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屋檐
字体: 16 + -

034 旧物里的往事

    现在张大伟已经和文玲住在一起。

    要复婚感情要升温,给文玲家的温暖很重要。

    当天晚上他就说起亲妈这件事,并且拿出那个物件和文玲细细观察。

    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张大伟拿到洗脸池那里洗干净,开水消毒后,拿到嘴边开口吹奏,全凭口吹。吹奏起来,声音低闷细柔,吱吱呀呀,几乎没有音调的起伏和节奏的伸缩,单一而枯燥。

    “文玲,你说,我敢肯定这就是一种乐器,不过,吹奏出来怎么这么难听呢!这个音色肯定就是固守的,再怎么会吹的人,也吹不出明亮清脆!”

    “既然说你亲妈是当年修那条国道公路的一个民族村寨,贵州那边最多就是苗族、布依族……你亲妈应该就是少数民族!这个乐器就是民族乐器,我们可以依据这条线索在网上查一下!”

    文玲说得有道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查到了图片和眼前这个物件相似的一种乐器,就口弦,可是网上介绍了台湾的竹口弦簧舌的首部宽大而薄,朝向柄端,中部窄而厚,音响低沉,音色优美动听;云南的口弦中间刻成浅槽,槽底的竹片有簧牙,随着气流的变化和指头的弹动,就会发出优美动听的曲调;鄂伦春“明努卡”口弦,不仅有高低音成曲定调,还便于用手来弹拨发出如吟似歌的铮铮之声,随弦声而舞……

    那些网上介绍的口弦还是和他们手里的这个有差距?依然不敢肯定!

    “好,那我们求助万能的朋友圈吧!我有一些艺术界的朋友!”文玲很快把这个旧物的照片发出来进行求助。

    文玲的朋友很热心,还有人帮她们拿到知乎上去提问。

    不过大家还是云里雾里不是那么肯定。

    好在那天晚上,是文玲以前川剧团一直在团里的演奏师傅告诉了他他们真相。

    这位演奏师傅的演奏水平高,还曾经到四川、云南、贵州乡间采风了解各种民间乐器。

    这位演奏师傅告诉他们,“以前在贵州苗家村寨,一直用着这种最古老又原始的口弦,只能传出微弱的、低低浅浅的哔哔声响。吹奏的时候,垂着头,低着眉。似乎所有的乐器都是为欢快而存在,不用说现代的金属类乐器,就是与口弦属时代的竽、笙、篪等乐器,演奏起来也是欢歌曼舞,让人赏心悦目。而唯有贵州苗族村寨这种单一的苗族口弦,吹奏的苗族女人们两手围着嘴,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在那里低低浅浅地吹着。

    我认为这是一种专门演奏悲苦情绪的乐器,就像以前贵州苗族乡间偏僻,生活苦楚。当然,现在那些地方开山架桥挖洞,扶贫攻坚发展了起来,但是以前,那些地方真的落后,所以我认为这种乐器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现在……比如我们川剧剧目有悲剧,你们手里这个苗乡口弦可是个好宝贝!”

    两人赶紧连声道谢。

    这一解释,张大伟惊呼到:“文玲,你们剧团这位演奏师傅绝对是大家,不仅认识这个乐器,还有人文情怀,他在你们剧团职称起码是正高级职称,教授级别的了!”

    文玲莞尔一笑,“我辞职时,他在剧团演奏级是工作年限到达,单位评的中级。不过,这位演奏师傅低调,没有一门心思想着评职称收集资料,而只是一门心思专研他的各种乐器……可惜了,人才,他在团的真实的演奏水平是最高的,那些评上正高级职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高手在民间,民间多苦楚……所以这位演奏师傅才不仅认出这事苗乡口弦,还能知道那是苗乡女人的悲苦,你的亲妈,生下你却不能抚养你,给你父亲这个口弦做物件,可以知道你亲妈那是的多么的撕心裂肺,多么的可怜……”

    文玲这样一说,到令文玲唏嘘不已。小时候他听父亲说到当年在贵州乡下修路,说那里又穷又苦,出门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寨里到镇上赶场的拖拉机走到一段斜坡,甭说年轻的,就是老幼也必须下车齐推车。出个门都如此艰辛,更不要说生活了。常年累月吃着酸菜瓜豆,没有油水,他们修路工人给当地人一个油榨粑,就是当地的奢侈品……

    直到此时此刻,张大伟才反应过来,当年父亲给他说的这段往事,对照这个口弦旧物,应该就是告诉了他的出生。

    只是他那是还小,更不知道亲妈之事,怎么能听懂当年父亲的暗示呢!

    “文玲,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被带到重庆……我可能今天就站在那乡间高坡上吹奏着这样的口弦,我可能土得掉渣,但是和亲妈在一起,我应该成长的内心比现在更幸福……”

    “大伟,不要说了……人生没有如果,现在你已经解开了以前和重庆父母相处的那个疙瘩,就把自己的童年想像成快乐,人生就是一条新路!”

    “文玲,谢谢你!等有空了,我想去曾经亲妈所在那条老国道公路的苗族村寨去寻找一下……”

    “好的,带着我们的女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

    张大伟这边家庭温馨。

    后母周素珍在张霞那边又闹开开了。

    那是第二天,周素珍前一晚回老屋遇到的田大姨,带着老王、老李她们来看望以前老街坊了。

    这些大姨大妈在一起,就喜欢嗑瓜子聊天叙旧。

    周素珍泡好茶水招待,几个大姨喝着茶、磕着瓜子说起她们那条街的东家长、李家短,说到兴头上了,唾沫飞溅。

    几个大姨把鞋业也脱了,挽着脚舒服靠在沙发上,口里的瓜子壳落满一地,有两个抽烟大姨,姿势优雅,烟灰一地。

    “大素珍,你过段时间去成都呀,我们几个老姐妹也准备组织去成都旅游,到时候我们每个人搞一件旗袍,照得旅游照,容光焕发!”

    “有道理,老了要活得青春,我现在不化妆不出门!”

    “是呀,太阳大点,必须打伞,擦防晒霜,不要把我们晒黑了!”

    ……

    “哈哈哈……”退休有钱有闲的几大姨在一起,聊得乐呵呵的。

    这时,李飞突然回来了,说是今天公司业务调整,暂时不要出去跑业务,所以提前下班回家。

    李飞给周素珍说了,看到一屋子烟雾,满桌的烟头和瓜子皮,一付嫌恶之情表露出来。

    几个老姐妹白了李飞一眼,然后知趣地起身告辞,周素珍顿时觉得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