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面临困境
回家后，他耐心开导丁桂香，让她把一切都看开些，不要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了。
还骗老婆说因为生气，伤了胃口，一定要按时吃药。
尽管丁桂香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也答应一定按时吃药，但陈方明还是放心不下，临回单位时，又骑车去北村把丈母娘接了过来。
这样以来，他就安心回去上班了。
但病根已经落下了，要想彻底根除确实很难。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丁桂香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但也时不时地发呆、流泪，或者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陈方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趁着大儿子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告诉他，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担惊受怕，神经不正常了，还是早些回来吧。
陈作权以为爸爸是故意找借口骗他回家，说只要找不到柳成荫，他就不会回来。
“你何必这么轴呢？”
“我是不想一辈子背着个大黑锅。”
“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
“快了，有人说在附近看见过她。”
陈方明见说服不了儿子，只得作罢。
好在丈母娘身体还算硬朗，帮着照应家不成问题，就连陈作文一周的干粮也做得很精细。
这个期间，陈作文心情一直很沉闷，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他写的那篇《一场露天电影》的短文发表了。
杂志社还给他寄来了两本样刊和十元稿费。
这件事让他异常激动，当天就找校长要来了徐老师的地址，把样刊中的其中一本寄了过去，并且附上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至于那十元稿费，他好几天都没去邮局取，不是没时间，是舍不得。
他一直把汇款单压在枕头下面，得空就拿出来看一看，连夜里睡觉都拿出来瞄一眼。
这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笔“巨款”，并且还是靠写文章挣来的，意义非凡。
一直到了周六下课后，才去邮局取了款。
拿到钱后，他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不时拿手摸一摸，唯恐那两张崭新的票子飞走了一样。
到了岔路口，见郑秀兰跟其他村的同学分手后，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问道：“你说这钱我该买点啥？”
郑秀兰说：“你的钱你说了算，想买啥就买啥呗。”
“那……那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蝴蝶结吧，你要不要？”陈作文跟一步，侧脸望着郑秀兰。
“我不要。”
“为什么？”
“不是已经有一只了嘛。”
“那只已经破了。”
“粘好了，就跟新的一样。”
“那为什么不见你戴？”
“我藏到一个秘密地方了。”
“啥地方？”
“不告诉你。”
郑秀兰不再说话，步子迈得更大了。
回到家后，他把两张五元的钞票拿出来，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妈妈。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妈妈直着眼问。
陈作文扮一个鬼脸，说：“别人寄给我的。”
“谁会给你一个小屁孩寄钱呀？”
“妈，你看看，就是这个人寄给我的！”陈作文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本样刊，递给了妈妈。
丁桂香把书拿过去，看了一眼封面，一头雾水，“这书能给你寄钱？”
“妈，你看这儿！”陈作文翻到印着自己文章的那一页，指着自己的名字，兴奋地说，“这是我写的！”
“天呢！还真是你的名字来。”
“是啊，那钱就是人家付给我的稿费。”
“我儿子真的成作家了啊！”
丁桂香一阵狂笑之后，脸一沉，接着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念叨着：“骗子，一定又是个大骗子，那怎么会是你的名字呢？肯定是印错了，要不就是跟你同名同姓的。”
正在择菜的姥姥走了过来，拍了拍丁桂香的后背，说：“没人骗你，你儿子更不会骗你，快把钱藏起来吧。”
“不要你管，那是我的钱！”丁桂香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哎，你这闺女，咱就连亲娘都不认了呢？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呀，我家里也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姥姥说着，抬手抹起了眼泪。
陈作文知道姥姥上了年纪，面对这样一个半疯子，不光体力上累，心理上也承受不了，看上去都快支撑不住了。
爸爸回来后，陈作文就把他喊到了一边，说：“姥姥照顾妈妈这么多天了，家里还有生病的姥爷需要照顾，我看就让她回去吧。”
“是啊，我也觉得不忍心，可姥姥回去了，你妈怎么办？没人在身边，万一出了意外咋办？”陈方明一脸为难。
陈作文说：“我已经想好了，回家来陪妈妈。”
“你回家陪妈妈？”陈方明满脸惊疑，说，“眼看着就要考高中了，这时候中断了学习，那还考个屁啊？”
“爸，没事的，现在新课基本已经进行完了，除了复习就是模拟考试，不会落下的。”
“不行，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可……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就算我人在学校，心也在家里，还不如回家，边守着妈妈边复习呢。”
“不行！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了，只要你能考上重点中学，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了！”
姥姥听见了，踮着小脚走过来，说：“你们爷俩就别胡闹了，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家里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
陈方明说：“你也别硬撑着了，赶明儿我就想办法。”
“你能有啥办法想？孩子的奶奶、爷爷都不在了，还能指望谁呢？”
“对呀，我不是还有大哥跟小妹嘛。”一句话点通了陈方明，他抬脚出了家门，走在了夜色中。
他去找了家族中最年长的三叔陈瑞堂，跟老人家把眼下自己家所面临的困境说了一遍。
老人说听了，埋头想了想，说：“咱们村总共才十几家姓陈的，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砸断骨头连着筋，一家有难，各家支援，谁也不会看着不管。这样吧，明天我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一个家族会议，一起想想法子。”
“三叔，你别把范围扯大了，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哥和小妹两家轮番过去照应一下，你觉得靠谱不靠谱？”
“靠谱，当然靠谱了。”
“可我实在开不了那个口，万一他们……”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三叔吸一口烟，说，“好，你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一准妥妥的！”
还骗老婆说因为生气，伤了胃口，一定要按时吃药。
尽管丁桂香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也答应一定按时吃药，但陈方明还是放心不下，临回单位时，又骑车去北村把丈母娘接了过来。
这样以来，他就安心回去上班了。
但病根已经落下了，要想彻底根除确实很难。
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丁桂香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但也时不时地发呆、流泪，或者念念叨叨说个不停。
陈方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趁着大儿子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告诉他，你妈妈为了你的事担惊受怕，神经不正常了，还是早些回来吧。
陈作权以为爸爸是故意找借口骗他回家，说只要找不到柳成荫，他就不会回来。
“你何必这么轴呢？”
“我是不想一辈子背着个大黑锅。”
“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
“快了，有人说在附近看见过她。”
陈方明见说服不了儿子，只得作罢。
好在丈母娘身体还算硬朗，帮着照应家不成问题，就连陈作文一周的干粮也做得很精细。
这个期间，陈作文心情一直很沉闷，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他写的那篇《一场露天电影》的短文发表了。
杂志社还给他寄来了两本样刊和十元稿费。
这件事让他异常激动，当天就找校长要来了徐老师的地址，把样刊中的其中一本寄了过去，并且附上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满满都是感激之情。
至于那十元稿费，他好几天都没去邮局取，不是没时间，是舍不得。
他一直把汇款单压在枕头下面，得空就拿出来看一看，连夜里睡觉都拿出来瞄一眼。
这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笔“巨款”，并且还是靠写文章挣来的，意义非凡。
一直到了周六下课后，才去邮局取了款。
拿到钱后，他放在了贴身的衣兜里，不时拿手摸一摸，唯恐那两张崭新的票子飞走了一样。
到了岔路口，见郑秀兰跟其他村的同学分手后，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问道：“你说这钱我该买点啥？”
郑秀兰说：“你的钱你说了算，想买啥就买啥呗。”
“那……那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蝴蝶结吧，你要不要？”陈作文跟一步，侧脸望着郑秀兰。
“我不要。”
“为什么？”
“不是已经有一只了嘛。”
“那只已经破了。”
“粘好了，就跟新的一样。”
“那为什么不见你戴？”
“我藏到一个秘密地方了。”
“啥地方？”
“不告诉你。”
郑秀兰不再说话，步子迈得更大了。
回到家后，他把两张五元的钞票拿出来，原封不动地交给了妈妈。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妈妈直着眼问。
陈作文扮一个鬼脸，说：“别人寄给我的。”
“谁会给你一个小屁孩寄钱呀？”
“妈，你看看，就是这个人寄给我的！”陈作文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本样刊，递给了妈妈。
丁桂香把书拿过去，看了一眼封面，一头雾水，“这书能给你寄钱？”
“妈，你看这儿！”陈作文翻到印着自己文章的那一页，指着自己的名字，兴奋地说，“这是我写的！”
“天呢！还真是你的名字来。”
“是啊，那钱就是人家付给我的稿费。”
“我儿子真的成作家了啊！”
丁桂香一阵狂笑之后，脸一沉，接着又哭了起来，边哭边念叨着：“骗子，一定又是个大骗子，那怎么会是你的名字呢？肯定是印错了，要不就是跟你同名同姓的。”
正在择菜的姥姥走了过来，拍了拍丁桂香的后背，说：“没人骗你，你儿子更不会骗你，快把钱藏起来吧。”
“不要你管，那是我的钱！”丁桂香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哎，你这闺女，咱就连亲娘都不认了呢？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呀，我家里也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姥姥说着，抬手抹起了眼泪。
陈作文知道姥姥上了年纪，面对这样一个半疯子，不光体力上累，心理上也承受不了，看上去都快支撑不住了。
爸爸回来后，陈作文就把他喊到了一边，说：“姥姥照顾妈妈这么多天了，家里还有生病的姥爷需要照顾，我看就让她回去吧。”
“是啊，我也觉得不忍心，可姥姥回去了，你妈怎么办？没人在身边，万一出了意外咋办？”陈方明一脸为难。
陈作文说：“我已经想好了，回家来陪妈妈。”
“你回家陪妈妈？”陈方明满脸惊疑，说，“眼看着就要考高中了，这时候中断了学习，那还考个屁啊？”
“爸，没事的，现在新课基本已经进行完了，除了复习就是模拟考试，不会落下的。”
“不行，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可……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就算我人在学校，心也在家里，还不如回家，边守着妈妈边复习呢。”
“不行！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了，只要你能考上重点中学，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了！”
姥姥听见了，踮着小脚走过来，说：“你们爷俩就别胡闹了，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家里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
陈方明说：“你也别硬撑着了，赶明儿我就想办法。”
“你能有啥办法想？孩子的奶奶、爷爷都不在了，还能指望谁呢？”
“对呀，我不是还有大哥跟小妹嘛。”一句话点通了陈方明，他抬脚出了家门，走在了夜色中。
他去找了家族中最年长的三叔陈瑞堂，跟老人家把眼下自己家所面临的困境说了一遍。
老人说听了，埋头想了想，说：“咱们村总共才十几家姓陈的，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砸断骨头连着筋，一家有难，各家支援，谁也不会看着不管。这样吧，明天我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一个家族会议，一起想想法子。”
“三叔，你别把范围扯大了，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哥和小妹两家轮番过去照应一下，你觉得靠谱不靠谱？”
“靠谱，当然靠谱了。”
“可我实在开不了那个口，万一他们……”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三叔吸一口烟，说，“好，你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一准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