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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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生死虚陵 第十二章 请笔

    请笔?请什么笔?

    林飞羽和三彪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同样的疑惑。

    只见蒙纱女子燕子,率先一步走向养鱼的小池塘,九爷紧随其后,剩余的几人也赶忙跟上。这时候,太阳微微的露出了头,和煦的阳光照射到蒙纱女子的手上时,那荷塘中的鱼儿们躁动了起来。荷塘虽然不大,来到近前来就会发现很深,阳光照射下来都看不到底部。

    林飞羽三人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荷塘表面上浮着的几尾鱼,却不知道这荷塘下面还有数千尾色彩不一的鱼儿!女子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荷塘面上成千条鱼儿疯狂的躁动了起来,水花与涟漪不止,水面上好不热闹。甚至有十几条鱼儿已经跳出了水塘,跌在岸边。说来也奇怪,明明离开了水,这些岸上的鱼儿们反而静了下来。

    那水塘之中,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鱼儿们在躲避着。

    蒙纱女子站在了荷塘边,把手伸进鱼塘之中,好像是在鱼塘里撒下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水下面一个个的气泡开始往外冒。然后冒出的气泡由小变大,最后渐渐的形成一股向上的水流浮出水面,像是趵突泉一样翻腾不止。

    “来了!”女子忽然一声喝,手臂向翻腾的水流中一抓,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看样子那东西是个活物,翻腾的水流都让它弄得水花四溅。而且力气不小,女子一只手竟然有些抓不住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迅速的闪身到蒙纱女子燕子的身边,弯腰、探手、后扯三哥动作一气呵成,直接把那荷塘里的东西给拽了出来,扔到了岸上。

    出手的人,是干瘦的九爷。岸上的东西,是一条不停翻腾着身体的大黑鱼。

    林飞羽三人暗暗叫绝,林飞羽和三彪子佩服的是九爷的功夫和反应能力,马誉明惊奇的是岸边的这条大黑鱼,鱼儿嘴巴里长着锋利的一圈牙齿。这条鱼明显是食肉的,难怪刚刚上来的时候,众多的鱼儿都要避着它。只是这蒙纱女子燕子,是怎么把它弄出来的呢,水下的清水翻腾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马誉明疑惑之中,感觉林飞羽碰了碰自己的胳膊,马誉明看了看林飞羽,只见林飞羽用下巴点了点那条大黑鱼正在一张一合的嘴巴。嘴巴之中,若隐若现着什么东西……

    “九爷,杀鱼取血!”燕子说道。

    九爷闻言毫不含糊,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柄小刀和一个小瓷瓶子,一刀就插进了这条大黑鱼腮部的下方,然后用小瓷瓶子接血。腮部这里是鱼儿血管最密集的地方,懂行的人放鱼的血都是从这儿下刀。

    那条大鱼刚刚被就九爷一刀插入腮部的时候,身躯翻腾不止,不过离开了水的它,没有那么大的力道了。加上抓着它的人,指力不俗,无论这条大黑鱼怎么翻腾,都活不过今天了。待这条大鱼的血装满了小瓷瓶,也就不怎么翻腾了。

    马誉明不明白,燕子和九爷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好的“请笔”么?笔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请”这支笔呢?

    同样带着这个疑问的,还有林飞羽和三彪子,也是看得一头雾水。燕子和九爷就好像是在变戏法似的,做表演给他们看。

    小瓷瓶已经放满了血,鱼儿也不翻腾了,九爷一手掐着死鱼,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稳瓷瓶,缓缓地走向荷塘边的小亭子。这个小亭子有石桌、石凳,原本是下棋、饮茶的场所,九爷一过来就把死鱼直接放在了石桌上,然后看了一眼众人。

    九爷在一众人带着疑惑、惊奇的目光中,探出两根指头深入了黑鱼的嘴巴,这条鱼儿显示已经没有咬下来的能力了,任由九爷摆弄。九爷两根指头伸进鱼嘴里面三寸,然后缓缓的向后回来,一支沾染了污泥和微生物的毛笔,在九爷的两指之间从鱼肚里拉到了空气之中。

    “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支笔是我八年前花了三百万从欧洲一个拍卖会上买下来的。现在也许大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这样一支笔,更不会知道这支笔有什么神奇之处。这都不要紧,稍后燕子会给大家展示的。”九爷说着话把话头交给燕子。

    可是蒙纱女子却丝毫没有讲解的意思,只是听到九爷说完话,几步来到九爷的身边接过这只脏兮兮的毛笔和一小瓷瓶的血。燕子在石座上铺了一张纸,然后拿着那只脏兮兮的毛笔,把笔头的毛沾染上鱼血,再把毛笔放置到平铺的纸上,跟九爷退到一边。

    燕子退到一边后,就完全不再行动了。林飞羽和马誉明大眼瞪小眼,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这九爷和蒙纱女子燕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彪子见燕子把笔一扔就站在九爷的身边,也没个下文,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加上这个蒙纱女子,居然直言不讳的嫌弃他胖,本就毫无好感,也顾不得九爷在这儿了。

    “九爷,我想问一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您这究竟在做什么,不会是让她骗了

    吧?”

    闻听此言,九爷笑着摆了摆手。

    “乖乖站在那里看着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看看你身边这两个帅小伙子,安安静静的多好。”燕子回应道。

    “我看什么?你让我看什么?”三彪子真有些沉不住气了,忽然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转过头来,林飞羽下巴点了点石桌上面。

    三彪子视线回到石桌上面,发觉那支笔动了一下,笔头位置变动很大,可是这院子里面树叶都不动,哪儿来的风?

    三彪子盯住了桌子上的笔和纸,过了一会儿,那支笔又无风自动了起来。这一次移动的距离很大,整个笔身移动了得有半张纸的距离。这一动,三彪子径直走到了石桌边上,用手摸了一下石桌的四周,发现不是变魔术用的隐线,石桌明显是实心的,也不存在磁力操控的情况,那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眼前的这个蒙纱女子会妖术?

    燕子看到三彪子的举动也没有组织,只要三彪子不开口,她就懒得怼他。再看九爷,依旧是笑嘻嘻的,但是眼神却变了,一直在盯着那张纸。纸上的鱼血痕迹随着笔动,越来越多。

    三彪子退了回去,他知道九爷为什么找上这个蒙纱女子了。这个女人,确实是有一些手段的,不过是不是障眼法自己也不知道。

    “九爷,这支自己会动的笔确实有些神奇,您花了三百万却把它放在黑鱼肚子里,不怕把笔弄坏吗?”林飞羽问道。

    “不怕不怕,这支笔如果不放在活物身上,才会坏呢。”九爷说道。

    “这支笔,是以血为食的。”燕子一句话更是简单明了。

    以血为食?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马誉明就在心里跟自己说,跟着林飞羽果然什么事情都能遇到。自己本来是不信世上有鬼神一说的,结果去找林飞羽就遇到了活尸。如今,以血为食的毛笔居然也让他见识了,真是不枉此生了。

    “死物还能以血为食?”三彪子反问道燕子,燕子没有回应,不想搭理他。

    九爷见状打了个圆场,指了指身边的燕子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老头子疏忽了,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燕子,是东南亚的‘降头师’,降头术在全亚洲也数得上前十了。我们这些一般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她们降头师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降头师?

    马誉明听到这名词,就像是听到了湘西蛊婆的感觉,一样的神秘,甚至有点儿恐惧。

    最初对这个名词的认识还是林正英的僵尸电影,有很多降头的片段,阴沉而且恐怖。据说东南亚很多地方都有降头师,大多都是一脉单传,没有子嗣后代。有的降头师的施法道具还要收集人骨、尸油、坟土,施法场所也是坟地、焚尸地等阴气极重的场所,所以马誉明对于降头师这个神秘的名词没有什么好的念头。

    说不定燕子的面纱下面,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妇人的脸。想到这儿,马誉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降头师?”三彪子闻言,乖乖的闭了嘴。这类人,他惹不起。

    几年之前他有个朋友是做偷渡的,没留神在泰国惹上了一个降头师,那个降头师诅咒他数月后会死在水里。于是三彪子这个朋友便不跑船了,回了中国大陆做点儿小买卖。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专门避开了大海,而且远离水塘,洗澡的时候也只是湿毛巾擦身体。几个月后,三彪子这个朋友还是死了。是被水呛死的,一口水吐不出来,愣是呛到气管里憋死了。说是巧合也是巧合,说不是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猎人做久了,遇到的诡异事情也就越多,虽然不了解降头师,但是至少得防着点儿,小心驶得万年船。

    “九爷这是夸我呢,我哪儿排得上前十啊。”燕子轻轻地抚了一下挡住眼角的头发说道。

    再看那石桌上的纸上,那支笔直接自己站立了起来!像是有一个透明人在握着笔一样!

    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诡奇的一幕。接着,那支笔开始动了,而且动得很快,连身为降头师的燕子都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这只神奇的笔的动作。

    这支笔走过的痕迹杂乱无章,根本不是在作画或者写字,马誉明敢保证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字是这样子的。

    耐心的等了得有半个多小时,阳光弱了下来,空气也凉爽了一些。那支笔像是泄了气一样,缓缓地离开了纸面,横置在石桌上,再也不动了。

    “好了,九爷。”燕子见状走上前来,拿起了这张纸看了看,对九爷说道。

    “很好,燕子,你的五亿酬劳我明天会通过几家国际银行打到你的账户上的。”九爷说道。

    五亿酬劳?

    马誉明怀疑自己听错了,而林飞羽和三彪子无动于衷。这个燕子是个降头师,狮子大开口并不奇

    怪,他们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这张图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九爷这样的人物花这么大的价钱!

    过了一会儿,微风吹拂,把纸上的鱼血晾干了。九爷先去了一处房间,回来的时候眼睛上面戴上了眼镜还带回了一张地图。地图不是单纯的某个城市的,而是一副云南省与几个周边邻国交界的地图。

    “各位,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现在我就都告诉你们。”只见九爷把地图先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燕子默契的把纸铺在了地图上面。纸很薄,可以看透纸下面的地图。

    看了约莫十几秒,林飞羽和九爷对视了一眼,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支笔画出来的是一条路!一条指引他们从云南一直到边界墓地的路!

    怪不得九爷愿意花三百万买下这支笔,更是说要“请笔”,感情这是把这支笔供起来了!

    “这条路,我曾经走过一段。”三彪子也看出来了,只是却有些慌张的样子。

    “九爷,我不知道这条路这支笔是怎么标出来的,但是在这个位置的这段路我走过,要是没有专业的装备,根本穿不过这片林子。”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是说了么,你们俩各凭本事。谁有真本事,谁就拿到那十亿。”九爷笑笑说道。

    马誉明其实是真的不明白,九爷既然出得起十几亿,那他的身家肯定不凡,为什么还要去盗墓呢?

    “至于我要什么东西,燕子,现在你可以告诉他们了。”九爷对燕子说道。

    “你们的任务其实挺简单的,那座墓里面的金银财宝你们如果能带出来的都是你们的,我们九爷只要一样东西,就是藏宝室门口的一样植物。它可能是草,也可能是树,或许是已经干枯的树枝、树皮之类的。到时候,你们看到就知道了。”燕子淡淡地说道。

    林飞羽和三彪子看了一眼九爷,九爷笑笑不语。这叫什么任务?连让他们带什么东西回来都不明确?

    “其实,你们到时候在里面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是一样很特别的东西。特别到,它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燕子继续补充道。

    “我有个要求。”林飞羽忽然说道。

    “你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九爷说道。

    “无论这一次的任务成功与否,文晓的下落您都得提供给我们,并且要帮我们找到文晓。”林飞羽说道。

    “这没问题,哪怕是完不成任务,我也会支付你三百万的酬金的。”九爷说道。

    “九爷,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哪怕是我们完成的任务。十亿美元我们不要,但是文晓您一定要帮我们找到。”林飞羽此言一出,连同马誉明在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了过去。

    那是十亿美元!即便是折换成纸币,往外面扔钱,一个人也得扔好几个小时。有的人,为了十万块钱就能豁出命去,到了林飞羽这儿反其道而行。马誉明真的有些泪目了,林飞羽这么做全是为了他。

    “好,我答应你,这次任务之后我会用我全部的资源去帮你找人。”九爷答应了,三彪子还是有些懵。

    九爷留了几人喝酒,说是要给几人壮行。因为在他的时间预定里,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又聊了一个小时左右,聋老人八爷醒了,看着众人傻乐呵,说是听到了九爷说的“喝酒”两个字,自己已经闻到酒香了。可怜那条大黑鱼,成了这晚宴的盘中餐,半边身子清蒸,半边身子红烧。

    三彪子吃这顿饭很别扭,这个餐桌上,除了八爷和九爷之外,所有人都是他的对头。若是在平时别的地方,哪儿会有这么多顾虑,直接就开打了。

    匆匆忙忙的喝完了这顿临别酒,三彪子就离开了,时间紧迫,他要把能派得上用场的人都找上。林飞羽和马誉明则没有那么麻烦,八爷家里空房间很多,就在这儿住一晚上。

    林飞羽让马誉明先在房间里头休息,他去附近买些必需品。

    马誉明回到了安排的房间,刚进门要回身关门的时候,燕子走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等等,把这个带上,我跟九爷要来的。”燕子走过来说道,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马誉明。

    马誉明一看,竟然是那支可以自己可以画出地图线路的神奇毛笔。

    “不许不收,不许提问,不许丢了。”燕子也没等马誉明开口,三个不许让马誉明闭了嘴。这霸道的口气,似乎已经把马誉明当做是自己的手下了似的。

    燕子转身离开了,马誉明则看着手中的毛笔有些茫然。这时候,马誉明觉得这支笔有些不对劲,手感上来说比一般的毛笔重了许多。好像不是竹木材质的,有点儿像是金属,可外表的确是木质的。

    马誉明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这支笔,心中暗想,这支笔不会下了降头或者有机关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