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偶克莉丝汀
颅骨大声叫骂着，牙床也胡乱咬合。天知道这东西没有声带是怎么发声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罗颂连忙说。
“哟，是你呀小哥。”颅骨的声音仿佛老鸨，“今天怎么手脚这么毛毛糙糙的，不要心急啊！”
独特的语气说得罗颂面红耳赤，不由说：“这位，嗯，姐姐，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啊！”
说着赶紧收拾地上的一摊不知名的骨头。
“男人，哼！”颅骨不满地说，“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啊呀，讨厌，那是我的肋骨，可敏感啦！”
罗颂心里寻思，自己怎么就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啦？眼前这副骨架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年了，自己怎么可能跟她扯上关系。
“算啦，算啦，我自己来。”地上的骨头一阵乱颤，纷纷跃起，在空中组成一个身材纤细，比例完美地“丽人”。
“丽人”身高比罗颂没有矮太多，虽然眼窝中早就没了眼珠，但是两团蓝色的幽幽鬼火占据着眼窝，媚媚地看着罗颂。
老旧得发黄的骨手顺着罗颂的手臂一路从肩膀摸到手腕，骷髅柔声细语地说，“小哥，你专门去店里找我那么多次，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罗颂望着这真实年龄也许可以做祖奶奶的骷髅，赶紧一把把骨手拍掉：“哎呀，大姐，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啊！而且你这样说，搞得你好像是从事什么敏感职业一样。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从来不进奇怪的店！”
两团蓝火一阵乱晃，骷髅气呼呼地说：“你来找我少说也有300次了！我是安娜！老巴药剂店的安娜！”
“安娜？老巴药剂店没有什么骷髅大姐啊？”罗颂自言自语，然后一拍脑门，“天呐，你是钉在墙上的骨骼模型！变态老巴还给你起了名字啊！”
“什么骷髅大姐！”
“什么骨骼模型！”
安娜对着罗颂一阵乱打：“我可是来自天灾古墓，货真价实的暗金骷髅！”
罗颂狼狈中心里惊讶不已，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npc重新获得了智慧。
“你请我喝一杯，”安娜高傲地说，“我就原谅你的无礼，并且给你一个和我那个那个的机会。”
虽然安娜没有一点肌肉的面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表情，罗颂依然感受到了丝丝风情。
“不行！”罗颂正色道。
“为什么？”安娜跳动的小火苗表示着惊讶。
罗颂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我女朋友不准许！”
没错，罗颂这个前生母胎单身的百分百直男，在这个游戏世界，人族罕见地世界里，交了一个女朋友！
罗颂甩下安娜不管，大踏步地朝着一处杂货铺走去。
……
杂货铺门口一块小黑板上，白色粉笔工整地写着星月文的“克莉丝汀杂货铺”，边上还用彩色粉笔画了不少藤蔓和花朵。
罗颂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店铺，整齐地码着各类物资的柜台边上，一个瓷白色的少女正托腮不知道想些什么。
少女穿着天蓝色的蕾丝小洋裙，金色的头发也用蓝色束发带高高盘起，活生生一个公主模样。
这正是罗颂的女朋友，杂货铺的老板娘，克莉丝汀。
罗颂轻轻敲门两下，柔声说：“克莉丝汀，我回来啦！”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罗颂，碧色的眸色闪出光来，“罗颂君，，你回来啦。”
声音是甜甜的温柔的少女音，但是有些呆板，语调也完全没有起伏。克莉丝汀的嘴巴沿着滑槽轻微张开，漏出里面精密的齿轮。
一个人偶！
一个精致的，美丽的，拥有魔法力量的人偶！
“刚刚，，被束缚的讨厌感觉，，不见了，”克莉丝汀一字一字地缓速说道，“我就想，，罗颂君，，估计也要回来了。”
罗颂仔细听完克莉丝汀的每一个字，轻轻将克莉丝汀揽入怀中，温柔地摸着克莉丝汀不知什么材质的头发。
女朋友！
罗颂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一个女朋友！而且是一个默默暗恋自己很久，率先鼓起勇气表白的萌妹子！
这个萌妹子还是《星月世界》票选女神榜的人物！
虽然这个萌妹子不是人类，甚至比罗颂还要“硬”，但也是个萌妹子啊！
……
当时恰好是第一次血月低潮，罗颂狼狈逃窜到主城区，来杂货铺补充道具的时候。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克莉丝汀突然说出了除了“谢谢，，光临”之外的一句话。
“龙潜君，，”那时克莉丝汀还不知道罗颂的真实名字，“有个东西，，给，，您。”
如果克莉丝汀不是人偶，一定是满脸通红。
其实克莉丝汀的说话速度比平时还要慢些，没有起伏的语调竟然也能透出些许紧张。
一个小小的粉色信封。
克莉丝汀双手递给罗颂。
“回，去，看。”克莉丝汀说，“会，害，羞。”
信封里是一张淡黄色的信纸，仿佛印刷出来的手写星月文，诉说着平日里克莉丝汀对罗颂的喜欢。
大概一个月后，血月低潮的持续时间足够稳定，罗颂也终于抵挡不住爱情的诱惑。
甚至只要不上线，罗颂愿意一直坐在店里看着克莉丝汀。
……
罗颂打开游戏面板，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当前是01:32:17，一般在凌晨4:30之前，不会再有玩家上线。也就是说克莉丝汀还有差不多三小时的理智时间。
时间不长，才显得珍贵。
“小克酱，”这是罗颂对克莉丝汀的昵称，“我们今晚做些什么呢？”
克莉丝汀慢慢回道：“罗颂君，，你的世界，，想听。”
说完，克莉丝汀微微低下头，一副非常害羞的样子。
自从罗颂透露自己其实是穿越者之后，克莉丝汀是不是就要缠着罗颂，让他讲自己那个“蓝天白云”的世界。
“好，”罗颂轻轻亲了下克莉丝汀冰冰的额头，“我们去我的小窝吧！我今天跟你讲一讲……”
……
占星塔的塔顶，罗颂的小窝。
虽然星月世界罗颂永远不会感到疲惫，当然也不需要睡觉休息。但是罗颂还是按照二十余年的习惯给自己在城内最高的建筑物——占星塔塔顶用东扯西扯的材料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占星塔的主人是个总是带着很多珠宝的发福大妈，占星术士梅·加西亚，一个凶悍、贪财的包租婆。梅·加西亚每个月还要收罗颂100的星月魔法币，当然是在血月低潮来临时，她才终于有自由可以和罗颂说游戏外的事情。
“我过去三年一分钱都没收过你！”梅·加西亚当时这么说，“价钱已经很实惠了！”
罗颂在防沉迷期间，不时会来这里看看风景，发发呆，想想家。
从小窝向外眺望，可以轻易看到世界的边界。
西方的高山，东方和南方的海洋，以及北方的冰原，圈出了星月世界能够活动的范围。
与华国差不多的地形，总让罗颂想起家乡。
家，多么遥远的东西，罗颂甚至不知道这里离家有多远。
“总要是以光年为单位吧，”罗颂想，“说不定是不同的平行世界。”
心里想着，罗颂仍然眉飞色舞地给克莉丝汀讲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某个被戏称魔都的大都市。
“真的么，，比占星塔，，还高。”克莉丝汀扭扭脖子，发出好听的齿轮声，问道。
“高不少哦！”罗颂夸张地比划，“可惜我还没有登上去过。”
克莉丝汀小心地说：“罗颂君，，偶尔，，会不会，，嗯，，嗯，，想家。”
罗颂哑然。
沉默了一小会。
“不会，”罗颂轻轻点了下克莉丝汀精巧的鼻子，“回去了，就看不到我家小克酱了！”
克莉丝汀害羞地扭扭捏捏，急促的齿轮转动声暴露她开心的事实。
“没关系，，罗颂君，”克莉丝汀小说说，“想回去，，就回去，，不用在乎我。”
“克莉丝汀，，只是，，人偶。”克莉丝汀说。
罗颂一把搂住克莉丝汀，轻轻晃着，“不会的，小克酱。”
“幸亏还有你，小克酱，”罗颂心里想，“幸亏还有你。”
三年，无眠无休的三年，罗颂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没疯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不会疯的游戏角色。
“要一直在一起！”罗颂用劲搂了搂克莉丝汀。
“一直，，”克莉丝汀问，“是多久。”
罗颂想起前世所说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不由说：“直到这个世界完蛋！”
罗颂站起来走到栏杆边缘，放声大喊：“我，罗颂，要和克莉丝汀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世界都毁灭！”
没有回声传来，只有寂静。
罗颂转过身来，靠着栏杆对着克莉丝汀放肆地哈哈大笑。
然而。
仿佛是回应罗颂，天空的群星和血月陡然一黑。
世界瞬间陷入绝对黑暗，只有城里的寥寥几个酒馆还有亮光。
“轰~隆~”低沉的声音传来。
巨大的红色倒计时瞬间占满整个天空。
06:23:59:59.
…
06:23:59:58.
…
06:23:59:57.
…
闪烁的最后一位数字，仿佛锤子，一下一下砸在罗颂心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罗颂连忙说。
“哟，是你呀小哥。”颅骨的声音仿佛老鸨，“今天怎么手脚这么毛毛糙糙的，不要心急啊！”
独特的语气说得罗颂面红耳赤，不由说：“这位，嗯，姐姐，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啊！”
说着赶紧收拾地上的一摊不知名的骨头。
“男人，哼！”颅骨不满地说，“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啊呀，讨厌，那是我的肋骨，可敏感啦！”
罗颂心里寻思，自己怎么就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啦？眼前这副骨架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年了，自己怎么可能跟她扯上关系。
“算啦，算啦，我自己来。”地上的骨头一阵乱颤，纷纷跃起，在空中组成一个身材纤细，比例完美地“丽人”。
“丽人”身高比罗颂没有矮太多，虽然眼窝中早就没了眼珠，但是两团蓝色的幽幽鬼火占据着眼窝，媚媚地看着罗颂。
老旧得发黄的骨手顺着罗颂的手臂一路从肩膀摸到手腕，骷髅柔声细语地说，“小哥，你专门去店里找我那么多次，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罗颂望着这真实年龄也许可以做祖奶奶的骷髅，赶紧一把把骨手拍掉：“哎呀，大姐，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啊！而且你这样说，搞得你好像是从事什么敏感职业一样。我可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从来不进奇怪的店！”
两团蓝火一阵乱晃，骷髅气呼呼地说：“你来找我少说也有300次了！我是安娜！老巴药剂店的安娜！”
“安娜？老巴药剂店没有什么骷髅大姐啊？”罗颂自言自语，然后一拍脑门，“天呐，你是钉在墙上的骨骼模型！变态老巴还给你起了名字啊！”
“什么骷髅大姐！”
“什么骨骼模型！”
安娜对着罗颂一阵乱打：“我可是来自天灾古墓，货真价实的暗金骷髅！”
罗颂狼狈中心里惊讶不已，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npc重新获得了智慧。
“你请我喝一杯，”安娜高傲地说，“我就原谅你的无礼，并且给你一个和我那个那个的机会。”
虽然安娜没有一点肌肉的面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表情，罗颂依然感受到了丝丝风情。
“不行！”罗颂正色道。
“为什么？”安娜跳动的小火苗表示着惊讶。
罗颂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我女朋友不准许！”
没错，罗颂这个前生母胎单身的百分百直男，在这个游戏世界，人族罕见地世界里，交了一个女朋友！
罗颂甩下安娜不管，大踏步地朝着一处杂货铺走去。
……
杂货铺门口一块小黑板上，白色粉笔工整地写着星月文的“克莉丝汀杂货铺”，边上还用彩色粉笔画了不少藤蔓和花朵。
罗颂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店铺，整齐地码着各类物资的柜台边上，一个瓷白色的少女正托腮不知道想些什么。
少女穿着天蓝色的蕾丝小洋裙，金色的头发也用蓝色束发带高高盘起，活生生一个公主模样。
这正是罗颂的女朋友，杂货铺的老板娘，克莉丝汀。
罗颂轻轻敲门两下，柔声说：“克莉丝汀，我回来啦！”
少女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罗颂，碧色的眸色闪出光来，“罗颂君，，你回来啦。”
声音是甜甜的温柔的少女音，但是有些呆板，语调也完全没有起伏。克莉丝汀的嘴巴沿着滑槽轻微张开，漏出里面精密的齿轮。
一个人偶！
一个精致的，美丽的，拥有魔法力量的人偶！
“刚刚，，被束缚的讨厌感觉，，不见了，”克莉丝汀一字一字地缓速说道，“我就想，，罗颂君，，估计也要回来了。”
罗颂仔细听完克莉丝汀的每一个字，轻轻将克莉丝汀揽入怀中，温柔地摸着克莉丝汀不知什么材质的头发。
女朋友！
罗颂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一个女朋友！而且是一个默默暗恋自己很久，率先鼓起勇气表白的萌妹子！
这个萌妹子还是《星月世界》票选女神榜的人物！
虽然这个萌妹子不是人类，甚至比罗颂还要“硬”，但也是个萌妹子啊！
……
当时恰好是第一次血月低潮，罗颂狼狈逃窜到主城区，来杂货铺补充道具的时候。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克莉丝汀突然说出了除了“谢谢，，光临”之外的一句话。
“龙潜君，，”那时克莉丝汀还不知道罗颂的真实名字，“有个东西，，给，，您。”
如果克莉丝汀不是人偶，一定是满脸通红。
其实克莉丝汀的说话速度比平时还要慢些，没有起伏的语调竟然也能透出些许紧张。
一个小小的粉色信封。
克莉丝汀双手递给罗颂。
“回，去，看。”克莉丝汀说，“会，害，羞。”
信封里是一张淡黄色的信纸，仿佛印刷出来的手写星月文，诉说着平日里克莉丝汀对罗颂的喜欢。
大概一个月后，血月低潮的持续时间足够稳定，罗颂也终于抵挡不住爱情的诱惑。
甚至只要不上线，罗颂愿意一直坐在店里看着克莉丝汀。
……
罗颂打开游戏面板，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当前是01:32:17，一般在凌晨4:30之前，不会再有玩家上线。也就是说克莉丝汀还有差不多三小时的理智时间。
时间不长，才显得珍贵。
“小克酱，”这是罗颂对克莉丝汀的昵称，“我们今晚做些什么呢？”
克莉丝汀慢慢回道：“罗颂君，，你的世界，，想听。”
说完，克莉丝汀微微低下头，一副非常害羞的样子。
自从罗颂透露自己其实是穿越者之后，克莉丝汀是不是就要缠着罗颂，让他讲自己那个“蓝天白云”的世界。
“好，”罗颂轻轻亲了下克莉丝汀冰冰的额头，“我们去我的小窝吧！我今天跟你讲一讲……”
……
占星塔的塔顶，罗颂的小窝。
虽然星月世界罗颂永远不会感到疲惫，当然也不需要睡觉休息。但是罗颂还是按照二十余年的习惯给自己在城内最高的建筑物——占星塔塔顶用东扯西扯的材料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占星塔的主人是个总是带着很多珠宝的发福大妈，占星术士梅·加西亚，一个凶悍、贪财的包租婆。梅·加西亚每个月还要收罗颂100的星月魔法币，当然是在血月低潮来临时，她才终于有自由可以和罗颂说游戏外的事情。
“我过去三年一分钱都没收过你！”梅·加西亚当时这么说，“价钱已经很实惠了！”
罗颂在防沉迷期间，不时会来这里看看风景，发发呆，想想家。
从小窝向外眺望，可以轻易看到世界的边界。
西方的高山，东方和南方的海洋，以及北方的冰原，圈出了星月世界能够活动的范围。
与华国差不多的地形，总让罗颂想起家乡。
家，多么遥远的东西，罗颂甚至不知道这里离家有多远。
“总要是以光年为单位吧，”罗颂想，“说不定是不同的平行世界。”
心里想着，罗颂仍然眉飞色舞地给克莉丝汀讲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某个被戏称魔都的大都市。
“真的么，，比占星塔，，还高。”克莉丝汀扭扭脖子，发出好听的齿轮声，问道。
“高不少哦！”罗颂夸张地比划，“可惜我还没有登上去过。”
克莉丝汀小心地说：“罗颂君，，偶尔，，会不会，，嗯，，嗯，，想家。”
罗颂哑然。
沉默了一小会。
“不会，”罗颂轻轻点了下克莉丝汀精巧的鼻子，“回去了，就看不到我家小克酱了！”
克莉丝汀害羞地扭扭捏捏，急促的齿轮转动声暴露她开心的事实。
“没关系，，罗颂君，”克莉丝汀小说说，“想回去，，就回去，，不用在乎我。”
“克莉丝汀，，只是，，人偶。”克莉丝汀说。
罗颂一把搂住克莉丝汀，轻轻晃着，“不会的，小克酱。”
“幸亏还有你，小克酱，”罗颂心里想，“幸亏还有你。”
三年，无眠无休的三年，罗颂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没疯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不会疯的游戏角色。
“要一直在一起！”罗颂用劲搂了搂克莉丝汀。
“一直，，”克莉丝汀问，“是多久。”
罗颂想起前世所说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不由说：“直到这个世界完蛋！”
罗颂站起来走到栏杆边缘，放声大喊：“我，罗颂，要和克莉丝汀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世界都毁灭！”
没有回声传来，只有寂静。
罗颂转过身来，靠着栏杆对着克莉丝汀放肆地哈哈大笑。
然而。
仿佛是回应罗颂，天空的群星和血月陡然一黑。
世界瞬间陷入绝对黑暗，只有城里的寥寥几个酒馆还有亮光。
“轰~隆~”低沉的声音传来。
巨大的红色倒计时瞬间占满整个天空。
06:23:59:59.
…
06:23:59:58.
…
06:23:59:57.
…
闪烁的最后一位数字，仿佛锤子，一下一下砸在罗颂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