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亡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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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哀诉

    “死,到底是什么呢?”

    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风纪神丘兹库特的青壮年少时期。

    当时,处女考伊拉在一怒之下跑到海岸,在那里将自己变成了岩石。大家深信不疑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变回来了。

    此后,年少的丘兹库特每次随风飘过海岸边的这块岩石时,便不由自主地瞥上一眼,心想她曾是多么动人的女子,她的美丽甚至摇撼了众神内心的。

    然而她就这么死了,和大部分普通人类没什么不同,死后都化成了大地的一部分。

    风纪神丘兹库特并不会像人那样很快衰老,但每当有人类死去时,作为风的他就会听到悲伤的泉水在哭泣的声音。“这个声音,这的确是情人的哀诉!”

    他如此肯定的同时,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不是人类的自己也死了,泉水是否也会为神而哭泣呢?

    ……

    现如今,倒在地上的风纪神丘兹库特蕴蓄着泪水,缓缓闭上了眼睛。

    “嗯?身体在消失啊!”

    在渐渐开始消失了的风纪神的尸体旁边,阿波菲斯正坐在地上休息并给自己疗伤。

    这一战看来令他消耗不小,不休息几天是无法再前往北方的下一座城市进行破坏了。

    就在这时,地表上忽然冒起了团团灰色的烟雾,阿波菲斯立马感知到这是他最好的朋友邪神利悉。

    “你来做什么?”阿波菲斯问。

    “哼哼哼……我来替你疗伤。”

    这个头部是蹬羚的邪神从烟雾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药袋子,到阿波菲斯面前坐下。

    阿波菲斯调侃道:“你这个瘟疫之神又要给我治疗?如果你那袋子里装的不是制造瘟疫的毒药,我是坚决不相信的。”

    “看来你现在心情很好啊!”

    “不,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以前对我来说不怎么样的风神休,没想到他的后代竟然这么强!”

    “呵呵——还不是被你打败了!”邪神利悉从药袋里拿出一颗蓝色的马粪给阿波菲斯,待阿波菲斯吃下后,他接着说:

    “这药只能帮助你降低血管疾病的发病率,以及能够使得更年期妇女常见的潮热、失眠、烦躁、乏力、情绪不稳等症状明显改善。”

    “呕!”阿波菲斯将药丸吐出,“这不就是等于废物吗?”

    “是的。”邪神利悉眨巴着眼睛说:“我只是来向你表明,我有想帮你疗伤的心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能够治好你。”

    “下次请不要再来找我说这些话,因为对我来说你的心意毫无意义。”

    邪神利悉微笑脸:“你尖锐的拒绝刺得我心如刀割,然而,却教会我把琐事抛弃,并从中挣脱。确实,自由更能让人快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棍了?现在你在我面前已无丝毫威严,还是安静地去散瘟疫与各种疾病的种子吧,那样比较适合你!”

    邪神利悉严肃脸:“你把附近所有城市里的人都杀光了,让我怎么去快乐?”

    “抱歉,你就再等我一段时间吧!待冬日过去,我休息好以后就会前往下一座城市。”

    “嘻嘻嘻……”听到阿波菲斯的这句话,邪神利悉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他之所以这样笑,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在人群中安静地散布瘟疫与疾病的种子。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散布瘟疫的地方必须是人们刚刚经历过灾难洗礼的地方,否则他不会去散步瘟疫——这就是他喜欢跟着阿波菲斯的原因。

    而且邪神利悉头上的羚角是一种对灾难具有极高灵敏度的东西,如果有任何地方发生灾难,他都能通过自己的角在最快的时间点感应到灾难出现的地点。

    哪里一旦有灾难出现,邪神利悉就会偷偷到那里去散布瘟疫,邪神利悉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此,他属于猥琐流、闷骚流。目地是为了一边听人类受困于病痛时的哀嚎,一边躲在暗中的角落里嘻嘻嘻。

    “你快点好起来吧,你会跟在你后面的。”

    说完,邪神利悉便侧躺在地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阿波菲斯回到地下异空间修养的期间,从乌斯杯亚到瓦尔迪维亚城之间所有的主要城市都被毁灭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全世界。

    显然,人们都知道阿波菲斯准备去的下一座城市是特木科,因此城里受到惊吓的居民一刻不停地搬家逃离,只有不相信的人和没钱出海的人继续留在原地不为所动。

    好几天以后,留在城里的大家虽然没见阿波菲斯如预期地到来,但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除此之外,严重的还有就是,监狱里的囚犯发了疯,失去警察和军队的他们因心情不好而到处作死。

    他们越狱出来,找不到朋友亲人,也没有多少可以抢劫的对象。因此不管是有变态的,病的和残废的,还是天真的和健壮的,全都在蹦蹦跳跳,从楼顶跳死的不计其数。

    只有精神正常的在公路上玩耍,与未逃难的人和平相处。

    少数不作死的犯人找来食物和工具,邀请居民们在广场上开热闹的派对。

    冬末的微风吹动罪犯们粗糙的头发,身体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酒水里和在烧烤的牛肉上。百般畅快,笑嘻嘻地摇摆着身体喝酒抽烟,居民们也跟着乐融融。

    缺了三颗牙齿的罪犯欢快地举起酒杯,“呀呼!大家尽情欢乐吧!我再去偷点水果来给大家吃!”

    只缺了两颗牙齿的罪犯纠正他:“我们可不是在偷啊!这里的东西都是没人要的,全都是上帝赐给我们的东西!”

    “对,我们一起干杯!”

    此时,派对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天真罪犯和未逃难的居民们共同干杯欢笑。

    坐在高处的白痴少年看着他们咧嘴大笑道:“我喜欢画画,我要把日常所见的可惊可喜可悲全都画下来!在我的图画里你们谁也跑不了!”

    然后他拿出笔草草地在纸上画起来,有个老人注意到他,爬上梯子看他的画。只见白纸上充满了黑色的标点符号,还有莫名圈圈在两侧围着它们。

    “少年哟,你这是在画什么?”

    “我在画画!”少年伸出舌头,全神贯注地在白纸上打着标点符号。

    老人沉默了,摇了摇头,从少年坐着的梯子上下来。

    “他在画什么?”缺了四颗牙齿的健壮罪犯好奇地问老人。

    “他根就不是在画画,只是在白纸上不停地写标点符号。”

    “原来是这样啊!”健壮的罪犯宛如利比亚的青年见到拥有选票的台湾人一般赞叹道,“那他可真是个很棒的天才呀!”

    “额……”

    老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想难道都疯了吗?

    旁边几个看起来很瘦小的普通居民听了显得很兴奋:“喔,真酷!那他肯定知道今天是星期几!我们不妨把他放到派对最中间的位置!”

    于是大家轰轰烈烈地将这位少年放到了派对正中间。

    这场派对后又过了数日,春季渐渐到来,那伤害花儿的冬日已然过去,本应是温柔的季节,悲愁却漫上某个人的心头。

    正是一对情侣站在市中心哀诉。

    “噢,塞巴斯蒂安·皮涅拉!听说有头不知名的恶魔会突然间过来杀死我们,我们这个城市终将毁于一旦!我想问,到时候你会抛下我独自逃走吗?”

    “不会的,毛里西奥·马克里!没有你,我活着也是死了,所以我绝对不会丢下你逃走。”

    “噢,伟大的爱情!伟大的爱情是不需要性别的!”

    显然,爱得太浓太烈,就会很快焚尽灰尘,两人说完瞬间便被阿波菲斯从远处的火焰绿弹轰翻、轰死!

    在城市的西北角,有一还能生育的老女人站在楼梯上发呆,当还能生育的老男人从她身旁走过时,忽然停下来看着她的脸发呆。

    就是这匆匆一瞥,不可抗拒的魅力眩晕了老男人的双眼,如同暴风击破混黑之盾,老女人的美丽劈开了老男人的心,激情万倾,热血奔流,老男人被她那无可比拟的美艳老躯裂成碎片。

    老女人用她那洁白的手向老男人示意,对这位老男人来说,这是比北极熊洁白的女儿还要白皙的手。

    “你的眼睛要把我伤死我吗?”老男人惊叹道。

    “什么?”

    “没关系,你美丽的手在那致命的‘冲击波’下挽救了我,否则我是真的‘活’不成啦!你此刻的眼神把生命施舍给作为你俘虏的我,让我复活,那眼中闪着胜利的光芒!”

    “你……”

    “ineedlady!”

    老女人几乎说不出话来,老男人已冲上去拥抱她。

    两人相拥着,阿波菲斯从他们楼下经过,打算往西北方向而去。

    但由于受到了真爱的冲击波,阿波菲斯偏离了原来的行程,他不知不觉走在了稍微偏向西南方的道路。

    在西南方向,有一座叫做萨帕垃的小城市,阿波菲斯感到这座城市的西北方有一座超过三十万人的城市,于是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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