磨叽叽，黏黏糊糊呢？那个同学的经历是真实的，都有案底，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会伤害了人家。”
“你这样就不伤害了吗？”
“这么一闹腾，不但伤害了他，还会伤害到你们自己。万一孙主任真的报告了校长，再开一个全校大会，你们还能说得清吗？”
“杨老师，这事不怪陈作文，去找丁兆全是……是我的主意。”范小青主动把罪过揽了过去。
“不是……不是的杨老师，是我让范小青陪我去的。”
“好了！别争了，这种事情有啥好讲义气的？觉得很光荣是不是？”
见两个人低了头，杨老师接着说：“下了晚自习后不准你们离开校园，是学校的统一规定，是纪律，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负责，并不是刻意限制你们的自由，懂不懂呀？”
杨老师生气了，脸色通红。
“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陈作文低下了头。
杨老师平静了一会儿，说：“这会儿知道错了是不是？”
“是。”
“错了怎么办？”
陈作文脑海中有浮现出了在村小学开“批斗会”的场面，一下子慌乱起来，哀告说：“杨老师，求求你，只要不开批斗会，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
“好啊！那就跟我走吧。”杨老师说完，先走出了保卫处。
陈作文故意走在了后头，拉开了一段距离，他想着借跟孙主任打招呼的机会，看看里屋到底有些什么。
当他轻轻推开门时，早已不见了孙主任的身影。
里面堆放着很多很多的镐头、铁锄、铁锨啥的劳动工具，也就是说那是个临时仓库。
陈作文心里一阵躁动，自问道：难道天亮之前，他一直坐在那些工具上？
“快走吧！有啥好看的？”杨老师在前面喊。
“哦。”陈作文加快步伐赶上去，跟范小青并肩走着，悄俏地说，“多亏着那个孙主任不是个坏人。”
“你咋知道他不是坏人？”
“坏人的话能轻易放过我们吗？”
“这不还是告诉班主任了吗？”
“交给班主任总比交给校长强吧？”
“可他在教室里的时候，对我们也够凶的了。”
“他是个领导，当着那两个巡逻队员的面，总该做做样子吧！”
陈作文望了一眼杨老师，侧过脸，悄悄对范小青说，“你知道吗？里面那间屋根本不是他的宿舍。”
“那是啥？”
“是个破破烂烂的仓库，别说床了，连个板凳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没有睡？”
“是啊，他把桌子让给了我们，自己却坐在了那些工具上。”
“过来……过来，快点过来！”杨老师在语文组办公室的东墙边站住了，回过头来喊，“陈作文，现在交给一项艰巨任务，要是做不好，批斗会照开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