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银鳞城主 章40：谁定死生
在这几个“专业级”的审讯师亲自出手的情况下，才过去不到两三天的功夫，一份关于城中兵力布置、装备情况、粮草储量以及人口状况等方面的详细报告便从俘虏们口中挖了出来。拿到报告之后，秦昊炎很快将其与自己手中的资料进行比对和更新，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然而，就在秦昊炎想要调集后续马贼的时候，一场大雨毫无由来的从天而降，一下起来便是十天不停。照理说，银屑城临近大陆极东的无尽海，雨水充沛也属正常，可这才初春时分，便能有如此大雨，也实属罕见。
由于雨势太大，不论是月炎山寨那边购置盔甲武器、筹措粮草的进度，还是前线搭建营地的进度，都被极大的拖缓了下来。在雨停十天之后，马贼后续的三批后援才终于相继来到了前线营地，凑足了一千五百人的部队，集中了山寨过半的可战之兵和几乎全部的武器、盔甲。
起初，李唯思还以为众马贼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军调动，银屑城多少也得出兵偷袭一下占点便宜，可孰料上次一百五十精锐一去不归的事情彻底把守将杜溢康吓毛了，任凭马贼们怎么挑衅，也愣是不见银屑城一兵一卒出城迎战，彻底变成了缩头乌龟。
对于马贼来说，行军、扎营这些事情都算简单，可真要攻城，马贼们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况且，大陆上的城墙从来都是为了防御异兽的，修得又高又陡，哪怕是银屑城地小人稀，城墙也足有十几二十米高，想要攻城，便得搭个攻城高塔。
马贼们习惯了轻骑战马、来去如风，别说是亲手建造攻城塔，便是听说过攻城塔模样的都没有几个。
就这么遥遥与银屑城又耗了三天，马贼们才终于在秦昊炎的指挥之下搭起了三座很不像样的攻城高塔，并借此发起了第一波正式的攻击。
战斗伊始，银屑城卫兵便借着城墙的高度，将一阵阵箭雨洒向马贼的头顶。一开始，马贼们还想引弓还击，但很快便发现不论是准头还是箭矢的射程，都根本不能给城楼上的敌人造成任何威胁。于是，他们只得顶起厚皮盾牌，蜷缩在攻城塔下缓缓向城墙前进。然而，攻城塔还没推到城墙边上，银屑城的城防巨弩便来了几次势大力沉的齐射，将攻城塔逐一轰成了碎渣。
马贼们鸟兽而散，落荒而逃。在屁股上中了无数流失之后，他们才终于逃出了银屑城弓箭的范围，如死狗一般躺倒在地，喘得如同铁匠铺的风箱。
幸好，他们身上的护甲造价不菲，只有一个倒霉蛋因为被射中了脖子动脉而不幸惨死，其余人顶多只是受些轻伤。
李唯思和秦昊炎看着兄弟们兵败如山，目光却是停留在银屑城的城门之上。他们知道，马贼们多半是攻不上去城头的，早早的便在林地之中布下了伏兵，只等着银屑城派兵追出城外，正好从旁伏击。
然而他们在树林里左等右等，也没见银屑城城门打开一个细缝，就这么一直等到天黑，一众马贼才灰溜溜的回了大营，累得倒头便睡。
李唯思和秦昊炎却是睡不着，并肩站在营地边缘，遥望远处银阳湖的月色波光，沉寂无话。
许久，秦昊炎指尖一抖，弹出一朵小小火花，说道：“唯思，先睡吧，明天再想办法。”
李唯思舔舔嘴唇，道：“咱们这几来几回，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虽然我把那个轩辕家出身的将军宰了，可咱们想要真正攻上银屑城，好
像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啊！”
秦昊炎微微眯起眼眸，道：“唯思，我倒还有一个保底的办法，那就是凭借你和我的异能，再带上几个异能是敏捷型的兄弟，每天夜里冲上城墙杀他们个三五十人，一击而退！照这么消耗，他们总有扛不住的时候。不过……一来我们会比较危险，二来我也担心他们会强令城中居民登城驻守，到时候即便我们拿下银屑城，城中居民也得恨我们到死。”
李唯思一边听着，一边一个劲的摇着脑袋。他来到月秦大陆已有十七八年，可心里仍然没有完全融入月秦大陆的世界观，乍一提起，还是下意识的认为每个人类都是一样的。又足足思虑了半晌之后，他才终于想起了异能者的特别之处，叹气道：“呃……若是真没有其他办法，这样好像也算个辙。只是，若是不小心碰上了那杜溢康，我怕兄弟们会有所损伤。”
秦昊炎双眼微眯，沉吟了一阵，道：“我们集群行动，若真是不小心碰见了他，我也能跟他抗衡一下，足够掩护你们撤退。”
李唯思想了一想，又想起一事，道：“大哥，若最后想不到其他办法，真的依照此计跟银屑城耗着，咱们怕是得有好几个月的功夫才能战而胜之。这期间咱们的粮食总不能一直都是用存款买吧？那毕竟是猫人族的钱啊！”
秦昊炎咧嘴一笑：“这你倒不用担心。你瞧！”
说着，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大湖，道：“这银阳湖，自从前几日降下大雨之后，沉眠一冬天的肥鱼们便提前醒了过来，开始繁衍产卵了。我们反正离得近，只要每天派人沿湖垂钓捕捞，这些鱼肉也足够支撑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李唯思心不在焉的听着，道：“你说啥？银阳湖水大涨？”
秦昊炎点点头，笑道：“十日暴雨，湖水不上涨才稀奇。”
说完，秦昊炎自己倒是双眼一亮，道：“对了……涨水！我有办法了！”
“什么？你有办法？”李唯思双目圆睁，面现喜色。
秦昊炎指着银阳湖，道：“银阳河自北方山脉流下，中途先全部汇入银阳湖，再从湖中引出下游河道。而银屑城，却是建在下游银阳河的河谷低地之中，为了日常用水，银屑城还自城外修建水车，以人工河道将水流引入城中。”
李唯思点点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秦昊炎转勾着嘴角，道：“银阳湖的面积比银屑城大了数倍，储水量也足够巨大，只要我们另开一段河道，就可以把河流引到河谷的高处。到时候我们再将河道挖开缺口，便可直接引来湖水，水淹银屑城！”
秦昊炎越说越是兴奋，道：“从银阳湖到银屑城，不过区区十几里距离，我们这里有一千人，若是一齐挖掘，每日挖出个两三里地应该不成问题。如此，只需不到十五日的时间，我们便可以把河道引至银屑城的头顶了！而一路挖出的泥沙，也正好用来堵塞原有的银阳河河道！而且，挖湖之事，只需让手下兄弟们去做便可，我们仍然可以用夜袭杀人的办法侵扰敌军，同时断其水源，等到乱其军心之后，最后再以大水淹城，何愁敌不败？”
李唯思听闻此计，便即想到了前世三国时水淹下邳擒吕布的战役，目光微微凝聚，道：“大哥，若我们真的引水灌城，城中百姓该如何？”
秦昊炎道：“百姓么……遭殃是肯定的，只要是战争，百姓一定逃不开干系。我
们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放一些漂流瓶之类的东西，宣传鼓吹，让城内的百姓反抗叛军。比如说，我们可以承诺，只要他们肯出城投降，我们便一概既往不咎，不但可以在攻破敌城之后优先返还他们的房舍、居所，还可以免掉他们一段时间的税款。既然暂时攻城攻不下来，我们就先攻心！”
李唯思听完，头皮竟然都有些发麻。他来到月秦大陆已有十八年，也杀过不少的人，但死在他手上的人，要么就是有取死之道的恶徒，要么就是敌对势力的对手，杀起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这次放水灌城，却是毫无疑问的让无辜生命遭殃！
李唯思想了半天，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大家都是人类，如此是不是太过……草菅人命？”
秦昊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主公！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满心妇人之仁呢！又顾虑百姓，又考虑道义，还打什么仗？”
李唯思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仍犟道：“我们这次出兵乃是讨伐叛军，行的也是大义之事，你这样……”
秦昊炎直勾勾的看着他，将一只手搭在李唯思肩头，道：“城中百姓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不引水灌城，咱们那些兄弟就得去跟叛军拼命！是，他们都是贫民窟出身，是在城内活不下去的穷鬼，命不值钱，可既然他们投入了咱们麾下，那就说明他们是相信我们决断的，我们怎么能用他们的性命，来成全我们的仁慈呢？再说，那些百姓支持叛军，本就是罪！”
李唯思辩道：“我没说他们的命不值钱！我也是贫民窟出身的，自然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可是……这城中百姓也是受了叛军所迫！若不支持叛军，叛军便会杀害他们的！我们这样为了一时胜负，摒弃人类之间的仁慈正义，就算拿下了城市，也会被天下人诟病的！”
秦昊炎啐了一口，道：“诟病就诟病！我既然当了这个山寨大当家，就得优先考虑咱们自己人的死活！至于骂名，这主意是我想的，哪怕是要骂，那也就骂我一个人好了！”
李唯思看着秦昊炎，仍旧不甚赞同，道：“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我们也是人，怎么能凭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无辜别人的生死？”
秦昊炎气得直跺脚，狠狠的叹了口气，道：“主公啊！咱们是异能者啊！异能者，就是拥有决断普通人生死的权力啊！主公，你小时候在贫民窟长大，那里的人都是苟延残喘，当然是互相平等！但在城里、甚至在整个人族的层面，异能者都是拥有这样的特权的！是我们异能者为人类带来的生的机会，为何不能决断谁要去死？”
李唯思听完，愣了很久很久。
在月秦大陆，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人平等，没有什么人性，没有什么伦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赢。
最后，李唯思终于沉重的呼了口气，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湖，沉缓的道：“大哥，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天真了。这事就依你说的办，一切由你调遣。”
秦昊炎总算笑逐颜开，猛的单膝跪地：“主公英明！”
“不过……”李唯思转头望着秦昊炎，道：“若是有人问起，你要说是我出的这个主意，一切骂名，我来担当。”
秦昊炎瞪着眼：“主公……你……”
“你是一军之将，一寨之首，未来的城池之主，你身上不能有污点。所以——我来！”
（本章完）
然而，就在秦昊炎想要调集后续马贼的时候，一场大雨毫无由来的从天而降，一下起来便是十天不停。照理说，银屑城临近大陆极东的无尽海，雨水充沛也属正常，可这才初春时分，便能有如此大雨，也实属罕见。
由于雨势太大，不论是月炎山寨那边购置盔甲武器、筹措粮草的进度，还是前线搭建营地的进度，都被极大的拖缓了下来。在雨停十天之后，马贼后续的三批后援才终于相继来到了前线营地，凑足了一千五百人的部队，集中了山寨过半的可战之兵和几乎全部的武器、盔甲。
起初，李唯思还以为众马贼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军调动，银屑城多少也得出兵偷袭一下占点便宜，可孰料上次一百五十精锐一去不归的事情彻底把守将杜溢康吓毛了，任凭马贼们怎么挑衅，也愣是不见银屑城一兵一卒出城迎战，彻底变成了缩头乌龟。
对于马贼来说，行军、扎营这些事情都算简单，可真要攻城，马贼们可是半点经验都没有。况且，大陆上的城墙从来都是为了防御异兽的，修得又高又陡，哪怕是银屑城地小人稀，城墙也足有十几二十米高，想要攻城，便得搭个攻城高塔。
马贼们习惯了轻骑战马、来去如风，别说是亲手建造攻城塔，便是听说过攻城塔模样的都没有几个。
就这么遥遥与银屑城又耗了三天，马贼们才终于在秦昊炎的指挥之下搭起了三座很不像样的攻城高塔，并借此发起了第一波正式的攻击。
战斗伊始，银屑城卫兵便借着城墙的高度，将一阵阵箭雨洒向马贼的头顶。一开始，马贼们还想引弓还击，但很快便发现不论是准头还是箭矢的射程，都根本不能给城楼上的敌人造成任何威胁。于是，他们只得顶起厚皮盾牌，蜷缩在攻城塔下缓缓向城墙前进。然而，攻城塔还没推到城墙边上，银屑城的城防巨弩便来了几次势大力沉的齐射，将攻城塔逐一轰成了碎渣。
马贼们鸟兽而散，落荒而逃。在屁股上中了无数流失之后，他们才终于逃出了银屑城弓箭的范围，如死狗一般躺倒在地，喘得如同铁匠铺的风箱。
幸好，他们身上的护甲造价不菲，只有一个倒霉蛋因为被射中了脖子动脉而不幸惨死，其余人顶多只是受些轻伤。
李唯思和秦昊炎看着兄弟们兵败如山，目光却是停留在银屑城的城门之上。他们知道，马贼们多半是攻不上去城头的，早早的便在林地之中布下了伏兵，只等着银屑城派兵追出城外，正好从旁伏击。
然而他们在树林里左等右等，也没见银屑城城门打开一个细缝，就这么一直等到天黑，一众马贼才灰溜溜的回了大营，累得倒头便睡。
李唯思和秦昊炎却是睡不着，并肩站在营地边缘，遥望远处银阳湖的月色波光，沉寂无话。
许久，秦昊炎指尖一抖，弹出一朵小小火花，说道：“唯思，先睡吧，明天再想办法。”
李唯思舔舔嘴唇，道：“咱们这几来几回，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虽然我把那个轩辕家出身的将军宰了，可咱们想要真正攻上银屑城，好
像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啊！”
秦昊炎微微眯起眼眸，道：“唯思，我倒还有一个保底的办法，那就是凭借你和我的异能，再带上几个异能是敏捷型的兄弟，每天夜里冲上城墙杀他们个三五十人，一击而退！照这么消耗，他们总有扛不住的时候。不过……一来我们会比较危险，二来我也担心他们会强令城中居民登城驻守，到时候即便我们拿下银屑城，城中居民也得恨我们到死。”
李唯思一边听着，一边一个劲的摇着脑袋。他来到月秦大陆已有十七八年，可心里仍然没有完全融入月秦大陆的世界观，乍一提起，还是下意识的认为每个人类都是一样的。又足足思虑了半晌之后，他才终于想起了异能者的特别之处，叹气道：“呃……若是真没有其他办法，这样好像也算个辙。只是，若是不小心碰上了那杜溢康，我怕兄弟们会有所损伤。”
秦昊炎双眼微眯，沉吟了一阵，道：“我们集群行动，若真是不小心碰见了他，我也能跟他抗衡一下，足够掩护你们撤退。”
李唯思想了一想，又想起一事，道：“大哥，若最后想不到其他办法，真的依照此计跟银屑城耗着，咱们怕是得有好几个月的功夫才能战而胜之。这期间咱们的粮食总不能一直都是用存款买吧？那毕竟是猫人族的钱啊！”
秦昊炎咧嘴一笑：“这你倒不用担心。你瞧！”
说着，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大湖，道：“这银阳湖，自从前几日降下大雨之后，沉眠一冬天的肥鱼们便提前醒了过来，开始繁衍产卵了。我们反正离得近，只要每天派人沿湖垂钓捕捞，这些鱼肉也足够支撑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李唯思心不在焉的听着，道：“你说啥？银阳湖水大涨？”
秦昊炎点点头，笑道：“十日暴雨，湖水不上涨才稀奇。”
说完，秦昊炎自己倒是双眼一亮，道：“对了……涨水！我有办法了！”
“什么？你有办法？”李唯思双目圆睁，面现喜色。
秦昊炎指着银阳湖，道：“银阳河自北方山脉流下，中途先全部汇入银阳湖，再从湖中引出下游河道。而银屑城，却是建在下游银阳河的河谷低地之中，为了日常用水，银屑城还自城外修建水车，以人工河道将水流引入城中。”
李唯思点点头，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秦昊炎转勾着嘴角，道：“银阳湖的面积比银屑城大了数倍，储水量也足够巨大，只要我们另开一段河道，就可以把河流引到河谷的高处。到时候我们再将河道挖开缺口，便可直接引来湖水，水淹银屑城！”
秦昊炎越说越是兴奋，道：“从银阳湖到银屑城，不过区区十几里距离，我们这里有一千人，若是一齐挖掘，每日挖出个两三里地应该不成问题。如此，只需不到十五日的时间，我们便可以把河道引至银屑城的头顶了！而一路挖出的泥沙，也正好用来堵塞原有的银阳河河道！而且，挖湖之事，只需让手下兄弟们去做便可，我们仍然可以用夜袭杀人的办法侵扰敌军，同时断其水源，等到乱其军心之后，最后再以大水淹城，何愁敌不败？”
李唯思听闻此计，便即想到了前世三国时水淹下邳擒吕布的战役，目光微微凝聚，道：“大哥，若我们真的引水灌城，城中百姓该如何？”
秦昊炎道：“百姓么……遭殃是肯定的，只要是战争，百姓一定逃不开干系。我
们也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放一些漂流瓶之类的东西，宣传鼓吹，让城内的百姓反抗叛军。比如说，我们可以承诺，只要他们肯出城投降，我们便一概既往不咎，不但可以在攻破敌城之后优先返还他们的房舍、居所，还可以免掉他们一段时间的税款。既然暂时攻城攻不下来，我们就先攻心！”
李唯思听完，头皮竟然都有些发麻。他来到月秦大陆已有十八年，也杀过不少的人，但死在他手上的人，要么就是有取死之道的恶徒，要么就是敌对势力的对手，杀起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这次放水灌城，却是毫无疑问的让无辜生命遭殃！
李唯思想了半天，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大家都是人类，如此是不是太过……草菅人命？”
秦昊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主公！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满心妇人之仁呢！又顾虑百姓，又考虑道义，还打什么仗？”
李唯思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仍犟道：“我们这次出兵乃是讨伐叛军，行的也是大义之事，你这样……”
秦昊炎直勾勾的看着他，将一只手搭在李唯思肩头，道：“城中百姓的命是命，我们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吗？不引水灌城，咱们那些兄弟就得去跟叛军拼命！是，他们都是贫民窟出身，是在城内活不下去的穷鬼，命不值钱，可既然他们投入了咱们麾下，那就说明他们是相信我们决断的，我们怎么能用他们的性命，来成全我们的仁慈呢？再说，那些百姓支持叛军，本就是罪！”
李唯思辩道：“我没说他们的命不值钱！我也是贫民窟出身的，自然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可是……这城中百姓也是受了叛军所迫！若不支持叛军，叛军便会杀害他们的！我们这样为了一时胜负，摒弃人类之间的仁慈正义，就算拿下了城市，也会被天下人诟病的！”
秦昊炎啐了一口，道：“诟病就诟病！我既然当了这个山寨大当家，就得优先考虑咱们自己人的死活！至于骂名，这主意是我想的，哪怕是要骂，那也就骂我一个人好了！”
李唯思看着秦昊炎，仍旧不甚赞同，道：“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我们也是人，怎么能凭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无辜别人的生死？”
秦昊炎气得直跺脚，狠狠的叹了口气，道：“主公啊！咱们是异能者啊！异能者，就是拥有决断普通人生死的权力啊！主公，你小时候在贫民窟长大，那里的人都是苟延残喘，当然是互相平等！但在城里、甚至在整个人族的层面，异能者都是拥有这样的特权的！是我们异能者为人类带来的生的机会，为何不能决断谁要去死？”
李唯思听完，愣了很久很久。
在月秦大陆，从来就没有什么人人平等，没有什么人性，没有什么伦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赢。
最后，李唯思终于沉重的呼了口气，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湖，沉缓的道：“大哥，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天真了。这事就依你说的办，一切由你调遣。”
秦昊炎总算笑逐颜开，猛的单膝跪地：“主公英明！”
“不过……”李唯思转头望着秦昊炎，道：“若是有人问起，你要说是我出的这个主意，一切骂名，我来担当。”
秦昊炎瞪着眼：“主公……你……”
“你是一军之将，一寨之首，未来的城池之主，你身上不能有污点。所以——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