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倒霉誓言
老太婆影后般的演技，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这个热心肠的小伙子被讹上了！老不要脸的打开棺材喊捉贼，铁了心冤枉死人！吃瓜群众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没人仗义执言。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强行出头说不得惹一身骚。网上到处都是类似的新闻，他们也都知道家里没矿别扶老人，扶几个交通工具从大奔变成单车。类似事件层出不穷，他们早已麻木。
青莲俊脸蒙上一层冰霜，还从没想过，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看着戏精加身的老婆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不打女人”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骂谁啊？”，中年汉子扯着嗓门跳脚叫嚣，气势汹汹过来伸手就要推搡。
青莲怒火直往脑门儿撞，杀气顿时溢出双眼。暴脾气上来，蒲扇般大手快如闪电，十层力道一巴掌猛抽过去。即将打脸的瞬间，又硬生生止住。心思电转想到了如男，想到了可能面临的后果。这一巴掌下去没个轻重，非抽的他满地找牙不可！到时一发不可收拾，搞不好又得进去呆几天。心中暗下决定，不能再给自家娘子大义灭亲的机会。
巴掌带起的呼呼风声，中年汉子的络腮胡子随风摇摆，耳膜嗡嗡响。他脊背发凉，本欲推搡青莲的手停住，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当青莲收回巴掌的时候，他又楞了几秒钟，突然间想到什么，捂住脸啪叽摔倒在地，边打滚边哀嚎着“打人啦...救命啊”。
你这演技太浮夸了吧兄弟！老子都没碰到你，号丧什么？青莲满脸鄙夷，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地上的老太婆更来劲了，哭的眼泪汪汪的：“哎呀我苦命的儿啊...你个杀千刀的小混蛋...老少爷们拦着他，别让他跑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见这情形，谁也不敢上前。倒是抱着青莲胳膊那个妹子站了出来，指着打滚儿的中年汉子质问道：“我刚才看的很清楚，他停手了根本没碰到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啊？人家救了你爹，非但不感谢还反咬一口...”。
青莲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理会地上娘俩的表演，也没心情和他们争吵。虽然有些愤怒，却没感到委屈。没有这种事这种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这些成语，早就从词典里抠掉了。有困难找警察，拿出手机给如男打电话，刚拨通就挂断了。她去总厅汇报工作，不便打扰，所以直接向回龙分局报警。
老太婆见他报警，更来劲了，叫嚣着要去法院告他，告到他坐牢为止。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指责青莲，让他瞬间成为千夫所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纷纷叫嚣着报警。
青莲看着中年汉子恶毒的眼神儿，心里暗叫可惜。刚才应该等他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再狠狠揍他一顿，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到了警局也好说话，毕竟有个正当防卫嘛。
很快分局来人，是两个年轻民警。青莲认识他们，前天一起行动破案的专案组成员，如男喊他们小许、小陈。
两人见到青莲也楞了，小许刚要打招呼，却被小陈拉住袖子，悄悄打个眼色。小许会意，装作不认识青莲，很是严肃的问什么情况。
也许是地上太凉，老太婆在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也不再出口成脏。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拉住小许的手，声泪俱下的痛斥青莲的罪恶行径。诸如先把他家老头子打到住院，还打了她们娘俩，更把他儿子一巴掌抽在地上。如何的不是东西，如何的罪大恶极...
听着她血泪般控诉，青莲真感觉自己是十恶不赦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那种。还真佩服她那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的本事。他不想争辩，相信分局的人会还他一个公道。
那四个萍水相逢的女生表现的出乎意料，挺身而出帮青莲说话，叽叽喳喳的讲述着。那个被他甩倒的小伙子也站出来了，不计前嫌把所见所闻娓娓道来。说完以后，还来到青莲跟前说：“虽然你刚才误伤了我，但哥们儿服你。咱们要宣扬正能量，不能容忍这些变坏的老人！倚老卖老令人作呕”。
青莲先向他道歉，然后表示感谢，最后留下他电话，让他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下，费用全包。小伙也不客气，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许和小陈又询问了几个吃瓜群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对于老太婆的哭诉，也是不相信的。试问整个回龙分局，谁不知道张青莲的大名，有真本事还抱得美人归，说不得以后见面要改口喊哥了。
昨天刚协助他们破案，是个正气十足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殴打老人？然不信归不信，也不能空口白话。凡事讲证据，必须按照程序来，所以把他们都带到了分局。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分局，小许把事情汇
报给副局长老钱。老钱也不敢大意，一边和老周、如男取得联系，一边亲自处理此次纠纷。首先联系法医验伤，检查结果出来，这娘俩儿一点外伤没有。老钱不禁暗松口气，终于把心放在肚子里。
很快老周的命令下来，动用一切力量彻查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分局忙碌起来，人手不够户籍科都出动了。兵分两路去调查取证！一路去调取公园的监控录像，走访目击证人录口供；一路赶往医院取得医院方面诊断书。这情形青莲很是感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会不遗余力帮你！
三个小时不到，所有的证据收集完毕。包括录像、口供、医院证明等等，足够证明他们是讹诈，心术不正想反咬一口诈骗钱财。晚上七点多，汇报完工作的老周和如男，没参加聚餐马不停蹄赶往分局。
分局调解室里，老周、老钱亲自调解，如男坐在青莲身边旁听。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住院老孙头儿的家属也不嚣张了。但那孙老婆子却是死鸭子嘴硬，咬着青莲就是不撒口，扬言给四十万赔偿此事就了，否则就去法院起诉。
老周也来了火气，一拍桌子道：“有理不在声高，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办案讲的是证据，法院是你家开的吗？你说什么就什么？你可以去起诉，那是你的权利。但我要提醒你们，有一个罪名叫寻衅滋事，是要坐牢的”。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孙老太倚老卖老，依旧大声嚷嚷：“警察同志啊，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做那样缺德的事儿？就是他打我老伴儿！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要扶？”。
这话貌似很有道理，青莲一时无言以对。无聊之际，想起医院方面的诊断书。对于老头儿差点把自己憋死，诊断书解释是老人在喝水的时候手抽筋儿，抓着水杯不放。听起来很有道理，青莲却觉得很好笑。
老婆子为了增加说服力，甚至举起干枯的右手发誓：“如果我曹翠莲污蔑好人，就...就被鬼掐死。必须给四十万，否则我就一直告。反正我一直闲着，看你耗不耗得起”。
这是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啊！老周被气乐了，他们就像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老人，老钱也失去了耐性，一拍桌子正要发飙，却被青莲眼神儿示意他别发火。老钱也觉的这样不合适，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青莲看着孙婆子无奈摇摇头，实在搞不明白，这位到底是真傻还是假聪明。在道士面前立那样的誓言，是该说你老奸巨猾，还是说你愚不可及好呢？整理下思路，突然亲了一下如男的脸颊，得到一个狠狠白眼儿。微笑着看向孙老太说道：“首先我女朋友在这里工作，我是吃软饭的无业游民，穷的只剩下时间，打官司我耗的起！其次我也怕麻烦，看在你们演戏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给你们四万块辛苦费，多一个子都不行！你们好好考虑，有什么招儿我接下”
不理会孙家人的讨价还价，青莲起身走出调解室，来到花坛前坐下点上一支烟。之所以答应孙老太的无理要求，不是他好心，而是为她感到可怜。老婆子老奸巨猾，怕是不相信鬼的存在，所以发那个被鬼掐死的誓言。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是歪打正着啊。
虽然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毒誓不能乱发，但真正应誓的不多，比人被雷劈的几率还小。刚才孙老太如果在别人跟前立誓，也许会不了了之。但青莲是什么身份？名字在地府劳动局备案的道士，地府临时鬼差。虽然是临时工，也是名正言顺的鬼差！
对着鬼差发誓，就等于对着鬼差衙门发誓。当然，如果誓言说天打五雷轰什么的，也没事。老天和五雷不会给鬼差面子！如果说出门被车撞死这样的，也不会有什么事，阳间的司机也不会给鬼差面子。但偏偏立被鬼掐死的誓言，鬼可是很乐意给鬼差面子的！它们杀违背誓言之人，得到地府认可，可以说合法杀人。非但不会被责罚，还会得一些功德，同时还卖鬼差一个人情，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可以笃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孤坟野鬼争前恐后的去掐死孙老太。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孙家同意自己的意见，四万块就当是给孙老太买棺材。如果不同意，他也不介意走法律程序。不去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起身把烟掐灭在垃圾桶里。对于如男刚才的表现，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平时对自己抠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十几分钟后，如男在调解室门口喊他，孙家同意调解了。青莲来到调解室坐下，老周有些不明白，压低声音对青莲说：“如此充足的证据，官司打到哪都不怕，有理才能走遍天下！小张啊，我明白道士都怕麻烦怕俗物缠身，但也不能白白吃亏啊？”
青莲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老周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多干涉。如男拟好调解书，青莲看也没看直接签字，又蘸了下印泥盖上手印儿。孙家人聚在一起仔细研究，各抒己见一个字一个字的抠，生怕出啥问题。再三确定无误后，也签字盖手印。如男拿出手机，给他们转钱。
孙家老太被俩儿媳搀扶着，俨然一副大功臣的模样，趾高气扬从青莲跟前走过。那俩儿媳表现还可以，其中一个竟然冲他点了点头。仔细想想也对，她们俩才是真正的受益人，等老太太被鬼掐死了，靠着白事儿还能再捞一笔。捡麦穗打烧饼卖，里外都是利儿。
两人离开调解室，和同事们告别。看着天空中的满月，如男挽住青莲的胳膊，微笑着说道：“今天没开车，咱们做公交车回去吧。相公，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给孙家钱，还有医院说孙家旺是喝水的时候手抽筋儿，是这样的吗？”
青莲不禁苦笑，这就找个警察做女友的无奈吧，什么事儿都瞒不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手拉手并肩而行，青莲把今天公园经历告诉她，又详细解释了答应孙家无理要求的原因。
如男楞了会儿，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撒娇的声音很是嗲：“相公，人命关天，孙老太罪不至死，你有办法帮她吗？”。
这很无奈！执手相看圣母眼，竟无语凝噎。再次苦笑着摇头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你们警察不是还有回避原则嘛，地府也有！我作为当事人不能强出头，乱了规矩会被判官衙门记恨。因为钱老太的事，土地柳三条告我黑状，你相公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判官衙门的黑名单里喽！”。
“什么？那个柳土地太过分了吧！要钱要房要帮忙，最后还告状！不就是耽搁几天嘛，真小气...”，如男很是愤愤不平，恶狠狠吐槽：“地府里的官员都这么无耻吗？诶相公，地府政信是什么鬼啊？和咱们阳间的政信系统一样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也只是听上次那俩鬼差提几句”，青莲摇摇头说道：“现在不能得罪判官衙门，因为九九六两大衙门正干架呢，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无限放大。再被判官衙门抓住把柄，待我百年之后投胎时，他们公报私仇就太恶心了”。
“瞎说什么呢你，什么百年之后，你才多大啊？”，如男狠狠白他一眼，继续道：“判官老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搭理你一个临时鬼差？不如这样吧，在南郊有个阎王庙，咱们找时间去烧烧香，给判官老爷说几句好话，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你一般见识”。
“不行不行”，青莲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拒绝的很是果断：“我是鬼差衙门的人，去拜判官的山头儿，那就是站错队！原则问题，后果很严重的。到时候判官衙门落不了好，又得罪鬼差衙门，那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儿受气”。
“这样啊！”，如男若有所思，片刻后嘻嘻笑道：“那我自己去！乘咱俩还没领证儿，我去拜下判官，鬼差衙门也挑不出理！相公啊，今天周叔向厅长介绍了你，并申请了优秀市民证书。厅长兴致很浓，当场就同意了，还考虑让你入灵异档案局！进入档案局，就是正经的公务员啦！你要好好努力，争取再立新功”。
“这...”，青莲很是纠结，看来注定要给国家卖命了。不忍让她失望，只得点头答应。
果然如男很开心，嘿嘿笑道：“今早上接到雅儿的电话，晴儿下周五要开六岁的生日宴会。今天星期六，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准备下礼物。明天周日，陪我去买礼物吧”
青莲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娘子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死相儿！油嘴滑舌的”，如男再次被逗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怪异且危险：“有件儿事我一直想问，咱们师门的透视术，竟然能从扑克牌的背面看清牌，好神奇哟！除了这个，还能看到什么啊？”。
“那家伙能看的多了去了”，看秦如男那小迷妹的可爱模样，青莲自豪的都找不到北了：“除了看扑克牌，还能看麻将、牌九，还能看美...咳咳咳...隔着衣服看不到的，真嘞！”。
“是吗？呵呵！”，秦如男笑撵如花，声音很是温柔：“相公啊，看来你不仅一次用它来赌钱了！又是麻将又是牌九的...老实交代，你到底赌了几次？不要企图对一个刑侦队长撒谎！政策你是知道的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知道：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娘子你相信我，就赌了那一次！从学会透视术到现在，就用了两次”，青莲信誓旦旦，生怕如男不相信，举起手发誓：“除了上次赌钱，就是刚学会的时候去村里看了女人...哎呦我的妈...啊...”。
（本章完）
青莲俊脸蒙上一层冰霜，还从没想过，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看着戏精加身的老婆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不打女人”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骂谁啊？”，中年汉子扯着嗓门跳脚叫嚣，气势汹汹过来伸手就要推搡。
青莲怒火直往脑门儿撞，杀气顿时溢出双眼。暴脾气上来，蒲扇般大手快如闪电，十层力道一巴掌猛抽过去。即将打脸的瞬间，又硬生生止住。心思电转想到了如男，想到了可能面临的后果。这一巴掌下去没个轻重，非抽的他满地找牙不可！到时一发不可收拾，搞不好又得进去呆几天。心中暗下决定，不能再给自家娘子大义灭亲的机会。
巴掌带起的呼呼风声，中年汉子的络腮胡子随风摇摆，耳膜嗡嗡响。他脊背发凉，本欲推搡青莲的手停住，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当青莲收回巴掌的时候，他又楞了几秒钟，突然间想到什么，捂住脸啪叽摔倒在地，边打滚边哀嚎着“打人啦...救命啊”。
你这演技太浮夸了吧兄弟！老子都没碰到你，号丧什么？青莲满脸鄙夷，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地上的老太婆更来劲了，哭的眼泪汪汪的：“哎呀我苦命的儿啊...你个杀千刀的小混蛋...老少爷们拦着他，别让他跑了”。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见这情形，谁也不敢上前。倒是抱着青莲胳膊那个妹子站了出来，指着打滚儿的中年汉子质问道：“我刚才看的很清楚，他停手了根本没碰到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要脸啊？人家救了你爹，非但不感谢还反咬一口...”。
青莲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理会地上娘俩的表演，也没心情和他们争吵。虽然有些愤怒，却没感到委屈。没有这种事这种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这些成语，早就从词典里抠掉了。有困难找警察，拿出手机给如男打电话，刚拨通就挂断了。她去总厅汇报工作，不便打扰，所以直接向回龙分局报警。
老太婆见他报警，更来劲了，叫嚣着要去法院告他，告到他坐牢为止。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不明真相的群众开始指责青莲，让他瞬间成为千夫所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纷纷叫嚣着报警。
青莲看着中年汉子恶毒的眼神儿，心里暗叫可惜。刚才应该等他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再狠狠揍他一顿，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到了警局也好说话，毕竟有个正当防卫嘛。
很快分局来人，是两个年轻民警。青莲认识他们，前天一起行动破案的专案组成员，如男喊他们小许、小陈。
两人见到青莲也楞了，小许刚要打招呼，却被小陈拉住袖子，悄悄打个眼色。小许会意，装作不认识青莲，很是严肃的问什么情况。
也许是地上太凉，老太婆在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也不再出口成脏。就像见到主心骨一样，拉住小许的手，声泪俱下的痛斥青莲的罪恶行径。诸如先把他家老头子打到住院，还打了她们娘俩，更把他儿子一巴掌抽在地上。如何的不是东西，如何的罪大恶极...
听着她血泪般控诉，青莲真感觉自己是十恶不赦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那种。还真佩服她那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的本事。他不想争辩，相信分局的人会还他一个公道。
那四个萍水相逢的女生表现的出乎意料，挺身而出帮青莲说话，叽叽喳喳的讲述着。那个被他甩倒的小伙子也站出来了，不计前嫌把所见所闻娓娓道来。说完以后，还来到青莲跟前说：“虽然你刚才误伤了我，但哥们儿服你。咱们要宣扬正能量，不能容忍这些变坏的老人！倚老卖老令人作呕”。
青莲先向他道歉，然后表示感谢，最后留下他电话，让他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下，费用全包。小伙也不客气，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许和小陈又询问了几个吃瓜群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对于老太婆的哭诉，也是不相信的。试问整个回龙分局，谁不知道张青莲的大名，有真本事还抱得美人归，说不得以后见面要改口喊哥了。
昨天刚协助他们破案，是个正气十足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殴打老人？然不信归不信，也不能空口白话。凡事讲证据，必须按照程序来，所以把他们都带到了分局。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分局，小许把事情汇
报给副局长老钱。老钱也不敢大意，一边和老周、如男取得联系，一边亲自处理此次纠纷。首先联系法医验伤，检查结果出来，这娘俩儿一点外伤没有。老钱不禁暗松口气，终于把心放在肚子里。
很快老周的命令下来，动用一切力量彻查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分局忙碌起来，人手不够户籍科都出动了。兵分两路去调查取证！一路去调取公园的监控录像，走访目击证人录口供；一路赶往医院取得医院方面诊断书。这情形青莲很是感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帮了他们，他们也会不遗余力帮你！
三个小时不到，所有的证据收集完毕。包括录像、口供、医院证明等等，足够证明他们是讹诈，心术不正想反咬一口诈骗钱财。晚上七点多，汇报完工作的老周和如男，没参加聚餐马不停蹄赶往分局。
分局调解室里，老周、老钱亲自调解，如男坐在青莲身边旁听。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住院老孙头儿的家属也不嚣张了。但那孙老婆子却是死鸭子嘴硬，咬着青莲就是不撒口，扬言给四十万赔偿此事就了，否则就去法院起诉。
老周也来了火气，一拍桌子道：“有理不在声高，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办案讲的是证据，法院是你家开的吗？你说什么就什么？你可以去起诉，那是你的权利。但我要提醒你们，有一个罪名叫寻衅滋事，是要坐牢的”。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孙老太倚老卖老，依旧大声嚷嚷：“警察同志啊，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做那样缺德的事儿？就是他打我老伴儿！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要扶？”。
这话貌似很有道理，青莲一时无言以对。无聊之际，想起医院方面的诊断书。对于老头儿差点把自己憋死，诊断书解释是老人在喝水的时候手抽筋儿，抓着水杯不放。听起来很有道理，青莲却觉得很好笑。
老婆子为了增加说服力，甚至举起干枯的右手发誓：“如果我曹翠莲污蔑好人，就...就被鬼掐死。必须给四十万，否则我就一直告。反正我一直闲着，看你耗不耗得起”。
这是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啊！老周被气乐了，他们就像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老人，老钱也失去了耐性，一拍桌子正要发飙，却被青莲眼神儿示意他别发火。老钱也觉的这样不合适，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青莲看着孙婆子无奈摇摇头，实在搞不明白，这位到底是真傻还是假聪明。在道士面前立那样的誓言，是该说你老奸巨猾，还是说你愚不可及好呢？整理下思路，突然亲了一下如男的脸颊，得到一个狠狠白眼儿。微笑着看向孙老太说道：“首先我女朋友在这里工作，我是吃软饭的无业游民，穷的只剩下时间，打官司我耗的起！其次我也怕麻烦，看在你们演戏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给你们四万块辛苦费，多一个子都不行！你们好好考虑，有什么招儿我接下”
不理会孙家人的讨价还价，青莲起身走出调解室，来到花坛前坐下点上一支烟。之所以答应孙老太的无理要求，不是他好心，而是为她感到可怜。老婆子老奸巨猾，怕是不相信鬼的存在，所以发那个被鬼掐死的誓言。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是歪打正着啊。
虽然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毒誓不能乱发，但真正应誓的不多，比人被雷劈的几率还小。刚才孙老太如果在别人跟前立誓，也许会不了了之。但青莲是什么身份？名字在地府劳动局备案的道士，地府临时鬼差。虽然是临时工，也是名正言顺的鬼差！
对着鬼差发誓，就等于对着鬼差衙门发誓。当然，如果誓言说天打五雷轰什么的，也没事。老天和五雷不会给鬼差面子！如果说出门被车撞死这样的，也不会有什么事，阳间的司机也不会给鬼差面子。但偏偏立被鬼掐死的誓言，鬼可是很乐意给鬼差面子的！它们杀违背誓言之人，得到地府认可，可以说合法杀人。非但不会被责罚，还会得一些功德，同时还卖鬼差一个人情，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可以笃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孤坟野鬼争前恐后的去掐死孙老太。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孙家同意自己的意见，四万块就当是给孙老太买棺材。如果不同意，他也不介意走法律程序。不去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起身把烟掐灭在垃圾桶里。对于如男刚才的表现，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平时对自己抠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十几分钟后，如男在调解室门口喊他，孙家同意调解了。青莲来到调解室坐下，老周有些不明白，压低声音对青莲说：“如此充足的证据，官司打到哪都不怕，有理才能走遍天下！小张啊，我明白道士都怕麻烦怕俗物缠身，但也不能白白吃亏啊？”
青莲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老周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多干涉。如男拟好调解书，青莲看也没看直接签字，又蘸了下印泥盖上手印儿。孙家人聚在一起仔细研究，各抒己见一个字一个字的抠，生怕出啥问题。再三确定无误后，也签字盖手印。如男拿出手机，给他们转钱。
孙家老太被俩儿媳搀扶着，俨然一副大功臣的模样，趾高气扬从青莲跟前走过。那俩儿媳表现还可以，其中一个竟然冲他点了点头。仔细想想也对，她们俩才是真正的受益人，等老太太被鬼掐死了，靠着白事儿还能再捞一笔。捡麦穗打烧饼卖，里外都是利儿。
两人离开调解室，和同事们告别。看着天空中的满月，如男挽住青莲的胳膊，微笑着说道：“今天没开车，咱们做公交车回去吧。相公，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给孙家钱，还有医院说孙家旺是喝水的时候手抽筋儿，是这样的吗？”
青莲不禁苦笑，这就找个警察做女友的无奈吧，什么事儿都瞒不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手拉手并肩而行，青莲把今天公园经历告诉她，又详细解释了答应孙家无理要求的原因。
如男楞了会儿，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撒娇的声音很是嗲：“相公，人命关天，孙老太罪不至死，你有办法帮她吗？”。
这很无奈！执手相看圣母眼，竟无语凝噎。再次苦笑着摇头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你们警察不是还有回避原则嘛，地府也有！我作为当事人不能强出头，乱了规矩会被判官衙门记恨。因为钱老太的事，土地柳三条告我黑状，你相公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判官衙门的黑名单里喽！”。
“什么？那个柳土地太过分了吧！要钱要房要帮忙，最后还告状！不就是耽搁几天嘛，真小气...”，如男很是愤愤不平，恶狠狠吐槽：“地府里的官员都这么无耻吗？诶相公，地府政信是什么鬼啊？和咱们阳间的政信系统一样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也只是听上次那俩鬼差提几句”，青莲摇摇头说道：“现在不能得罪判官衙门，因为九九六两大衙门正干架呢，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无限放大。再被判官衙门抓住把柄，待我百年之后投胎时，他们公报私仇就太恶心了”。
“瞎说什么呢你，什么百年之后，你才多大啊？”，如男狠狠白他一眼，继续道：“判官老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搭理你一个临时鬼差？不如这样吧，在南郊有个阎王庙，咱们找时间去烧烧香，给判官老爷说几句好话，求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你一般见识”。
“不行不行”，青莲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拒绝的很是果断：“我是鬼差衙门的人，去拜判官的山头儿，那就是站错队！原则问题，后果很严重的。到时候判官衙门落不了好，又得罪鬼差衙门，那真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儿受气”。
“这样啊！”，如男若有所思，片刻后嘻嘻笑道：“那我自己去！乘咱俩还没领证儿，我去拜下判官，鬼差衙门也挑不出理！相公啊，今天周叔向厅长介绍了你，并申请了优秀市民证书。厅长兴致很浓，当场就同意了，还考虑让你入灵异档案局！进入档案局，就是正经的公务员啦！你要好好努力，争取再立新功”。
“这...”，青莲很是纠结，看来注定要给国家卖命了。不忍让她失望，只得点头答应。
果然如男很开心，嘿嘿笑道：“今早上接到雅儿的电话，晴儿下周五要开六岁的生日宴会。今天星期六，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准备下礼物。明天周日，陪我去买礼物吧”
青莲赶紧拍着胸脯保证：“娘子有命，为夫不敢不从”。
“死相儿！油嘴滑舌的”，如男再次被逗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怪异且危险：“有件儿事我一直想问，咱们师门的透视术，竟然能从扑克牌的背面看清牌，好神奇哟！除了这个，还能看到什么啊？”。
“那家伙能看的多了去了”，看秦如男那小迷妹的可爱模样，青莲自豪的都找不到北了：“除了看扑克牌，还能看麻将、牌九，还能看美...咳咳咳...隔着衣服看不到的，真嘞！”。
“是吗？呵呵！”，秦如男笑撵如花，声音很是温柔：“相公啊，看来你不仅一次用它来赌钱了！又是麻将又是牌九的...老实交代，你到底赌了几次？不要企图对一个刑侦队长撒谎！政策你是知道的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知道：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娘子你相信我，就赌了那一次！从学会透视术到现在，就用了两次”，青莲信誓旦旦，生怕如男不相信，举起手发誓：“除了上次赌钱，就是刚学会的时候去村里看了女人...哎呦我的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