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抽丝剥茧
唐莫睁开眼，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一股凉意从脊背骨直冲发梢，之前许多没想明白的事，现在就像蛛网一样缠绕在了一起。
他缓过神，自己左手正紧贴着三生石，保持着最开始的站立姿势，原来被吸进去只是一场幻觉。
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安心正趴在巨大化的小斯身上，在一颗大树下睡大觉。唐莫正准备跑过去，脑子却一阵眩晕，身体的神经像被抽走似的，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吐了出来。
在旁歇息的两人被呕吐声吵醒，赶紧上前把唐莫扶到一边休息。
“来，喝点水，吃下这个，一会儿就清醒了。”安心拿出一颗水凝珠，清澈透明，放在手上一弹一弹的，“你是因为短时间内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脑子一下子处理不过来，我在忘忧司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没事儿的。”
唐莫吞下之后，漱了漱口，稍微舒缓了一点，但他看着这模糊的天色，不禁担心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小斯伸着右后腿挠着痒痒，打了个哈欠：“也就三刻钟左右吧。”
“才三刻钟？看你们睡得香的样子我以为都过了大半天了。”时间并没有流逝多少，唐莫感觉自己没有白吐。
安心:“哎呀，我们也不知道你啥时候会清醒，不要太在意嘛。话说你的前世是啥，有线索吗？”
“叫南轻萧，是个吃嫌犯赏金的江湖人士……”
安心捂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嚯~跟你完全不着调嘛，快讲来听听。”
……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讲的这些在你梦中出现过？”安心听完瞪大了双眼。
“是的，还不只一两次，打从记事起，时不时就会在梦中出现，不过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安心说这不可能，因为亡灵在投胎转世之前要喝下孟婆汤，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倘若有谁在喝孟婆汤的时候逃跑，地缚妖大军就会用钩刀绊住他们的双脚，尖锐铜管刺破其喉咙，然后强行灌下。
唐莫知道安心没有乱说，可自己也确实保留了一部分记忆，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小斯眼皮忽地跳动了一下：“安心，你还记得‘孟婆汤事件吗？’”
“孟婆汤事件？”安心记得以前忘忧司年会聚餐的时候，孟婆喝高了，还给她提到过这事，说是她履历上的污点，“你是想说……唐莫也是受当时事件的牵连？”
“极有可能。”小斯说。
唐莫一脸懵逼望着他俩：“等等！‘孟婆汤事件’是什么？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是发生在一千四百年前的事，小斯当时刚到孟婆这儿，所以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他回忆到，那时孟婆汤的配方比例出了差错，导致许多亡灵记忆未被完全消除就投了胎，但没有被及时发现。
后来有数个亡灵在轮回道口大声哭喊，说着“不想投胎想回家”，“明天我老婆就要生了请放开我”，“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之类的话，这才被发现是孟婆汤出了问题。
当年正值王朝交替之时，各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死亡人数井喷。孟婆汤的数量告急，忘忧司的人手忙不过来，迫于无奈，孟婆喊了两个正在押送亡灵的地缚小妖帮忙，去取点“空骨藤”回来——那是制作孟婆汤的重要原料，有破坏记忆细胞的功效。
谁知那两个小妖擅作主张，没有按孟婆的要求取材，出了一些岔子，导致那一批孟婆汤……
唐莫感觉这两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脑仁快开裂了，他摸了摸口袋，想掏出一支烟抽抽，却发现只剩干瘪瘪的烟盒子。焦躁的他十分想找点东西过过嘴瘾，忽然看到了小斯嘴边那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这东西真像苏奈何说的那样好吃吗？唐莫很是好奇。
小斯刚刚的困劲还没过，刚好又打了一个哈欠，露出那锋利的獠牙和血红的腥舌，放个人到嘴里可能直接就能嚼碎。
……算了算了，唐莫赶紧打住自己那疯狂的想法。
无奈的唐莫只好在那来回干搓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试着让种种细节在脑子里面放映出来。
殷舍离手里那把魔眼黑刃，和景一为自杀时用的那把刀很明显是同一把，这么独特的纹路再加上漆黑的刀身，很难再找出第二把。
还有让唐莫很在意的是，青疾一族的“双叶祥云”的族徽和他还有景一为所在的医院的院徽一模一样，连菱叶柄交叉的位置和祥云有几个云卷都完全一致。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景一为设计了这个标志，想取代之前的院徽，还在全院进行了投票。由于造型别致，寓意吉祥，被院长采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滥用关系。
还有景一为出生异常安静、三岁便识古文、那些为了贯彻自己理念的极端做法……唐莫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性。
“小斯……额不对，洛斯大人，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能够保存完整记忆投胎转世的方法啊？”
“哼，看你小子还挺识相，我就给你个面子。”小斯表情毫无变化，但尾巴似乎有点高兴，在那甩个不停，“只要喝下孟婆汤，想要完整保存记忆是不可能的，连你们那一批存有残留记忆的都是上千年来的特例。”
“那……不喝孟婆汤呢？”唐莫接着问。
小斯说：“不喝当然有记忆，但是只要是亡灵，就逃不过被地缚妖大军的纠察，除非……”
“消去气息。”唐莫和安心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要是在以前，根本不会有人这样想。但最近的亡灵失踪案难有进展的主要原因便是地缚妖大军“闻”不到失踪者那独有的气息了，只能说明有人找到了消去气息的方法。
唐莫认为，既然是孟婆的梦把他指引到这里来，那么这些蹊跷的事情必然有一些联系。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斯和安心，说自己在医院的同事景一为，应该是在前世杀掉自己的癫狂城主殷舍离的转世，而且他很有可能保留了完整的记忆。
正当唐莫要分析怀疑的理由时，安心突然绷直身体，打断了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很有可能保存了完整的记忆。”
“不是，上面一句。”
“他是殷舍离的转世？”
“啧，不是！那个医院的同事的名字叫什么？”
“景一为啊。”
安心和小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扭头看向唐莫，震惊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两人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唐莫不禁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怎么了？啊，这名字很有趣是吧，景一为、锦衣卫，我第一次听也觉得很好玩。”
小斯开口道：“‘景一为’是一年前最先失踪的亡灵的名字。”
他缓过神，自己左手正紧贴着三生石，保持着最开始的站立姿势，原来被吸进去只是一场幻觉。
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安心正趴在巨大化的小斯身上，在一颗大树下睡大觉。唐莫正准备跑过去，脑子却一阵眩晕，身体的神经像被抽走似的，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吐了出来。
在旁歇息的两人被呕吐声吵醒，赶紧上前把唐莫扶到一边休息。
“来，喝点水，吃下这个，一会儿就清醒了。”安心拿出一颗水凝珠，清澈透明，放在手上一弹一弹的，“你是因为短时间内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脑子一下子处理不过来，我在忘忧司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没事儿的。”
唐莫吞下之后，漱了漱口，稍微舒缓了一点，但他看着这模糊的天色，不禁担心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
小斯伸着右后腿挠着痒痒，打了个哈欠：“也就三刻钟左右吧。”
“才三刻钟？看你们睡得香的样子我以为都过了大半天了。”时间并没有流逝多少，唐莫感觉自己没有白吐。
安心:“哎呀，我们也不知道你啥时候会清醒，不要太在意嘛。话说你的前世是啥，有线索吗？”
“叫南轻萧，是个吃嫌犯赏金的江湖人士……”
安心捂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嚯~跟你完全不着调嘛，快讲来听听。”
……
“所以你的意思是刚刚讲的这些在你梦中出现过？”安心听完瞪大了双眼。
“是的，还不只一两次，打从记事起，时不时就会在梦中出现，不过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安心说这不可能，因为亡灵在投胎转世之前要喝下孟婆汤，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倘若有谁在喝孟婆汤的时候逃跑，地缚妖大军就会用钩刀绊住他们的双脚，尖锐铜管刺破其喉咙，然后强行灌下。
唐莫知道安心没有乱说，可自己也确实保留了一部分记忆，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小斯眼皮忽地跳动了一下：“安心，你还记得‘孟婆汤事件吗？’”
“孟婆汤事件？”安心记得以前忘忧司年会聚餐的时候，孟婆喝高了，还给她提到过这事，说是她履历上的污点，“你是想说……唐莫也是受当时事件的牵连？”
“极有可能。”小斯说。
唐莫一脸懵逼望着他俩：“等等！‘孟婆汤事件’是什么？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那是发生在一千四百年前的事，小斯当时刚到孟婆这儿，所以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他回忆到，那时孟婆汤的配方比例出了差错，导致许多亡灵记忆未被完全消除就投了胎，但没有被及时发现。
后来有数个亡灵在轮回道口大声哭喊，说着“不想投胎想回家”，“明天我老婆就要生了请放开我”，“说自己是被陷害的”之类的话，这才被发现是孟婆汤出了问题。
当年正值王朝交替之时，各处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死亡人数井喷。孟婆汤的数量告急，忘忧司的人手忙不过来，迫于无奈，孟婆喊了两个正在押送亡灵的地缚小妖帮忙，去取点“空骨藤”回来——那是制作孟婆汤的重要原料，有破坏记忆细胞的功效。
谁知那两个小妖擅作主张，没有按孟婆的要求取材，出了一些岔子，导致那一批孟婆汤……
唐莫感觉这两天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脑仁快开裂了，他摸了摸口袋，想掏出一支烟抽抽，却发现只剩干瘪瘪的烟盒子。焦躁的他十分想找点东西过过嘴瘾，忽然看到了小斯嘴边那晶莹剔透的哈喇子。
这东西真像苏奈何说的那样好吃吗？唐莫很是好奇。
小斯刚刚的困劲还没过，刚好又打了一个哈欠，露出那锋利的獠牙和血红的腥舌，放个人到嘴里可能直接就能嚼碎。
……算了算了，唐莫赶紧打住自己那疯狂的想法。
无奈的唐莫只好在那来回干搓手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试着让种种细节在脑子里面放映出来。
殷舍离手里那把魔眼黑刃，和景一为自杀时用的那把刀很明显是同一把，这么独特的纹路再加上漆黑的刀身，很难再找出第二把。
还有让唐莫很在意的是，青疾一族的“双叶祥云”的族徽和他还有景一为所在的医院的院徽一模一样，连菱叶柄交叉的位置和祥云有几个云卷都完全一致。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景一为设计了这个标志，想取代之前的院徽，还在全院进行了投票。由于造型别致，寓意吉祥，被院长采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滥用关系。
还有景一为出生异常安静、三岁便识古文、那些为了贯彻自己理念的极端做法……唐莫不得不想到一种可能性。
“小斯……额不对，洛斯大人，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能够保存完整记忆投胎转世的方法啊？”
“哼，看你小子还挺识相，我就给你个面子。”小斯表情毫无变化，但尾巴似乎有点高兴，在那甩个不停，“只要喝下孟婆汤，想要完整保存记忆是不可能的，连你们那一批存有残留记忆的都是上千年来的特例。”
“那……不喝孟婆汤呢？”唐莫接着问。
小斯说：“不喝当然有记忆，但是只要是亡灵，就逃不过被地缚妖大军的纠察，除非……”
“消去气息。”唐莫和安心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要是在以前，根本不会有人这样想。但最近的亡灵失踪案难有进展的主要原因便是地缚妖大军“闻”不到失踪者那独有的气息了，只能说明有人找到了消去气息的方法。
唐莫认为，既然是孟婆的梦把他指引到这里来，那么这些蹊跷的事情必然有一些联系。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斯和安心，说自己在医院的同事景一为，应该是在前世杀掉自己的癫狂城主殷舍离的转世，而且他很有可能保留了完整的记忆。
正当唐莫要分析怀疑的理由时，安心突然绷直身体，打断了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很有可能保存了完整的记忆。”
“不是，上面一句。”
“他是殷舍离的转世？”
“啧，不是！那个医院的同事的名字叫什么？”
“景一为啊。”
安心和小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扭头看向唐莫，震惊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两人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唐莫不禁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怎么了？啊，这名字很有趣是吧，景一为、锦衣卫，我第一次听也觉得很好玩。”
小斯开口道：“‘景一为’是一年前最先失踪的亡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