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条蛇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妈妈一个转身拽住了陈作文的胳膊，连拖带拉把他拽进了里屋。
进门后，她小声问陈作文：“你为什么骂她？她惹着你了？”
“她天天骂学生，学生为什么就不能骂她一回？”
“老师骂学生天经地义，学生骂老师就不中！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看你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妈妈也没再过分为难他，象征性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就出去了。
这时候，陈作文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突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便仰身躺到了床上，想着应付爸爸的招数。
爸爸是个理性的人，轻易不会发脾气，估计把实情告诉他也就没事了。
再说了，他在镇上的邮局上班，一个礼拜才回家一次，等到了周末，差不多也就烟消云散了。
陈作文反反复复回想着事件的经过，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崭新的意识：原来文字是有力量的，它不但能混淆是非，还能颠倒黑白，甚至能够制造冤案，乃至杀人……
想到这些，他有了一个更为明确的目标，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从中汲取营养，争取早日写出好文章来。
事已如此，也只好作罢，自己可以在家自习，小伙伴贾志刚放学后也会过来帮自己补课，熬过去也就罢了。
熟料，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直接把他拖上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就在他被批斗的当天夜里，胡美丽老师备完课回家，刚刚走进那条窄巷没几步，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不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前胸被一个条形软物击中了。
她惊叫了一声，退后一步，壮着胆子大声质问：“谁？谁在那儿？给我出来……出来！”
喊了好大一会儿，也没人回应。
看来不是人为的，那会是什么呢？天外来物不成？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弯下腰来，在上弦月的微弱光亮映照下，她看到脚下有一条细长的东西横在那儿。
一条腰带？
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腰间，摸了一把，自己的腰带完好的捆在那儿。
这就怪了，大黑夜里，谁会把腰带往巷子里扔呢？莫非是有人在干那种事情，情急之下……
对呀，把腰带捡起来带回去，它可是活生生的罪证，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得上。
想到这儿，她伸手去摸“腰带”，刚一打手，便要死要活的惊叫起来：“蛇……蛇……有蛇啊！”
没错，那真的是一条蛇，幸亏胡美丽老师摸到的是尾巴，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一般都怕蛇，胡老师尤为厉害，据说一条蚯蚓就能把她给吓瘫。
此时的她已经魂飞魄散，一路飞奔回到家里，进门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趴在门上直喘粗气。
胡老师是军嫂，丈夫在新疆当兵，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叫郑秀兰，也上四年级，跟陈作文在一个班上。
为了陈作文被整的事，郑秀兰憋了一肚子气，她觉得妈妈那样做的确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无事生非、栽赃陷害，却又不好当着同学的面说什么。
这时候见妈妈表情夸张地趴在那儿，就冷冷的问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这是？”
胡美丽回过头，指了指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蛇……蛇……一条蛇落到了我……我这儿……这儿。”
“蛇又不会飞，怎么就落在你那儿了？”
“肯定是……是有人扔……扔过来的。”
“会有这种事？”
胡美丽点点头。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不会是蝙蝠啥的吧？”
“长……长……看上去有一米多长，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胡美丽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郑秀兰走过去，搀起妈妈的胳膊，说，“没事的，又没咬着你，先到床上冷静一会儿吧。”
“咬着就晚了，我要是中毒身亡了，以后谁来照顾你，谁……”胡美丽边往里屋走，边哭得一塌糊涂。
“没那么严重，人家就是吓唬吓唬你。”
“吓唬我？”
“是啊。”
“谁会用这么恶毒的办法吓唬我？”
“你以后对人好一点，别再随随便便伤害人了。”
胡美丽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杵在了那儿，昏黄的灯光下，她瞪大了充血的双眼望着女儿，“你说是陈作文干的？”
“我可没说是他。”女儿往里扯一把，接着说，“不过你今天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怎么就过分了？我能纵容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骂老师吗？”
“妈，人家是笔误，又不是成心骂你。再说了，陈作文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了，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折腾人家，换了我也会记恨你！”
“小兔崽子，果然是他！”胡美丽进屋拿起手电筒，转身对着女儿说，“走，你跟我去取证。”
“妈呀，你就别闹了，取哪门子证呀？”
“不中，不能白白便宜那个小杂种！”胡美丽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郑秀兰只得锁了门，跟在了后头。
胡美丽去了村委会，喊醒了值班的民兵，简短说明了情况后，便直奔着那条窄巷去了。
值班的民兵叫王大鹏，曾经也是她的学生，自然不敢怠慢，手持一把铁锹冲在了前头。
到达“案发现场”后，巷头巷尾、左右两旁，犄角旮旯都找了个遍，也没见着蛇的影子。
王大鹏直起腰，问胡美丽：“胡老师，您是不是看花眼了？”
“怎么会看花眼呢，去记得清清楚楚，那蛇先打到了我的胸上，又落到了地上，我伸手摸时，它的尾巴还在动呢。”胡美丽说完，手臂交叉抱紧，瑟瑟抖个不停。
“妈，你是不是吓傻了呀？那蛇既然是活的，它能停在那儿不动吗？”郑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拽起妈妈的手就往回走。
“不行，没有物证还有人证呢！”胡美丽回过头来，对着王大鹏说，“你跟我去一趟陈作文家。”
王大鹏不明表里，问一声：“找他干嘛？”
进门后，她小声问陈作文：“你为什么骂她？她惹着你了？”
“她天天骂学生，学生为什么就不能骂她一回？”
“老师骂学生天经地义，学生骂老师就不中！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看你爸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妈妈也没再过分为难他，象征性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就出去了。
这时候，陈作文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突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便仰身躺到了床上，想着应付爸爸的招数。
爸爸是个理性的人，轻易不会发脾气，估计把实情告诉他也就没事了。
再说了，他在镇上的邮局上班，一个礼拜才回家一次，等到了周末，差不多也就烟消云散了。
陈作文反反复复回想着事件的经过，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崭新的意识：原来文字是有力量的，它不但能混淆是非，还能颠倒黑白，甚至能够制造冤案，乃至杀人……
想到这些，他有了一个更为明确的目标，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从中汲取营养，争取早日写出好文章来。
事已如此，也只好作罢，自己可以在家自习，小伙伴贾志刚放学后也会过来帮自己补课，熬过去也就罢了。
熟料，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直接把他拖上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就在他被批斗的当天夜里，胡美丽老师备完课回家，刚刚走进那条窄巷没几步，突然听到嗖的一声，不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前胸被一个条形软物击中了。
她惊叫了一声，退后一步，壮着胆子大声质问：“谁？谁在那儿？给我出来……出来！”
喊了好大一会儿，也没人回应。
看来不是人为的，那会是什么呢？天外来物不成？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弯下腰来，在上弦月的微弱光亮映照下，她看到脚下有一条细长的东西横在那儿。
一条腰带？
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腰间，摸了一把，自己的腰带完好的捆在那儿。
这就怪了，大黑夜里，谁会把腰带往巷子里扔呢？莫非是有人在干那种事情，情急之下……
对呀，把腰带捡起来带回去，它可是活生生的罪证，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用得上。
想到这儿，她伸手去摸“腰带”，刚一打手，便要死要活的惊叫起来：“蛇……蛇……有蛇啊！”
没错，那真的是一条蛇，幸亏胡美丽老师摸到的是尾巴，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一般都怕蛇，胡老师尤为厉害，据说一条蚯蚓就能把她给吓瘫。
此时的她已经魂飞魄散，一路飞奔回到家里，进门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趴在门上直喘粗气。
胡老师是军嫂，丈夫在新疆当兵，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叫郑秀兰，也上四年级，跟陈作文在一个班上。
为了陈作文被整的事，郑秀兰憋了一肚子气，她觉得妈妈那样做的确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无事生非、栽赃陷害，却又不好当着同学的面说什么。
这时候见妈妈表情夸张地趴在那儿，就冷冷的问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这是？”
胡美丽回过头，指了指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蛇……蛇……一条蛇落到了我……我这儿……这儿。”
“蛇又不会飞，怎么就落在你那儿了？”
“肯定是……是有人扔……扔过来的。”
“会有这种事？”
胡美丽点点头。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不会是蝙蝠啥的吧？”
“长……长……看上去有一米多长，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胡美丽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郑秀兰走过去，搀起妈妈的胳膊，说，“没事的，又没咬着你，先到床上冷静一会儿吧。”
“咬着就晚了，我要是中毒身亡了，以后谁来照顾你，谁……”胡美丽边往里屋走，边哭得一塌糊涂。
“没那么严重，人家就是吓唬吓唬你。”
“吓唬我？”
“是啊。”
“谁会用这么恶毒的办法吓唬我？”
“你以后对人好一点，别再随随便便伤害人了。”
胡美丽的哭声戛然而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杵在了那儿，昏黄的灯光下，她瞪大了充血的双眼望着女儿，“你说是陈作文干的？”
“我可没说是他。”女儿往里扯一把，接着说，“不过你今天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怎么就过分了？我能纵容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骂老师吗？”
“妈，人家是笔误，又不是成心骂你。再说了，陈作文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了，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折腾人家，换了我也会记恨你！”
“小兔崽子，果然是他！”胡美丽进屋拿起手电筒，转身对着女儿说，“走，你跟我去取证。”
“妈呀，你就别闹了，取哪门子证呀？”
“不中，不能白白便宜那个小杂种！”胡美丽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郑秀兰只得锁了门，跟在了后头。
胡美丽去了村委会，喊醒了值班的民兵，简短说明了情况后，便直奔着那条窄巷去了。
值班的民兵叫王大鹏，曾经也是她的学生，自然不敢怠慢，手持一把铁锹冲在了前头。
到达“案发现场”后，巷头巷尾、左右两旁，犄角旮旯都找了个遍，也没见着蛇的影子。
王大鹏直起腰，问胡美丽：“胡老师，您是不是看花眼了？”
“怎么会看花眼呢，去记得清清楚楚，那蛇先打到了我的胸上，又落到了地上，我伸手摸时，它的尾巴还在动呢。”胡美丽说完，手臂交叉抱紧，瑟瑟抖个不停。
“妈，你是不是吓傻了呀？那蛇既然是活的，它能停在那儿不动吗？”郑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拽起妈妈的手就往回走。
“不行，没有物证还有人证呢！”胡美丽回过头来，对着王大鹏说，“你跟我去一趟陈作文家。”
王大鹏不明表里，问一声：“找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