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回家商量
张丽拿着车钥匙，连夜起身收拾，正准备往家赶。
一会，她顿了顿，扭头朝蒙头钻在被窝里的丈夫问到:“我是不是太急了？连夜赶回去，儿子明天早上看不见妈妈……而且开夜车……”
王涛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你娘家一出事，你那里还能顾得上我爷俩!”
“唉，我说，你不要说风凉话呀，我上班时，也是你比我忙。在工地搞项目管理，十天半月不挨家的，儿子对你陌生。
现在我想着你太忙了，儿子没有爸爸带，起码要有妈妈带，辞职回家。我辞职回家也不是说我就不能有事，是不是？
我爸走丢了三天三夜，出了这事，你说你就不能担待点。你怕开口请你妈带强强，那你呢，你自己不知道请几天假带呀！
一天工作工作，你以为多挣几个钱就能带给儿子幸福呀！”
张丽心里难受，看见丈夫一点不支持她回娘家，心里也有气。
“好好好，老婆大人，听你的，你回重庆和张大伟他们找爸。我呢，还是把强强送我妈那里，老人是想跳广场舞，想出去旅游潇洒人生，不太愿意带孙子，但是思想工作我来做，我呢，每天争取早点下班，回家陪儿子。
唉，谁叫我们成都男人都是耙耳朵呢！你呢，就安心回娘子去找爸。
我刚才在被窝里也寻思来着，爸在铁路单位工作了几十年，虽然老年痴呆，身体也还硬朗。几天没回家，要是老人走丢了，一般路人就会送到福利院、派出所之类，那些地方都没有，会不会是遇到什么老朋友，或者好心人收留了？要不，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嘛！
所以，你也不要急这时，你这大半夜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嘛，你就是回去了，大半夜家家关门闭户的，你咋找嘛!不如先安心睡一下，明天早上再走，好不好……”
“不是你亲爸，你不晓得心急，还这么理性分析，你不晓得我们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呀!
我的爸呀，你到底在哪里呀！”
……
张丽当天晚上听从了丈夫的建议，给张大伟打了电话:“我明天一大早坐高铁过来，你们把爸弄丢了，我回来了，无论如何要找到爸，你叫妈也不要心急!”
电话那天张大伟一句“行”，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张丽一大早起来，给老公和孩子做了早餐，还是给儿子说了实话。
“儿子，外公在重庆老家那边走丢了，妈妈要回去找爸爸，这个周末的郊游我们就暂时不去喽。等妈妈把外公找到了，就回家，答应强强的一定带你去度假哦……”
“呜呜呜呜……妈妈骗人……不带强强出去玩……”儿子哭泣了起来。
“乖儿子，妈妈不骗你，是外公出了急事，爸爸带你去奶奶家，听爷爷奶奶的话!”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强强不会走丢，强强和妈妈去找外公!”
张丽上前亲了儿子一口，抬头示意丈夫带儿子去房间里避开一下。
然后她一边听着儿子的哭泣，一边拿起包冲出了家门。
……
她赶早上的高铁一路匆忙，回到去年春节一别，就几乎再没有时间回来的老家重庆。
张大伟如约到车站接她。
张丽见到哥哥张大伟刚想感慨家里怎么出这事。
结果刚一开口张大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大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无奈的表情，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老刘，我理解你，你是公司老资格，新人大学生小朱是不应该对您……
但是，仪器设备的国标化检测势在必行，公司内部自习检测是不行。
小朱作为实验人员这样要求不需要任何领导同意，他们实验室是有权扣留的!
好不好，有事我回公司再说!
……”
明显，张大伟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
张丽的刚想表达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老大远跑来找爸，张大伟却忙着工作，不免情绪低落。
她沉闷地拖着包自顾自地往前走，“妈在哪里？你忙我先去看妈，问清楚情况，我自己去找爸!”
张大伟挂了电话，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张丽的行李塞到自己车的后备箱，打开车门请她进去。
“你说你们，和爸妈在一个城市，有照顾好爸妈吗?爸走丢了三四天也找不着，一个个工作工作，工作比爸妈重要吗？你们太让人失望了。”
上了车，张丽终于忍不住责备张大伟和三妹张霞在父亲走丢时都不在身边。
张大伟开着车，耸耸肩，平静地告诉张丽。
“出事那天是上午，爸和妈在一起去菜场买菜。爸年纪大一些，70岁，妈60出头，爸出来老年痴呆，其他都还好。他们一直住在老房子那里。
我接他们和我住，他们不来。
张霞两口子那里他们也不去。
平时爸妈看上去都挺正常，谁知道那天妈带着爸出去买菜，妈说买菜时都好好的，回来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妈走前面，回到家大门口拿钥匙开门，回头一看，爸什么时候跟丢了不知道。
妈的原话当时以为爸在老房子街尾那里看人家铲陀螺，那里有几个老人的陀螺得好，爸有时爱在那里看，就没在意。
等妈回家做饭了，饭都要做好了，爸还没回来。妈才着急了，自己出门去找，街头巷尾都找遍了，结果就是没看见爸。
妈这才着急了……
我是当天晚上接到妈的电话就马上过来，还叫了我几个同事朋友就从菜场到家的四面八方寻找，可是就奇怪了，这方圆附近差不多七八里地大街小巷包括垃圾站，公共厕所，绿荫地小树林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当天我就报了警，一晚上没睡，还是没找到。
第二天张霞两口子来看妈，也在一起找，派出所，福利院也跑了，还是没找着……”
张丽愕然，想再责备张大伟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
张大伟非常理智而平静地解释这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确了尊重的爸妈意思，他们自己住。父母也还还没到要子女二十四小时陪护的地步。
张丽知道张大伟说得是事实，但他总觉得张大伟说起这事怎么那么平淡呢！感情不像她昨天接到电话就冲动得立即飞回来那样。
张大伟看出了她的想法，感慨一声，“我要怎么激动，去怪妈怎么没有看好爸，去责怪妈吗?”
“是啊，以你以前的性格，你不是喜欢责怪妈吗?这回你到冷静了!”
张大伟默不作声，拉着她回到了家里的老房子。
张丽在老房子里看见妹妹张霞和母亲周素珍。周素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躺在床上，
看见张丽回来了，母亲嘶哑的声音道:“小丽，你回来了，快，马上把你爸找回来!
你爸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成罪人了。”
周素珍说这话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瞥了瞥张大伟。
又缩回来，胆怯的模样看着张丽。
“妈，看你说什么，谁敢怪你，我第一不答应!”
张霞也瞥了张大伟一眼，上去安慰周素珍，“妈，有我们在呢！”
两个女儿安抚着，周素珍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一会，她顿了顿，扭头朝蒙头钻在被窝里的丈夫问到:“我是不是太急了？连夜赶回去，儿子明天早上看不见妈妈……而且开夜车……”
王涛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你娘家一出事，你那里还能顾得上我爷俩!”
“唉，我说，你不要说风凉话呀，我上班时，也是你比我忙。在工地搞项目管理，十天半月不挨家的，儿子对你陌生。
现在我想着你太忙了，儿子没有爸爸带，起码要有妈妈带，辞职回家。我辞职回家也不是说我就不能有事，是不是？
我爸走丢了三天三夜，出了这事，你说你就不能担待点。你怕开口请你妈带强强，那你呢，你自己不知道请几天假带呀！
一天工作工作，你以为多挣几个钱就能带给儿子幸福呀！”
张丽心里难受，看见丈夫一点不支持她回娘家，心里也有气。
“好好好，老婆大人，听你的，你回重庆和张大伟他们找爸。我呢，还是把强强送我妈那里，老人是想跳广场舞，想出去旅游潇洒人生，不太愿意带孙子，但是思想工作我来做，我呢，每天争取早点下班，回家陪儿子。
唉，谁叫我们成都男人都是耙耳朵呢！你呢，就安心回娘子去找爸。
我刚才在被窝里也寻思来着，爸在铁路单位工作了几十年，虽然老年痴呆，身体也还硬朗。几天没回家，要是老人走丢了，一般路人就会送到福利院、派出所之类，那些地方都没有，会不会是遇到什么老朋友，或者好心人收留了？要不，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嘛！
所以，你也不要急这时，你这大半夜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嘛，你就是回去了，大半夜家家关门闭户的，你咋找嘛!不如先安心睡一下，明天早上再走，好不好……”
“不是你亲爸，你不晓得心急，还这么理性分析，你不晓得我们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呀!
我的爸呀，你到底在哪里呀！”
……
张丽当天晚上听从了丈夫的建议，给张大伟打了电话:“我明天一大早坐高铁过来，你们把爸弄丢了，我回来了，无论如何要找到爸，你叫妈也不要心急!”
电话那天张大伟一句“行”，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张丽一大早起来，给老公和孩子做了早餐，还是给儿子说了实话。
“儿子，外公在重庆老家那边走丢了，妈妈要回去找爸爸，这个周末的郊游我们就暂时不去喽。等妈妈把外公找到了，就回家，答应强强的一定带你去度假哦……”
“呜呜呜呜……妈妈骗人……不带强强出去玩……”儿子哭泣了起来。
“乖儿子，妈妈不骗你，是外公出了急事，爸爸带你去奶奶家，听爷爷奶奶的话!”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强强不会走丢，强强和妈妈去找外公!”
张丽上前亲了儿子一口，抬头示意丈夫带儿子去房间里避开一下。
然后她一边听着儿子的哭泣，一边拿起包冲出了家门。
……
她赶早上的高铁一路匆忙，回到去年春节一别，就几乎再没有时间回来的老家重庆。
张大伟如约到车站接她。
张丽见到哥哥张大伟刚想感慨家里怎么出这事。
结果刚一开口张大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大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无奈的表情，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老刘，我理解你，你是公司老资格，新人大学生小朱是不应该对您……
但是，仪器设备的国标化检测势在必行，公司内部自习检测是不行。
小朱作为实验人员这样要求不需要任何领导同意，他们实验室是有权扣留的!
好不好，有事我回公司再说!
……”
明显，张大伟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
张丽的刚想表达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老大远跑来找爸，张大伟却忙着工作，不免情绪低落。
她沉闷地拖着包自顾自地往前走，“妈在哪里？你忙我先去看妈，问清楚情况，我自己去找爸!”
张大伟挂了电话，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张丽的行李塞到自己车的后备箱，打开车门请她进去。
“你说你们，和爸妈在一个城市，有照顾好爸妈吗?爸走丢了三四天也找不着，一个个工作工作，工作比爸妈重要吗？你们太让人失望了。”
上了车，张丽终于忍不住责备张大伟和三妹张霞在父亲走丢时都不在身边。
张大伟开着车，耸耸肩，平静地告诉张丽。
“出事那天是上午，爸和妈在一起去菜场买菜。爸年纪大一些，70岁，妈60出头，爸出来老年痴呆，其他都还好。他们一直住在老房子那里。
我接他们和我住，他们不来。
张霞两口子那里他们也不去。
平时爸妈看上去都挺正常，谁知道那天妈带着爸出去买菜，妈说买菜时都好好的，回来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妈走前面，回到家大门口拿钥匙开门，回头一看，爸什么时候跟丢了不知道。
妈的原话当时以为爸在老房子街尾那里看人家铲陀螺，那里有几个老人的陀螺得好，爸有时爱在那里看，就没在意。
等妈回家做饭了，饭都要做好了，爸还没回来。妈才着急了，自己出门去找，街头巷尾都找遍了，结果就是没看见爸。
妈这才着急了……
我是当天晚上接到妈的电话就马上过来，还叫了我几个同事朋友就从菜场到家的四面八方寻找，可是就奇怪了，这方圆附近差不多七八里地大街小巷包括垃圾站，公共厕所，绿荫地小树林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当天我就报了警，一晚上没睡，还是没找到。
第二天张霞两口子来看妈，也在一起找，派出所，福利院也跑了，还是没找着……”
张丽愕然，想再责备张大伟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
张大伟非常理智而平静地解释这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确了尊重的爸妈意思，他们自己住。父母也还还没到要子女二十四小时陪护的地步。
张丽知道张大伟说得是事实，但他总觉得张大伟说起这事怎么那么平淡呢！感情不像她昨天接到电话就冲动得立即飞回来那样。
张大伟看出了她的想法，感慨一声，“我要怎么激动，去怪妈怎么没有看好爸，去责怪妈吗?”
“是啊，以你以前的性格，你不是喜欢责怪妈吗?这回你到冷静了!”
张大伟默不作声，拉着她回到了家里的老房子。
张丽在老房子里看见妹妹张霞和母亲周素珍。周素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躺在床上，
看见张丽回来了，母亲嘶哑的声音道:“小丽，你回来了，快，马上把你爸找回来!
你爸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成罪人了。”
周素珍说这话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瞥了瞥张大伟。
又缩回来，胆怯的模样看着张丽。
“妈，看你说什么，谁敢怪你，我第一不答应!”
张霞也瞥了张大伟一眼，上去安慰周素珍，“妈，有我们在呢！”
两个女儿安抚着，周素珍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