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末推异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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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八节:仆从或许很奇妙

    鸾出生在信歌市。

    据鸾本人所言,她比我早一个月出生。初中时期的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发言,自幼被父母抛弃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生日是哪天,这位富家千金凭什么敢说这种话?

    但,与她足足相识了六年的我对那种刻板的印象早已改观。

    曾经,我保护了她,她也保护了我。

    每当她对某个事件只字不提的时候,我就明白,她想让我活下来:想让我在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里多放眼探看,多感受温度与空气带来的美妙。

    毫无疑问——

    我信任战名鸾。

    她同等信任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过多诠释,鸾是我长达六年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友人,反之亦然。

    不需要得到父母的关爱。在学校里,战名鸾、许尹颖、季园楠就是我的家人,他们是我心灵最后的港湾,是我默许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存活的最后要素。

    鸾口中的杀人魔,会对社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威胁,就算这家伙不属于异常,也必须将其绳之以法,否则......

    “他们会处于危险中。”

    在用手帕擦拭贡品桌的时候,我喃喃自语,而这恰巧被坐在门前的可零姐听到。

    “谁会处于危险中啊?”

    语气极度慵懒,没什么事可干的可零姐用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悠闲地嗑瓜子。我想她多半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于是闭口不言。

    “小鬼,有什么烦心事就讲出来呗,我可零子必会慷慨解囊。”

    不可否认,可零姐确实是阅历丰富的女性。但据我所知,女性一般虽说喜欢八卦,但面对这种恐怖的问题多数都会避而远之,再怎么说,有关杀人魔这种话题还是不要和她谈论为妙。

    “没什么,我说班里那群家伙万一没过分数线,想上目标大学肯定很危险。”

    不能抛出那种问题——我警告自己。可能和异常有关的话题是谁都不能碰触的秘密,哪怕是从十一岁开始就一直照顾自己的长辈也不能告知,这点我很清楚。

    “嘿,成年了就有自己的小算盘咯。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

    可零姐继续捧起报纸嗑瓜子,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这次居然奇迹般地没有向我问话,平常她应该会很关心的上来询问才对。没错,这不是可零姐的作风啊,我怀疑她是不是偶然偷听到了我和鸾的对话。

    “话说,御宇堂是不是该安置一台电视了啊,我觉得整天看报纸好闲。”

    “可零姐,就算从游客那里收来了不少钱,也不能随意拿来挥霍啊。”

    “我知道啦,那否决电视——有空调就够了吧,空调!”

    “空调也不行!”

    “嘁,小气鬼。”

    可零姐不满地吹了一口气,接着把自己埋进书堆里面。我叹口气,可零姐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就是受不了她这一点,有时候都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长辈。

    我踏出大门,外面人声鼎沸,要不是因为进入内院的大门拉有横条,恐怕这里也会被游客包围吧。我走到洗手槽边上洗净手帕,刚准备回去继续工作,发现身后的土墙边上留有裙角。

    深蓝色水手裙,不用细想就知道裙子的主人是谁。

    脚步停在土墙旁边,我望着眼前这名手持拖把的水手服少女狮子神依,不知道要开口对她说什么好。

    “那个......”

    “巩圭大人,需要我帮你打扫吗?”

    她的发言先我一步,总感觉对话节奏在无形中被她带了过去。

    “啊,不用了,虽然你和可零姐认识,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客人。”

    “巩圭大人,您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我没这么说啊!”

    这姑娘的脑回路果然不同于常人。

    “希望巩圭大人不要忘记,您是王,而吾辈是您攻坚的利刃,这一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诶......又是这种贬低自己的言论,我很不理解,尽管我对陌生人无法保持积极的感情,但是通过放大他人来贬低自己,哪怕我是个与她毫无瓜葛的普通人也会看不下去。

    “能不能,换个称呼?”

    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我向她提出建议。

    “为何要换名称?难道您觉得别人这样称呼会很不习惯吗?”

    “啊......也不是,总觉得太恭敬的语气听起来很让人不爽。”

    “为何?”

    “不爽不需要理由吧。”

    “说的是,毕竟巩圭大人您是吾等的王。”

    “狮子神依,在外面不要那样称呼我,王什么的,太中二了。”

    “中二不好吗?”

    “也不是中不中二的问题。现在可是众生平等的年代,‘王’这种称呼听上去违和感很强烈。”

    “我知道了,巩圭大人是顾虑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吧,果然考虑周到。既然是您亲自下的命令,那我在外人面前绝不会将这层关系显露出来。”

    呃,虽然她多半没明白我的意思,但结果对了就行。

    我指了指狮子神依手中的拖把,然后指了指自己,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跟着我的步伐一起朝御宇堂前进。

    “巩圭大人是要求我拖地吗?”

    “我觉得自己暗示的足够多了。”

    “如果不介意,请让我帮您把剩余的工作也做了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让你把拖把转交给我。你是从其他国家来的客人,压根就不用帮忙。”

    “但可零大人要求我......”

    “你不是说我是王吗?你听她的命令还是听我的命令?”

    “当然是巩圭大人您的命令。”

    “那就甭废话,等下在旁边嗑瓜子看着就是。”

    在我的要求下,狮子神依小心翼翼地把拖把交给了我。

    “话说,你不是远东之国的人吗?怎么对我们的语言这么熟练?”

    “说来惭愧,实际上我也是信歌市出生的人,从出生开始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只是为了继承家业才回到远东之国。”

    “那你是精通双语哦?”

    “准确来说,还有英语,是精通三语。”

    “诶,真厉害啊。”

    至少知道这家伙的知识量很庞大,而且她也需要继承家业,这一点和鸾很相像。

    说来,鸾刚才也说了“狮子神里”这个名词,我猜想那多半是跟战名苑一样的单位,既然鸾要我小心她,恐怕战名苑和狮子神里在背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以防万一,我还是忍住没有开口询问。可就在此时,狮子神依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巩圭大人,你能感受到吗?空气的流动发生了变化。”

    确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要不是经她提醒,我恐怕不会把它当回事。正当我疑惑这种感觉为何会出现的时候,许尹颖从侧院走了出来,在太阳的照射下,我能看见她的眼角带有细微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