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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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机关密室

    本想着好好做个花灯,没想到第一步就踏不顺利,这也罢了,偏还遇见叶言心上门挑衅,得亏她们先发制人,才能让她讨着好。

    但拓跋连城能够明辨是非,顾闲静却未必能。

    小凝不无担忧地看着苏莞然,苏莞然却好似浑然未决,伸手指着地上那堆竹篾,叹了口气,“其余都好,只这竹篾我们实在是不好裁,你可有什么合适的工匠推荐一个?”

    拓跋连城拿起那长长的竹筒,忍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噗嗤笑道:“谁让你直接将竹筒砍过来的?还是这样的老竹?”

    再看那竹篾,也是大小不一、厚薄不均,裁得甚是难看不说,上面隐约还沾了几滴血,拓跋连城往苏莞然手上扫了一眼,“受伤了?”

    “伤的是小凝不是我,”苏莞然将竹篾拿起来,神色悠然,“你要是不知道木匠,就忙去吧,这儿我自己能够处理。”

    拓跋连城却摇头,虽然未曾明说为何要留在卧云台,但众人却是心知肚明。

    他们在等顾闲静,顾闲静深宠叶言心,出了这档子事,认识苏莞然再有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拓跋连城能够想到这一点,苏莞然很感激,但看着母子两个因为自己对立,却不是她想要的。

    “你走吧,”苏莞然打了个哈欠,伸手揉着自己的脖子,“我睡个午觉,这厢天暖,正是春困之时,别浪费了。”

    小凝欲言又止,却被苏莞然一个眼神镇住,急得咬牙。

    芸娘让众人退开,虽也心中不安,却不似小凝那般心慌,“我们先出去,让王爷王妃独处吧。”

    吱呀一声,将门关上,芸娘在门前停了片刻,来得了院门口坐着,注视着院门口。

    房中,苏莞然将宣纸摊开,拿起笔,却又实在静不下心来,抬头看着拓跋连城,“你还不走吗?现在不走,等会就走不掉了。”

    “这里本就是本王的房间,我为何要走?”拓跋连城老神在在地拿着茶杯四处看看,微微摇头,“这房间比本王住的时候要乱多了。”

    苏莞然心下一叹,“你这是何必?你待在这里,太妃只会更加生气,你若是走了,兴许这件事我还可以揭过。”

    放下茶杯,拓跋连城在桌前站了片刻,神情恹恹的,就如午后昏昏欲睡的少年郎,“母妃近日心情不大好,有些事做得的确过分,你可会介意?”

    说不介意,也不肯能吧。

    苏莞然放下笔,又从旁边搬出了赭石和朱砂颜料,东西往桌上一放,眼帘轻抬,看着目光深沉的拓跋连城。

    “我介意什么?母妃爱子心切,又受大火刺激,本就容易走火入魔,身为儿媳,我不在她面前惹她心烦便是最大的孝心,若真记恨在心,必定天天往她面前凑。”

    “何况,母妃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我本来就是奸细。”

    苏莞然不以为意道:“若是子默

    所爱之人也是奸细,我会比母妃更加凶狠,极端,绝不会让对方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她不是不会介意,只是不会记恨,苏莞然从来睚眦必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好人是。拓跋连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却反而放下了心。

    寿山上的事,他一直不敢问她,但如今,苏莞然却是告诉了她答案。

    她介意,却也理解。

    “谢谢。”拓跋连城沉声道。

    “不必谢我,大家只是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对错,也无所谓介意不介意,时间自会证明一切,”苏莞然拿起笔,见他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愿,索性也不催了,反道,“你既然不想走,那不如帮我想想花灯会上要画个什么花灯可好?”

    好似堰塞出关,拓跋连城心中大石放定,心情不错地上前,看着她桌子上的两盒子颜料,略一挑眉,“就用这些?”

    苏莞然板着脸,义正言辞道:“我画画从来都只用三种颜料,手下却自有山水万千怪象无数。”

    拓跋连城一勾唇,“哦?竟然不是因为曾经没钱买颜料的缘故?”

    苏莞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虽然这是事实,但她打死都不会承认。

    “果真是……笨。”

    拓跋连城绕过书桌,轻车熟路地从在身后那看似空旷摆案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拍到了哪里,苏莞然便惊讶地看见那摆案竟然从中间裂开,就如滑门一样向着两旁打开,露出了身后的巨大空间。

    空间就像个抽屉,三面靠墙,里面放着两排柜子,上面放得都是画卷笔墨,左侧更是如窗格一样摆满了各色抽屉,每个抽屉外都贴着纸签,竟然都是颜料,有三十余重,好些都是苏莞然没有听过的!

    右侧却都是些字帖,还有许多无名书本,苏莞然情不自禁地惊叹一声,上前一翻,四个大字正入眼中。

    礼部尚书。

    苏莞然:“……”

    大概是太煞风景,苏莞然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拓跋连城忍俊不禁地将那簿册合上,扔回了了书架子上,而后走到了另一边,从上面边选颜料边道:“那些是机密要案,有查清的,也有正在查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就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苏莞然惊讶不已,转念一想,却又忍不住赞道:“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你也未免太过大胆了吧?”

    手中掂量着颜料,拓跋连城一挑眉,“这么久了,你们可有人查过这件屋子?”

    苏莞然无言以对,这本事他们的新房,常人若是发现有奸细入住,肯定早将重要的东西搬走了,她们哪里想到他竟然将东西全数放在这里了,而且竟然还从来没有再打开过!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虽然说得老,但的确,用起来的倒是很方便。

    “这房间里不会还有其他的密室吧?”苏莞然狐疑道:“你

    那书房肯定有一间密室,在哪儿?”

    “床底,你看着,”拓跋连城将密室再度关上,左手沿着左上角的花屏一扭,右手轻正中、正下、东南三位,只听咔哒一声,这密室便又开了,“这是打开的方法,你且记着,将来若是来了刺客不及躲藏,便可直接藏在这里。”

    苏莞然深深地看他一眼,“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啊。”

    拓跋连城矜傲地抬了下下巴,就像求偶的孔雀,等着苏莞然称赞。

    “南王府号称铜墙铁壁,并不是因为墙壁高厚,而是因为就算有人潜入,府中之人也能安然无事,护得生命无虞。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行?”

    “是,你最聪明了,”苏莞然轻笑,倒不吝啬夸他一句,却又问道,“那你可有好点子让我们在花灯会上拔得头筹?”

    拓跋连城偏过头,捏着拳头轻咳道:“也就勉勉强强吧。咳,这花灯花灯,自然脱不开花,就看你想要什么花了,牡丹国色,依我看……”

    时间慢慢地过去,一个春日的下午似乎眨眼就消失了,细碎的笑声从房中飘远,让人睡意全无。

    芸娘在门口坐了一个下午,那院门口却始终不曾出现找麻烦的人,顾闲静竟然一直没有出现,芸娘先是惊喜,而后却又隐隐不安起来。

    顾闲静前两日的态度她是见过的,按理说现在应该过来找苏莞然算账才是,怎么可能沉下心不动?

    反常,太反常了,而通常越是反常,越是危险。

    芸娘起身,将书丫头叫到眼前,附耳细说了几句,随即又找来了小凝,“你方才出去,可有听见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

    小凝疑惑道:“是叶言心吗?好像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好意思见人呢。”

    “不是她,是太妃,”芸娘满怀忧虑,“太妃竟然没出现,我总觉得心里不安,你有没有听见太妃的消息?明月楼那边竟没动静?”

    说到这个,小凝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像太妃是去安慰了一番叶言心……我也不知道,我出去打听打听吧。”

    “我已经让书丫头去了,你跟王妃太亲近,不适合前去,先等着吧。”芸娘叹气,抬头看了看屋子,眼睛又是亮了几分,“王爷还没出来吗?”

    小凝捂嘴一笑,“我方才去听了,两个人还在屋里吵着什么呢,什么牡丹太俗菊花太丧,隔一会儿又笑起来,好玩得很呢。”

    芸娘会意,“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多处会儿,晚上用膳时再叫他们。”

    因此直至晚膳,房中的两个人才终于打开了门,芸娘等人侯在门外,笑得意味深长,来送晚膳的人都有些失神。

    莫非,这王爷和王妃今儿受那叶言心一刺激,反倒准备同房了?

    “王爷,王妃,该用晚膳了。”芸娘在外喊道。

    苏莞然在屋里淡淡地“嗯”了声,道:“送进来吧,放

    在桌子上就好,小心脚下。”

    脚下?

    芸娘有些不解,缓缓打开了门,一个晚风趁隙突围,猛地刮了进去,将一张纸掀了起来,上面的富贵牡丹艳而不俗、娇而脱媚,清丽非常。

    芸娘愣了愣,定睛一看,却见满屋子的地上、桌子上、椅子上,竟然都是这些花花草草,间或还夹杂着一些奇兽怪鸟,花灯样式也是千奇百怪,荷叶莲蓬、八角铜铃,一眼不可望尽。

    而在书桌上,拓跋连城和苏莞然还凑在一起看着手里的画。

    晚霞穿过琉璃瓦,刚好映照在他们身上,将两个人周身都撒上了一层夕阳余晖,暖玉般的温馨,让人不自觉地想到了两个词。

    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