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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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只有是个男孩!我才能成为表哥的正妻!

    温乔抬头看了看月亮。复又对温言说道:“多年前?对我而言,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在我如今看来,如若他们不再招惹我们,我也不想再与他们为敌。何况,启儿……”说到“启儿”这个名字,二人具有些愣怔,他们自然是知道徐氏肚中这个孩子是叫做什么名字的。“启儿如今还只是个胎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恶事也都未曾做过。我不想……不想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温言听了温乔这番言语,不禁冷笑道:“无辜?什么恶事都未曾做过?上一世里,他做的恶事还少吗?我且问你,后来你的嫁妆都去了哪里?”

    温言本以为此话会激怒温乔,却不想对方仍未着恼,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从容开口道:“当时我也没有什么心仪的男子,他占去,也就占去罢了。自然没有什么要紧。”

    温言不服,继续说道:“可他以后……”

    温乔见温言始终不肯放下下毒的念头,复又劝道:“以后的事情,如今如何说得准呢?言哥哥不如静静看着,只看他以后造化如何吧。如若他仍似上一世那般,相府再败了,横竖也与你我二人无关了。”

    说完,温乔竟似困了一般,打了个哈欠又柔柔展了腰肢,说道:“不早了,乔儿也困了。言哥哥也快些回去睡吧。夜深人静的,久站着也是无趣。”说完便看也不看地关上了窗子,回床上去了。

    温言仍是愣怔,温乔方才那话,似是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了?再想起温乔那柔柔的一展,内心不由悸动。忙不迭将自己罪恶的想法强压下去。

    “温言,她是你的妹妹。”

    “她只能是你的妹妹。”

    “断不可有别的想法。”

    “今后,便忘了吧。”

    温言这样暗自对自己说着,落魄地回到自己房中。第二次便辞别了温恒与华容郡主。独自离开了。

    温言离开后的那个夜里,温乔仍是睡不着。于是拿出了当年陆昭珩送的玉笛,坐在床边开始吹笛。这些年得益于陆昭珩从各处搜罗来的曲谱,温乔奏笛的技艺虽不能说惊为天人,却起码不似当年那样吓人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 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 何人不起故园情。”

    温乔呜呜咦咦地吹了许久。暗自想着心事。

    “言哥哥,你的心思,乔儿并非不知。”

    “只是无论如何,你我二人都是兄妹。”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

    “只愿你今后安好。”

    “乔儿的心中,早已装不下旁人了。”

    悠扬的笛音吹得老远。另一端的徐氏与温婉也听见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温婉,于是便起身敲开了徐氏的房门。

    徐氏此刻也是烦躁,并不想开门,然而女儿不肯放弃,不断地敲。徐氏担心吵到旁人,不得不将门打开。

    “娘亲,你说那温乔,是不是故意半夜吹吹笛子害人?”母女二人私下的谈话,向来直来直去。

    “不至于如此吧……那丫头若要害人,手段怕不只这般吧。”徐氏有些怀疑,但不敢确定。

    “哼,要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吵着你无法休息,好让你不能安心养胎!”温婉气不过,声音突然间拔高。

    徐氏忙去捂她的嘴,急急说道:“小祖宗,你就不怕这话给旁人听去了?我也料想那鬼丫头会使什么花招。防得好着呢!一应饭食器具,都是我亲自盯着,断不会出什么状况。那柳郎中,毕竟是华容的人,我自是不会继续用他的。你且安心,等着你弟弟出生,好给咱们娘俩除了这口恶气!”

    只有是个男孩!我才能成为表哥的正妻!温府的大夫人!

    温婉听了这话,又不高兴起来:“弟弟!你就知道弟弟!你怎知这孩子就是个男孩?若是个妹妹,你待怎地?”

    “啪!”不大的声音,却也清脆。徐氏怒道:“我说是弟弟!那便是弟弟!你少在这里给老娘乌鸦嘴!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提咱们盼着!只能是男孩!只有男孩才能替我报仇!才能将那华容母女赶出温府!只有男孩!我才能成为堂堂正正站在表哥身边的那个人!我才是表哥的正妻!我才是温府的大夫人!”越说语调越高,徐氏此刻竟有发癫的症状。

    温婉显然是被吓到了。顾不得被娘亲扇的那一巴掌。一时之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好一会儿才想起去捂上娘亲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给传出去了,被赶出府的怕就是他们自己了。

    温婉一手捂徐氏的嘴,另一只手则仅仅扣着徐氏的手腕。直到手腕渐渐显出青紫的颜色出来,徐氏方才冷静下来。她目光幽幽,盯着温婉,一字一顿道:“防着他们!防着华容那贱人和温乔那小贱人!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贱人害了你我,还有我的儿子!”

    温婉复又柔声慢慢规劝徐氏,见其彻底安静下来,才扶着徐氏上了床休息,安顿好之后才离开回到自己房中。

    直到坐在自己床铺上,温婉才顾得上后怕。娘亲这难道是已经被下了药而不自知?不然为何会如此?她方才还提到正妻云云,莫不是娘亲多年来被这样的心魔所折磨,如今怀有身孕心智不坚,反而魔怔了?

    娘亲的心魔,温婉素来是知晓的。她与温恒本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本来感情极好。家中父母也颇有亲上加亲之意。如果不是温恒机缘巧合攀上了华容郡主,借机踏上仕途,如今温婉怕真是温府嫡出的小姐了。父亲当年为了攀上公主府这一脉,怕是各种钻营,费劲了心思,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比如,娶了华容郡主在家中做了正妻,而自小伴着一同长大的表妹徐氏,不得不成了低人一等的侍妾。这还不够,华容郡主进门之初,温恒似是故意刺激徐氏一般,与华容郡主恩爱异常。因着这样的刺激,徐氏当年也是做出了不少的错事,这些事情,温恒未必不知道。由此看来,温府中暗藏的这些肮脏下作事,与其是徐氏的过错,不如说是温恒的自私和功利所致。由此看来,徐氏的病根,怕是从那时,便种下了。

    温婉明白,这自然与温乔母女无关,可是这仇怨,无论如何也不能投向温恒,没有了温恒,华容仍是郡主,温乔仍是郡主的女儿;而她与娘亲若没了温恒,便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敌人只有华容与温乔,也只能是华容与温乔。

    温婉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下着决心。没过多久,便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