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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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说让你痛苦终生就让你痛苦终生

    丹心大师从梵云宗山脚路过,梵云宗宗主早已在山脚恭候。见他到来,邀请他上山歇脚,丹心大师笑着说时辰未到。

    三个月后,青岚宗跃登宗门之首,齐王西游途中暴病身亡。

    又三个月后的第五天,丹心大师来到中原,得到江湖第三大帮天鸿盟的盛情款待。

    丹心大师在天鸿盟一住就是两年。这两年间天鸿盟声势日隆,已成为江湖第一大帮。天鸿盟的快速崛起,丹心大师功不可没,期间瓦解了许多小门派,揪出了不少隐藏其间的谍线,从此,江湖清静了不少。然而丹心大师极其低调,从不见外客。

    丹心大师也遭到过多次暗杀,有来自妖兽两族的,也有来自人族的,最多的一次遇到过三十五人。这三十五人全是妖兽两族的精英。

    当时天降大雪,万径人踪灭,丹心大师独自在崇山峻岭间行走。他才翻过两座山,就已遇袭十一次,歼敌十五人。当他走到寒江时,他的力已竭,速度已缓,比沙牛只快一点点。

    大雪纷飞中,寒江边有三十五个戴着竹笠的银须老人正在钓鱼。

    三十五人看似零零星星,散乱无比,实则是一极其厉害的阵法——天魔舞。

    没人知道那一战的具体过程,只知道丹心大师活了下来,这就够了。有人事后去看过那战场,阴风冽冽中,三十五具尸体分散在各处,四处抛散着头、手、脚,有的眼珠插在枝梢,还能分辨出里面的人影,有的肠子挂子树枝上,正冒着热气,寒风凛冽,空气中飘拂着一股恶臭味。

    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

    一苇渡江,丹心大师到达对岸,有许多人候在江边恭迎他的到来。看到他的模样,众人都吃了一惊:他的白衣如血,鲜红的心在天地一白中更加醒目惊心。

    丹心大师下苇,缓步走到天鸿盟副盟主花无心跟前,骤然一掌击杀了花无心,朗声道:“此人是妖族派来的细作。”

    三日后,经查证,花无心果然是妖族派来的奸细领头人。花无心身份落实的当天,丹心大师辞别天鸿盟盟主左天顺向巨鹿城进发,当时巨鹿城刚有书院。

    三个月后,丹心大师挟圣旨率各路豪杰登青岚宗,历数晓真宗门违反的数条规戒。晓真宗门初时率众以武相相拒,当看到左天顺带着一个女子走出人从叫了她一声“娘”时,她脸色灰败,倒地晕了过去。

    令众人大哗的不仅仅是她有个私生女,而是当她清醒过来后当众承认齐王是她暗杀的。

    因当今皇太后诞辰百年,大赦天下,晓真宗门死罪免,活罪难逃。丹心大师断她右臂废去她半身修为时附耳对她轻声说道:“我很讲信用,说过要让你痛苦终生,就一定要让你痛苦终生。”

    晓真宗门身败名裂,宗门自然不再是她的容身之处,天下虽大,但以她往日刚愎的个性,仇家自然排队欲除之而快。

    天鸿盟当众宣布,报仇可以,但不可取她性命,否则,便是与鸿盟为敌。报仇可以,天下豪杰都是从尸体堆里滚过来的人,自然想象得到晓真宗门今后的日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一片冰心在玉壶,丹心大师从此名震天下。

    宗门也从此一蹶不振,日渐式微。妖兽两族的谍线首脑毙命后,又陆续有谍线被揪出,最后,妖兽两族不得已召回所有谍线,人族回复太平之势。

    当年秋天黄叶落尽时,丹心大师飘然不知所踪。有人说他要走遍世间每一座山,亲抚每一株草,也有人说他隐于尘世间潜心修行,更有人说他与知心伴侣深入幽谷不问世事。

    丹心大师的离去,非但没有让人们忘记他,反而给他的人生添上神秘色彩,将他的故事美化流传于世。

    他在这个世界出现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搅起无数风云。他是这个世界最神秘的人,也是这个世界最传奇的两个人之一。他是修行界令人仰止的高山,是一座令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逾越的天堑。

    听了顾千帆的话,丹心大师脸露微笑,透出温暖慈祥之意,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向天行嘶哑着嗓子问道:“听说前辈的心是晶莹透亮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丹心大师喟然一叹,说道:“岁月变迁,苍老的不仅仅是容颜,沧桑的还有人心。”

    百阡回看着他,恭声问道:“听闻前辈入山修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丹心大师脸带微笑看着他们,温和说道:“来,少年们,都过来,让我细细说给你们听。”

    百阡回和顾千帆两人看着丹心大师,只见他眼里荡漾着神秘色彩,仿佛自己的所有心事都被他看穿,都想和他倾诉,请他解惑释疑。

    向天行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晴像个漩涡,自己看了他两眼,神识禁不住摇晃起来。

    但他心中无神,自不去理会对方是什么前辈高人:为什么要我们走过去,而你不能走过来。

    “有古怪!”联想到他刚才吃云成子的事情,对他的好感一扫而空。

    在他头脑即将混沌的那一刻,他拼尽最后一丝元力,说道:“我们都动不了了,你是前辈高人,可否放下身段,走过来说给我们听?”

    他声音清朗,传进百阡回和顾千帆的耳里,两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两人再度看向丹心大师,发现他的眼神里添了一丝邪气。

    丹心大师展眉道:“我被困多年,刚脱离树妖的束缚,又哪里走得动。”

    谈话一下子陷入僵局,没人再说话,各自运功。他们的元气依旧被堵住,尤其是向天行,他的丹田里空荡荡的,若不是靠着百阡回的背,只怕此时已倒在地上。

    丹心大师正一点一点地吸收元气,片刻后,他晦暗的脸已有了一丝光采,眼神变得清亮起来。

    就在这时,如被无形的屏障阻隔般,天地元气突然静止,再也涌不进来。

    丹心大师抬头看了看天,夜色幽暗,天上有几颗星星在闪烁,他喃喃道:“可惜。”

    他们不知道他说的可惜是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着急,丹心大师只要恢复一成功力,一个指头便可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