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棺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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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鬼和少年

    这件事情,十里八乡都是半信半疑,没人见过姑娘,也没人见过孩子,八胡子做的伤天事,自然随着时间,慢慢的埋在了岁月中。

    老陈叔会被气倒,一是因为事情的真相,二是因为冤死的人,灵魂不走,阴气不散,就算移了棺材,也不济于是。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八胡子早就跑了,带着一家老小,坐着牛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都被他算计了,真的以为是祖宗的坟,结果是帮着他欺负一个冤魂。

    我看了眼老陈叔,还是痴呆模样,木呆的望着天花板,一个劲的叫着“让余生放心,他摸到的东西,我来承受。”

    说到这个问题,叔伯们都摇头不说,要么就说不知道,抬得时候就老陈叔看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他们也没注意。

    坐在木沉沉的屋子里,我们沉默不语,周七叔到镇上去找医生,还没回来,累了一晚,不知不觉的在板凳上睡着起来。

    眼前一片昏暗,只觉得自己睡的很沉,隐约之中,感觉有条小蛇爬了过来,吐着信子,在我的脸上舔了舔。

    就跟小时候和家里的小狗玩耍一般,它不怕我,我不怕它,甚至有些喜欢的把小蛇盘在手里,忽然,弯曲的身体突然变成一颗皮包骨的人头,落着稀松的黑发,大瞪着眼,心有不甘对着我发出刺耳的尖叫:

    “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把我移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找我啊!”

    “我要他陪葬,我要他死不瞑目,我还要你们不得好死,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靠,即使是在梦中,我的身子都点击般的打个激灵,连忙把人头抛出去,像个球一样,裹着黑色头发滚了几米,停下来的时候还是面对着我,露出稀松的牙齿,哈哈哈的疯狂大笑起来。

    “你摸到了,你也摸到了,哈哈哈……我要你死,我要你们全部都死。”

    听到的这话,我的瞳孔猛然一缩,又惊又怕的去问她“我摸到什么了,我到底摸到了什么。”

    “哈哈……”人头还是疯狂的笑着,盯着我甚是诡异,好像知道什么事情。

    一地的鸡皮疙瘩爬到身上,我还想去问,可在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的从门外走进来,不慌不忙,不快不慢,阳光照到他的身上,看不清楚面。

    但见他温柔的把人头抱到怀里,轻轻的说了句“该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特意的看了我一眼,不知何意。

    正当我茫然的时候,一双手慢慢的把我拍醒过来,陈明子还是带着一抹浅笑,端了一碗面条给我说“该吃饭了。”

    “小子,看你做梦都能满头大汗的,怎么着,被寡妇抓去茅斯(厕所)啦——流汗(留汉)。”周七叔的在我边上笑了起来。

    用手一擦,脸上真是一头虚汗,但听到周七叔的声音,我心里放松不少,这家伙胆大不怕狗豺豹,能给我一股安全感。

    “呼……”深深的吐了口气,我摇头说没事,问七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找到医生了吗?

    周七叔指了指昏暗的内房,说正在给老哥把脉,他也刚回来,正赶上陈明子给大伙煮面。

    我们吃的都是挂面,叔伯们也都还在屋里,个个狼吞虎咽的低头吃着面,也真是饿了。

    管它人头还是蛇,先填饱肚子再说,看到热腾腾的面条,把刚刚的鬼和少年丢在一边。

    过了半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叔伯们一窝蜂的围上去问个不停,但见一声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给老陈叔做了检查,没有大碍,只是怒火攻心,自己气了自己,开几副药吃了就没事,不过……

    一声话音一转,把我们急了起来,说老陈叔能不能好,主要看他自己,他心里藏了个坎,越得过去就能好,越不过去的话,可能你们就要准备后事了。

    就因为这句话,我们集体在下窑村留了三天,轮流去给老陈叔做思想工作,夸的骂的,哄的骗的全部使了出来。

    “老哥,你看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有自己的儿子不说,还没有碰过姑娘,给你介绍寡妇,嘿……你还不得意了,现在好了,人家寡妇都不想你了,全都来想我咯,你让我以后的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听到周七叔的这句话,我才知道陈明子是捡来的,我就说老陈叔没有子女,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儿子出来。

    “老哥啊,你看看你,王老五躺下了,你也躺下了,你们两个不是在给我们十龙神砸招牌吗?想要余生他们接活,你得赶紧起来啊,没有你的带头,我们谁还干得了移棺匠这事。”

    说得再多,老陈叔还是痴呆模样,没有半分好转,又呆了三天,我和叔伯们的脸色都开始难看起来。

    “二哥,现在你最大,发个话吧,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这几天老是做梦,我们移了别人的棺材,赵芯玲那个姑娘,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我听完一惊,问周七叔做的什么梦,竟然也是一颗人头和一个少年的事,只是没有小蛇,其他叔伯同时一惊,说他们也梦到了。

    周七叔说的二哥,是个一脸书气的男人,也是五十多岁,像个先生,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外人叫他于二爷,十龙神中的老二。

    于二爷是个冷静人,没有过多的一惊一乍,考虑事情也很全面,随手拿着一根烟枪,时不时的吸上一口,吐出一抹黑雾。

    但见他抖了抖烟杆,放到嘴边说“我也梦到了,看这样子,赵芯玲的事情是真的,冤死之人有怨气,唯一的办法,就是了了她的心结。”

    她是一个母亲,母亲最大的愿意,自然是看到自己的孩子,道理我们懂,只是有些难。

    “八胡子跑了,鬼知道两个孩子被藏在哪里,再说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孩子的肉体没有不说,要是骨头成了灰,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啊!”

    周七叔说着疑虑,大伙也都犯难,我灵光一闪,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说二爷,现在去找孩子的尸体,跟大海捞针没有区别,但我们可不可以,请梦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