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修鞋匠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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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赶集与进城

    这天是赶集日,正好小表妹放暑假,小姑姑带着小表妹和盛长斌到集上赶集。农村的赶集,实际上就是在固定的时间,在固定的地方去交换、买卖商品。在农村人们居住的比较分散,平时大都忙于农活,没法成天聚集到一块儿买买买或卖卖卖,于是大家就约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去一个固定的场所交换或买卖自家种养的农副产品。此刻小姑姑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有几十个土鸡蛋,盛长斌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有四只肥肥的土鸡。这些土鸡都是吃山前屋后的虫子和散食长大的,是正宗的土生土长,无论是它所下的蛋还是自身的肉都有很高的营养价值。

    现在的土鸡蛋,一斤能卖到五、六元,土鸡也能卖到十元左右一斤。如果按十元一斤计算,每只鸡约五斤重,四只鸡约二十斤重,可卖到二百元钱,一篮子鸡蛋约八斤重,按五元一斤,可卖到四十元钱,他们这一趟赶集可以收获二百四十元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了。小姑走在前面,盛长斌紧跟在小姑身后,小表妹却一蹦一跳的落在最后。前面的二人时不时停下脚步,招呼她一声,待她赶上后又迈开脚步朝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地走了五、六个小时,才走到集市上。

    这个集市是一个叫龙潭镇的乡镇的行政机关所在,该镇地域不大,街道和建筑比较集中,整体呈四方形,有街道四纵四横,街道的宽度约六、七米,一色的青石板铺成,中间高两边低,两边各有一条阳沟,即使下雨天街道也不会积水,这个乡镇是过去的一个古镇,约有一、二百年的历史,可见古人对街道的修建,还是很下了一番心思的。平时寒集日,街道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老远见不到一个人影,可是一到赶集日则不同了,街两边被各摊贩的箩筐、背篼、提篮及油布等摆的满满的,里面的各种农副产品应有尽有,还有一些从城里运来的服装和电器产品等工业产品。街中间更是人流如织,挨肩擦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小姑和盛长斌他们找了一个相对当道的地方,将装鸡蛋的提篮和装鸡的背篓放下摆好,在附近找了三快石当板凳头坐在上面,小表妹被二人夹在中间。鸡和鸡蛋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总共卖了二百八十块钱,小姑十分高兴,往盛长斌手里塞了三十元钱,盛长斌没有推拒,将钱卷成一个小卷塞到了右鞋底下,在收拾东西准备起身时,盛长斌把放在前腰上帆布兜里的弹弓拿出来插在了后腰上,因为他觉得装在前腰兜里太鼓了不方便。三人收拾好东西,便向街边的店铺走去,顺便买了些豆油、麸醋、食盐等日常用品,并割了两斤猪肉,二人刚转身,却不见了小表妹。

    二人急得扯着嗓子使劲呼喊着小表妹的名字,但声音再大也瞬间被淹没在一片鼎沸的嘈杂声浪中。小姑声音哽咽、泪流满面,眼神中尽是无助的悲伤。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去找,盛长斌将身上的背篓寄存在豆油铺子里,只身挤进人流中。由于身形小,更主要的是得益于潜心苦练的“奇书”功夫,能够在行人缝隙中他游龙戏水般的快速穿行,刚刚穿到一条街的尽头,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一个长途汽车站前,一中年妇女牵着小表妹的手正在等车,小表妹却手里捏着一个棒棒糖,津津有味的吸着。他大喊一声:“龙碧玉!”扑了上去拉住小表妹的手。忽然觉得头上重重的挨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待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身边没有表妹的身影。小黑屋大约八、九平米,除了一张单人小床,什么都没有;门是一单扇木门,紧紧关闭着,盛长斌拉了一下,纹丝不动,感觉外面好像上了锁;与门同一面墙上的,还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窗户是朝里面开的,玻璃上贴着报纸,把光线全部挡在了外边,拉开窗户,外边是一副擀面杖粗细的铁栏栅,这显然是特制的,仍谁也不能将其扳开。此时,天色已经黒透,没有月色也没有星光,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这间小黑屋是在一个独立的小院中。

    也不知道小表妹是否也在这个独院的某个房间里,盛长斌想到。但此刻独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一只蟋蟀的叫声都没有。盛长斌双手徒劳地使劲扳了扳铁栏栅,纹丝不动,他又双手扶住铁栏栅,把头伸过去试了试,刚刚能穿过铁栏栅,他灵机一动,先把头退回来,活动活动手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身体左右扭动着,只听一阵啪啪的轻响,他全身的骨头一节一节的脱离开来,身形一下子变的十分瘦小,然后他又猛地向上一抖,骨头骨节又复了位,身形也恢复了原状。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重新回到窗头铁栏栅处,双手把着两根铁栏栅,将头慢慢地伸出铁栏栅,然后左右扭动着身体,只听一阵啪啪地轻响,他的身形慢慢的缩的非常瘦小,双手微微用力,瘦小的身形轻轻松松地钻出了铁栏栅,双脚触地后,他身形向上猛然一抖,又听一阵啪啪轻响,身形又恢复了原状。他脚步轻微地在独院里走着,挨个挨个地扒着门缝往里瞧着,终于在一间屋子的门缝里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并发现了小表妹白天穿着的那件红衣服挂着床头上。盛长斌发现这件屋子的门是从里面栓着的,在外面是开不了门的。但旁边有个装着铁栏栅的窗子,里面的玻璃窗没上栓,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又故技重施,利用缩骨功轻轻松松地钻了进去,先轻手轻脚地拉开了门栓,然后走到里屋,见一张大床上外面睡着那个车站等车的中年妇女,里边睡着小表妹。

    他站在床前在想着怎么才能不惊动中年妇女把小表妹救走,忽然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卷透明胶带,他有了主意,他用透明胶带将睡得死猪一样的中年妇女手脚捆住,又用透明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巴,那死猪居然这样也没醒来。他急忙摇醒熟睡的小表妹,给她穿好衣服,带着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屋门,又打开院门出了院子。出了院子后,他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院子上方的门牌,上面刻着“越秀街98号”,他顾不得多想拉着小表妹撒腿狂奔。二人跑出不到三十米,他们身后便传来了一阵低声呵斥和杂乱的脚步声。

    盛长斌觉得这样拉着小表妹跑下去,一定跑不远便会被他们赶上抓住的,得想一法子阻止他们一下,否则重新落入他们的魔抓没有任何悬念。当跑到一个院子高墙的拐角处,见有一堆杂物,他忙将小表妹拖到杂物堆里躲起来,自己也隐藏在杂物堆旁,从后腰拔出弹弓,在腰间的帆布兜里摸出一颗石子上好,见身后追过来的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当这两个大汉离他们只有八、九米的时候,盛长斌拉长皮筋,“啪”的一声,发出一颗石子,正中跑在前面那个大汉的左眼,那大汉“嗷”的一声嚎叫,捂住左眼蹲了下去,乘后面打大汉一愣,盛长斌飞快地换上一个石子,拉长皮筋又发出了一颗石子,只听“啪”的一声,正中那后面大汉的右眼,那大汉也是一声嚎叫,接着捂住右眼蹲了下去。盛长斌见两个大汉都失去了追赶的能力,便拉着小表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盛长斌拉着小表妹离开了那个危险之地后,不分东南西北的一通乱窜,并不知道现在走到哪儿去了。穿过一个小树林,再走过一片房屋,上了一条宽敞的街道,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中间车水马龙,灯光闪烁,街对面是一栋栋高楼大厦,比鳞次节,高楼上挂满了霓虹灯五彩缤纷,街道两边的雪白的路灯,将马路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盛长斌新奇地看着这林林总总,如同进入仙境般迷幻,而小表妹却被这一切吓的小脸煞白,紧紧抓住他的一条手臂,使劲往他怀里钻。

    兄妹俩显然进入了一座城市,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生气勃勃的城市,那一个个挂着闪亮招牌的商铺,摆满了琳琅满目商品,令人眼花缭乱,流连忘返。二人走在这宽敞的街道上,满眼的惊奇和向往甚至还有一点恐惧。不过这一切与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能顺利的回到家,但是这大晚上的,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要想实现这个愿望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盛长斌拉着小表妹,穿过一条大街,来到一个宽敞中心广场,旁边有一栋三十多层楼高的异形大厦,靠近大厦有位穿制服的大爷正拿着一个喷枪为地面喷水,身边有一辆环卫车。盛长斌大着胆子向这位大爷打听这座城市的名字。

    这位和蔼的大爷告诉他,这儿是江源市,一个三江环绕、龙江江起源的城市。盛长斌又问:“这儿到老龙村怎么走?”

    大爷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的老龙村在哪儿?”

    盛长斌想了一下,接着问:“这儿到龙潭镇怎么走?”

    这下大爷显然知道龙潭镇的方向,他回答道:“到龙潭镇,要到长途客运站坐车去。”

    大爷想了一下,道:“一会儿忙完了,我开着环卫车,送你们一趟吧。”

    就这样,兄妹俩坐着环卫大爷的环卫车到了城郊处的长途客运站。盛长斌从右鞋底拿出之前小姑姑给的三十元钱,到售票口问了到龙潭镇的班车,被告知明天凌晨三点钟有一班到龙潭镇的班车,他花了二十元钱买了一张去龙潭镇的票__小表妹不够身高可免票,又花了四元钱买了五个馒头一元钱买了一瓶纯净水,兄妹二人坐在候客厅的长凳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东西,兄妹俩搂在一起坐在候客厅的长凳上睡着了。

    次日凌晨三点兄妹俩坐上了去龙潭镇的长途客车,四个小时后客车到达龙潭镇,盛长斌到镇上找到那家杂货铺取了自己寄存的东西,拉着小表妹,凭着记忆走了六个小时左右终于回到了老龙村。看着盛长斌终于牵着龙碧玉的手回到了家,一家人又是高兴又是心痛,尤其是小姑姑,将两个孩儿紧紧地搂在怀里久久不肯撒手。之后盛长斌跟小姑姑和小姑父讲了被人贩子抓住,又如何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的惊险过程,听得二人惊心动魄,大呼好险!当然盛长斌隐瞒了缩骨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