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再相见
进城高速上，我和强子坐在徐老板的车上快速地朝城里驶去。
徐老板是晚上回家，正好赶上和我俩顺路，我跟强子也觉得这位比我们略大的老徐很会来事，用北方话讲就是讲究。
一路上我们聊的很开，老徐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桥底下那个人。
我并不想瞒他，捡自己看到的说了，没想到这徐老板不仅没有将信将疑，反而是问起了细节。
“你说那，嗯，姑且算个死人吧，眼窝里都有蛆虫？”
我嗯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难道大老板的癖好都是这么独特么？
我暗自腹诽，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刚刚在石桥下面见到的景象，虽然现在人在车里，我却依然后怕。
如果我俩当时没跑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僵尸吸成人干了吧。
不对，爷爷说僵尸喜食人脑髓，想想那场面，我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看来那人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不然不会腐烂的那么严重。
要是只死了一两天，最多也只是身上长些尸斑而已。”
徐铮亮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我心想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对尸体这么了解，强子心直口快，在一旁立马就问道：“嗳，徐老哥，你难道见过死人。”
前面的老徐笑道：“死人谁没见过，我这辈子见过的死人，估计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少，哦，光是那川藏线上倒在路上朝奉的信徒，我也见了不下十个。”
“西藏的天葬你们知道不，就是把死人剁成碎块放到山上让秃鹫啄食，我当初可是亲眼所见，我们汉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他们西藏那边信奉把灵魂回归长生天，哎，都差求不多……”
话题越扯越远，这徐老板一路上很是健谈，我见他是个藏地通，料想年轻的时候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对人死后的状态比较熟悉也就见怪不怪了。
半个小时后，徐老板把我俩放到警察局门口。
这时候，几个警察从里面走了一来，我一看李海民正好在里面，忙走过去攀问。
李海民告诉我，两个小时前有人举报在一条街上发现一具死尸，他的人初步判断，那具死尸是我的朋友冯平的。
现在尸体已经带回殡仪馆了，我心说怎么不是医院的太平间，不过见他很忙碌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警车里还有两个空座，我和强子坐了上去，朝殡仪馆驶去。
路上我把我俩在桥洞下面发现的死尸给李海民说了，他眉头皱起个疙瘩，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回头看着我们。
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只好问有什么事。
“你俩昨晚是不是去医院的太平间了？”
我和强子对视了一眼，估摸着那太平间里有监控什么的，已经把我俩的样子拍下来了，要么就是那怪老头告发了我们，当下肯定是狡辩不了，便点了点头。
“我们难道连看一下自己的兄弟都不成？”强子硬着脖子说道。
李海民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我告诉你们，在警察没查明这件事之前，不要乱掺合，要不然告你一个妨碍公务肯定跑不了。”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就是……”强子在一旁嘟嚷。
“你以为我在跟你说笑吗？咱们滨江市很久没发生这样的大案子了，现在上面对这件事高度重视，限定了一个月之内要破案，我告诉你，只要一切威胁报案进度的，不管什么人，都将严惩不贷。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也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反倒显得我和强子胡闹了。
一时间车里静了下来，我和强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打算暂时沉默。
车很快就到了殡仪馆，我和强子从车里下来，跟随意这几个警察往里走，快到大门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竟然还站着几个人，仔细一打量，那个刑警队长陈忠和也在里面。
我无法看透他的表情，无喜无怒，很平静，然而我却发现他那双阴婺地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我和强子。
那种被人审视的感觉很不舒服，犹其是这样一个公家人，也不知道他是知道我俩去了太平间，还是把我们当做了怀疑对象。
我之前也没和这些警察打过交道，只好装作不知情的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而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李海民把我俩发现的情况给他说了，我以为他肯定会拉着我们好一顿盘问，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朝里走去。
我和强子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心想这人也太奇怪了吧，也跟在他们身后走近了殡仪馆。
我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爷爷当时下葬的时候也只是土葬，我以为一进去就是和太平间里面一样，不算小的房间里摆满了死人，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院子。
四周是一间间如同办公室一样的房间，虽然灯火通亮，却没见到几个人，再往里走，经过一条长廊，我看到有一根黑漆漆的烟囱直冲到几十米的高空。
强子指着那烟囱对我说：“看到没，烟囱下面就是焚尸炉，尸体就是在那里被焚烧的。”
又往里走了两个大厅，在一间门口贴了停尸房的屋子前站定，没一会儿就有人拿着钥匙过来替我们开门。
我原以为这里跟医院的太平间里一样阴冷，没想到进去之后除了味道有些难闻之外，气温反而有些干燥。
屋子里依然是摆着十几具停尸床，现在上面全部都躺着尸体，都由一张白布盖着的，看上去除了气氛有些凝重外，并不算恐怖。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我们领到最里面，掀开白布，顿时冯平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的脸一下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强子都愣住了，眼睛死死看着躺在那里已经没有呼吸的冯平。
就是这个人，前天还和我俩一起喝酒吹牛，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这里，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不知道我当时看这具尸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眼神，然而强子却是双拳紧握着，浑身颤抖。
陈忠和看了我俩一眼，示意穿白大褂的男人重新把布盖上，我却冲上去一下按住他的手。
“等等！”
我从喉咙里冒出两个字，一下子把整个白布都掀了开来。
冯平的脖子扭曲着，像是被生生扭断了颈骨，虽然他的面容经过修饰已经不如照片上的恐怖，我还是从他临死的神情里看出了他必定经历过一番痛苦，我把视线从他脸上一直扫视到大腿。
我突然停住了，目光紧紧盯着他握着的手。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手心里是一团黑色的毛发。
徐老板是晚上回家，正好赶上和我俩顺路，我跟强子也觉得这位比我们略大的老徐很会来事，用北方话讲就是讲究。
一路上我们聊的很开，老徐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桥底下那个人。
我并不想瞒他，捡自己看到的说了，没想到这徐老板不仅没有将信将疑，反而是问起了细节。
“你说那，嗯，姑且算个死人吧，眼窝里都有蛆虫？”
我嗯了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难道大老板的癖好都是这么独特么？
我暗自腹诽，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刚刚在石桥下面见到的景象，虽然现在人在车里，我却依然后怕。
如果我俩当时没跑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僵尸吸成人干了吧。
不对，爷爷说僵尸喜食人脑髓，想想那场面，我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看来那人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不然不会腐烂的那么严重。
要是只死了一两天，最多也只是身上长些尸斑而已。”
徐铮亮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我心想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对尸体这么了解，强子心直口快，在一旁立马就问道：“嗳，徐老哥，你难道见过死人。”
前面的老徐笑道：“死人谁没见过，我这辈子见过的死人，估计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少，哦，光是那川藏线上倒在路上朝奉的信徒，我也见了不下十个。”
“西藏的天葬你们知道不，就是把死人剁成碎块放到山上让秃鹫啄食，我当初可是亲眼所见，我们汉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他们西藏那边信奉把灵魂回归长生天，哎，都差求不多……”
话题越扯越远，这徐老板一路上很是健谈，我见他是个藏地通，料想年轻的时候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对人死后的状态比较熟悉也就见怪不怪了。
半个小时后，徐老板把我俩放到警察局门口。
这时候，几个警察从里面走了一来，我一看李海民正好在里面，忙走过去攀问。
李海民告诉我，两个小时前有人举报在一条街上发现一具死尸，他的人初步判断，那具死尸是我的朋友冯平的。
现在尸体已经带回殡仪馆了，我心说怎么不是医院的太平间，不过见他很忙碌的样子，也没有多问。
警车里还有两个空座，我和强子坐了上去，朝殡仪馆驶去。
路上我把我俩在桥洞下面发现的死尸给李海民说了，他眉头皱起个疙瘩，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回头看着我们。
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只好问有什么事。
“你俩昨晚是不是去医院的太平间了？”
我和强子对视了一眼，估摸着那太平间里有监控什么的，已经把我俩的样子拍下来了，要么就是那怪老头告发了我们，当下肯定是狡辩不了，便点了点头。
“我们难道连看一下自己的兄弟都不成？”强子硬着脖子说道。
李海民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我告诉你们，在警察没查明这件事之前，不要乱掺合，要不然告你一个妨碍公务肯定跑不了。”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就是……”强子在一旁嘟嚷。
“你以为我在跟你说笑吗？咱们滨江市很久没发生这样的大案子了，现在上面对这件事高度重视，限定了一个月之内要破案，我告诉你，只要一切威胁报案进度的，不管什么人，都将严惩不贷。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也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反倒显得我和强子胡闹了。
一时间车里静了下来，我和强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打算暂时沉默。
车很快就到了殡仪馆，我和强子从车里下来，跟随意这几个警察往里走，快到大门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竟然还站着几个人，仔细一打量，那个刑警队长陈忠和也在里面。
我无法看透他的表情，无喜无怒，很平静，然而我却发现他那双阴婺地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我和强子。
那种被人审视的感觉很不舒服，犹其是这样一个公家人，也不知道他是知道我俩去了太平间，还是把我们当做了怀疑对象。
我之前也没和这些警察打过交道，只好装作不知情的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而他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李海民把我俩发现的情况给他说了，我以为他肯定会拉着我们好一顿盘问，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朝里走去。
我和强子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心想这人也太奇怪了吧，也跟在他们身后走近了殡仪馆。
我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爷爷当时下葬的时候也只是土葬，我以为一进去就是和太平间里面一样，不算小的房间里摆满了死人，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院子。
四周是一间间如同办公室一样的房间，虽然灯火通亮，却没见到几个人，再往里走，经过一条长廊，我看到有一根黑漆漆的烟囱直冲到几十米的高空。
强子指着那烟囱对我说：“看到没，烟囱下面就是焚尸炉，尸体就是在那里被焚烧的。”
又往里走了两个大厅，在一间门口贴了停尸房的屋子前站定，没一会儿就有人拿着钥匙过来替我们开门。
我原以为这里跟医院的太平间里一样阴冷，没想到进去之后除了味道有些难闻之外，气温反而有些干燥。
屋子里依然是摆着十几具停尸床，现在上面全部都躺着尸体，都由一张白布盖着的，看上去除了气氛有些凝重外，并不算恐怖。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我们领到最里面，掀开白布，顿时冯平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的脸一下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强子都愣住了，眼睛死死看着躺在那里已经没有呼吸的冯平。
就是这个人，前天还和我俩一起喝酒吹牛，现在却静静地躺在这里，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不知道我当时看这具尸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眼神，然而强子却是双拳紧握着，浑身颤抖。
陈忠和看了我俩一眼，示意穿白大褂的男人重新把布盖上，我却冲上去一下按住他的手。
“等等！”
我从喉咙里冒出两个字，一下子把整个白布都掀了开来。
冯平的脖子扭曲着，像是被生生扭断了颈骨，虽然他的面容经过修饰已经不如照片上的恐怖，我还是从他临死的神情里看出了他必定经历过一番痛苦，我把视线从他脸上一直扫视到大腿。
我突然停住了，目光紧紧盯着他握着的手。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手心里是一团黑色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