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回头一看，竟然是丁兆全。
陈作文愣了片刻，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还不被这个家伙废了呀！”丁兆全低头望着瘫在地上的王立秋，说，“要不是看在咱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真想开练了，好些日子没打架，手正痒着呢。”
“丁兆全，你这个贼，你做的那些好事我都知道，小心我揭发你！”王立秋气急败坏地喊。
“你妈了个蛋滴！再喊一声试试，老子撕断你的舌头！”丁兆全弯下腰，一把攥住了王立秋的下巴，用劲一捏。
“噢……噢……”王立秋惨叫着，真就伸出了长长的舌板。
“放开……放开他。”陈作文拽了丁兆全一把。
丁兆全松了手，匪气十足地说：“王立秋，你记好了，以后要是再敢冒犯陈作文，后果自负！”
“你能怎么着？”
“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你？”王立秋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真要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谁死谁活呢？”
“我才不跟你打呢，脏了我的手。实话告诉你吧，我那帮哥们个个都是练家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你信不信？”
王立秋手扶着墙站起来，嘟嘟囔囔地说：“鬼才信呢，你那么有本事，还用得着去蹲号子了？”
“那是另一码子事，咱得服从领导，接受教育。再说了，像你这种小人，揍了也白揍，像打掉两颗牙，扯掉一缕头发，甚至踢碎一只弹丸，那都是小意思。”丁兆全流里流气地吓唬他。
“你……你敢！”
“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是再跟陈作文过不去，我还真敢，不信是吧？那就试试。”
“我算是看透了，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地痞！流氓！”王立秋说完，丧家犬一样蹿出了门。
陈作文跟到外面，看着王立秋走远后才返身掩了门，问丁兆全：“你真有一帮哥们儿？”
丁兆全笑了笑，说：“吓唬那小子，要不然他以后还得欺负你。”
“你个真能吹，把自己吹得跟个江湖侠客似的。”
“侠客不好吗？”丁兆全往里走了几步，看了看凌乱的床，问陈作文，“他为什么又找你的茬？”
“那小子心术不正，是个色蛋！”
丁兆全坏坏一笑，问：“他色你了？”
“去！别胡说八道了。”陈作文就把王立秋借着来跟自己作伴的机会，要去了郑秀兰的钢笔，还想着跟她玩恋爱游戏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兆全听了，说：“那很正常。”
“正常个屁！”
“都是大小伙子了，有那种想法并不奇怪。要说这事也怪郑秀兰自己，她既然主动把钢笔给王立秋，人家没有想法才怪呢。”
陈作文不想多做解释，问丁兆全：“你怎么突然来了？”
丁兆全说：“是徐老师捎话让我来的。”
陈作文眼睛一亮，问：“是不是留在尖子班的事有眉目了？”
丁兆全摇了摇头，说：“傻子，要是能回来的话，我能揍王立秋吗？”
“来不了？”
“是。”
“那咋办？”
“徐老师已经尽力了，他不但汇报给了校长，还找了教育组的领导，都没答应。”
“那就是说以后就没学上了？”
“有，有的上，徐老师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上头的领导才答应，让我去河疃小学插班。”
陈作文没听说过那个地方，问远不远。
“不远，就是南边那座山下的一个小村子，也就是十几里路吧。”
“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学终归还是要上的，要不然就真的成小混混了，你说是不是？”丁兆全笑了，但表情却黯淡下来。
又聊了几句，丁兆全就告辞走人了。
陈作文把他送到了院子里，嘱咐说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习，争取初中再考回镇上来。
丁兆全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养身子罢了。”
“你脑袋瓜机灵，只要别把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保准定能成！”
“得了，用不着安慰我，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一清二楚，只要……”丁兆全突然咬住了话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陈作文转身一看，一个黑影躲在后面。
他壮着胆子往前走，却被丁兆全拽住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哥们你听好了，要是王立秋再对你耍横，就直接告诉我，我废了他！”
陈作文明白他的用意，说：“嗯，不光欺负我，他要是在别的同学身上施坏，你也要管。”
“没问题！我那帮哥们一听打架就来劲，跟打了鸡血似的。”丁兆全说完，朝着校园外面走去。
看着他拐过墙角，陈作文小跑着走回了宿舍。
进屋就插好了门闩，再用木棍顶在后面，这才上床躺了下来。
这一夜很安静，他睡的也踏实，连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有了郑秀兰跟其他几位同学“捐赠”的干粮，陈作文不但没饿着肚子，反而吃得更饱了。
回家后，他冷着脸问妈妈：“以往带到学校里的煎饼都好好的，这一次咋就长毛坏掉了呢？”
妈妈说：“这一次的煎饼不是新做的，时间长了些，生点细绒毛也很正常，没事的。”
“还没事呢，我都拉稀了。”
“拉泡稀怕什么？”
“都耽误我学习了。”
“要怪你只能怪你哥！”
“怪我哥干嘛？”
“谁让他跟那个麻风病的闺女谈恋爱了，把我的心思给搅乱了，哪还顾得上做新煎饼啊！”
陈作文觉得妈妈的语气不对，跟平常不一样，再抬头看看她的脸，表情也有点怪怪的。
不对呀，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被哥哥谈恋爱的事儿给刺激了，就说：“爸爸不是说过了嘛，那种病已经被克服了，没事的。再说了，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哥想跟谁谈就跟谁谈呗，你管那么多干吗？”
“我就管！就管！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见妈妈变得更凶了，陈作文忙岔开话题，说：“妈，我写了一篇作文，被老师推荐到杂志社了，老师说很可能会发表。”
“是吗？那敢情好！”妈妈一下子兴奋起来，在陈作文头上摸了一把，接着说，“我小儿子就是好，打小就懂事，人又聪明，将来一定能出息成大人物。”
“还大人物呢，能考上重点初中就不错了。”
“你可得好好考，回家种地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有个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啥事？”
“贾志刚被开除了。”
“啥，他被学校开除了？”
“是啊！”
“咋回事呀？”
“咋回事不知道。”妈妈把陈作文带回来的变质煎饼扔到了猪圈里，折回身来，说，“不过也挺好，他现在成小老板了。”
“贾志刚当小老板了？！”
陈作文愣了片刻，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还不被这个家伙废了呀！”丁兆全低头望着瘫在地上的王立秋，说，“要不是看在咱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真想开练了，好些日子没打架，手正痒着呢。”
“丁兆全，你这个贼，你做的那些好事我都知道，小心我揭发你！”王立秋气急败坏地喊。
“你妈了个蛋滴！再喊一声试试，老子撕断你的舌头！”丁兆全弯下腰，一把攥住了王立秋的下巴，用劲一捏。
“噢……噢……”王立秋惨叫着，真就伸出了长长的舌板。
“放开……放开他。”陈作文拽了丁兆全一把。
丁兆全松了手，匪气十足地说：“王立秋，你记好了，以后要是再敢冒犯陈作文，后果自负！”
“你能怎么着？”
“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你？”王立秋不屑地哼了一声，说，“真要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谁死谁活呢？”
“我才不跟你打呢，脏了我的手。实话告诉你吧，我那帮哥们个个都是练家子，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你信不信？”
王立秋手扶着墙站起来，嘟嘟囔囔地说：“鬼才信呢，你那么有本事，还用得着去蹲号子了？”
“那是另一码子事，咱得服从领导，接受教育。再说了，像你这种小人，揍了也白揍，像打掉两颗牙，扯掉一缕头发，甚至踢碎一只弹丸，那都是小意思。”丁兆全流里流气地吓唬他。
“你……你敢！”
“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是再跟陈作文过不去，我还真敢，不信是吧？那就试试。”
“我算是看透了，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地痞！流氓！”王立秋说完，丧家犬一样蹿出了门。
陈作文跟到外面，看着王立秋走远后才返身掩了门，问丁兆全：“你真有一帮哥们儿？”
丁兆全笑了笑，说：“吓唬那小子，要不然他以后还得欺负你。”
“你个真能吹，把自己吹得跟个江湖侠客似的。”
“侠客不好吗？”丁兆全往里走了几步，看了看凌乱的床，问陈作文，“他为什么又找你的茬？”
“那小子心术不正，是个色蛋！”
丁兆全坏坏一笑，问：“他色你了？”
“去！别胡说八道了。”陈作文就把王立秋借着来跟自己作伴的机会，要去了郑秀兰的钢笔，还想着跟她玩恋爱游戏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兆全听了，说：“那很正常。”
“正常个屁！”
“都是大小伙子了，有那种想法并不奇怪。要说这事也怪郑秀兰自己，她既然主动把钢笔给王立秋，人家没有想法才怪呢。”
陈作文不想多做解释，问丁兆全：“你怎么突然来了？”
丁兆全说：“是徐老师捎话让我来的。”
陈作文眼睛一亮，问：“是不是留在尖子班的事有眉目了？”
丁兆全摇了摇头，说：“傻子，要是能回来的话，我能揍王立秋吗？”
“来不了？”
“是。”
“那咋办？”
“徐老师已经尽力了，他不但汇报给了校长，还找了教育组的领导，都没答应。”
“那就是说以后就没学上了？”
“有，有的上，徐老师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上头的领导才答应，让我去河疃小学插班。”
陈作文没听说过那个地方，问远不远。
“不远，就是南边那座山下的一个小村子，也就是十几里路吧。”
“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学终归还是要上的，要不然就真的成小混混了，你说是不是？”丁兆全笑了，但表情却黯淡下来。
又聊了几句，丁兆全就告辞走人了。
陈作文把他送到了院子里，嘱咐说一定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习，争取初中再考回镇上来。
丁兆全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养身子罢了。”
“你脑袋瓜机灵，只要别把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保准定能成！”
“得了，用不着安慰我，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一清二楚，只要……”丁兆全突然咬住了话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陈作文转身一看，一个黑影躲在后面。
他壮着胆子往前走，却被丁兆全拽住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哥们你听好了，要是王立秋再对你耍横，就直接告诉我，我废了他！”
陈作文明白他的用意，说：“嗯，不光欺负我，他要是在别的同学身上施坏，你也要管。”
“没问题！我那帮哥们一听打架就来劲，跟打了鸡血似的。”丁兆全说完，朝着校园外面走去。
看着他拐过墙角，陈作文小跑着走回了宿舍。
进屋就插好了门闩，再用木棍顶在后面，这才上床躺了下来。
这一夜很安静，他睡的也踏实，连个梦都没做。
第二天，有了郑秀兰跟其他几位同学“捐赠”的干粮，陈作文不但没饿着肚子，反而吃得更饱了。
回家后，他冷着脸问妈妈：“以往带到学校里的煎饼都好好的，这一次咋就长毛坏掉了呢？”
妈妈说：“这一次的煎饼不是新做的，时间长了些，生点细绒毛也很正常，没事的。”
“还没事呢，我都拉稀了。”
“拉泡稀怕什么？”
“都耽误我学习了。”
“要怪你只能怪你哥！”
“怪我哥干嘛？”
“谁让他跟那个麻风病的闺女谈恋爱了，把我的心思给搅乱了，哪还顾得上做新煎饼啊！”
陈作文觉得妈妈的语气不对，跟平常不一样，再抬头看看她的脸，表情也有点怪怪的。
不对呀，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被哥哥谈恋爱的事儿给刺激了，就说：“爸爸不是说过了嘛，那种病已经被克服了，没事的。再说了，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哥想跟谁谈就跟谁谈呗，你管那么多干吗？”
“我就管！就管！谁让他是我儿子呢！”
见妈妈变得更凶了，陈作文忙岔开话题，说：“妈，我写了一篇作文，被老师推荐到杂志社了，老师说很可能会发表。”
“是吗？那敢情好！”妈妈一下子兴奋起来，在陈作文头上摸了一把，接着说，“我小儿子就是好，打小就懂事，人又聪明，将来一定能出息成大人物。”
“还大人物呢，能考上重点初中就不错了。”
“你可得好好考，回家种地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有个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啥事？”
“贾志刚被开除了。”
“啥，他被学校开除了？”
“是啊！”
“咋回事呀？”
“咋回事不知道。”妈妈把陈作文带回来的变质煎饼扔到了猪圈里，折回身来，说，“不过也挺好，他现在成小老板了。”
“贾志刚当小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