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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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刑部大牢

    小凝被抬出房间的时候,那一身的药物险些熏得顾闲静吐出来。

    幸而碍于面子,她到底没有失态,苏莞然也没在意,将金簪插在她头上,交代王成小些,送上马车的时候不要颠着人。

    几人一路将小凝送上马车,马车里空无一人,马夫看起来也甚是平平无奇,芸娘仔细观察那人半晌都没有观察出什么。

    这连苏钱庄的庄主从不露面,自然不是个简单人物,这马夫竟然能在南王拓跋连城的盯视下面不改色,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就是,这人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芸娘左思右想,却到底没有想出来在哪里见过他,只得放弃。

    “请转告庄主,若是小凝的病情有进展,还请一定递封书信过来。”苏莞然不忘叮嘱。

    马夫眨了眨眼,见拓跋连城郑重其事地附和道“他会的,对吧”,不由扯了扯嘴角,“自然,自然。”

    苏莞然若有所思地扫了眼拓跋连城,拓跋连城精神一紧,却听她道:“瞧我,都忘了你们是好兄弟了,还需要递什么信,自是传个话就好,对吧?”

    拓跋连城微微一笑,“自然,自然。”

    马夫:“……”

    可我又不是连苏钱庄的人啊。

    马车载着小凝远走,苏莞然在门口站了良久,眼角有些湿润,水汽却又很快消敛,转头看向那边等待已久的衙役,“走吧,我们去刑部大牢走一走。”

    刑部大牢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像他们这样的皇亲国戚没准一生都进不来一次,苏莞然还颇有些好奇。

    她走了两步,抬头又看了看前面的顾闲静,心中暗暗摇头,叶言心对顾闲静极为痛恨,她这一趟过来也不过是再受一回打击罢了。

    拓跋连城虽也知道,但也明白,顾闲静主意已定,谁也无法更改,只能顺着。

    刑部尚书侯在门口多时,见拓跋连城与苏莞然终于来了,顿时长舒口气,几乎喜极而泣,“我的南王殿下诶,您可算来了!下官等您好久了!”

    苏莞然见刑部尚书对拓跋连城倒颇有些亲近,不由挑眉,莫非这刑部尚书是他的人?

    上次淮南之事换了一大批官员,可拓跋连城似乎后来也没有安插什么人啊?

    拓跋连城扶着顾闲静慢慢走着,却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回头莞尔,“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自有天定,无须刻意安排。”

    若是真心为国之辈,自然看得出谁才堪当大任,谁又值得敬重,有些人坐居高堂,却倦怠朝政、纵容贪腐、肆意烂杀、残害兄弟,以致于百姓怨尤,自然不得民心。

    拓跋连城什么都不做,但手底下的实事却不少,怪道素日不见他刻意拉拢谁,但身边的帮手却都不少,而且越来越多。

    之前的黑怀、韩璧、周冲、蓝玉,现在的刑部尚书,

    哦,苏莞然摸摸鼻头,还有她自己呢。

    “……夫君真聪明。”眼光也很好。

    拓跋连城忍俊不禁,又回了个头,笑道:“娘子也聪明。”

    苏莞然也笑,笑着笑着脸色却变了,一抬手想要拉他般,大喊道:“小心前面!”

    拓跋连城疑惑地偏了下头,手臂忽地被拉着往右边一扯,他踉跄地站定,扫了眼方才差点撞上的木头桩子。

    刑部为防有人劫狱,在大牢外设置了很多的木头人,可以让狱卒操练,也可以抵御外敌,拓跋连城方才只顾着说话,险些撞上其中一个,亏得顾闲静拉了他一把。

    顾闲静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在他面具上敲了一下,又回头横了眼苏莞然。

    苏莞然摸着鼻子侧过头,尴尬地笑道:“哎呀,今儿天气真好啊,该晒晒被子了,芸娘你看是不是?”

    顾闲静:“……”

    走在前面的刑部尚书让人打开了大门,回头道:“几位贵人,我这刑部还有些许要务处理,方才等了太久,已有些耽搁,想来几位说话,也不便多陪,这就告辞了?”

    拓跋连城正色,“嗯,大人自便。”

    刑部尚书笑着点头,走了几步,却又绕了回来,咳了咳,沉声道:“王爷,您府中的案子按说并不难审,但为了方便认罪结案,还请王爷担待一二,好生劝服她们,若能说出那女杀手的身份自然更好,莫要逼下官动大刑,怕是她们会受不住。”

    拓跋连城拧紧眉头,却还是点了头。

    刑部主管刑法,入了刑部什么话不说,先滚上三鞭子乃是规矩,自然,那些身份贵重的就不一样。

    不过,身份尊贵如拓跋连城者,也不会被收进这里面来,而是大理寺了。

    苏莞然大概不会想到,自己才刚来过刑部,没过几日却又要去大理寺走一遭。

    此时此刻,三人且入刑部大牢,未出十数步,便见一阔朗刑台,收拾俱也干净,只是那墙壁上的鲜血、刑具上的红锈、满室流窜的阴风委实叫人头皮发麻。

    这且不算,还看那两侧狱卒谄媚讪笑的目光中,多带几分死寂阴沉,不比拓跋连城那般带着尊贵威压的沉重,而是从死人堆里攀爬挣扎地消沉,便更让人浑身不舒坦,再走几步,还能听见里面的哀戚哭嚎。

    尚未走进,饶是苏莞然都有些不乐意了,更别提顾闲静多年养尊处优,被一场刺杀都能吓得精神失常的人,哪里看得进去这些恐怖事?

    不由脸色惨白,寸步难移。

    拓跋连城目光淡淡地扫了一圈,不怒自威,那先前打量的狱卒立时都低下了头,不敢多看,退守到了一边。

    “王爷,”牢头走过来,年岁甚大,但举止倒也颇为稳重,没有随便乱看,“小的在这里等候多时,叶言心和那女刺客都单独关押着,王爷请

    随小的来。”

    “带路,闲杂人等一律散去,若教本王发现有人偷听……”

    拓跋连城视线冰冷,莫名的威压竟让众人脚底发寒,脸色微变地后退半步,连连讪笑,“岂敢岂敢,王爷有话但说无妨,小的会在这里守着,谁敢擅入,自然是大刑伺候!”

    还算识趣。

    拓跋连城示意苏莞然与顾闲静先行,自己却在后面慢慢走着,刑部大牢里的死刑犯甚多,若有口出恶言、言语狎昵者,他便要头一个出手要了他的命。

    苏莞然也才到这地方脏,未必能听见什么好话,便将脚步加快,果不其然,未出两步,便听到有人调笑,“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啊,莫不是来陪哥哥乐呵乐呵的?”

    带路的牢头脸都绿了,“放肆!你怕是嫌自己活太久——”

    牢头话未说完,腰上的刀便被一只手蹭地拔出,在他尚未反应时,已闪着寒光飞进了牢笼。

    那死刑犯正笑着,刀光一过,他只觉得脖子发寒,眼前喷出了无数鲜红,疼痛感迟缓而来,待身体倒下,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声。

    顾闲静本是受不了这牢中的气味捂住鼻子,此刻下意识遮住了嘴巴,震惊地看向拓跋连城。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拓跋连城杀人。

    苏莞然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一站,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耐地捏了下鼻子,眉尖一蹙,“你杀人也等我们走远些,这声音太难听了。”

    顾闲静嗓子发痒,表情扭曲地瞪着她,这是声音难听的问题吗?!

    左右十数间牢房,竟像是同时被人卡住了脖子,寂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好半晌才有人颤道:“杀、杀人哪……”

    牢头幡然惊醒,大声怒骂,“放干净你们地狗爪子,你们不要命,你们的家人还在呢,敢对南王府的人说腌臜话,小心落个诛灭九族的下场!”

    “闭嘴,带路,你的声音也很难听。”拓跋连城阴沉地盯着他,就像暗影里的幽魂般,让牢头心里暗暗叫苦。

    牢头不敢多话,三步并作两步将人往最里面带,刺杀当朝王爷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房间,三人到时,一股刺鼻的渥臭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臊水盆子堆了半个月没洗,都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苏莞然倒退两步,忍无可忍道:“把人提出来,另找个干净的地方!”

    她可不想在这里谈话,一开口就要吐了,顾闲静难得对她的话表示赞同,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赶紧换个地方,这地儿我实在待不下去。”

    牢头倒是猜到了她们的反应,倒是意外地看了眼只是捂了一下鼻子,却又很快恢复如常、面不改色的拓跋连城,暗道不愧是天朝战神,单这份定力就不一般。

    三人回头又换了个干净又安静的牢房等着,不刻,叶言心与那女杀手便被拖

    着拽了进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牢头本想留下来护守,却被拓跋连一个危险的警告眼神吓得倒退,将周围的人也挥散一空,不敢多留。

    叶言心才入大牢两日,身上却多了几道皮开肉绽的鞭痕,可也最多如此了,比起那被抽得奄奄一息的女杀手,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璧归赵”。

    顾闲静一见她如此模样,再多的不解和气愤都化成了怜悯与愧疚,不自觉上前想要摸摸叶言心,却被叶言心恶狠狠地一瞪。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给我滚!”

    “言心……”顾闲静惊慌失措的看着她,难受的喉咙竟发出了沙哑细微的声音,“言心,是娘对不起你,你说出她的身份,娘会救你的……”

    “娘?”叶言心嗤笑,“顾闲静,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救我,不就是为了继续利用我吗?我告诉你,让你救,我宁愿现在就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