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人可以诉说的往事
与此同时。
灵天夜看着李夜满是鲜血、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黯然神伤，他没想到最后那一刻来救他的会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兽族，甚至他连纯正的兽族都谈不上。可就是这样一个弱者，在他原本都打算放弃希望的时候，又给了他希望与生命，但是代价却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灵天夜心中很惭愧，他甚至痛恨自己，其实他在刚刚不久之前再一次碰到李夜的时候，他就记起了曾经与他相遇的一点印象，但是，如今却连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是在灵天夜刚刚成为新族长，担任君王没多久的时候。
“你要出门？”清沐啃着一只苹果问向披上大衣的灵天夜。
“是啊，出去走走。”灵天夜搂过清沐，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
他其实很诧异灵藏这么早就把王位传给了他，当初那场大战，灵藏失去了妻子，而他也失去了母亲。当初刚刚出生，懵懵懂懂的他可能没有深刻地体会到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但是为人夫也为人父的灵藏却不一样了。灵天夜隐约记得他们刚刚来到幻星海的时候，灵藏疯一样地发泄，破坏，想要找神界夺回所失去的一切。
但是后来因为更多的族人到来，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他知道他们输了，但是输却不代表放弃所有。他开始花了很多心思把这里所有的族人都集结起来，因为他本身就属于掌权者之一，他打算建立精灵城的时候，人们就很自然也很乐意地拥戴他成为了王。再后来，灵天夜觉得他应该是忙于城中的琐事而渐渐走出了阴影，也淡去了心中的那一份痛苦，还有孤独，这样挺好的。可是如今他自己成为了王，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
他心想，时间总是像个永远也找不到的潜藏者，在不经意间就让他长大了，他也感受到了失去母亲的那一份黯然与忧愁，当然还有愤怒。然而，灵藏却比他早承受了那么久、那么多，当抛开那些遮挡视线的凡尘琐事之后，他又会如何面对心中的伤痕呢？就让所有的事都埋在心底吧，捂得越紧，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灵天夜是这么想的。
他心里还是很乱，一方面是私事，另一方面就是公事了。灵天夜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性格的，他喜欢放荡不羁，无所束缚，但现在一个这么大的担子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觉有些慌乱。
“你想什么呢？搂我搂了半天，动也不动，话也不说？”清沐的质问让他回过神来。
“啊，没有，就是感觉这个君王不好当，烦呐！”灵天夜抚摸着她柔长的秀发感慨道。
“那我这个王后也不好当，烦呐，不当了！”
“啊，你别闹！”灵天夜一听，笑着去轻捏清沐的腰部，惹得她连连发笑。
“哈哈哈……你……你再动一下试试！”
灵天夜立马停下手，然后摆了个鬼脸说：
“我走了，晚点回来。”
“你去干嘛啊？”
“体察民情！”
冬天幻星海的东岛格外的冷，天上的飘雪还没有停止。城里已经是一片雪白，远处的山脉也是白得可以画一幅泼墨画了。灵天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这里并不是集市，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说什么体察民情也并不是他乱说的，他的确有这个想法。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有真正感受过族人们的普通生活，而是一直待在王宫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就算出来过，也只是走马观花罢了。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一个哭喊着的声音打断了灵天夜的思考和步伐，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声音的来源。这是一个衣衫单薄、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此时她的身旁还依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想来有可能是她的孩子。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有可能这女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赶了出来，也有可能这家屋子的主人本来就冷漠无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知道如果这两个人最后还是没有进入屋子的话，一定会被冻死在街头的。
灵天夜不忍心再让这两个人在风雪中受苦，他径直走了过去，把身上的大衣拖了下来并给他们披上。而那女子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的好意有些惊讶和感激。
“多谢公子！”她想起身给灵天夜行礼，但是尝试了两次却没能站起来，大概是因为寒冷而使得大腿麻木僵硬了。灵天夜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那女子有些趔趄地动了两步，并再次道了声感谢。
那小男孩仍然依偎躲在那女人的身后寒冷得颤栗，显然一件大衣并不足以抵御这风雪的寒冷。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请跟我来吧。”
那女子愣了一愣，她的直觉告诉她灵天夜是一个好人，于是她就带着男孩默默地跟在了灵天夜的身后。
不多久，灵天夜带着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找了个桌位坐下来后又点了些清淡的菜和一些温热的茶水。那女子似乎有些感动，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未开口。但是小男孩看到吃的，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吃大喝了起来。
“放心吧，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吧！”灵天夜看出了女子的犹豫。
“真的很感谢！”
女子没有吃多少，她看着吃得正香的男孩微微笑了笑，然后她便开始和灵天夜讲述自己和男孩的来历。
据她所说，她们曾经居住在陨落之地中的一处，这个男孩也的确是她的孩子，而他的丈夫，也就是孩子父亲是属于豹族的一名成员。在这个孩子出生不久之后，她的丈夫决心离开，想要出去寻找其他的族人，等到安定下来之后便来接他们母子二人。但是自从丈夫离开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她一个弱女子又根本没有能力出去寻找他。
等过了几年，她丈夫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书信寄来，这时候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为了谋生，也为了打探丈夫的消息，她带着男孩走出了陨落之地，恰巧来到了精灵城中。不久之后，她在一处染坊中寻得了工作，起初一切都很平静而顺利，但是随着男孩的长大，他继承的父亲的豹族血统慢慢地显露出来，再加上孩童调皮的心性，给染坊添了很多麻烦。最后无奈之下，他们被迫离开染坊。
后来女子也找过许多工作，但最后大多因为男孩的缘故而被辞退了。又因为这些年她仍然没有丈夫的消息，她有些心灰意冷，于是为了生存，她带着小男孩干起了小偷小盗的事情。凭借着她细致的观察力和男孩过于常人的速度，他们几乎无一败绩。
近日恰逢大雪，他们想要找一户人家的屋子避一避风雪，也顺便再捞点“盘缠”，但是刚刚进入那一家屋子之后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发现了，并且还被剥夺了身上剩余的一点钱财，然后被赶了出来。
说到这里，灵天夜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他们被发现的原因——就在灵天夜刚刚接近宅子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妖力，想必他们就是被这妖力的主人发现的。那女子讲述完之后有些愧疚，不敢直视灵天夜，她怕这偶然得到的一分好意烟消云散，但她纯善的本性却又不允许自己对灵天夜撒谎。
“你不用难堪，我明白你们的难处。”灵天夜微笑着说道，他看得出女子心中的惶恐不安，于是就安慰她。
女子听了发自内心地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气氛有些尴尬，灵天夜想转移话题。
女子听了连忙拭去了眼眶中的莹莹泪水，然后回答说：
“抱歉，失礼了。小女姓李，名天华，这是犬子李夜。”
“这孩子和你姓？”灵天夜看了一眼在那大吃大喝的男孩说。
“是的，这是他走之前的决定。还没请教公子您的姓名？”李天华不再那么拘谨，主动询问灵天夜。
听她这么说，其实灵天夜心里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也许人家心里也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敢去面对罢了——他的丈夫显然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太大的机会回来，所以才让孩子和她母亲姓的，他想让孩子将来的记忆更多的是留在母亲那里。当然，也许这一想法只是灵天夜的错误念头罢了。
“灵天夜。”他回答道，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他们三个人姓名上的一丝巧合，两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尴尬地笑了出来。
“额，好像是有点巧哦，刚刚还没发觉！”
“遇到公子真是我们母子二人上一世修来的福分。”说完李天华想要行大礼被灵天夜阻止，只好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招了招手，让李夜也向灵天夜道谢。
“我还没吃完呢！”李夜一句话算是打破了这个让灵天夜有些不知所措的局面。
“你这孩子……”李天华有些尴尬。
“算了算了，没事的。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呢？”灵天夜抓住机会再次转移话题，也示意李天华坐回位置上。
灵天夜看着李夜满是鲜血、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黯然神伤，他没想到最后那一刻来救他的会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兽族，甚至他连纯正的兽族都谈不上。可就是这样一个弱者，在他原本都打算放弃希望的时候，又给了他希望与生命，但是代价却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灵天夜心中很惭愧，他甚至痛恨自己，其实他在刚刚不久之前再一次碰到李夜的时候，他就记起了曾经与他相遇的一点印象，但是，如今却连告诉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是在灵天夜刚刚成为新族长，担任君王没多久的时候。
“你要出门？”清沐啃着一只苹果问向披上大衣的灵天夜。
“是啊，出去走走。”灵天夜搂过清沐，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
他其实很诧异灵藏这么早就把王位传给了他，当初那场大战，灵藏失去了妻子，而他也失去了母亲。当初刚刚出生，懵懵懂懂的他可能没有深刻地体会到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但是为人夫也为人父的灵藏却不一样了。灵天夜隐约记得他们刚刚来到幻星海的时候，灵藏疯一样地发泄，破坏，想要找神界夺回所失去的一切。
但是后来因为更多的族人到来，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他知道他们输了，但是输却不代表放弃所有。他开始花了很多心思把这里所有的族人都集结起来，因为他本身就属于掌权者之一，他打算建立精灵城的时候，人们就很自然也很乐意地拥戴他成为了王。再后来，灵天夜觉得他应该是忙于城中的琐事而渐渐走出了阴影，也淡去了心中的那一份痛苦，还有孤独，这样挺好的。可是如今他自己成为了王，一时间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
他心想，时间总是像个永远也找不到的潜藏者，在不经意间就让他长大了，他也感受到了失去母亲的那一份黯然与忧愁，当然还有愤怒。然而，灵藏却比他早承受了那么久、那么多，当抛开那些遮挡视线的凡尘琐事之后，他又会如何面对心中的伤痕呢？就让所有的事都埋在心底吧，捂得越紧，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灵天夜是这么想的。
他心里还是很乱，一方面是私事，另一方面就是公事了。灵天夜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性格的，他喜欢放荡不羁，无所束缚，但现在一个这么大的担子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觉有些慌乱。
“你想什么呢？搂我搂了半天，动也不动，话也不说？”清沐的质问让他回过神来。
“啊，没有，就是感觉这个君王不好当，烦呐！”灵天夜抚摸着她柔长的秀发感慨道。
“那我这个王后也不好当，烦呐，不当了！”
“啊，你别闹！”灵天夜一听，笑着去轻捏清沐的腰部，惹得她连连发笑。
“哈哈哈……你……你再动一下试试！”
灵天夜立马停下手，然后摆了个鬼脸说：
“我走了，晚点回来。”
“你去干嘛啊？”
“体察民情！”
冬天幻星海的东岛格外的冷，天上的飘雪还没有停止。城里已经是一片雪白，远处的山脉也是白得可以画一幅泼墨画了。灵天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这里并不是集市，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脚步声。说什么体察民情也并不是他乱说的，他的确有这个想法。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有真正感受过族人们的普通生活，而是一直待在王宫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就算出来过，也只是走马观花罢了。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一个哭喊着的声音打断了灵天夜的思考和步伐，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声音的来源。这是一个衣衫单薄、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此时她的身旁还依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想来有可能是她的孩子。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有可能这女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赶了出来，也有可能这家屋子的主人本来就冷漠无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知道如果这两个人最后还是没有进入屋子的话，一定会被冻死在街头的。
灵天夜不忍心再让这两个人在风雪中受苦，他径直走了过去，把身上的大衣拖了下来并给他们披上。而那女子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的好意有些惊讶和感激。
“多谢公子！”她想起身给灵天夜行礼，但是尝试了两次却没能站起来，大概是因为寒冷而使得大腿麻木僵硬了。灵天夜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那女子有些趔趄地动了两步，并再次道了声感谢。
那小男孩仍然依偎躲在那女人的身后寒冷得颤栗，显然一件大衣并不足以抵御这风雪的寒冷。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请跟我来吧。”
那女子愣了一愣，她的直觉告诉她灵天夜是一个好人，于是她就带着男孩默默地跟在了灵天夜的身后。
不多久，灵天夜带着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找了个桌位坐下来后又点了些清淡的菜和一些温热的茶水。那女子似乎有些感动，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未开口。但是小男孩看到吃的，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吃大喝了起来。
“放心吧，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吧！”灵天夜看出了女子的犹豫。
“真的很感谢！”
女子没有吃多少，她看着吃得正香的男孩微微笑了笑，然后她便开始和灵天夜讲述自己和男孩的来历。
据她所说，她们曾经居住在陨落之地中的一处，这个男孩也的确是她的孩子，而他的丈夫，也就是孩子父亲是属于豹族的一名成员。在这个孩子出生不久之后，她的丈夫决心离开，想要出去寻找其他的族人，等到安定下来之后便来接他们母子二人。但是自从丈夫离开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她一个弱女子又根本没有能力出去寻找他。
等过了几年，她丈夫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书信寄来，这时候她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为了谋生，也为了打探丈夫的消息，她带着男孩走出了陨落之地，恰巧来到了精灵城中。不久之后，她在一处染坊中寻得了工作，起初一切都很平静而顺利，但是随着男孩的长大，他继承的父亲的豹族血统慢慢地显露出来，再加上孩童调皮的心性，给染坊添了很多麻烦。最后无奈之下，他们被迫离开染坊。
后来女子也找过许多工作，但最后大多因为男孩的缘故而被辞退了。又因为这些年她仍然没有丈夫的消息，她有些心灰意冷，于是为了生存，她带着小男孩干起了小偷小盗的事情。凭借着她细致的观察力和男孩过于常人的速度，他们几乎无一败绩。
近日恰逢大雪，他们想要找一户人家的屋子避一避风雪，也顺便再捞点“盘缠”，但是刚刚进入那一家屋子之后没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发现了，并且还被剥夺了身上剩余的一点钱财，然后被赶了出来。
说到这里，灵天夜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他们被发现的原因——就在灵天夜刚刚接近宅子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妖力，想必他们就是被这妖力的主人发现的。那女子讲述完之后有些愧疚，不敢直视灵天夜，她怕这偶然得到的一分好意烟消云散，但她纯善的本性却又不允许自己对灵天夜撒谎。
“你不用难堪，我明白你们的难处。”灵天夜微笑着说道，他看得出女子心中的惶恐不安，于是就安慰她。
女子听了发自内心地感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气氛有些尴尬，灵天夜想转移话题。
女子听了连忙拭去了眼眶中的莹莹泪水，然后回答说：
“抱歉，失礼了。小女姓李，名天华，这是犬子李夜。”
“这孩子和你姓？”灵天夜看了一眼在那大吃大喝的男孩说。
“是的，这是他走之前的决定。还没请教公子您的姓名？”李天华不再那么拘谨，主动询问灵天夜。
听她这么说，其实灵天夜心里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也许人家心里也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敢去面对罢了——他的丈夫显然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太大的机会回来，所以才让孩子和她母亲姓的，他想让孩子将来的记忆更多的是留在母亲那里。当然，也许这一想法只是灵天夜的错误念头罢了。
“灵天夜。”他回答道，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他们三个人姓名上的一丝巧合，两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尴尬地笑了出来。
“额，好像是有点巧哦，刚刚还没发觉！”
“遇到公子真是我们母子二人上一世修来的福分。”说完李天华想要行大礼被灵天夜阻止，只好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招了招手，让李夜也向灵天夜道谢。
“我还没吃完呢！”李夜一句话算是打破了这个让灵天夜有些不知所措的局面。
“你这孩子……”李天华有些尴尬。
“算了算了，没事的。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呢？”灵天夜抓住机会再次转移话题，也示意李天华坐回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