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涛涛，一剑西来 离缘
接过了绿豆糕的吴忧匆匆赶回去刘家豪身旁，虽说是龙族但心性和人类小孩无异。就担心他一时好奇看到什么奇怪的玩意给走丢了。
不过等吴忧回来时，隔着老远便看到刘家豪站在原地，竟是寸步没移。他看着路过的行人战战兢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羊羔。此时吴忧也有些后悔留他一人在这。
待吴忧走近，刘家豪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吴忧腰间。泪花在眸子里打转，只差那么一点就涌了出来。
吴忧摸了摸他头安慰了一下，提起那袋油皮纸，笑道:“刚刚去方便了一下，结果那卖绿豆糕的老板硬是拉着我买，讨价还价耽误了些时间，你看这是买来的绿豆糕。”
刘家豪这才放开了吴忧，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是……”
刘家豪及时收住，并没有捅破吴忧身上没有钱的事实，然后哽咽道:“吴忧你真是好人！”
吴忧笑着把绿豆糕递了过去，刘家豪迫不及待的打开油皮纸，从四个绿豆糕里分出两个给了吴忧。吴忧接过了两块绿豆糕拿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才像是给他试范的仰起头长大嘴把绿豆糕径直丢在嘴里嚼了起来，但一时因着绿豆糕太干噎到了嗓子里，咳嗽了起来。
脸上阴云许久的刘家豪终于散去，笑着吴忧的滑稽模样，有样学样的把两块绿豆糕丢在嘴里也噎的咳嗽了起来。
两人互笑一阵。
然后拍了拍胸脯，总算把嚼碎的绿豆糕吞了下去。随后吴忧对他使了个眼神，刘家豪也心领神会。两人往着金树街走去，穿过两条巷弄后人潮在眼前涌动，这便满是商贾的金树街了。
金树街两旁没有一家闲户，家家都有一份独门生意，上到文玩字画仙家宝物，下到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这金树街找不到的。
所以多数人来碣石城必然会来这金树街走上一走，前半街多数为一些家常里短，而后半街则是一些仙家器具。
平时前半街门庭若市，而如今剑典在即嘛，自然是修行人居多。吴忧与刘家豪身入其中旁人看来有种苍茫树孤草的观感，但两人却无一点这样自觉。
走过那贩卖烤肉的商户时刘家豪指着那烤肉叫卖的店家对吴忧言不由衷的说道:“你看那家烤肉油滋滋的，一看就很难吃。”
吴忧笑着附和道:“对，你看他撒这么多盐还不得齁死人呀。”
这一符和让刘家豪更是加无顾忌起来，摇着头又指着那家卖些小糕点的铺子说道:“吴忧你再看那家的桂花糕，上面淋了好多蜂蜜，要是吃了，怕是甜的几天也尝不出其他滋味了。”
但是没想到刘家豪的故作调侃的声音太大，竟是被那耳尖的店家给听了进去。哪还管什么童言无忌的道理，朝着两人刺来一个恨不得万剐千刀得眼神。
吴忧倒是挺有眼力劲，拉着刘家豪便跑离店家目光所及之处，然后笑着对刘家豪说道:“看，被你捅破了，那老板都恼羞成怒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的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归笑，两人一没注意竟是已经身处后半街了，不远处有一贩卖书物竹简的摊贩。吴忧缓缓移步上前，刘家豪紧随身后。
摊主是位头戴布冠的青年，青年脸上一尘不染，下巴上一星半点的胡须尾巴都看不见，布冠的边缘没有被遮盖的鬓角也是没有一点头发的痕迹十分白净，吴忧心想，或许这位摊主是秃头。
青年身旁有一位五六岁的小童，如果青年秃头只是猜测，那这小童可真真切切是秃头。不过小孩秃着头也并不罕见，就吴忧村子里不少五六
岁的小童一到夏天便都找剃头匠给刮秃了，这样生得凉爽。
这小童却没有这个年纪该走的灵动活泼，盘腿坐于青年身旁十分安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两人看见走近的吴忧与刘家豪，脸上露出微笑，吴忧也回礼一笑，然后也不再去想奇怪的两人，而是把视线转到他们身前的书摊。
目光流连，不过识字不多的吴忧有些犯难，好些个书名自己只识得半个字。眼睛还在寻找自己能够认识书名的书时，却听那青年柔声道:“小……小公子不妨看看这几本佛经，这是我这里的孤本，不仅能怡情养性，若是日日颂念，积点佛缘，下辈子不仅为自己还能为亲友寻个好人家。”
青年说完从书摊下拿出两本经书，动作行云流水，但又十分舒缓，令人赏心悦目。
两本经书吴忧只识得其中一本《因果经》，而另一本《楞严咒》则是力有不逮。对青年的称呼吴忧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身布衣麻草哪比得了那些公子哥，不过再看看这冷清的书摊吴忧便明白过来。
吴忧心思回转虚心问道:“人死了真会有下辈子？”
青年语气肯定道:“自然是有的，轮回虽由天定。人不能决定这辈子的旦夕祸福，却能够积善缘决定下辈子的钟鸣鼎食。”
吴忧稍稍心动，拿起那本因果经随意翻了几页，却是连一个字也看不明白，不仅如此梵文入眼吴忧头疼欲裂立马合上了书。又低头看了看满袖的清风，默默放下了那本经书心中叹道自己一家应该是没有富贵命。
青年看着揉按额头的吴忧瞪眼吃了一惊，或许看出了吴忧的心思，那青年笑道:“小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若是小公子喜欢今天我就结一份善缘，把这两本书送与你。”
吴忧苦笑摇头，回绝道:“小时候村里老人们讲，人一生靠土土地，吃的还会再拉回去，但土地埋了人，却不见能把人还回来。”
话语虽粗鄙，但细想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吴忧放下经书叫了一声刘家豪转身欲走。但青年今日似下决心要做一回散财童子，叫道:“小公子留步，我看小公子背剑，我这里还有一本《剑道引》对修剑道之人大有益处。只收小公子一个铜板便把这本《剑道引》，与另两本经书一并赠与小公子。”
身无分文的吴忧并无停下的意思，但被一声豪气话语惊的停下了脚步。吴忧转身一看，一位满身大金配大银，眉目俊逸，年纪与吴忧相仿的少年豪气道:“我出十两银子，可否把这《剑道引》卖与我。”
青年摊主微笑摇头，朝着吴忧摊手道:“小公子来晚了，刚刚这本书已经许诺与这位小公子了，若是想买也只能跟他买。”
那俊逸少年上前对原本就普普通通，变了一张脸后更是一入人群就寻不见的吴忧说道:“这本书我看上了能不能卖给我？”
吴忧愣了一下，刘家豪用手肘碰了碰吴忧大腿才让他缓过神来回道:“我没有打算买下那本书，你还是找摊主买吧。”
俊逸少年又转向头顶布冠十分白净的摊主，拿出一袋沉甸甸的布囊准备扔过去，但摊主赶忙阻止。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说这书已是吴忧的东西。
俊逸少年有些恼怒道:“你们是都傻了？”
转而他直接把布囊扔给了吴忧，也不好让这锦绣布囊沾上尘土，吴忧立马接住。
俊逸少年从摊主身前拿过那本《剑道引》，又看了看另外两本安放于《剑道引》旁的经书。但眼见余光却瞥见摊主满脸为难。
俊逸少年打趣道:“放心我对这些蚊子嘤嘤的佛经可没兴趣。”
拿过书后俊逸少年往旁站了站独自翻阅起来，神情满足想必是自己的心怡之物。
本以为吴忧会收下银子欣喜离去，但他却捧着锦绣布囊轻轻放在了书摊上，青年开口道:“这！”
吴忧回以微笑，然后与青年道别带着刘家豪离去。
而一旁翻阅《剑道引》的俊逸少年，余光瞥见吴忧把布囊交与书摊摊主这个动作。心里升起一股无形怒火，是看不起他的钱？
那少年在吴忧身后高声骂道:“啧啧啧，脑子不如猪，活该一辈子穷酸。”
吴忧与刘家豪自然听在耳里，刘家豪抬头看了看吴忧，吴忧回之一笑，然后把手放在嘴边悄声说道:“刚刚你有没有听见狗叫。”
刘家豪瞬间会意，也轻声配合道:“听见了，听见了，还是一条戴了条手指粗细金链子的哈巴狗。”
突然两人放声大笑起来，悠悠离去。俊逸少年自然没听见两人说的悄悄话，看着被骂了还哈哈大笑的两人背影，扯了扯嘴角骂道:“呸，真晦气，出来就遇见俩二傻子。”
骂完俊逸少年也从书摊旁离去，穿了几条巷弄，到了一位身高七尺，袖覆锦袍，长发旖旎相貌则有些平常的中年身旁，少年放下了刚刚的不可一世。作揖行了一礼道:“师傅你说的那本书我拿来了，这也太容易了吧，就花了十两银子。”
锦袍中年笑着说道:“佛门做事最讲究缘份，这份机缘原本应该不是给你准备的，但不知是哪位能人让我有缘看见，你拿到手也不奇怪，不过是福是祸唯有天知了。也罢，福兮祸之所伏，但祸兮也福之所倚。”
少年只听了中年的前半段话，至于那几句祸福论则是充耳不闻，少年眯起眼回想起了那俩被骂还大笑的二傻子，难道这份机缘本是给他的？不过随后少年歪了歪嘴角阴阴一笑心中想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中年问道:“在笑什么？”
少年恍然回道:“在想刚刚遇到的两个二傻子。”
中年淡淡道:“走吧，登名入剑典，这么些年了，让为师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少年恭敬答应，随着中年离去。
吴忧与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走后，小书摊又只剩下那头顶布冠的青年与那位光头小童，人来人往间书摊却显得十分萧瑟，鲜有人问津。
两人静坐，过了许久那布冠青年才轻轻开口道:“师父，我果然还是嘴太笨，要是你应该能让那少年留下这两本经书。”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光头小童，嗓音稚嫩但语气老成的说道:“佛家讲求缘份，缘份未到不可强求，收摊回寺里吧。”
说完站起身，探出脑袋在书摊上一眼扫过熟练的挑出了来了几本。
布冠青年脸色为难道:“师父这……”
光头小童微微一笑，教导道:“眼观肉林，禅心不改，这是种境界，为师显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布冠青年低头沉思，轻轻啄头觉得很有道理，青年小声道:“师傅可否给我一本，修修心境？”
小童脸色一沉，抱紧那几本书，用稚嫩嗓音训诫道:“为师境界已到，不必忌讳。你还差点火候，可不能让外物扰了心性，想看就努力修行吧”
布冠青年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默默收拾起书摊，而那光头小童一改刚刚的面无表情，在旁眉飞色舞的看起书来。
（本章完）
不过等吴忧回来时，隔着老远便看到刘家豪站在原地，竟是寸步没移。他看着路过的行人战战兢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羊羔。此时吴忧也有些后悔留他一人在这。
待吴忧走近，刘家豪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吴忧腰间。泪花在眸子里打转，只差那么一点就涌了出来。
吴忧摸了摸他头安慰了一下，提起那袋油皮纸，笑道:“刚刚去方便了一下，结果那卖绿豆糕的老板硬是拉着我买，讨价还价耽误了些时间，你看这是买来的绿豆糕。”
刘家豪这才放开了吴忧，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是……”
刘家豪及时收住，并没有捅破吴忧身上没有钱的事实，然后哽咽道:“吴忧你真是好人！”
吴忧笑着把绿豆糕递了过去，刘家豪迫不及待的打开油皮纸，从四个绿豆糕里分出两个给了吴忧。吴忧接过了两块绿豆糕拿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才像是给他试范的仰起头长大嘴把绿豆糕径直丢在嘴里嚼了起来，但一时因着绿豆糕太干噎到了嗓子里，咳嗽了起来。
脸上阴云许久的刘家豪终于散去，笑着吴忧的滑稽模样，有样学样的把两块绿豆糕丢在嘴里也噎的咳嗽了起来。
两人互笑一阵。
然后拍了拍胸脯，总算把嚼碎的绿豆糕吞了下去。随后吴忧对他使了个眼神，刘家豪也心领神会。两人往着金树街走去，穿过两条巷弄后人潮在眼前涌动，这便满是商贾的金树街了。
金树街两旁没有一家闲户，家家都有一份独门生意，上到文玩字画仙家宝物，下到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这金树街找不到的。
所以多数人来碣石城必然会来这金树街走上一走，前半街多数为一些家常里短，而后半街则是一些仙家器具。
平时前半街门庭若市，而如今剑典在即嘛，自然是修行人居多。吴忧与刘家豪身入其中旁人看来有种苍茫树孤草的观感，但两人却无一点这样自觉。
走过那贩卖烤肉的商户时刘家豪指着那烤肉叫卖的店家对吴忧言不由衷的说道:“你看那家烤肉油滋滋的，一看就很难吃。”
吴忧笑着附和道:“对，你看他撒这么多盐还不得齁死人呀。”
这一符和让刘家豪更是加无顾忌起来，摇着头又指着那家卖些小糕点的铺子说道:“吴忧你再看那家的桂花糕，上面淋了好多蜂蜜，要是吃了，怕是甜的几天也尝不出其他滋味了。”
但是没想到刘家豪的故作调侃的声音太大，竟是被那耳尖的店家给听了进去。哪还管什么童言无忌的道理，朝着两人刺来一个恨不得万剐千刀得眼神。
吴忧倒是挺有眼力劲，拉着刘家豪便跑离店家目光所及之处，然后笑着对刘家豪说道:“看，被你捅破了，那老板都恼羞成怒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的在大街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归笑，两人一没注意竟是已经身处后半街了，不远处有一贩卖书物竹简的摊贩。吴忧缓缓移步上前，刘家豪紧随身后。
摊主是位头戴布冠的青年，青年脸上一尘不染，下巴上一星半点的胡须尾巴都看不见，布冠的边缘没有被遮盖的鬓角也是没有一点头发的痕迹十分白净，吴忧心想，或许这位摊主是秃头。
青年身旁有一位五六岁的小童，如果青年秃头只是猜测，那这小童可真真切切是秃头。不过小孩秃着头也并不罕见，就吴忧村子里不少五六
岁的小童一到夏天便都找剃头匠给刮秃了，这样生得凉爽。
这小童却没有这个年纪该走的灵动活泼，盘腿坐于青年身旁十分安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两人看见走近的吴忧与刘家豪，脸上露出微笑，吴忧也回礼一笑，然后也不再去想奇怪的两人，而是把视线转到他们身前的书摊。
目光流连，不过识字不多的吴忧有些犯难，好些个书名自己只识得半个字。眼睛还在寻找自己能够认识书名的书时，却听那青年柔声道:“小……小公子不妨看看这几本佛经，这是我这里的孤本，不仅能怡情养性，若是日日颂念，积点佛缘，下辈子不仅为自己还能为亲友寻个好人家。”
青年说完从书摊下拿出两本经书，动作行云流水，但又十分舒缓，令人赏心悦目。
两本经书吴忧只识得其中一本《因果经》，而另一本《楞严咒》则是力有不逮。对青年的称呼吴忧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身布衣麻草哪比得了那些公子哥，不过再看看这冷清的书摊吴忧便明白过来。
吴忧心思回转虚心问道:“人死了真会有下辈子？”
青年语气肯定道:“自然是有的，轮回虽由天定。人不能决定这辈子的旦夕祸福，却能够积善缘决定下辈子的钟鸣鼎食。”
吴忧稍稍心动，拿起那本因果经随意翻了几页，却是连一个字也看不明白，不仅如此梵文入眼吴忧头疼欲裂立马合上了书。又低头看了看满袖的清风，默默放下了那本经书心中叹道自己一家应该是没有富贵命。
青年看着揉按额头的吴忧瞪眼吃了一惊，或许看出了吴忧的心思，那青年笑道:“小公子不必妄自菲薄，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若是小公子喜欢今天我就结一份善缘，把这两本书送与你。”
吴忧苦笑摇头，回绝道:“小时候村里老人们讲，人一生靠土土地，吃的还会再拉回去，但土地埋了人，却不见能把人还回来。”
话语虽粗鄙，但细想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吴忧放下经书叫了一声刘家豪转身欲走。但青年今日似下决心要做一回散财童子，叫道:“小公子留步，我看小公子背剑，我这里还有一本《剑道引》对修剑道之人大有益处。只收小公子一个铜板便把这本《剑道引》，与另两本经书一并赠与小公子。”
身无分文的吴忧并无停下的意思，但被一声豪气话语惊的停下了脚步。吴忧转身一看，一位满身大金配大银，眉目俊逸，年纪与吴忧相仿的少年豪气道:“我出十两银子，可否把这《剑道引》卖与我。”
青年摊主微笑摇头，朝着吴忧摊手道:“小公子来晚了，刚刚这本书已经许诺与这位小公子了，若是想买也只能跟他买。”
那俊逸少年上前对原本就普普通通，变了一张脸后更是一入人群就寻不见的吴忧说道:“这本书我看上了能不能卖给我？”
吴忧愣了一下，刘家豪用手肘碰了碰吴忧大腿才让他缓过神来回道:“我没有打算买下那本书，你还是找摊主买吧。”
俊逸少年又转向头顶布冠十分白净的摊主，拿出一袋沉甸甸的布囊准备扔过去，但摊主赶忙阻止。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说这书已是吴忧的东西。
俊逸少年有些恼怒道:“你们是都傻了？”
转而他直接把布囊扔给了吴忧，也不好让这锦绣布囊沾上尘土，吴忧立马接住。
俊逸少年从摊主身前拿过那本《剑道引》，又看了看另外两本安放于《剑道引》旁的经书。但眼见余光却瞥见摊主满脸为难。
俊逸少年打趣道:“放心我对这些蚊子嘤嘤的佛经可没兴趣。”
拿过书后俊逸少年往旁站了站独自翻阅起来，神情满足想必是自己的心怡之物。
本以为吴忧会收下银子欣喜离去，但他却捧着锦绣布囊轻轻放在了书摊上，青年开口道:“这！”
吴忧回以微笑，然后与青年道别带着刘家豪离去。
而一旁翻阅《剑道引》的俊逸少年，余光瞥见吴忧把布囊交与书摊摊主这个动作。心里升起一股无形怒火，是看不起他的钱？
那少年在吴忧身后高声骂道:“啧啧啧，脑子不如猪，活该一辈子穷酸。”
吴忧与刘家豪自然听在耳里，刘家豪抬头看了看吴忧，吴忧回之一笑，然后把手放在嘴边悄声说道:“刚刚你有没有听见狗叫。”
刘家豪瞬间会意，也轻声配合道:“听见了，听见了，还是一条戴了条手指粗细金链子的哈巴狗。”
突然两人放声大笑起来，悠悠离去。俊逸少年自然没听见两人说的悄悄话，看着被骂了还哈哈大笑的两人背影，扯了扯嘴角骂道:“呸，真晦气，出来就遇见俩二傻子。”
骂完俊逸少年也从书摊旁离去，穿了几条巷弄，到了一位身高七尺，袖覆锦袍，长发旖旎相貌则有些平常的中年身旁，少年放下了刚刚的不可一世。作揖行了一礼道:“师傅你说的那本书我拿来了，这也太容易了吧，就花了十两银子。”
锦袍中年笑着说道:“佛门做事最讲究缘份，这份机缘原本应该不是给你准备的，但不知是哪位能人让我有缘看见，你拿到手也不奇怪，不过是福是祸唯有天知了。也罢，福兮祸之所伏，但祸兮也福之所倚。”
少年只听了中年的前半段话，至于那几句祸福论则是充耳不闻，少年眯起眼回想起了那俩被骂还大笑的二傻子，难道这份机缘本是给他的？不过随后少年歪了歪嘴角阴阴一笑心中想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中年问道:“在笑什么？”
少年恍然回道:“在想刚刚遇到的两个二傻子。”
中年淡淡道:“走吧，登名入剑典，这么些年了，让为师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少年恭敬答应，随着中年离去。
吴忧与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走后，小书摊又只剩下那头顶布冠的青年与那位光头小童，人来人往间书摊却显得十分萧瑟，鲜有人问津。
两人静坐，过了许久那布冠青年才轻轻开口道:“师父，我果然还是嘴太笨，要是你应该能让那少年留下这两本经书。”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光头小童，嗓音稚嫩但语气老成的说道:“佛家讲求缘份，缘份未到不可强求，收摊回寺里吧。”
说完站起身，探出脑袋在书摊上一眼扫过熟练的挑出了来了几本。
布冠青年脸色为难道:“师父这……”
光头小童微微一笑，教导道:“眼观肉林，禅心不改，这是种境界，为师显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布冠青年低头沉思，轻轻啄头觉得很有道理，青年小声道:“师傅可否给我一本，修修心境？”
小童脸色一沉，抱紧那几本书，用稚嫩嗓音训诫道:“为师境界已到，不必忌讳。你还差点火候，可不能让外物扰了心性，想看就努力修行吧”
布冠青年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默默收拾起书摊，而那光头小童一改刚刚的面无表情，在旁眉飞色舞的看起书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