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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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灭亲

    秦浅摇了摇头,喃喃道:“在我八岁那年,家里来了个客人。那时,我虽然小,可看他的衣着神情,应是生活不如意。

    我娘亲对爹爹说那是她的师哥,来这里看她。父亲看了看那人,说:‘既是师哥,自不是外人,就在这里住下吧。’此后,爹爹依旧忙碌,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最长的时间一去就是三个月。而这段时间,那贱人却跟那个人越发亲近,我想对爹爹说,又怕爹爹伤心。”

    秦浅懊悔道:“我当时就怎么那么笨呢!”

    向天行道:“学姐,你也无需自责,遇到那样的事,谁又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造成伤害呢?”

    秦浅接着说道:“一次,我手被烫伤了,我哭着去找我娘。找到她时,她正跟那贱男人在一起饮酒。见我来了,我娘怒叱道:‘你来做什么?’我举起手给她看,若是以前我哪里不舒服,她会带我去看大夫。可这次,她看了我一眼,说道:‘去找陈伯。’陈伯是我家的下人,对我极好。

    我找到陈伯时,手上的泡已破了。陈伯带着我找到大夫时,大夫说已过了最佳冶疗时期,会留下疤痕。没过几天,爹爹回来了,见我的手受伤了,走去和娘大吵一架。从那以后,他们经常吵架,我娘对我和爹爹也越来越冷淡。

    有一次,爹爹和我娘又吵了一架,爹爹气得摔门就走了。我站在窗前,看着爹爹远去的背影,忽然很害怕,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秦浅叹了口气道:“唉,要是爹爹一去不回来那有多好!爹爹走后,我娘让许多下人回乡探亲,只留下几个新来的仆从。下人走了,府里很清静,我也闷得无聊,心里非常想念爹爹。

    过了几天,终于盼来了爹爹。爹爹给我和我娘买了许多礼物,有我最喜欢吃的糖葫芦。

    当时,妈妈也很高兴,她泡了杯茶递给我,柔声说:‘乖,请爹爹喝茶。’我很诧异:娘今天怎么这么温和?可是,看他们开心,我也很高兴。

    我接过娘亲递过来的茶杯,说:‘爹爹,我喂你。’爹爹听了我的话,愈发高兴,抱起我,满脸堆笑,一口喝光了我喂他的茶水。

    喝了茶水后,爹爹对娘亲说:‘娘子,前几日是我不对,还望你别往心里去,你收拾下东西吧,我陪浅儿去院里走走。’说完,不待娘亲作答,他拿起糖葫芦对我说:‘浅儿,爹爹带你飞,好不好?’我拍着手道:‘好!好!’爹爹抱着我走出房门。

    我家的院子极大,里面有许多假山亭台。爹爹几个纵身便到了院角。

    落在地上后,我正乐得咯咯大笑,爹爹忽然把嘴贴在我的耳边说:‘浅儿,爹爹无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惊讶,明白么?’我不大明白爹爹的意思,但仍然点了点头。

    爹爹接着说道:‘爹爹中毒了,毒就在你刚才给我的茶水里。’听了爹爹的话,我一惊,猛地看向他,发现他原本红润的脸竟然变得灰白。

    我心里感到害怕,刚待哭出来,爹爹柔声道:‘浅儿乖,别哭,爹爹不怪你。注意,假山后有人在监视我们。你吃糖葫芦吧,千万别露出破绽。待爹爹去杀了他们!’说完,爹爹抱着我纵身跃向假山。

    当时我哪里还能吃糖葫芦,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把头深深地埋进爹爹的怀里,耳里听得“噗噗”几声。

    我终是忍不住,偷眼看去,只见新来的几名下人手里拿着兵刃,来不及喊叫,俱被爹爹一掌拍死。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来害爹爹的。

    爹爹抱着我来到墙角,他在地上一按,墙上出现一道暗门——我竟然不知道这墙是夹层的。

    爹爹在我身上点了几下,塞了一样东西在我怀里,边把我推进墙里边说:‘浅儿,这是功法,千万别让人发现。爹爹怕是活不成了,呆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今后你都不要表露出来。隔壁的院落也是咱家的,千万别让你娘知道。墙上的按钮往左旋,就能出来,一定要没人时再出来。记着,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为我报仇!’爹爹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怕时问耽搁久了,会被坏人发现。我想开口叫他快跑,别管我了。我心里急得大叫,可是我发现自己竟作声不得,我才知道自己被爹爹点了穴。

    暗门关上了,刚好有个通风孔齐眼高,我从孔里看出去,只见爹爹转身走到假山旁站定,仰首向天,不言不语。不过几息的时间,爹爹忽然朗声道:‘鲁庆,你们既来了,何必鬼鬼崇崇!’假山后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我娘,一个是我娘的师哥。我那时候才知道那贱男人叫做鲁庆。我爹爹见到他们出现,问道:‘为什么?’我娘和那鲁庆对望一眼,均不出声。

    我爹爹又问道:‘难道真要置我于死地?惜风,真的要缘尽于此么?’我娘瞪了那鲁庆一眼,狠声道:‘瞧你这德性,没出息。’那鲁庆听了我娘的话,抬头对我爹爹说:‘秦啸天,你活着我们又怎能安心。想我和惜风师出同门,自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何等的快活。虽然我迫不得已流落江湖,可你也不该乘虚而入,逼我师妹下嫁与你……’我爹爹怒道:‘鲁庆,你欺师灭祖,为天下人所不齿。我好意收留你,想不到竟引狼入室。我和惜风从相识到结为夫妇,清清白白,何来……’不待我爹说完,我娘打断道:‘啸天,你要我嫁你,以你的名头,我又岂敢不从!自嫁了你,你长时在外奔走,我哪有一丝快活;回到家里,你眼里也只有你的宝贝女儿,为了她喜欢的玩具,你肯低声下气去求人,你可曾好好陪过我。只有和师哥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生活的乐趣……’我娘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满是不甘,提到她师哥的时侯,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幸福的娇羞。我那时虽小,但心里也觉得母亲做得不对。

    我看见爹爹后背急剧起伏,衣襟颤抖,双拳紧握,显然他心里极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