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心,王妃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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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帮个小忙

    苏莞然脸色爆红,气得咬牙,看了看自己的枕头,表情有些怪异,“这针脚……很差吗?”

    拓跋连城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南王府砍柴的伙计,大概都能比你绣得好。”

    苏莞然一怔,不禁羞红,拿起枕头向着他狠狠拍了过去,“谁说这是我绣的!这是……小凝绣的,不是我!”

    拓跋连城忍俊不禁,手腕轻转,便将枕头压下,正色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王来此,并非要看你的针脚。”

    “说了不是我!!”苏莞然大吼。

    拓跋连城:“……”

    拓跋连城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起争执,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道,“时间已经不早,我的来意,想必你也知道吧?”

    苏莞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慢慢将枕头塞到了自己身后,“你不就是怕我说出你被人下药欲火焚身苦不堪言狼狈可笑丑态毕露强抢民女反被调戏的事吗?放心,我会记得一清二楚,但是绝对不会轻易往外说的。”

    拓跋连城嘴角一抽,突然恶狠狠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苏莞然冷哼一声,又如昨夜一般,抬起了头,道:“那你杀!如今就我们两个人,我要是死在这里,你就是谋杀良民,没准皇宫里的人会趁机弄死你吧?”

    空气倏然一冷,苏莞然依旧丝毫不惧地看着她,得意洋洋地勾着嘴角,“南王殿下,咱俩非亲非故又是敌是仇,这‘帮忙’二字恐怕不适合存在于我们两个人之间吧?”

    “哦?”拓跋连城冷冷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苏莞然眼睛一亮,却没有立刻说出怎么样,而是道:“不过是需要你帮个小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前面苏大人已经醒了,不若我们过去看看?”

    拓跋连城眯着眼睛打量她半晌,那双眼睛冷不丁闪过狡黠,定是在算计着什么,不过,那又如何呢?他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花样出来。

    拓跋连城没有出声,自顾自走出了庭院,与门口的芸娘和小凝对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俄而,小凝身形一动,惊喜地上前扶着苏莞然,“小姐,你怎么样了?”

    苏莞然步履艰难,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脑后的包也不时闪着闷疼,她抽了抽嘴角,想起前面还有一段石子路,顿时有些无奈。

    “小凝,咱们院里有轿子吗?”

    “在自己院子里还要用轿子?”拓跋连城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可真是娇贵。”

    “再娇贵也比不上南王殿下,”苏莞然冷哼,看着前面的道路,眯了下眼睛,“走!该咱们上战场了,这次不杀敌一万,我这损失的三千岂非不值得?”

    若是可以,她真想将董霓云碎尸万段,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拓跋连城,无论如何,至少,要在嫁到南王府之前,将她所承受的、经历

    的,都一一讨回来!

    拓跋连城挑眉,无声笑了一下,跨步走出了韶紫庭,自顾自往前院走。

    此刻,前院正堂,董霓云紧张地在堂口来回行走,阴郁的气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但见左侧廊柱底座之后,下人慌慌忙忙地往前方跑来,对着她使了个脸色。

    董霓云心下一松,变脸似的脸上阴郁全去,堆积而上的除了欣喜,便是担忧。

    她扫了眼屋里的几个人,随即在自己手臂上狠狠一掐,眼睛蓦地红了,下人熟练地上前,扶住了她,“大夫人,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府医都说了,老爷没事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董霓云心痛万分地捶了下自己的胸口,沉重地吸了口气,叹道:“我与老爷少年相交,老爷但凡有半点不适,我便寝食难安,如今、如今竟被自己的女儿气晕了过去,唉,都怪我,若是我能够好好教导莞儿……”

    下人抬高声音,好似颇为气愤。

    “大夫人这话,奴婢就不喜欢听了。苏莞然在府里府外,哪里不留个疯癫的名儿?她在府里的吃穿,哪一样不是夫人亲自操办的?大夫人身娇体弱,纵然是稍稍说重了一句,那边就要喊打喊杀了,哪里又听得进你的教导?”

    董霓云抽噎了一下,“你懂什么,那曾经也是个好孩子啊。”

    下人冷哼,“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尊重,算什么好孩子?夫人莫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没准等会那苏莞然来了,又要想着法儿的污蔑夫人了。”

    董霓云心下一喜,面色却不显,反倒有些无奈,“任她如何作弄我吧,她到底是老爷的女儿,我只求,她不再对老爷无礼,他们毕竟是父女。”

    说话间,一道踉跄的身影已经默默站在了堂口许久。

    董霓云当然知道他是谁,她故作姿态,就是故意做给苏安和看的。

    她已经想清楚了,之前南王拓跋连城看似一副局外之人的情况,如独坐高台闲观刀马戏,言语之间却颇显得“宽宏大量”,只怕十之八九是为了护着苏莞然而来。

    她是女人,且是见惯风尘的女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无外乎就那几种,那种直勾勾的示威、露骨的期待,两人之间若没有猫腻便见了鬼了!

    每每想到此处,董霓云便是又恨又怕,那个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南王的?她分明听说南王故意在宴会上让她出丑,而今却事事维护,思来想去,只怕多是男人那点征服心在作怪。

    她害怕南王找自己麻烦,又怕苏安和那胆小如鼠见风使舵的性子又占了上风,到时候把她给抛出去了,因此便想着在苏安和面前演了这一处苦肉计。

    而苏安和,果然上当了。

    他心中何尝不怒?却也何尝不怕?但汲汲行至前院,却听到董霓云风情万种地倾诉担心与钟情,登时大为感动,情不自禁地喊

    了一身,“云儿!”

    董霓云一惊,回头一看,见苏安和站在身后,面上更显得委屈和担忧,边迎上去边哭道:“太好了,老爷,您吓死云儿了。”

    “你放心,”温香软玉在怀,苏安和好似底气都足了几分,冷哼道,“那孽障想气死我,还早得很!云儿你不必说话,今日她连我都敢冲撞,可见芸娘教她的礼数全未入心,将来定会为我苏府惹出祸端,我岂会放任她!”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一声嗤笑,“好!”

    董霓云身体一颤,战战兢兢地看向了苏莞然。

    却见苏莞然虽然被扶着走来,速度极慢,但南王跟在她身后,两人嘴角挂着异曲同工的意味深长笑容,似不屑,似玩味,又似冰冷。

    苏安和方才凝聚地底气,瞬间被阉割在苗芽未萌的状态,脸色微微变了变,抱着董霓云的手下意识地一紧。

    “大夫人说得好,演得也好,还有苏大人,啧,好一副夫唱妇随生死同路的大戏,今儿个我算是长见识了。”

    拓跋连城其实同苏莞然已经来了许久,两人无来由地默契,停在了门口阴影处,听着董霓云惺惺作态、苏安和顺势上钩,那言辞举止,可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也难怪苏安和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还是个五品小员,拓跋连城似笑非笑地想道,就凭这个情商就想爬上高位,当朝怕是没有能人了。

    苏安和定了定神,将董霓云放开,阴狠地瞪了眼苏莞然,随后对拓跋连城行礼道:“南王殿下,下官教女无方,没成想教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东西,败坏苏府与南王府的名誉,这婚约……”

    “不知廉耻?”还未等他说完,苏莞然便冷笑着插嘴道:“苏大人好会用词,竟然敢骂当今南王不知廉耻,果然艺高人胆大,苏莞然佩服。”

    苏安和倒吸口凉气,险些又要吓晕了过去,震怒道:“你胡说什么?!”

    苏莞然抱起手,微微一笑,“昨夜我与南王殿下在一起,苏大人说我不知廉耻,难道不就是在骂连城?”

    连城?

    拓跋连城嘴角一抽。

    苏安和活到现在,大概也就被这么一日之内吓得连晕数次,这会正厥过去被掐住人中调理,眼睛却瞪得铜铃般大,便是旁边几个虚十岁的丫头,都错愕地不敢相信。

    董霓云脸色难看,好在先前为苏安和哭了一场,一时半会却瞧不出来有何不对,只接着下人茶盏的时候,手稍稍地有些颤栗。

    与此同时,苏莞然和拓跋连城却一人盘踞着出门一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屋里的人,看似和蔼何求,实则压抑恐怖。

    苏莞然收起笑容,不无讽刺地再说了一遍,“昨日,我奉太后娘娘之命与我家小弟见上一面,子默恐怕于宫门口出现,宫门口太监与侍卫皆可做证。”

    “其次,我回府时,却有劫匪出现,欲劫持于我。”

    她扫了眼脸色发青的董霓云,心中恨意更浓,却反而不见曾经那般凶厉,淡淡笑道:“可惜,一出城门,便恰好被连城发现,此事,连城身边的小跟班可以作证。”

    “最后,因我担心劫匪穷追不舍,有伤清名,故在城中客栈休息一宿。此一事,连城亦可以作证,苏大人骂人不知羞耻,但不知是否了解过前因后果?”

    苏莞然慢悠悠地反问:“我却奇怪,亦不过短短一夜,是哪里出来的谣言,苏大人还未出府,又是谁告诉你的谣言?莫非,也是大娘子?”

    这个“也”字用得极妙,有心人下意识便会想到她先前言辞,多半也会联想到这绑架之事也与她有关。

    偏苏安和只是看了董霓云一眼,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风情迷人,心绪一荡,更觉那看向自己的目光深情款款,便固执地不肯去多想。

    “若你所说是真,我自会去彻查,若你撒谎骗我……”

    “你值得我骗吗?”苏莞然慢慢地勾起嘴角,眼中藏着失望和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