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修鞋匠的商业帝国
字体: 16 + -

第四章 父母双亡噩耗

    盛长斌走到洞口,爬上堵在洞口的大石块,见洞外仍然是雷鸣电闪,大雨倾盆,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他只好退回来,坐在没有被洞里涌出来的湿土潮泥覆盖的干净地上,看着土灶里冒出来的上窜下跳、左右摇摆的火苗发呆。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摇动,洞内发出“哗啦啦”几声巨响,盛长斌被一股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连续好几次地抛起又落下,直颠的屁一股生疼。待一切停止后,盛长斌借着土灶中燃烧的柴禾发出的光线一看,进出溶洞主体的洞口已然被数块巨石堵住封死,他庆幸自己出来的早,要不然这会儿已经被封死在里面了,里面的空气稀薄,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地憋死在里面,他忽然想到那具躺在石床上的尸骨,那人或许也是这样被封死了洞口活活憋死在里面的,他拍拍胸口,似乎要抚平异常跳动的心脏。

    盛长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物品,除了柴火伐子被湿土潮泥深深地覆盖住,其他东西基本都在,那串之前打的飞鸟、锦鸡、野兔等小动物,由于进洞时就被他牢牢栓在一块钟乳石上,所以接二连三的地震也没能动得了它分毫。他看看柴火筏子被埋的地方,栓在筏子两头的绳索还露在外面,他用柴刀使劲地刨去覆盖在绳索上的湿土潮泥,解开栓在柴火伐子头上的死结,抖去泥土,重新将其缠到腰上。折腾了一夜,他感觉自己实在是饿了,他从绳索上解下只锦鸡,扒去羽毛,在洞口泉坑水前,舀清水洗净,抹上盐用一根树枝穿了,慢慢翻烤熟了,有滋有味的撕咬咀嚼起来......

    这只锦鸡除去头脚羽毛血水和骨架,少说也有四、五两,也许是太饿了,不一会儿功夫,三下五除二地全被他填进了肚子里。他用衣袖抹去嘴上的油,吃饱喝足后,靠在土灶边上,合上双眼,慢慢地睡着了,一夜无话。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待盛长斌醒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一丝温暖的光线,透过被巨石遮了一半的洞口,投在他脸上,刚刚睁开的双眼,便被阳光眯住。他本能的涌手遮住直射的光线,伸了个懒腰起身,从钟乳石上取下栓着飞鸟和小动物的绳圈,斜挎在肩上,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溶洞。当他站在那块巨石平台上时,往下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山下昨天砍柴的杂树林,已被山上滚落下去的泥石流覆盖的连树毛都见不到一根了,他脚下的这块巨石,也在昨日的连续地震和泥石流中变成了一个左右无路的“孤岛”,上山的路断了,下山的路也断了,巨石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用一句走投无路来形容此刻的他在恰当不过了。

    怎么办,总不能呆在这儿等死吧?此刻的他反倒平静下来,双腿盘膝地坐在地上,对周围的恶劣环境好像漠不关心似的。他不是不着急,面对这走投无路的囧景,急也没有用,此刻最重要的是,需要冷静地思考怎样才能有效的摆摊目前的困境。下山是不可能了,向左看,下山的路断了近六、七十米,而且对面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直接从巨石平台垂直下山,更是不可能,平台下直接就是一个万丈峭壁深渊,更无可以借力攀附的地方;向右看,上山的路也断了,但只断了四、五米,虽然断的比下山的路更彻底,路断之处全是悬崖峭壁,但断路尽头靠山崖一边有一颗壮实的岩松,它粗壮的根系像一个孔武有力巨大龙爪死死地抓住岩石并深深地伸入石缝里,倔强的树干顶着一头茂密的华盖,迎风招展。

    盛长斌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眼睛发亮,他迅速解下腰间的绳索,绳索长度有七、八米,足够连接与岩松之间的距离,他抓着栓有精铁打制龙爪手一端,斜眼瞄准对面的那棵岩松,使劲将龙抓手甩过去,龙抓手像一条拖着长长尾巴的苍龙迅速飞向对面,准确的抓住了那棵岩松的树干。盛长斌扯了扯绳索试了试是否抓牢,见龙抓手丝纹不动地抓住了岩松的粗壮树干,才放心地将绳索一端栓在自己腰间,然后双脚一登离开了巨石平台,向对面飞荡而去,荡了几下后,再次接近对面岩壁时,盛长斌迅速抓住岩壁上的一根粗壮的藤蔓,稳住身体,脚蹬岩石,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

    盛长斌登上断岩后,收了绳索,重新缠于腰间,快步朝山上走去。走了约一个多小时,盛长斌翻过了山顶,来的山峰的另一面,即朝阳的东面,抬眼望去,原来昨夜的地震和泥石流仅仅重创了山峰西面,东面没有丝毫影响,这有点不可思议,盛长斌一脑子官司的走下山去。昨夜失去了最好的柴火,盛长斌万般无奈,那片最好的柴火林如今又被泥石流淹没,他没办法重新砍伐,只好随便找了一片杂树林,砍了一捆,做了一个柴火伐子,拖着向山外走去。

    一路再无事端,几个小时后,盛长斌终于回到村子里。当他拖着柴火筏子,走到自家小院时,见院里围着一大堆人,盛长斌一时间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中有人发现盛长斌,大家都向他围过来,有位大婶上前拉着他的手说:“你别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人群里立即有好多人附和道:“就是别难过!”

    “事情都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

    “谁也不想这样啊......”

    “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是的呀......”

    盛长斌看着一张张关心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于是他大声喊道:“停停停,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呀?!”

    他这一声大叫,一下子把大家怔住了,大家都睁大眼睛地看着他,不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从人群中走出来,盛长斌认识这人,他是他们这个野猪坎村的村长,名叫刘旺财,长得慈眉善目,性格比较温和,他走过来,拉着盛长斌的手说:“长斌啊,你这两天都到那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盛长斌回答道:“旺财叔,我进山打柴去了呀!”

    “唉”村长叹了口气道:“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爹和你娘走了......”

    盛长斌心想,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他爹娘走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于是他回答道:“我知道呀!”

    “你知道?那你刚才......”村长十分奇怪地说。

    盛长斌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我娘告诉我的,我出门进山之前!”

    “你娘告诉你的?!”村长大惊,像见到鬼似的。

    盛长斌不觉得提高了声音。“是啊,我娘对我说,你进山了,我和你爹也要到西山下坎子村做工去了。”

    原来盛长斌的父亲是个泥瓦匠,经常外出给人家修房造屋,挣得工钱来贴补家用,这次西山下坎子村黄家的儿子常年在沿海打工,挣到不少钱,为娶媳妇,要修建一栋三层小楼房,知道盛长斌的父亲盛光祖泥瓦工活做得好,便托人带话让他过去做工,盛长斌的母亲张秀兰也跟了过去帮助父亲打打下手。所以,盛长斌前脚进山,他父亲和母亲便后脚赶去西山下坎子村帮黄家修房造屋去了。

    “原来是这样,可我要给你讲的是另外一件事呀,不对,还是这么一回事.....”村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讲得清楚。

    “旺财叔,你究竟要说什么呀!”盛长斌见村长神态,反倒急了起来。

    “唉,我就直说了吧......”村长又叹了口气。

    “就是你就直说吧......”

    “别让孩子等急了......”

    “是要讲清楚......”

    围着的又人七嘴八舌的说上了。

    “停停停,都别哼哼了,让我把事情跟长斌说清楚!”村长举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给周围的群众打招呼道。

    然后面向盛长斌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这事呀,还得从昨晚那场地震和暴雨引发的泥石流说起......”

    原来,盛长斌昨日凌晨出发进山后,父母就收拾好工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出门到西山下坎子村黄家做工去了。西山下坎子村,顾名思义,地处大山的西面,且在坎子下面的较低的地方。昨夜连续地震和雷暴雨引发的泥石流,给大山西面带来了重大的灾害,尤其是低洼地段,几乎无一幸免的被泥石流覆盖在了下面,西山下坎子村就是几个被泥石流所覆盖的村子之一,一个村子全被斗大的巨石覆盖在下面了,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连天上的飞鸟都见不到一只,一派凄惨、阴森森的可怕的景象。毫无疑问盛长斌的父母也在这全村几百个殉难者之中。

    盛长斌一听父母殉难,立刻呆住了,脑海中一会儿出现父母慈容笑貌,一会儿又出现昨晚在溶洞中遭遇地震的可怕景象,一会儿又出现被泥石流覆盖了的杂树林,三个场景在脑海中闪来闪去,交替出现,盛长斌大叫一声,双手抱头,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忽然不省人事......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天色已经黑透,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想到爷爷、父亲、母亲这些疼爱他的亲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相继离世,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不觉得悲从中来,翻过身伏在枕头上失声痛哭。他的哭声在寂静、神秘的夜空中,尖锐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