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楼的捉妖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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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绫

    林染追着那道目光,看向自己熟识已久的人。

    而那人也是一直看着林染,不闪不躲。

    两人都是发现对方,彼此相视一笑,可林染又不太明白这一笑,只觉得奇怪。

    看着对面的苏长铭,林染心里忽然觉得不妙,赶紧断开与他交汇的目光,缩起脑袋往人群里挤了挤。

    可就是这一微小的动作,立刻引起苏洛绫的注意,像是发现了自己的目标,苏洛绫忽然欢呼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说着指向人群里,正在努力挪动的林染。

    苏长铭瞧见林染被选中也是放下心来,长吁一声靠向身旁的掌教白眉,低语起来。

    苏洛绫在人群里选中林染为对手,也是让林染正准备挪动的肢体僵硬起来,原本围在身旁的弟子也是赶紧离开,留着林染一人站在那里。

    玄弘大师见选中的人竟是林染,也是慈眉善目的开口问道:“苏施主选他,可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只是他长得好看,我喜欢他,就选了他。”

    南疆的女孩不同于九州,她们热情勇敢,爽朗直接。如果喜欢,那就会直说出来,绝不矫情做作,此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脱口而出对林染的喜欢,也是让大家对她又有一些褒贬不一的评价。

    玄弘大师虽是出家人,可也对南疆女子的敢爱敢恨十分钦佩,于是侧头对林染说道:“林小施主,你何不借此介绍一下。”

    林染本来被选中就很头疼,可此时玄弘开了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在下,峨眉山,林染。”

    “林染…”

    女孩听着这个名字,点了点头冲着男孩喊道:“林染,我记住你了。”

    局面已定,林染也是在也不犹豫,直接跳到女孩面前,道。

    “请,指教了。”

    苏洛绫走近看他一眼,又是欢快的走开,取下腰间挂着的长鞭挥舞起来。

    女孩手中的这只长鞭也是极有来头,做为荒井恒御的女儿,整个南疆九黎族的公主,手中的兵刃自然不是凡物,这长鞭有个名字叫做九辉。乃是用深海巨龙的龙经为芯,加上千年金鳄的钢皮裹上,挥舞之时便是金光璀璨,犹如九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凤凰,耀眼无比。

    林染还来不及抽出展眉,便被这刺眼的光芒亮得睁不开眼。

    双眼虽是被限制住,可林染依旧能听见鞭子呼啸而来的声音,这火辣辣的长鞭几乎贴着林染的身体就是擦肩而过。

    九辉的爆发力极强,这一鞭甩在这青石板上,便是立刻将这地砖撵得粉碎。

    林染躲过这一击,便是赶忙拉开距离闪到远处,直接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衣布蒙住双眼。

    苏洛绫见林染蒙住双眼,也是不依不饶的连续挥出几鞭。

    林染虽然失去视觉,可敏锐的听觉也是帮助他暂时躲过苏洛绫的鞭子,苏洛绫眼看林染有恃无恐,便是手法一变,九辉团团围成一圈圈的漩涡形状。

    苏洛绫也是从地上拾起数枚石子,击向林染的身旁四周。

    如此一来,这些石子的敲击声也是彻底打乱了林染的听觉,让林染一时间措手不及起来。

    苏洛绫看着林染慢慢扯下眼帘上衣襟,也是欣笑起来道:“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逃避我的灼日九辉。”

    说着,又是挥舞起长鞭,向林染逼去。

    只是,这时不见林染再有任何防备,反倒将展眉插在身前,双手一张。

    苏洛绫见他如此,虽是不解,可依旧朝他鞭打过去。

    可就在这时,从林染四周忽然喷薄出一种黑色的液体剑罡,这中液体灵力剑罡林染已不是第一次使用,可此次与以往不同就在于,这次剑罡的流动数度极快,若说以往是粘稠的粘滞物,那这次就是一种黑色的铅水,质地均匀浑厚,有力度,有稠度,较比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黑色的液体迅速向四周蔓延,苏洛绫骤然瞧见也是不惧,挥舞起九辉就是硬接下来。

    可林染的剑罡,本就附着力极强,这长鞭一旦搅和进去,便如泥沉江河,再也拉不出来,且这剑罡不但束缚住苏洛绫的兵器,此时还在不断蔓延,向着苏洛绫持续吞噬过去。

    “这…是什么。”

    “之前一直是在说五行的道理,今日就教大家如何运用五行之力。”花殿教扫视着学童道。

    五行之说虽然是道教基础,但对这些学童总谈道论难免无聊,所以刚提到实践起来大家便沸腾起来。

    “安静。”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一片肃静,花殿教的名声果然厉害。

    殿教在每一个学童面前摆放一只粗口大碗,并倒入了一些奇异金色液体,学童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峨眉山独有的金兰草研磨成的汁液,可以检测人身体里五行力的强弱,每个人因先天的体质不同对五行感应的能力也不同,五行术并不是每一种都适合个人修炼,只有感应力较强的才适合修炼。”花殿教说到这顿了顿,话很明白这是可以实验你天赋的东西,天赋高的可以驾驭多种法术,先天不足的自然只能使用单一的道法。

    一边说着花倚北捏了一个手诀浸入金兰草汁液中,没多久的功夫碗中的液体浮现出五彩的莲花美丽异常。

    “哇~”

    “这是五行莲听说只有五行贯通的人才能形成的。”有知道来历的学童立马道出,毕竟这难以看到的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你们也可以试试,针对出现的五行景象,对你们以后的修炼也有帮助。”

    有急不可待的弟子也是像殿教一样捏了个手诀浸入金兰液中,顿时盆中景色各异。

    “欧阳纯你衍生出的是九华树,木能生火,火多木焚, 强木得火,方化其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 水能生木,木多水缩。今后你可修多习木行、火行、水行。”

    “夏春雷你手中的是黑白太极,金属白,水属黑,你可多练水、金之术。”

    “梓鸢你这是...四季图,春季万物复苏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你可修金木水火四行。”就算是以严厉著称的花殿教看到梓鸢的四季图却也是露出难得的微笑。

    “嘿,林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张弈蹭了蹭林染的胳膊偷偷的说道。

    “林染你虽是第一次修课也可学他们试试吧。”当轮到林染时,花倚北也是教他一手法诀浸入金兰液里。

    照着模样心中念道法门林染也是双手探入,寻常弟子只需数秒便能有所动静,只是这林染半柱香过去也无反应,不禁让人疑惑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反应,怎么他一点变化也没有,林染也是急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峨眉山道法千万就算对术法没有领悟也可在其他领域修炼。”花殿教见此情景立马说道,“之前也有对五行术毫无感悟者,却能在剑术或气法中成为佼佼者。”

    就在林染刚刚想放弃时就起了变化。只见金兰草的汁液在空中凝聚,慢慢形成一个一,两个一,三个一,是一个川字,变化不断在形成川字时似乎还在变动。

    “够了。”

    花倚北这时突然一手捏碎了法相,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课堂上之人都被镇住,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口。

    “不错,以后还需勤奋练习不可懈怠,这次试验只是推测,并不代表没显示的功法不能修炼,只要有恒心就算感应不强的五行术也可练成得果。”缓了过来的花殿教慢慢说道。

    待到花殿教走远,顾灵深坐到了林染身旁,看着还在迷惑的林染关切道:“别里这个怪女人,指不定你才是这修习五行术的天才呢。”

    “无需担心,花殿教的教习时时与常法不同,今日被他这么一下你也算了体会了入门而已。”汤怀也是说道。

    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于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乾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于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于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于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

    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 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苏洛绫心中不禁开始焦虑起来,自己是从未见过这中剑气,黑稠的液体给人一种浑浊的厚重压力感觉,本能告诉自己,绝不能与这些液体接触上,得赶紧逃离开来。

    眼看黑色剑罡就要袭来,苏洛绫拔起腿就想后撤,可刚一转身,便被之前砸碎的青石板给绊倒,而她身下全都是一些锋利的碎石子。

    在场众人瞧见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连荒井恒御也是虎躯一震,但他还未出手,一阵理她最近的破风之声便是刮起。

    在苏长铭灌输自己的剑意给林染后,林染此时已是可以自主进入化境,但看到面前的女子遇难,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前,一掌迫开地上锋利的石子,将女子拦腰包住。

    感受到这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林染的嘴角也是拉开角度,原来这厉害的嘴巴下也是一颗小小的少女心,此时躺在林染的胸膛前也是会害羞紧张的。

    林染救下苏洛绫,可就在两人还未站稳身子之时,这苏洛绫也是忽然一掌拍出,由于两人考得极近,而这一掌也是突然得厉害,林染毫无防备之下,也是被震退开来。

    “你…”

    这一掌虽是力道不强,可也让林染吃了些苦头,看着少女一脸得意的模样,才真正理解到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不能招惹的真谛。

    苏洛绫狡黠的朝林染做了一鬼脸,又是向着玄弘大师拱手道:“大师,我们两个交手不分上下,所以这一局算是平局了。”

    玄弘大师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们两个都可以进入圣地罗。”

    “可以。”

    在得到大师的首肯,苏洛绫也是欢愉的蹦腾起来。

    如此一来,这九黎族的人便也有进入菩提伽耶的两个名额了。

    苏洛绫看着揉着胸口的林染,也是双手扣在背后一蹦一跳的跑到其身前,悄悄说道:“嗨~你没事吧。”

    “没事。”林染见她又是装作讨喜模样,并不想搭理她。

    只是又听她轻声说道:“我们要不要结个盟啊。”

    林染惊讶的看着少女,少女一脸无邪,仿若星河灿烂。

    “结盟。”

    当林染听着这两个字眼时

    ,心中便开始稍稍有些动摇,可是看着少女一脸狡猾的小表情,立马想起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便心有余悸的掉头走开。

    苏洛绫瞧见林染窘迫的模样也是抿着嘴巴微微笑了起来。

    巳时一到,瀑布后隐藏着的石洞也是轰然大开,弟子们瞧见便立即围了上去。

    此时,石洞里亮着刺眼的光芒,让人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有些胆子大的弟子也不管这些,直接纵身跳了进去。

    当有弟子率先进去后,各派弟子也是陆续跟了进去。

    林染一进入这道光圈时,便立马觉得五感全失,整个人仿佛置身混沌之中,只是随着石洞中的乱流凭空翻转,难分南北上下。

    当林染再次恢复视觉时,已是置身于一片灰白的荒芜之地,周围都是漫天遍地的沙石和破损的佛前塑像。

    “这佛祖的成佛之地怎么会如此破败,不说是清静整洁之地,这里居然还透露出一种萧瑟悲凉之感。”林染心中疑惑,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林染登上一处残破的石像上举目四望,只见这片天地哀鸿遍野,再也看不到其他有生命迹象的生物。

    “当时一同进入这菩提伽耶的弟子约莫是有五六十人,怎么如今一个人都看不到。”

    风沙遮掩着古老的石板路,让人难以分清前进的道路,林染已是将外套脱下裹在头上,可这残酷的环境真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当年释迦牟尼的成佛之地。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染忽然发现天际线上忽然多出一道黑影。

    “这是?”

    远远看去不过是一道黑影,可林染透过衣衫定睛看去时,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一座古庙。

    也是终于瞧见了其他的建筑,林染朝着黑点的方向就奔走了过去。

    到了寺庙前,林染才将头上裹着的衣物拿下,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座庙宇前布置了许多石栏,而这石栏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这大概是某个部族的习俗,用挂着的彩带来寓意对美好的向往。

    走过这些石栏,便是这座寺庙的大门,林染抬头一看,便瞧见那长条阔匾上用金汞勾勒出的三个大字。

    大觉寺。

    “大觉寺?”

    这三个字在林染脑中一出现,便是觉得好像在哪看过,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这一路上走了许久,此时是连天色都是渐渐暗了下来,正是无地投店,也只能借这寺庙占住一宿。

    推开尘封已久的殿门,古老的门户也是响起沉重的破封之声。

    “吱…”

    真是久未有人来过,屋檐上落下的灰尘,瞬间就将林染盖了一层白。

    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林染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寻了一处壁灯点了起来,所幸庙里的油灯是长明灯,放了这些年依旧还是可以点着。

    林染拎着长明灯,吹熄了火折子后,又重新放回怀中,这时正边举着长明灯,边看着四周的环境,想挑一处清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觉寺虽是破败已久,可这些残存的古建筑,依旧能看出他以往的辉煌,前殿里摆放的是一座尊者像,林染叫不出名字,只是恭敬一拜,便往后殿走去。

    庭殿的走廊的墙面上画满了五彩壁画,都是一些巧妙的宫廷婢女画像,只是年月已久,墙面上原本的颜料和装饰,都被岁月打磨的失去了光彩。

    林染一路拎着长明灯,又是走到了中殿。

    中殿相比前殿大上不止一倍,虽是残垣等等,可依旧让人眼前一亮,此时大殿的中央,正供奉着四尊天王神像。

    这四大天王乃是佛教的护法天神,是佛教二十诸天中的四位天神,看着雄伟不凡的四尊佛像,林染也是顶起油灯,绕着大殿仔细观察起来。

    位于东方的持国天王,多罗吒,持琵琶。

    位于南方的增长天王,毗琉璃,持宝剑。

    位于西方的广目天王,留博叉,持赤龙。

    位于北方的多闻天王,毗沙门,持宝伞。

    “只是…”

    当林染转到西方位时,忽然发现广目天王手中本该有的赤龙却是不见,也许是年久失修,道像有所损坏,林染也没有在意,只是找了些干草铺在殿前,想着今晚就在此将就一下。

    可是到了夜里子时,这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顷刻间便是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林染看着天色异常,也是无心睡眠,腾起身子便在天王像前打坐起来。

    等到了丑时,风雨似乎更加凶横起来,肆虐的雷电连连降临人间,风雨飘摇的大殿上林染早已眉头紧皱。

    今夜的这场暴风雨,绝不简单。

    青紫色的闪电将四尊天王像照得透亮,广目天王的神像表情肃穆,始终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

    就在雷霆再次炸裂这天空时,阴沉的云海间忽然窜出一条大黑龙。

    这大黑龙叱咤风云,吞吐雷霆,随着越压越低的云层也是飘向人间,五只爪子凭空抓碾,就好像要撕裂苍穹一般,那双愤怒的双眼和咆哮着的怒吼,全部都是指向那庙中的人而去。

    林染自然也是感受到这股压力,抬头看时黑龙已是逼近过来,只是这从天而降的大黑龙势若雷霆万钧,冲压下的破坏力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可就在林染刚想躲避开时,这大黑龙竟是慢慢缩小其身形,等它飞向大觉寺前时,已是变作一条五尺大小模样,并且悬浮于大殿之前时,便是飘向广目天王的手中。

    待尘埃落定,风雨雷电也是戛然而止,待林染再看殿前神像时,这大黑龙已是化作广目天王手中的法器,变成凡物。

    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也是让林染目瞪口呆。

    “天地造化,鬼斧神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林染还在感叹这奇妙的一幕时,他也忽然反应起来。

    “我记得西方的广目天王,是留博叉,持赤龙,怎么会是黑龙伏与手掌呢?”

    感觉到不对,林染又是看向四尊天王像。

    只是再看之时,竟是忽然发现这四座天王像,居然开始盘活,从大殿的中央活动起来,而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更是一巴掌就向林染拍去。

    林染心头大叫不好,便赶紧退了开去。

    可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也是口吐火莲,向林染一脚踩了过去。

    这时便是一道巨型的阴影向林染压了过去,遮天蔽日的脚掌一脚下去,便是踩塌了整片偏殿,林染躲闪不及便是被余波,震慑得滚向一旁。

    天王庙里的四尊神像如今齐齐起身,竟是向着林染大开杀戒起来。

    南方的增长天王手中的宝剑,随意一舞,便是掀起滔天的风暴,这剑势残暴刚猛,林染隔着数丈便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剑意,即使没被击中,可绵长的气机,依旧搅得林染的五张六腑都是翻滚起来,胸腔隐隐作痛,只能勉强躲避。

    只是连绵不断的攻击,又是把林染又逼回了已是倒塌了的天王殿的废墟上。

    增长天王只是瓷器傀儡,并没什么留情的余地,林染还未站定,便又是一剑,夺命袭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