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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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起吃糖葫芦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朝廷命官,是哪个不要命的,给本官站出来!”

    苏莞然脸色一僵,拓跋连城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慢慢抖着袖子上的柳絮,慢慢站起来,好整以暇地站到了一边,幽幽道:“‘偷袭朝廷命官’啊。”

    “不是我!”苏莞然神色顿敛,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位置上,顶着满头凌乱的柳絮,义正言辞道:“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是。”

    “哦,真是不巧,本王刚好看到了,”拓跋连城轻轻一笑,目光看向了门外,大声道,“大人,嫌犯就在此处,速速进来吧!”

    苏莞然大吃一惊,几乎是跳了起来,抓起裙子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回头,“拓跋连城!你居然连自己娘子也坑,你太不是男人,我看不起你!”

    说着,人已经跑进了屋里,手忙脚乱地要关门,拓跋连城却一个上前撑着门框,故作狞笑,“王妃这就不合适了吧,打伤朝廷命官可是重罪,王妃莫非是想让本王一个人顶罪?”

    苏莞然紧张地看看外面,一面用力推她,“哎呀你别挡着,快关门关门,人都快进来了!”

    她惊惶得就像只犯了错的狐狸,闯了祸的孩童,既尴尬又脸红,拓跋连城似笑非笑道:“进来又如何?”

    “进来当然是要找我算账啊!”苏莞然瞪他,“你以为我是南王妃人家就会给我面子吗?万一把我抓进牢里了呢?”

    “在我面前?”拓跋连城挑眉。

    “对啊就是在你——”

    在拓跋连城面前?苏莞然呆了呆,她这几日是真的过得太无忧了,差点忘了面前这个人是天朝南王,而她是南王妃,这天朝重臣中,还有谁的官阶比他还大?

    想到此处,苏莞然的脸色更红,拓跋连城却一抬手,按着她的额头一推,将人推进了屋里,缓缓关门道:“不出来就不出来吧,好好收拾一下,等会带你去踏青。”

    踏……青?

    苏莞然看着门缝里温柔笑着的人,有些懵然。这不早不晚的,既又没甚开怀事,又没甚上佳节,踏什么青?往柳藤子里扎堆吗?

    苏莞然一脸不解,拓跋连城却已将大门关上,门外尚能听到那声势浩大的朝廷命官咋咋呼呼地跑进来,气势汹汹地开口,颤颤巍巍地下跪。

    “是哪个不要命……我的王爷啊!”奉天府尹险些没给他跪下,“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您说一声便是,犯不着拿扫帚脏了自己的手啊,抓疼没?”

    苏莞然:“……”她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犯恶心。

    门外的拓跋连城未尝又比她好过?不过是顶着一张唬人的脸,装着一贯吓人的面,嘴角却在微微抽搐,幽幽冷道:“唐大人还有心思在外闲逛,看来京城近日十分太平啊。”

    唐庆脸色发苦,他是知道拓跋连城就在这翰墨医馆的,但着实没想到他竟然会拿扫把扔

    自己,思来想去大约还只是为了寿山寺之事,思及此处,脸色越加苦涩。

    “王爷啊王爷,您老宽宽心,这寿山寺是一只苍蝇都跑不进去,太妃娘娘一定是没事的,”唐庆颤巍巍道,“至于那案子,这,我们也正在查,正在查。”

    拓跋连城靠着大门冷笑,“但不知唐大人查得如何?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还是查到了什么人?”

    “这,这么……”唐庆老脸都白了。

    “什么都没查到,人却跑到了这里来,唐大人这几年的行事,本王是越发看不懂了。”

    拓跋连城慢慢走下台阶,绕着唐庆走了一圈,这老大人数年浑噩,却将奉天衙门这缺坐得极稳,先帝曾多加赞赏,他亦不相信其是无能之辈,但底下的人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委实叫人失望。

    唐庆心惊胆战地低着头,似是十分害怕拓跋连城,眼见着双腿打战,拓跋连城轻哼一声,背对着他,“寿山寺的案子即将清明,本王知道唐大人日理万机,但想必让人抓个罪犯应该不在话下吧?”

    唐庆脸色微变,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难受,因只是一闪而逝,也无人得见。待抬起头,便又畏缩的笑起来,“是是,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今夜让人在山下等着,”拓跋连城瞥了他一眼,“本王就不打扰大人巡逻街道了,大人请,本王就不远送了。”

    唐庆悻悻点头,忙带着自己那群打手往外退,不一会儿,整个内院便空了下来。小凝和芸娘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奇怪地捡起地上的扫把,“这唐大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来去匆匆的?”

    “没什么大事,”拓跋连城正对着那门缝,眼尖地瞧见了那躲在门后偷窥的人,微微一笑,“小凝,你和芸娘先回王府收拾,今晚我们回府。”

    “什么?”芸娘一惊。

    “太好了!”小凝一喜。

    苏莞然将两人的表情看得分明,若有所思地打开了门,笑看了眼芸娘,“芸娘不想回去吗?”

    芸娘微露尴尬,低头道:“只是多年没有跟旧人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件巴掌大的小事,”苏莞然同拓跋连城对视一眼,默契地笑开,在他身边停住,又安慰芸娘道,“咱们又不是不能出王府,卧云台那地方说大不大,纵使成天下来也不见得就有几件急事,芸娘若是思念姐妹,自行出来便是。”

    芸娘轻轻点头,感激地看着苏莞然,“有王妃这句话,芸娘就放心了。”

    拓跋连城转过身,大步走向门外,不发一语。苏莞然了然,对小凝道:“先回去收拾吧,你瞧你一身的药味,回府我可不想闻到了。”

    “很浓吗?”小凝奇怪地看着苏莞然,苏莞然却已经慢慢走了出去,小凝只好将目光投向芸娘,“芸娘,我身上的药味很浓吗?

    我怎么没觉得?”

    芸娘似是心事重重,勉强摇摇头,但笑不语。

    苏莞然走出了翰墨医馆,本想同那女掌柜道谢,奈何她正忙着给病人诊脉,并无暇余,只得放下留书与几日的诊金,兀自出了医馆。

    虽说是踏青,却因苏莞然腰腹不适,无法上下马车,拓跋连城便放慢脚步陪着苏莞然一步步往京郊之外踱步。

    长街人潮汹涌,货郎带笑而过,酒气飒飒飞扬,今日的确是个踏青的好日子,柔风习习不说,更可见暖阳贴面,不至于太热,正是与赏春踏青相得益彰的好时候。

    苏莞然看着自动分开的人群,忍不住转头看向了拓跋连城,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凌厉的黑眸深邃吸人,坚毅俊朗的轮廓沾染了春日的柔和。

    原来从不知何时起,他们已经关系好到可以这么安静从容地走在一起,在摩肩接踵的长街上逆流而上,漫步消遣了。

    这样的距离不会太近,让人担心登高跌重,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远,让人害怕高不可攀。

    她正看得有些发怔,不妨前面跑来一个半大娃儿,同人争抢着糖葫芦往她脚上撞了过来,苏莞然不曾注意,脚下一弯,下意识就要弯腰,一只手却先扶住了她。

    小孩抬头只见一张幽暗面具瞪着自己,脸上一怵,带着糖葫芦调头便跑,前面的道路一下子就空了,苏莞然迟钝地捂住了伤口,抬头看向了扶住自己的人。

    不是别个,正是拓跋连城,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苏莞然的肩膀,蹙眉道:“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莞然轻笑,心神一动,也没抽身,“你不是护着我么。”

    拓跋连城却摇头,将放在她肩上的手松开,想了想,又抓住她的手腕,“以我看,应给在你身后绑根木头,如此你想弯腰都不成,也免了伤口裂开之危。”

    苏莞然脸色微红,从手指传开的热量几乎有些不太真实,她抿了下唇,手指慢慢回握,却转头看着前方,嗤笑道:“那成了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成了疯子呢。”

    “你不就是疯子?”拓跋连城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被头发遮住的耳根微微一动,又道:“大不了在棍子上在放一面旗,上面就写……”

    “写什么?”苏莞然瞄了他一眼,眼波微荡,耳根越发红了。

    “就写……南王妃。”嘴角牵出一丝微弱的笑意,拓跋连城调侃道:“身后再跟上我南王府的侍卫,谁敢嘲笑你?”

    苏莞然想了想那场景,噗嗤失笑,“什么啊,那不跟个恶霸似的,在长街上横行霸道,还不许人家说话了?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拓跋连城道:“还好,我倒觉得不怎么丢人。”若是苏莞然真的顶着“南王妃”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没准他还要高兴地找来画师将那画面画下来。

    苏莞然不说话了,她的手

    心滚烫,比胸口那不断跳动的位置还要烫,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要开口,又觉得哪一句都不大好。

    拓跋连城忽地停下,看着右前方道:“要不要吃糖葫芦?”

    苏莞然定睛一看,那人群中果然站着个举着糖葫芦棒子的小贩,也同其他人一样不时打量着他们,忍不住咳了声,“现在吗?”

    “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拓跋连城笑起来,黑曜石般的目光灿若朗星,“其实我也很喜欢吃糖葫芦。”

    苏莞然莞尔,“那就一起吃糖葫芦。”

    两人相视一笑,齐步走向那糖葫芦小贩。

    就在他们的身后十步之外,一个女子却正用嫉恨的目光盯着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