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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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梁栋发威

    徐白疼得跳起来。

    “你干啥!”她捂着右边的耳朵。

    陆鲲冷声说:“咬你耳朵,是要你长记性。”

    如果眼前这女人大脑没问题的话,她应该记得他说过很多次,没离婚前休想给他带绿帽。

    可她倒好,一个青梅竹马不够,现在连丁烈都……

    牙齿愤愤地撕磨几下,徐白被蛮横地拽上楼。

    凌晨三点半,陆鲲从浴室里出来。

    灯光下他眼眸黯然神伤,既满足又不安。

    他拿起静音模式下的手机,望一眼显示屏。

    洗澡前一条短信被发出,而这会儿,陆鲲的通话记录里显示已有两通未接电话。

    陆鲲的眼地闪过一丝凶光。

    他穿好衣服出门,在离开不远的小公圆里见到了丁烈。

    丁烈坐在公园的长木椅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握一罐国外品牌的啤酒。

    见到陆鲲后,他腾出一只手来,向上抵了抵自己的眼镜说:“你比我想象中还沉不住气。”

    陆鲲坐下,架起二郎腿:“到底什么意思。”

    陆鲲指的是什么,丁烈心里头清楚得很。

    他是在问,一次两次出现在徐白身边是在打什么算盘。

    丁烈说:“徐老不太满意你的进度。”

    陆鲲眼神阴冷,愤怒:“所以他让你警告我?”

    丁烈笑笑,不语。

    其实这次丁烈碰见徐白完全是凑巧。

    丁烈的沉默让陆鲲误以为是一种默认的方式。

    “替我告诉他,别以为躲着我就能万事大吉。他是不是真的在旅游我不关心,如果他想解决问题就尽快和我见面。”陆鲲语气平淡的说完,可丁烈喝了一半的铝制罐头却被陆鲲瞬间捏扁,连带里头麦香浓郁的液体也受力在空中喷出一条短暂的水柱。

    丁烈斯文地笑笑:“好,我会转达。”

    陆鲲望了眼不远处的人工池塘,水面上全是周围路灯照射下的光晕。

    耳畔丁烈的声音很快又出来。

    “话说回来,这世道现实的女人太多,现在你这么保她,说不定将来在背后捅死你的也会是她。”

    陆鲲勾起嘴角,无声的嘲讽。

    徐白的忠诚,不需要一个外人言语。

    而且陆鲲刚在下车解安全带的过程中,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一般男人去吻一个女人,手会不自觉的扶住对方的腰肢或后脑。

    很显然,徐白靠在椅背上时,并不方便对方用手扶腰,而陆鲲当时透过挡风玻璃看过去,丁烈的手在解安全带的位置。

    这就说明,自己看见的接吻画面,百分十九十可能来源于错位与误导。

    不过,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还有别的不解。

    点燃一支烟后,陆鲲问:“她知道前几天软禁她的是你吗?”

    丁烈说:“她不知道。”

    他坐直,微眯着眼:“那这次你是怎么遇上她的。”

    丁烈说:“我和她很久前就认识。”

    这个答案,让陆鲲的黑眸里透出无比惊色。

    “我和她的故事,你可以去问她,相信她会告诉你的。”丁烈拍打几下他的肩。

    丁烈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园那长木椅的陆鲲不知道。

    在陆鲲的印象里,丁烈虽喊一声徐三多师傅,但师徒之间似乎总隔着一条隐形的桥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近不远,不深不浅,相互间有着敬畏与忌惮……

    早上八点半,徐白被闹钟惊醒。

    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但凌晨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陆鲲抱着她睡了一会儿。

    她下床洗漱完,在客厅里见到陆鲲。

    饭桌上准备了早餐。

    很中式的早餐。

    白粥,鸡蛋,油条和小菜。

    陆鲲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副碗筷。

    陆鲲瞧一眼她略显怪异缓慢的走姿,对她说:“吃早饭。”

    徐白拉开椅子,紧着眉慢慢地坐下。

    陆鲲心里明白,自己的怒气又一次化成粗鲁伤害了她。

    他为她盛一碗粥,很仔细认真地吹了一会儿,然后又悉心摆上碗筷。

    这些在徐白看来,是多么明显的讨好。

    她紧紧眉,不禁想到卢阅平曾经说过的话。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那么,陆鲲的温柔是不是也和昨晚有关?

    徐白的脸上没见的多高兴,埋下脑袋一口一口吃粥。

    陆鲲把菜夹到她碗里,也没吭声。

    徐白越吃越不舒服,突然将筷子一放问:“你吃错药了?一大早又是给我做早饭又是给夹菜的。”

    陆鲲看她一眼,低头喝两口粥说:“昨晚是我不对。”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口腔中的粥水,说得特别含糊不清。

    徐白好像听见是一句致歉的话,可又不太确定。

    “你刚说什么?”

    陆鲲早料到不能这么蒙混过关,只能放下筷子,盯着她,认认真真说一句:“昨晚,是我不对。”

    这一回,字句清晰,态度也很诚恳。

    徐白一愣过后,扑哧一下笑出来:“你个傻蛋。”

    陆鲲皱下眉头:“别这么叫,难听。”

    徐白见他黑脸,连续叫了三遍:“傻蛋,傻蛋,傻蛋。”

    “……”陆鲲黑脸。

    谁知徐白又突然收回笑,抓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吃醋了所以那样,我能理解。但你冤枉我了,真没什么接吻的事,你这是诬赖知道吗?我没做过的事死也不会承认的。”

    陆鲲眼神飘忽不定地‘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沉默地往嘴里扒粥。

    又过几分钟。

    徐白主动告知他卢佳影的那一段,随后说:“昨天晚上送我回来的男人叫丁烈。”

    陆鲲闻声抬起头来。

    徐白从盘子里拿出两个鸡蛋,往桌上一磕后向前一滚。

    很快蛋壳的表皮出现了无数道裂缝,剥起来变得十分方便。

    剥的第一个鸡蛋,她递给了陆鲲。

    剥第二个的时候,她说:“丁烈就是当时古玩仓库老板的儿子。我们碰巧遇见的,我想着,他很可能会知道那批失踪十年的文物在哪。所以我让他送我回来,顺便要了他手机号。”

    陆鲲听完,一句话也没接。

    ‘丁烈是古玩仓库老板的儿子’这一信息是他之前所不知道的。

    再望一望坐在对面这女人。

    好像有许多事许多人都会和她扯上联系。

    两天后,梁栋来所里上班。

    脸上的淤青褪了不少,但仍挺明显。

    许多人都在茶水间八卦,说梁栋脸上的伤一看就是和人打架留下的,纷纷猜测梁栋这种打架废会因为什么打架。

    徐白私下问过梁栋,有没有报警。

    梁栋说:“不想让佳影为难。”

    徐白听出了答案。

    可梁栋的忍让却并没有得到沈家人的感恩。

    中午休息时间,沈海东和母亲突然出现在考古所大门口。

    “把梁栋给我叫出来。考古学者偷人,当小三,破坏人家庭!叫梁栋出来!”卢佳影的婆婆扯着嗓门喊。

    不一会儿,许多同事都出来围观。

    徐白被沈海东揪住手腕,那力量很大。

    “你也是帮凶,去把那姓梁的给我喊出来!”沈海东吼道。

    徐白的胳膊细,被这样一捏瞬间疼的有点受不了。

    陆鲲也闻声出来,远远一看徐白竟被这么捏着,他快步上前,从侧面,上去就是一拳。

    沈海东的妈惊叫:“你谁啊,干什么打我儿子。”

    陆鲲不理,瞧一眼徐白胳膊上的手指印,冷声说:“抱歉,看见有人欺负我媳妇不小心下手重了。还好她没怎么伤着,要不然我下手更重。”

    这句话让沈海东没法接,又看看秃瓢的男人像是脾气不好,只得吃个闷亏。

    沈海东揉着自己的脸说:“我要找梁栋。”

    他妈也说:“对,叫梁栋出来。”

    刚上完大号的梁栋匆匆赶来,一瞧见沈海东母子在闹事,老脸上五光十色。

    他从人堆中挤出去。

    沈海东见到梁栋就骂:“把我媳妇藏哪了?给我交出来。”

    梁栋实打实地楞了下。

    那天医院出来后,卢佳影坚持要回去。

    他哪知道人在哪。

    徐白插嘴问:“佳影不见了吗?”

    沈海东指着徐白:“你也别给我装蒜,都几天了,她就没回来过。看来真被我妈说中了,她就是来骗我家彩礼的。”

    梁栋在一旁气得呼哧带喘,冲动下竟冒出一句:“多少彩礼?”

    沈海东有点心虚,觉得四万有点说不出口,于是胡诌道:“二十万。”

    梁栋想也没想,问沈海东:“给我你账号。”

    要知道梁栋是出了名的抠门,这些年他省吃俭用,卡里一共也就二十来万。

    徐白惊的要跳脚,上前扯了扯梁栋衣服:“梁哥,你干什么呢你。”

    这又不是古代,还兴什么花钱赎身。

    很可能梁栋这笔钱是白送给了沈海东。

    可梁栋说:“小徐,梁哥受不了他们这么说佳影。”

    这时卢佳影的婆婆跳出来说:“你要肯给最好,这媳妇我们家也不想要了。”

    梁栋的脸上露出笑意:“你们不要,我要。”

    这场闹剧,最终竟以最俗气愚蠢的方式宣告结束。

    下午,伏中译从外面回来。

    他神色严肃,一来就独自找了徐白。

    “伏老师,什么事?”

    伏中译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给你安排工作?”

    “是是是。”

    伏中译笑笑:“有件事我希望你去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