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振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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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悍匪

    上启山西齐王池槊,膝下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池祺祥,继承了池槊的良好基因,生的威武雄壮,气势不凡,从小就跟着池槊南征北战,练就了一身本领。十八岁那年池槊为池祺祥讨了一份差事,便是镇守北关边防,这一去便是至今十五年未归。

    北关堰城地处三国交汇要道,常年征战,更有北边羌人时有骚乱,人们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而池槊却派大儿子池祺祥镇守,多数人都在夸赞西齐王大公无私,为国着想,而真正能看透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

    大女儿池叶秋天生丽质,聪慧伶俐,及其喜爱舞文弄墨,早些年进宫做了政治的牺牲品,嫁给了那个作风放浪的二殿下。

    池祺祥与池叶秋是池槊正房刘氏所生,刘氏因为池叶秋难产而死,池槊这才续弦王氏,也就是池祺骁的母亲。池祺骁与池祺祥兄弟二人一来岁数相差太多,二来打小见面次数也不多,因此也谈不上什么兄弟感情。而池叶秋反而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却颇为亲近,即使结了婚也经常来看池祺骁,分外宠溺这个弟弟。

    前几天池叶秋得知池祺骁被逼上了龙首山,她知道以池祺骁的身板,在龙首山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呢。父亲已经把自己和大哥推到了火坑,现在又要把小弟推到了龙首山,想想就分外气愤。大早上来到池府破口大骂,毫不顾及皇家形象。当时把正在书房的池槊气的老脸通红,拍着那金丝楠木做的书桌嘴里不停的念叨“成何体统……”却又无可奈何。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非常愧疚的,尤其是打小没娘,早早的就被迫进了皇宫,他也是十分怜爱的。只能任由她骂,骂累了自然会走。

    弘德十二年,距离上次的战争已有三年之余,自从那次浩大的战役后,西川终于进入了百年难得的太平盛世,这要归功于池槊做出的贡献。北凉遭遇上次的重创,养精蓄锐,不敢再随意挑衅。而东边泱泱大国楚国,因为皇帝楚殷王沉迷于酒色,奸臣当道,内斗不停,国力日渐衰退,哪有心思还去征战。

    龙首山距离上启,骑马也得走上几天的路程,而且道路偏僻坎坷,实属难行。

    崎岖的山路上,一老一少一马。这马瘦骨嶙嶙,与旁边踩着破旧麻鞋的牵马老翁到颇有点相得益彰。马上少年,衣衫褴褛,头戴一草帽,嘴角含着一根树枝,高声吟唱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老翁抬头看着少年,一脸的崇拜:“小公子,老奴虽不识字,但也感觉您这诗词朗朗上口,颇有才气呐!”

    “哪里,哪里,随口一吟,谈不上什么才气,马马虎虎,马马虎虎。”马上少年,脸色微红,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牵马老翁看着小公子莫名其妙的大笑,也不禁的跟着笑了起来了,露出一排大黄牙。

    “老赵,来换你上马了!”说完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

    “老奴,不累,还是小公子您多坐会儿,这路途还远着哩,您这身子骨单薄,没法和老奴比,老奴当年可是跟着池将军杀过……”

    “停!我说老赵,你就不能提点当年的其他勇猛的事了吗?比如调戏过翠花楼的花魁小馒头,再比如对青梅竹马的春花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让小公子我也新鲜新鲜。你这个事已经说了八百回了,烦不烦!”少年打断了老翁回忆当年的“英勇往事”。

    老翁老脸微红尴尬一笑:“小公子,老奴何曾干过那种龌蹉下流之事,况且这小馒头和春花是何许人,老奴可未曾听过啊!”

    “得!得!就当我没说,反正以后不要再提你那陈年破事就是了。”

    老翁又是呵呵一笑,连连点头:“小公子说的是,小公子说的是,老奴以后不提便罢!”

    “赶快上马吧,两腿都打哆嗦了,还犟!少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公子,老奴我……”老翁还没把话说完,少年

    提着老汉衣领便扔到了马上。

    “老赵,你这嘴犟功夫,我看是练到了炉火纯青了。”说完少年吹着口哨,牵起了老马。

    老奴眼角微红,呵呵一笑,笑的特憨厚,特老实,一路上少年已经为他牵了好几次马了。

    黄昏的余晖下,马上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越发显得佝偻瘦弱了。

    “小公子前边是断牙山了,这里听说经常有草寇出没,咱们要不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过山?”

    “老赵,你害怕了?”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亏你还每天吹嘘自己当年何曾厉害?不就几个小毛贼而已,有什么可.......”话还没说完,少年便僵在了前面。

    “我去,老赵你**嘴是不是开过光呀!”

    马上老翁尴尬的想笑,咧开的嘴僵硬在那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前边黑压压的好几百号人正看着他们,从穿衣打扮来看不是草寇又是什么。

    领头的人打扮的不伦不类,头戴一顶抹眉梁头巾。身穿一身枣红战袍,腰系一条银色銮带,背后插一对双锏。这人长得腰阔膀圆,面上好大一块青色胎记,满脸的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这一老一少便是从龙首山刚下来的池祺骁和他的奴仆老赵,谁曾想刚下山没多久就在这个荒野之地遇到了一群草寇挡道,真是倒霉之至。

    到了这个地步,池祺骁无奈只能抱拳赔笑道:“我们乃落魄主仆,前往上启投靠远方表亲,还请各位好汉能否借个道?”

    领首的大汉翻身下马走到池祺骁跟前转了一圈,上下打量道“刚才吟诗的莫非是你?”

    池祺骁一头雾水,莫非自己吟诗一首,触了这人的眉头不成?一时搞不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汉抱拳道:“这荒野之道上,能遇上有这等才华的少侠,实属不易啊!再下平时也爱好些诗词,但凡遇到个知音之人,都有相交之意,不知小兄弟能否与我上山促膝长谈?”

    一个魁梧大汉,说话却文邹邹,这让池祺骁感觉浑身难受,能把这赤裸裸的绑架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实数难得了。

    “促膝长谈”就罢了,鬼知道上山了是个什么情况,看这个大汉粗狂的外表下却是一番娘娘腔的作风,不成这性取向有问题吧?

    池祺骁慌忙抱拳还礼道“多谢好汉夸奖,不过在下也颇为忏愧,这诗词并非是在下所作,是偶尔听到一个山中采药老翁所唱,觉得好听,便记了下来。”

    大汉听后脸色微变“小兄弟到也实诚啊,看在小兄弟这么坦诚的份上,既然不想上山,那就留点东西再走吧!”

    这悍匪变脸还真快呀。不过池祺骁还得赔笑道:“各位好汉,我们主仆二人一身落魄行头,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身上也就剩几块干粮而已,真的是身无分文啊,好汉们如果今日能让个道出来,小弟改日定当给好汉们送上些酒肉钱来。”

    这大汉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来到了池褀骁的马跟前,看着马背上的破剑道:“能否把你马背上的那把剑借我一看呀?”

    池祺骁心中暗骂了好几次娘。这个奇葩秀才装扮的大汉,是不是看出些什么来了?这把剑看上去普普通通,光从外观上看,根本就是一把破旧的铁剑而已,甚至一般的人宁愿扔了都懒得捡。要不是萧老道,千嘱咐万叮咛的告诉自己要保管好这把剑,还说这把剑看上去平凡无奇,却是一把稀世古剑,以后会派上用场的,甚至还会救自己一命的,说的那么兴誓旦旦。自己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把破剑是一把绝世宝剑。如果眼前这奇葩男人能看出来,那就有点本事了。

    池祺骁左右为难,只能胡邹道:“那剑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家父临死的时候,嘱咐过我千万不能遗失,否则必然泉下不得安宁,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夺人所爱,还请兄台能高抬贵手。”

    旁边的老赵听到池祺骁瞎编乱造,尽然诅咒老爷,一脸怪责的看着他。

    大汉呵呵一笑,脸露怒色道:“小兄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把我惹怒了,否则尔等性命都难保!更别说这剑了。”

    后边又跳出一糟蹋汉子,一柄长斧架在了池祺骁的脖子上“大哥,别和这小兔崽子啰嗦了,直接杀了得了。”

    “你敢?”这时身后的老赵高喊一声“你可知他是谁吗?他可是西齐王池槊的次子池祺骁,你们若敢动他一根寒毛,池家军不出三日便荡平你们的山头。”

    坏了!池祺骁听到老赵喊完,就知道这下事情更糟了,这个身份极其敏感,明智之人必会杀人灭口。

    果不其然糟蹋汉子哈哈大笑道“你们骗鬼呢?池家的人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再看看你们这身穷酸打扮,哪一点像池家的人了?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是池家人又能怎样?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了你们正好,省得以后惹来麻烦,埋下祸根。今天放了你们,反倒是放虎归山了。”说完就要动手。

    “慢着!”青色胎记的“秀才”道:“你说你就是池家那个战场上吓尿裤子的池家小儿?”

    果然话一说完身后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这句话戳住了池祺骁的痛处,心中怒气冲顶:“就是你大爷我没错,不过战场上吓尿裤子的事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给小爷造谣的,让小爷知道了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池祺骁现在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死也不能失了骨气:“要杀要剐,你们随便,不过老子今天非得说教说教你们这帮地痞流氓,你说说你们有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个黑社会似的团伙,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你们就不怕给你们老祖宗丢人现眼?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好歹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想想吧。几十年后你们的后代还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草寇的后代吗?哦,不对,你们能有什么后代啊,在这山里窝藏一辈子,怎么可能有后啊?还有脸笑我?呸!你们这群人我最为不耻。”池祺骁吐了口痰,继续骂道:“国家为难之际,老子最起码上过战场流过血,你们呢?你们不懂得去上战场上杀敌卫国也就罢了,却在这太平之世里耀武扬威,算什么男人?尤其是你,池祺骁指着为首的大汉,打扮的不伦不类,怎么?你那身上沾满血的煞气,是需要顶秀才帽子给你压一压不成,还是怕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呀?”

    池祺骁一口气骂完,心中倒是舒坦了很多。可旁边的一群草寇却安静了,直愣愣的看着他,每个人脸上都是写着惊讶和佩服。

    那邋遢大汉听后,脸色怒气更盛,举着斧头道:“大哥,让我一斧子坎了这黄口小儿,他尽敢辱骂我们!”。

    那 “秀才”挥了挥手道:“没想到小兄弟有这等气魄,但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时候,还是想想你怎么过得了眼前这关吧。池家人怎么说我也是非常敬重的,池槊更是让我十分的仰慕的英雄豪杰。你既然是池家的人,我怎么也得给你留几分面子。来吧!拿起你的剑,如果能在我手中走过三招,我便放了你!”

    说完从背后抽出了双锏,目露杀意道:“倘若你走不出三招,那只能乖乖的死在我的锏下了。”

    池祺骁无奈,只能从马背上抽出了剑,怎么说也在老道那里学了三年,虽说只学了些皮毛,但若支撑三招,感觉还是没问题的。

    池祺骁抽剑做出了防御的姿势,那匪首举着锏便迎了过来。池祺骁把这三年的本事都拿了出来,和这匪首斗在了一起,才惊觉自己这剑术实在是差强人意,应付这个“秀才”手忙脚乱,第一个回合的碰撞,便被双锏打的自己手心发麻,气血翻滚。 “秀才”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鹞子翻身,便到了他身后,只觉得背后一痛,气血瞬间翻滚在嘴边,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瞬间两眼发黑,到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没想到两招便败了,败的这么干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