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银鳞城主 章43：小小内乱
转眼，三天的时间便飞逝而过。
这几日，李唯思和小透除了打扫房间，便全都用来在城中偷取食物补给和打探消息，连杀人的正事都暂时放下。而到了白天，两人因为不方便上街，干脆全部用来在周围找寻地下水道。由于有野猫们无意间的协助，他们还真的找到了隐藏在一间旧房子里的水道入口。
水道的入口铁门自是紧紧禁闭，地面上还有尚未排空的积水。
银屑城因为战乱，清理水道的工作早已无人负责，此时的下水道应该是极度让人作呕的状态。但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城中积水颇为严重，水流倒是把冬天积存的污垢之物都冲走了大半，因此一眼望去，倒还不是太恶心。
眼见天色渐暮，两人也不再在水道浪费时间，重新关好了棚子的大门，回到屋中准备今晚的袭杀。
今天，李唯思定下了两个目标。其一是负责城中治安兵力调配的军官，另一人则是掌管民间纠纷的审判官。这两人一军一政，都与城中的底层琐事息息相关，若是骤然被杀，或许会给城里造成一定的慌乱。
李唯思把这次专杀中层的行动命名为“断臂”，取的便是斩断杜溢康左膀右臂之意。
待天色全黑，城中便鸣锣敲鼓，全城宵禁。
李唯思和小透潜行出屋，从富人区的空巷之中溜出，却是反向而行，走向穷人居住的街区附近。
不多时，街角火光烁烁，走来一队由十名士兵组成的夜巡小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持着燃油火把，形色极为谨慎。
李唯思探手至腰间，缓缓抽出了一柄寻常士卒最常用的宽剑。身旁的小透一见，也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先将短衣的兜帽戴在头上，然后从背后拔出了一对略带锈迹的短刀。
之前在城墙上杀普通士兵的时候，李唯思和小透所用的武器基本已经被查了个明明白白，若是在城内再出现同样的伤痕，立刻便会被认出身份。李唯思在内城杀人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制造恐慌，自然是让对方越难查明身份越好，这才决定改换成最平凡、最难被认出的武器。
片刻之后，巡防卫队终于来到了街道的转角，正在四下观望之时，李唯思已从房檐之下闪身而出，自敌人背后接近，一剑便将落在最后的士兵侧颈切开。这名士兵倒地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可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李唯思早已高高跃起，径直朝队伍的中央落去。
每一队巡防小队都带着一个铜锣，遇到警情便会敲响，若不将他先行解决，很快就会有百八十人闻讯而来。
果然，那持警锣的士兵一见有战友倒地，立刻抡起小锤。然而，那一根锣槌还未落在锣面上，便连同拿槌的手一起掉在了地上！
小透的动作竟是比李唯思还快，身形一闪，便将他的手臂斩断！
这几名士兵只是最普通的凡人，实在不是李唯思和小透的敌手，没有一分钟的功夫便被砍了个干净。李唯思也不擦剑，直接将剑身插在一个人的胸膛里，捡了一名士兵手中的直刀以做替换。
待战场布置妥当，李唯思这才将地面的铜锣捡起，奋尽全力向旁边的墙壁砸去——
“当啷——”
一声巨响，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巡防队的注意，如同大网一般向此处汇聚而来。
李唯思和小透却是直接跃上房顶，如同两支飞箭，全速朝着预定的第一处目标赶去。
声东，而击西。
短短五分钟过去，两人便来到了审判官的住处。
审判官并非军部所属，门墙之内仅有几名家丁护院，而且都是神色恹恹，瞌睡连连。
李唯思和小透来到审判官窗外的时候，审判官竟是还没休息。在屋中的大床之上，略有发福的审判官半躺半坐在正当中，左右则各坐有一名细皮嫩肉的女子，三人竟是在玩纸牌游戏。两只看起来比审判官的身材还要肥胖的大猫就趴在床头，眼睛盯着花里胡哨的纸牌，充满好奇。
显然，这纸牌游戏的输赢，乃是关乎到女子身上衣服多少的。
“可真有兴致，大战临头，居然还有这闲工夫。”李唯思撇撇嘴角，缓缓抽刀，准备从窗口一跃而入。
“人类可以有两个配偶喵？”小透忽然好奇的问。
“呃……”这个问题，李唯思还着实认真想了想，才道：“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尤其如果男人是异能者，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会找好几个女性给自己生孩子。”
“哦——”小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唯思笑了笑，道：“猫人其实也一样，为了种族延续，女性总是比较吃亏的。不过猫人怀孕的时间短，一胎生的幼崽又多，多个配偶的情况倒是比人类少很多。”
“嗯！”小透再度点了点头，目光逐渐移向屋中的审判官。
“动——”李唯思正要一声令下，突然一把前伸，一把抓住小透的后颈，将她又凌空提了回来。
小透疑惑至极，顺着李唯思的目光向屋内望去，却见一队城防士兵模样的人突兀的撞进了审判官的房间，持刀捧剑，凶相毕露。两只大猫立刻给吓得钻进了床下，那两个女人也赶忙跳下床去，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审判官虽然惊怒交加，却仍是保持着身居高位的威严，端坐于床，沉声道：“诸位军士夜闯本人府邸，不知所属何部，有何贵干？”
冲进门来的兵士之中，一个未戴头盔、只配护额的战将分左右而出，“嘡啷”一声拔刀在手，喝到：“今日前来，就是要宰了你这草菅人命、唯利是图的狗官！”
那审判官一怔，指着那战将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谋害本官？”
那战将用刀尖指着审判官，道：“你还要问我？孙小柔，你可知晓是谁？”
审判官目光一凝，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毅然道：“我不认识！”
战将呸道：“你放屁！我小妹孙小柔，便是被你生生逼迫，不见形踪的！前几日，我妹夫轮值巡守城墙，却在登城巡逻时不幸身殒。我妹妹按律，去城军衙门讨要抚恤，却被你这个畜
生碰见。你一路跟踪我小妹回到家中，见没有旁人，竟率人将她掳入了你自己的府中！周围邻居看的清清楚楚！我小妹自此音讯全无，你倒是说说，如今她身在何处？”
审判官眨眨眼眸，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如此蛮横闯宅，已是犯了叛逆大罪！待今日事了，我必到杜城主面前告你一状！”
战将冷冷一笑：“今日事了？你觉得我今天带着兄弟来找你，事能善了吗？”
说完，那战将竟是大踏步的上前，抬脚便将那审判官踹倒在床，战刀高高举起！
那审判官这才露出一丝惊恐，戳指一声怒喝：“你敢！”
话音才落，战将的砍刀已然从审判官的掌心飞速划过。血光迸射之处，那审判官的手掌便已从正中央断开，四根手指高高飞起，砸在不远处的两个女人脸上。那两个女人还不知被什么砸中，等到低头一看，立刻爆发出一阵极度刺耳的尖叫。
“都给我闭嘴！否则砍了你们！”战将刀锋一转，指向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仍是吓得泪花狂涌。旁边倒有懂事的兵卒，“嘶啦”一声将被单撕下一条，用刀挑开，死死的勒在了两个女人的嘴里。
战将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仍旧用刀指着审判官，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想起了我妹妹身在何处了？”
审判官早已疼得脸色惨白，死死掐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咬牙道：“我确实是对令妹有所不敬，但是我将她请入府中之后，她一直不肯屈从于我，我便……我便将她放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还敢隐瞒！”战将终于耐不住胸中腾腾杀意，怒道：“就算是你真放了，你如此行径，也早该一死以谢天下！我今天便替天行道！”
说完战将猛然踏前一步，战刀“噗”的扎进了审判官的胸膛之中。那审判官作威作福年头太多，到死仍是不敢相信会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口中呜呜呀呀几声，倒床而毙。
战将又沉默许久，这才朝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解开了两个女人的绳索，口中的床单也扯了出来。那两个女人此时已经彻底吓傻了，根本不敢出声，只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们是哪家的姑娘，也是被他掠来的么？”
两个女人先是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头发短一些的解释道：“将军，我们是前年被他掠来的，家父赵壮，是一名农夫。只是……在上一次夺权之战中，已经不幸……”
战将摆摆手，叹气道：“本想着你们若有家，还可脱离苦海，与家人团聚。但现在，我们兄弟几个也已是重犯之徒，自身难保，护不得你们两个。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两个女人再次交换了两个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个短头发的咬牙道：“英雄，我们姐妹在这里留着，将来也是被其他畜牲糟蹋的命，我们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就此跟着几位，哪怕是死，也死得不孬！而且……虽然我们也不敢说死，但令妹或许还尚在人世！”
（本章完）
这几日，李唯思和小透除了打扫房间，便全都用来在城中偷取食物补给和打探消息，连杀人的正事都暂时放下。而到了白天，两人因为不方便上街，干脆全部用来在周围找寻地下水道。由于有野猫们无意间的协助，他们还真的找到了隐藏在一间旧房子里的水道入口。
水道的入口铁门自是紧紧禁闭，地面上还有尚未排空的积水。
银屑城因为战乱，清理水道的工作早已无人负责，此时的下水道应该是极度让人作呕的状态。但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城中积水颇为严重，水流倒是把冬天积存的污垢之物都冲走了大半，因此一眼望去，倒还不是太恶心。
眼见天色渐暮，两人也不再在水道浪费时间，重新关好了棚子的大门，回到屋中准备今晚的袭杀。
今天，李唯思定下了两个目标。其一是负责城中治安兵力调配的军官，另一人则是掌管民间纠纷的审判官。这两人一军一政，都与城中的底层琐事息息相关，若是骤然被杀，或许会给城里造成一定的慌乱。
李唯思把这次专杀中层的行动命名为“断臂”，取的便是斩断杜溢康左膀右臂之意。
待天色全黑，城中便鸣锣敲鼓，全城宵禁。
李唯思和小透潜行出屋，从富人区的空巷之中溜出，却是反向而行，走向穷人居住的街区附近。
不多时，街角火光烁烁，走来一队由十名士兵组成的夜巡小队，每个人的手里都持着燃油火把，形色极为谨慎。
李唯思探手至腰间，缓缓抽出了一柄寻常士卒最常用的宽剑。身旁的小透一见，也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先将短衣的兜帽戴在头上，然后从背后拔出了一对略带锈迹的短刀。
之前在城墙上杀普通士兵的时候，李唯思和小透所用的武器基本已经被查了个明明白白，若是在城内再出现同样的伤痕，立刻便会被认出身份。李唯思在内城杀人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制造恐慌，自然是让对方越难查明身份越好，这才决定改换成最平凡、最难被认出的武器。
片刻之后，巡防卫队终于来到了街道的转角，正在四下观望之时，李唯思已从房檐之下闪身而出，自敌人背后接近，一剑便将落在最后的士兵侧颈切开。这名士兵倒地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可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李唯思早已高高跃起，径直朝队伍的中央落去。
每一队巡防小队都带着一个铜锣，遇到警情便会敲响，若不将他先行解决，很快就会有百八十人闻讯而来。
果然，那持警锣的士兵一见有战友倒地，立刻抡起小锤。然而，那一根锣槌还未落在锣面上，便连同拿槌的手一起掉在了地上！
小透的动作竟是比李唯思还快，身形一闪，便将他的手臂斩断！
这几名士兵只是最普通的凡人，实在不是李唯思和小透的敌手，没有一分钟的功夫便被砍了个干净。李唯思也不擦剑，直接将剑身插在一个人的胸膛里，捡了一名士兵手中的直刀以做替换。
待战场布置妥当，李唯思这才将地面的铜锣捡起，奋尽全力向旁边的墙壁砸去——
“当啷——”
一声巨响，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巡防队的注意，如同大网一般向此处汇聚而来。
李唯思和小透却是直接跃上房顶，如同两支飞箭，全速朝着预定的第一处目标赶去。
声东，而击西。
短短五分钟过去，两人便来到了审判官的住处。
审判官并非军部所属，门墙之内仅有几名家丁护院，而且都是神色恹恹，瞌睡连连。
李唯思和小透来到审判官窗外的时候，审判官竟是还没休息。在屋中的大床之上，略有发福的审判官半躺半坐在正当中，左右则各坐有一名细皮嫩肉的女子，三人竟是在玩纸牌游戏。两只看起来比审判官的身材还要肥胖的大猫就趴在床头，眼睛盯着花里胡哨的纸牌，充满好奇。
显然，这纸牌游戏的输赢，乃是关乎到女子身上衣服多少的。
“可真有兴致，大战临头，居然还有这闲工夫。”李唯思撇撇嘴角，缓缓抽刀，准备从窗口一跃而入。
“人类可以有两个配偶喵？”小透忽然好奇的问。
“呃……”这个问题，李唯思还着实认真想了想，才道：“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尤其如果男人是异能者，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会找好几个女性给自己生孩子。”
“哦——”小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唯思笑了笑，道：“猫人其实也一样，为了种族延续，女性总是比较吃亏的。不过猫人怀孕的时间短，一胎生的幼崽又多，多个配偶的情况倒是比人类少很多。”
“嗯！”小透再度点了点头，目光逐渐移向屋中的审判官。
“动——”李唯思正要一声令下，突然一把前伸，一把抓住小透的后颈，将她又凌空提了回来。
小透疑惑至极，顺着李唯思的目光向屋内望去，却见一队城防士兵模样的人突兀的撞进了审判官的房间，持刀捧剑，凶相毕露。两只大猫立刻给吓得钻进了床下，那两个女人也赶忙跳下床去，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审判官虽然惊怒交加，却仍是保持着身居高位的威严，端坐于床，沉声道：“诸位军士夜闯本人府邸，不知所属何部，有何贵干？”
冲进门来的兵士之中，一个未戴头盔、只配护额的战将分左右而出，“嘡啷”一声拔刀在手，喝到：“今日前来，就是要宰了你这草菅人命、唯利是图的狗官！”
那审判官一怔，指着那战将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谋害本官？”
那战将用刀尖指着审判官，道：“你还要问我？孙小柔，你可知晓是谁？”
审判官目光一凝，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毅然道：“我不认识！”
战将呸道：“你放屁！我小妹孙小柔，便是被你生生逼迫，不见形踪的！前几日，我妹夫轮值巡守城墙，却在登城巡逻时不幸身殒。我妹妹按律，去城军衙门讨要抚恤，却被你这个畜
生碰见。你一路跟踪我小妹回到家中，见没有旁人，竟率人将她掳入了你自己的府中！周围邻居看的清清楚楚！我小妹自此音讯全无，你倒是说说，如今她身在何处？”
审判官眨眨眼眸，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如此蛮横闯宅，已是犯了叛逆大罪！待今日事了，我必到杜城主面前告你一状！”
战将冷冷一笑：“今日事了？你觉得我今天带着兄弟来找你，事能善了吗？”
说完，那战将竟是大踏步的上前，抬脚便将那审判官踹倒在床，战刀高高举起！
那审判官这才露出一丝惊恐，戳指一声怒喝：“你敢！”
话音才落，战将的砍刀已然从审判官的掌心飞速划过。血光迸射之处，那审判官的手掌便已从正中央断开，四根手指高高飞起，砸在不远处的两个女人脸上。那两个女人还不知被什么砸中，等到低头一看，立刻爆发出一阵极度刺耳的尖叫。
“都给我闭嘴！否则砍了你们！”战将刀锋一转，指向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仍是吓得泪花狂涌。旁边倒有懂事的兵卒，“嘶啦”一声将被单撕下一条，用刀挑开，死死的勒在了两个女人的嘴里。
战将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仍旧用刀指着审判官，说道：“现在你是不是想起了我妹妹身在何处了？”
审判官早已疼得脸色惨白，死死掐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咬牙道：“我确实是对令妹有所不敬，但是我将她请入府中之后，她一直不肯屈从于我，我便……我便将她放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还敢隐瞒！”战将终于耐不住胸中腾腾杀意，怒道：“就算是你真放了，你如此行径，也早该一死以谢天下！我今天便替天行道！”
说完战将猛然踏前一步，战刀“噗”的扎进了审判官的胸膛之中。那审判官作威作福年头太多，到死仍是不敢相信会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口中呜呜呀呀几声，倒床而毙。
战将又沉默许久，这才朝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解开了两个女人的绳索，口中的床单也扯了出来。那两个女人此时已经彻底吓傻了，根本不敢出声，只是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你们是哪家的姑娘，也是被他掠来的么？”
两个女人先是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头发短一些的解释道：“将军，我们是前年被他掠来的，家父赵壮，是一名农夫。只是……在上一次夺权之战中，已经不幸……”
战将摆摆手，叹气道：“本想着你们若有家，还可脱离苦海，与家人团聚。但现在，我们兄弟几个也已是重犯之徒，自身难保，护不得你们两个。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两个女人再次交换了两个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个短头发的咬牙道：“英雄，我们姐妹在这里留着，将来也是被其他畜牲糟蹋的命，我们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就此跟着几位，哪怕是死，也死得不孬！而且……虽然我们也不敢说死，但令妹或许还尚在人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