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把破纸伞 两个少年
大雨绵绵，萧萧淌淌，有落珠，似打鼓，带着淡淡的忧郁。叶漫看着门外的新坟，那对魔族老夫妇就埋在里面。
是讽刺，也在意料之中，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叶漫至今也没明白那对魔族为什么会发了狂，他们是嗅到了北燕的风雨，感到不安了吗？这条路被封印了十年，他们安居了十年，仅仅是因为自己和莫林雪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恐惧吗？
那对魔族夫妇，他们好像认识自己，自己也好像对他们有所印象，自己多心了吗？
不解，有太多的不解？
叶漫不忍心让魔族老夫妇暴尸荒野，自己也答应过安葬他们。
叶漫把他们葬在了他们昨天自己挖的坟墓中，安葬了魔族老夫妇之后，大雨便倾盆地下了，整整下了一天，无奈，叶漫和莫林雪只能继续待在这里。
昨天的战斗这里本来已经破烂不堪了，不过魔族老夫妇在自己逃走后，好像又把这里整修了一遍，明明都打算逃走了，还这样做。
你们是真的要逃走吗？叶漫总觉得他们是在求死，明明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自己和莫林雪，他们都放过了。
莫林雪就坐在叶漫的身边，她紧皱眉头，红润的朱唇时不时微张微合，无数的问题缠绕在她心中整整一天，她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叶漫知道她想问什么，自己以前明明没接触过剑，为什么自己对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自己明明不会任何的剑式，而诛杀老者的那一招明明是剑诀，自己为什么会，那一招是谁教给自己的，叶漫真的想不起来。
还有昨天对战时，莫名在记忆中出现的庭院，秋千，还有一潭小小的莲花池。
那是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吗？那是哪里？自己又是谁？
叶漫和莫林雪相坐了一天，沉默了一天，心中各有思想。莫林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一招……”
“我不知道。”叶漫忽然大叫一声，打断了莫林雪的话。
莫林雪怔了一下，望着他。
叶漫的声音充满无奈，他看着莫林雪，看着莫林雪的眼神，无力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哪一天明白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相信你。”莫林雪淡淡地说道。
即使对那诛杀魔族老者的那一招，莫林雪很感兴趣。
莫林雪知道，那一招绝对不是叶漫能出来的，这与天资无关。能想出这一招的人，需要对生命，对剑法的绝对领悟。
现在的叶漫还做不到。
那一招很完美，哪怕是莫林家现存的招式之中，也难找出可以相媲美的一招，但那招并不完整。
练剑的人，对强大的剑招都有强烈的执着。
我相信你，莫林雪没有多余的话，也抛弃了多余的心思，仅仅这四个字。
你说了，我听了，不是你眼神的诚恳，也不是你话语的动人，仅仅是你说了，我听了。我听了，我相信了，没有理由，你说的话便是理由，你就是理由。
莫林雪说完，她的眼睛也看着叶漫，双目对视，一时间都忘记了收回。
突然一声声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那不是大雨落在地上的声音，也不是大雨落在房屋顶上的声音，更不是大雨拍打这周围一切景物的声音。
叶漫的感觉很灵，莫林雪的耳朵也不差。
既然不是周围的景物，那必然外来的。
外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天地间最美的画面。
叶漫和莫林雪立刻转向他处，只留一点红晕在他们还稚嫩的脸上。
一个比叶漫看上去要大个两，三岁的少年，出现在了雨中。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双手环抱，弯着身子，不停地哆嗦，他好像走了很远的路，脚上的破布鞋已经出了一个小洞，一抬脚雨水进去了，一踏步雨水又出来了。
他腰间还系着一把破纸伞，大雨之中就是没有打开。
他的眼睛很大，发着光，看似对一切都很关心，又看似对一切又漠不关心，就像天上的阳光一样，它照到了你，你不能说，阳光是为你而在。
他没问叶漫，也没问莫林雪，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水迹，顺了顺头上的湿发。
确定身上不会有明显的水滴滴下来后，他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没看叶漫，也没看莫林雪，甩了一眼房外的墓，有所思绪。
“无礼之徒。”莫林雪冷声说道。
她拿起桌子上一个碗，向进来少年的后脑勺扔了过去，力道不大，不会被打死，但也肯定会痛上好一阵子。
而那少年后面仿佛长了一双眼睛一般，突然他弯下腰，系了系自己的鞋带，那个碗从他的发边擦过，只带走了几粒水珠。
系好鞋带，那少年不解地说道：“雨天扔碗，我不记得是哪里的习俗。”
“无聊。”莫林雪说道，“我先去休息一会，有事叫我。”
之前自己纠结的问题，也已经放下，经过和魔族老者的一战，她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心他。”莫林雪悄悄跟叶漫说道。
莫林雪不关心来者的身份，也不在意来者的目的，不管来者是谁，都需要防备，自己先去休息。
来者没有带着敌意来，起码现在还没有敌意。
而且这里，莫林雪相信叶漫，相信叶漫可以对付。
刚才莫林雪看似气愤的举动，实则是给叶漫提了个醒，叶漫也知道眼前之人不简单。
逆云鲪在四湖学院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关注，所有的人，目光都死死盯着北燕，看逆云鲪下一步落子会在何方。
现在去往大燕的人要么看戏，要么做戏，在确定他的目的之前，很少有人会浪累精力在其他人身上。
可以说，现在是世界上所有大人物最安分的时期。
逆云鲪在北燕请人，请敌，所有的人都在考虑，也在观望，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出手。
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人，也是最接近死亡的人。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莫林雪离开后，叶漫礼貌地问道。
“这里是客栈？”
叶漫摇头，不明其意，我问你的名字跟这里是客栈有关系吗？
“这里是你家？”
叶漫再次摇头，叶漫看着门外的新坟，这家的主人，是那对魔族老夫妇，已经被自己杀死了。
“你是来借宿的。”见叶漫点头，来者继续说，“我也是来借宿的，你是路过，我也是路过，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再说这里就算是客栈，就算我在你家借宿，我也不一定要告知你，我的姓名。而且我也没问，这家的主人在哪里，你们把他们怎么了，你们怎么就占了人家的房子？我说的对吧。”
叶漫想想还真有道理，萍水相逢，名字真的，真的不重要。然后在心里悄悄问候了一下，来者的八代祖先。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道，“你可不要说，这里是客栈吗？是你家吗？都是来借宿之类的话，没意思。”
“要别人报上名字之前，首先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才不会这样傻，跟你的思路走，有病，叶漫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我叫苏燕，燕子的燕。”苏燕真诚的说道，真的很真诚，仿佛前面的一系列废话，都没说过一样。
“叶漫。长路漫漫的漫。”
“叫什么？”苏燕再次问道。
“叶漫。”
“叫什么呀？”苏燕还问道。
“我叫叶漫。”叶漫感觉自己还能冷静，没有发火，完全是今天下雨浇湿了火焰的缘故，你要好好替你全家感谢这场雨。
“谁问你了，我早你知道你的名字了。”苏燕说道，“我问的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少女，你这个人有病吧，说了这么多次自己的名字？”
叶漫听到自己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在咯咯作响。
苏燕不管叶漫，看到桌子上还有饭菜，那是刚刚叶漫和莫林雪吃剩下的，当然所用的材料是魔族老夫妇的“遗产”。
叶漫亲手做的，莫林雪还夸了自己一下，说她家要是缺个厨子，一定让自己去，叶漫觉得要真是这样也不错，起码有一个正当的职业，不会被饿死。
苏燕二话不说，拿起了叶漫用过的筷子，在腋下擦了擦，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妥，又接雨水洗了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居然用没洗过的筷尾一端夹菜。
叶漫无语，那你还擦个毛线，洗个毛线，直接用筷尾不就好了。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嚼得却很细，像是三天没吃饭，又像未来的三天吃不到饭。
他这种人觉得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会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他很尊重时间，他很会把握时间。
不一会，他就吃光了桌上所有的剩饭剩菜，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交给叶漫说道：“别说我白吃你的，这袋东西给你了，就当这顿饭钱。”
叶漫打开小袋子，里面的东西真多，有翠蓝的珠子，碧绿的玉佩，还有几块蓝色的宝石……看上去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叶漫说道：“这东西好像都是假的吧。”这假的也太明显了，就算叶漫不经此道，也能一眼看出，还有几张唯一有价值的银票，也泡了水，早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了。
“废话，真的谁会给你这么多，你当我白痴呀。”苏燕看着一脸傻子样的叶漫，大声说道。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叶漫真不明白，这个人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可以列入世界奇迹之列了。
你地下的祖先给你套上光环了吧。
“世上总有愚蠢的人，也不乏愚蠢的魔。”然后苏燕的目光再次转向风雨中的墓碑说道。他好像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那对老夫妇的真实身份。
那他是谁，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叶漫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却滋生不出一点敌意，自己明明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会有自己已经认识他好久了的感觉。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的天气却是出奇的好，除了地上还有未干的雨迹之外。
叶漫知道为什么会有认识苏燕很久的感觉了，那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就认识苏燕，还欠了苏燕，苏燕已经打算这辈子要自己偿还了。
昨天晚上，苏燕抢了剩下的唯一的一个房间，还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们两人放心我一个人睡在大厅，万一晚上我把你们杀了怎么办，而且你不是要留下监视我的吗？你不需要对那边的美女负责吗？
说完他就关了门，只剩下自己，还有房子外面的暴雨。
叶漫昨天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听着外面的风雨，还有留心来历不明的苏燕，这一晚，好长。
现在苏燕还和自己一起走，准确地说是自己跟着苏燕，他说认识一条近道可以通往环燕城，不由分说，拉着叶漫往林子里窜，结果，叶漫真的只能跟着他走，因为自己迷路了。
而莫林雪一路上静静无语，时不时看着叶漫，更多的时候盯着苏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燕在前面瞎带路，进两步退一步，走走停停，好像在寻找这什么。
终于经过了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座寨子前，这个寨子位于山谷之内，而山谷的唯一入口建有高高的木质城墙，城墙上方还有两个哨塔，下方则是一扇大门。
苏燕对叶漫说道：“奇怪了，环燕城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现在都流行还璞归真，这是最新特色的城镇建造方法吗？”
他歪着脑袋看着叶漫，一脸天真加无辜。
“呵呵。”叶漫干笑两声，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后悔没有把老者的镰刀带上。
要不然现在就去借莫林雪的利剑一用，反正都用过一次了，这次用的会更加顺手吧，诛魔杀人应该都是一样的感觉吧。
苏燕看到叶漫的眼神闪烁，突然正经地说道：“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哥是个正常的男人，龙阳癖，我没有的。”
然后身体一偏，闪过了一粒石子，说道：“谁，谁偷袭我，站出来，看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莫林雪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苏燕，一只玉手慢慢放下。
莫林雪扔的石子直接陷入了这个寨子大门的木柱之上，忍了一路，莫林雪终于也受不了眼前的苏燕了。
(本章完)
是讽刺，也在意料之中，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叶漫至今也没明白那对魔族为什么会发了狂，他们是嗅到了北燕的风雨，感到不安了吗？这条路被封印了十年，他们安居了十年，仅仅是因为自己和莫林雪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恐惧吗？
那对魔族夫妇，他们好像认识自己，自己也好像对他们有所印象，自己多心了吗？
不解，有太多的不解？
叶漫不忍心让魔族老夫妇暴尸荒野，自己也答应过安葬他们。
叶漫把他们葬在了他们昨天自己挖的坟墓中，安葬了魔族老夫妇之后，大雨便倾盆地下了，整整下了一天，无奈，叶漫和莫林雪只能继续待在这里。
昨天的战斗这里本来已经破烂不堪了，不过魔族老夫妇在自己逃走后，好像又把这里整修了一遍，明明都打算逃走了，还这样做。
你们是真的要逃走吗？叶漫总觉得他们是在求死，明明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自己和莫林雪，他们都放过了。
莫林雪就坐在叶漫的身边，她紧皱眉头，红润的朱唇时不时微张微合，无数的问题缠绕在她心中整整一天，她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叶漫知道她想问什么，自己以前明明没接触过剑，为什么自己对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自己明明不会任何的剑式，而诛杀老者的那一招明明是剑诀，自己为什么会，那一招是谁教给自己的，叶漫真的想不起来。
还有昨天对战时，莫名在记忆中出现的庭院，秋千，还有一潭小小的莲花池。
那是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吗？那是哪里？自己又是谁？
叶漫和莫林雪相坐了一天，沉默了一天，心中各有思想。莫林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一招……”
“我不知道。”叶漫忽然大叫一声，打断了莫林雪的话。
莫林雪怔了一下，望着他。
叶漫的声音充满无奈，他看着莫林雪，看着莫林雪的眼神，无力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哪一天明白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相信你。”莫林雪淡淡地说道。
即使对那诛杀魔族老者的那一招，莫林雪很感兴趣。
莫林雪知道，那一招绝对不是叶漫能出来的，这与天资无关。能想出这一招的人，需要对生命，对剑法的绝对领悟。
现在的叶漫还做不到。
那一招很完美，哪怕是莫林家现存的招式之中，也难找出可以相媲美的一招，但那招并不完整。
练剑的人，对强大的剑招都有强烈的执着。
我相信你，莫林雪没有多余的话，也抛弃了多余的心思，仅仅这四个字。
你说了，我听了，不是你眼神的诚恳，也不是你话语的动人，仅仅是你说了，我听了。我听了，我相信了，没有理由，你说的话便是理由，你就是理由。
莫林雪说完，她的眼睛也看着叶漫，双目对视，一时间都忘记了收回。
突然一声声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那不是大雨落在地上的声音，也不是大雨落在房屋顶上的声音，更不是大雨拍打这周围一切景物的声音。
叶漫的感觉很灵，莫林雪的耳朵也不差。
既然不是周围的景物，那必然外来的。
外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天地间最美的画面。
叶漫和莫林雪立刻转向他处，只留一点红晕在他们还稚嫩的脸上。
一个比叶漫看上去要大个两，三岁的少年，出现在了雨中。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双手环抱，弯着身子，不停地哆嗦，他好像走了很远的路，脚上的破布鞋已经出了一个小洞，一抬脚雨水进去了，一踏步雨水又出来了。
他腰间还系着一把破纸伞，大雨之中就是没有打开。
他的眼睛很大，发着光，看似对一切都很关心，又看似对一切又漠不关心，就像天上的阳光一样，它照到了你，你不能说，阳光是为你而在。
他没问叶漫，也没问莫林雪，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的水迹，顺了顺头上的湿发。
确定身上不会有明显的水滴滴下来后，他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没看叶漫，也没看莫林雪，甩了一眼房外的墓，有所思绪。
“无礼之徒。”莫林雪冷声说道。
她拿起桌子上一个碗，向进来少年的后脑勺扔了过去，力道不大，不会被打死，但也肯定会痛上好一阵子。
而那少年后面仿佛长了一双眼睛一般，突然他弯下腰，系了系自己的鞋带，那个碗从他的发边擦过，只带走了几粒水珠。
系好鞋带，那少年不解地说道：“雨天扔碗，我不记得是哪里的习俗。”
“无聊。”莫林雪说道，“我先去休息一会，有事叫我。”
之前自己纠结的问题，也已经放下，经过和魔族老者的一战，她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心他。”莫林雪悄悄跟叶漫说道。
莫林雪不关心来者的身份，也不在意来者的目的，不管来者是谁，都需要防备，自己先去休息。
来者没有带着敌意来，起码现在还没有敌意。
而且这里，莫林雪相信叶漫，相信叶漫可以对付。
刚才莫林雪看似气愤的举动，实则是给叶漫提了个醒，叶漫也知道眼前之人不简单。
逆云鲪在四湖学院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关注，所有的人，目光都死死盯着北燕，看逆云鲪下一步落子会在何方。
现在去往大燕的人要么看戏，要么做戏，在确定他的目的之前，很少有人会浪累精力在其他人身上。
可以说，现在是世界上所有大人物最安分的时期。
逆云鲪在北燕请人，请敌，所有的人都在考虑，也在观望，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出手。
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人，也是最接近死亡的人。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莫林雪离开后，叶漫礼貌地问道。
“这里是客栈？”
叶漫摇头，不明其意，我问你的名字跟这里是客栈有关系吗？
“这里是你家？”
叶漫再次摇头，叶漫看着门外的新坟，这家的主人，是那对魔族老夫妇，已经被自己杀死了。
“你是来借宿的。”见叶漫点头，来者继续说，“我也是来借宿的，你是路过，我也是路过，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再说这里就算是客栈，就算我在你家借宿，我也不一定要告知你，我的姓名。而且我也没问，这家的主人在哪里，你们把他们怎么了，你们怎么就占了人家的房子？我说的对吧。”
叶漫想想还真有道理，萍水相逢，名字真的，真的不重要。然后在心里悄悄问候了一下，来者的八代祖先。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道，“你可不要说，这里是客栈吗？是你家吗？都是来借宿之类的话，没意思。”
“要别人报上名字之前，首先要把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才不会这样傻，跟你的思路走，有病，叶漫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我叫苏燕，燕子的燕。”苏燕真诚的说道，真的很真诚，仿佛前面的一系列废话，都没说过一样。
“叶漫。长路漫漫的漫。”
“叫什么？”苏燕再次问道。
“叶漫。”
“叫什么呀？”苏燕还问道。
“我叫叶漫。”叶漫感觉自己还能冷静，没有发火，完全是今天下雨浇湿了火焰的缘故，你要好好替你全家感谢这场雨。
“谁问你了，我早你知道你的名字了。”苏燕说道，“我问的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少女，你这个人有病吧，说了这么多次自己的名字？”
叶漫听到自己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在咯咯作响。
苏燕不管叶漫，看到桌子上还有饭菜，那是刚刚叶漫和莫林雪吃剩下的，当然所用的材料是魔族老夫妇的“遗产”。
叶漫亲手做的，莫林雪还夸了自己一下，说她家要是缺个厨子，一定让自己去，叶漫觉得要真是这样也不错，起码有一个正当的职业，不会被饿死。
苏燕二话不说，拿起了叶漫用过的筷子，在腋下擦了擦，看了看，觉得还是不妥，又接雨水洗了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居然用没洗过的筷尾一端夹菜。
叶漫无语，那你还擦个毛线，洗个毛线，直接用筷尾不就好了。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嚼得却很细，像是三天没吃饭，又像未来的三天吃不到饭。
他这种人觉得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会是件极其奢侈的事情，他很尊重时间，他很会把握时间。
不一会，他就吃光了桌上所有的剩饭剩菜，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交给叶漫说道：“别说我白吃你的，这袋东西给你了，就当这顿饭钱。”
叶漫打开小袋子，里面的东西真多，有翠蓝的珠子，碧绿的玉佩，还有几块蓝色的宝石……看上去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叶漫说道：“这东西好像都是假的吧。”这假的也太明显了，就算叶漫不经此道，也能一眼看出，还有几张唯一有价值的银票，也泡了水，早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了。
“废话，真的谁会给你这么多，你当我白痴呀。”苏燕看着一脸傻子样的叶漫，大声说道。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叶漫真不明白，这个人还能活到现在，简直可以列入世界奇迹之列了。
你地下的祖先给你套上光环了吧。
“世上总有愚蠢的人，也不乏愚蠢的魔。”然后苏燕的目光再次转向风雨中的墓碑说道。他好像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那对老夫妇的真实身份。
那他是谁，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叶漫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却滋生不出一点敌意，自己明明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会有自己已经认识他好久了的感觉。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的天气却是出奇的好，除了地上还有未干的雨迹之外。
叶漫知道为什么会有认识苏燕很久的感觉了，那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就认识苏燕，还欠了苏燕，苏燕已经打算这辈子要自己偿还了。
昨天晚上，苏燕抢了剩下的唯一的一个房间，还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们两人放心我一个人睡在大厅，万一晚上我把你们杀了怎么办，而且你不是要留下监视我的吗？你不需要对那边的美女负责吗？
说完他就关了门，只剩下自己，还有房子外面的暴雨。
叶漫昨天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听着外面的风雨，还有留心来历不明的苏燕，这一晚，好长。
现在苏燕还和自己一起走，准确地说是自己跟着苏燕，他说认识一条近道可以通往环燕城，不由分说，拉着叶漫往林子里窜，结果，叶漫真的只能跟着他走，因为自己迷路了。
而莫林雪一路上静静无语，时不时看着叶漫，更多的时候盯着苏燕，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燕在前面瞎带路，进两步退一步，走走停停，好像在寻找这什么。
终于经过了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座寨子前，这个寨子位于山谷之内，而山谷的唯一入口建有高高的木质城墙，城墙上方还有两个哨塔，下方则是一扇大门。
苏燕对叶漫说道：“奇怪了，环燕城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现在都流行还璞归真，这是最新特色的城镇建造方法吗？”
他歪着脑袋看着叶漫，一脸天真加无辜。
“呵呵。”叶漫干笑两声，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后悔没有把老者的镰刀带上。
要不然现在就去借莫林雪的利剑一用，反正都用过一次了，这次用的会更加顺手吧，诛魔杀人应该都是一样的感觉吧。
苏燕看到叶漫的眼神闪烁，突然正经地说道：“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哥是个正常的男人，龙阳癖，我没有的。”
然后身体一偏，闪过了一粒石子，说道：“谁，谁偷袭我，站出来，看爷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莫林雪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苏燕，一只玉手慢慢放下。
莫林雪扔的石子直接陷入了这个寨子大门的木柱之上，忍了一路，莫林雪终于也受不了眼前的苏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