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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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惊现人畜活撑死

    忽然一个人影掠过,郁厽都未看清,三本经书随着黑影消失不见了。

    郁厽想要追上去,身体往前一倾,却不知那个黑影朝哪个方向去了。

    无奈收回身子,接住落下来的钥匙,此时大殿已经塌的差不多了。一帮小鬼小妖明知不是对手,赶紧往外四处奔逃。

    郁厽回过神来,就朝支洞奔去,可里面到处都是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走,郁厽就使劲的喊:“桃芷,桃芷……”

    可是垮塌声完全掩盖了他的声音,他像无头的苍蝇在里面乱撞。突然郁厽看到前面有一个小鬼就立马把他抓了过来:“说,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关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立马让你灰飞烟灭。”

    那小鬼吓得哆哆嗦嗦;“那……那……我带……你去,你要放了我……”

    “走,废话那么多!”

    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关押桃芷的地方,桃芷和慈云师太看到那些小鬼逃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听见打斗声和垮塌声,桃芷在里面急得打转,慈云师太倒是稳坐在地。

    “桃芷,你们没事儿吧!”郁厽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怎么样了!”

    “哼,我已经除了这个孽障!”

    郁厽把钥匙递给桃芷:“钥匙,大殿在不断垮塌,我估计这里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加紧时间!”文和提醒他们道。

    打开封印牢门,郁厽心中疑惑:“那个死和尚跑哪儿去了?”

    “你没有杀他?”桃芷疑惑的问。

    “我们出去再说吧,他那么聪明,应该不至于被困!”

    三人一路往外跑,刚才那个小鬼早已经溜了,他们现在又成了无头的苍蝇,跑了好几个来回感觉还是在原地。又到了一个叉路口,慈云师太突然停下来,说道:“咱们不能用眼看,得用心看!”

    于是她双眼微闭,按照八卦之法来走,果然渐渐的看到了出口。

    “没想到这个妖孽也懂八卦之法!”桃芷惊叹。

    “他本是上古神兽之后,自然懂得,只是可惜啊,心术不正,必然天谴!”慈云师太说。

    再说那些小鬼根本无处可逃,外面早有各种阵法等待他们,所以即使逃出了洞外,也是白白的送死。郁厽一边跑一边掏出他的葫芦,一边往里收:“这回又有好酒喝了。”

    俯瞰整个瓦屋凼黑烟滚滚,上空犹如开出了一朵黑蘑菇,垮塌紧紧的追赶着他们,出口就在他们的眼前,三个人一起冲向了光明。他们冲出通天洞的时候,正好连洞口也跨了下来,被堵的严严实实。外面的小鬼们还在他们布的阵里挣扎,就像是案板上的猪肉待屠夫来宰。

    郁厽气喘吁吁,跑出洞长吁一口气,看看桃芷,两人抿嘴一笑:“这回我们的彼岸酒可有得喝了!”

    “对了,文和呢?”桃芷变了脸色。

    “我在这里!”文和大声的回答道,眼看着,他从山丘顶爬了出来。

    “你救的人呢?”郁厽很是生气。

    文和坠这流转笔,战战兢兢的飞身下来,身子往地上一摊:“我不是跑了,我迷路了,后来我看路都堵住了,就从上面爬了出来!”

    “要不是动作快,桃芷她们……”郁厽责备文和,文和委屈的地下了头。

    “孩子,这不怪他!”慈云师太出来解围。

    “是啊,郁厽!”桃芷也劝说。

    郁厽也就不在说话,一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还是文和先打破沉默:“我说你那臭嘴骂人挺狠啊!”

    “谁让你事先不跟我商量?还让我下跪磕头!”郁厽没好气的说。

    “我要告诉你,就骗不了他了!”

    “在下不仅法力了得,演戏功夫也是……!”

    “很一般。”文和给截住,

    三人噗嗤又都笑了出来,桃芷笑得真的像一朵桃花一样光彩照人,看得文和和郁厽痴痴的跟着笑。

    “你们这帮孩子。”师太开始一脸的疑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马上又恢复了她的宁静。

    收了一众小鬼,这瓦屋凼上空的黑气也渐渐晕开,阳光射穿青雾,山势慢慢清明,再不似以前那般阴森森,黑洞洞的恐怖。

    报仇雪恨似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等报完仇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只有慈云师太还是一样的平静。

    回到桃花镇修养,原来桃花庵也已经被毁,只有桃芷家两间瓦屋还在,他们就暂且在这里落脚。

    郁厽心事重重,似乎没有半点开心,他心里一直在疑惑,是谁赶在那个时候来夺走了经书?文和如此聪明怎么会迷路?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一时高兴他们都没有提起经书,但怎么跟他们解释?

    这文和虽然功法不及桃芷郁厽,但读书杂多,足智多谋,善言辞,多奇计,精通奇门遁甲。

    可他也不提及经书,也不多言语。

    桃芷见郁厽闷闷不乐:“你怎么了?”

    郁厽心里憋不住事儿:“你们都不问问经书去哪里了吗?”

    文和满不在乎的说:“我们以为你消灭了那个圣君,就取回了经书呢!”

    桃芷也说:“我也以为……”

    也很沮丧:“经书落下来的时候被一个黑影抢过,我连他逃的方向都没看清。”

    桃芷安慰道:“经书如此重要,自然很多人争抢,你不必自责!”

    “是啊,我相信它一定会出现的。”文和说。

    “还有,被我粘住的两页怎么办?”郁厽问。

    文和:“你不是说你记得吗?”

    “那都是我骗鬼的。”

    桃芷一回想:“你手中的中卷是阴间和阳间,目前来说于我们最为重要,这可怎么办呐?”

    “孩子们,天地本残缺,事事无万全,既然天意如此又何必强求呢?”慈云师太教导三个孩子。

    “多些师太指点。”

    “多些师父!”

    “师太境界了得。”郁厽说。

    日子已过数日,桃花镇自张真人仙逝,桃花庵遭劫,也是饱受那圣君图害,如今妖孽一处,也就暂得安宁。但这日突然发生一件奇事,惹得镇上一片慌乱,本来张真人离去,桃花庵也已经成为废墟,他们心中本就不安,现在还好桃芷带着师父还有两个道人回来桃花镇,所以镇上村民赶紧来请几位大师前去。

    郁厽文和桃芷三人到了那家人屋中,草屋茅舍,在沿河的老街尽头,一片颓败废墟之中,一个妇人骨瘦如柴,脸上一片黝黑似乎只有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给人一点生气。她头上包着布巾,身上旧衣服单薄,跪在茅屋前嚎啕大哭。

    “我老李家,一辈子行善积德,老天怎么这样不长眼,连我家一只老母鸡都不放过,呜呜……你干脆连我的命也拿去,留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桃芷赶紧上前,扶起那个妇人,一股恶臭扑鼻,桃芷强忍着问道:“嫂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呜……苍天无眼啊!”

    旁边出来一个大叔说道:“我就住在他们隔壁,他家男人跟我也甚要好,昨天他家娘子回娘家去了。后来我俩一块儿去溪边撒网捞点小鱼呢。说是给她媳妇儿补补身子,看什么时候能给她生个胖小子!”说着那大叔实在忍不住也有些哽咽。

    “哎呀,大叔你能不能直接说发生了什么事?”郁厽有些着急。

    那大叔见这个人一头白发,一点体贴都没有:“你谁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我,我是想赶快帮你啊!”

    可是人就是这样,你好心的要帮别人不一定讨喜,反而是那些会说话的圆滑之人。

    “他昨晚上突然就死了,而且他们家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啊!”

    “大叔,你快带我们看看尸体!”文和上前说道。

    “大嫂,你别伤心了,如果是恶鬼妖魔所为我们定将还你公道。”桃芷安慰那妇人,慢慢的大家都随那个男人进了那破陋的草屋,她也就收住了哭声。

    狭小的茅屋里挤满了人,郁厽文和一阵查看,那个男人仰在地上,身下压着一条板凳,奇怪之处在于他肚子鼓的比孕妇还大,嘴里不知包着什么也鼓起两个大腮帮,眼睛像是要鼓出来了一般,甚是吓人。

    “看着倒像是撑死的!”文和略看一眼就说。

    那大叔接着说:“我们现在都穷的吃不上饭了,还撑死,怎么可能,再说,还有他家养的鸡,还有一只猪,也是这样的死法。”

    郁厽上前用手指掰开那死者的嘴,又用桌子上的筷子弄了一点嘴里还未咽下的食物,凑近仔细的观察,又拨开眼睑查看一番,再看看指甲,敲了敲肚子,还跑去灶台揭开锅盖,旁边一只木桶里小鱼还在跳动,有几条稍大的已经翻出了白肚皮。

    “根据我的判断,他是昨晚天黑后不久,自己一个人坐在桌上吃饭,这碗里还剩半只红薯,嘴里吃的又确实是碗里的红薯,查看了锅中也蒸过红薯,但我敲他肚皮里面不是真的填满了红薯,而是装了很多水,但指甲并未变黑,也不是中毒,也无其他伤口,可以排除是自杀。”

    说完郁厽又上前摸了摸死者的后脑勺:“他头部有鼓起的小包,证明是肚子撑的实在不行挣扎之间往后一仰倒地,然后身亡。但是桌子上并无茶壶水杯,证明问题应该出于水中。”

    文和看看郁厽,微微笑道:“不错,会用脑子了!”

    “关键是这儿我跟谁动武呢?”

    桃芷在那个妇人的带领下去杂物堆积的鸡舍里拎出一只死鸡:“别光看人,这鸡也看看?”

    “不知各位是否介意我现场解剖了这只鸡?”

    “只要能找出真凶,请自便!”那妇人说。

    “桃芷,借你的剑一用?”

    “这,我的剑怎么能让你用来杀鸡呢?”

    “哎呀,保证不会给你弄脏!”

    桃芷扔过剑,郁厽一把接过,然后在剑上指指点点画了半天,一剑过去,鸡毛全部脱掉,就看着鸡颈下面那个食囊,也是鼓的快有鸡身体那么大。郁厽又是一剑下去,那食囊就“噗”的一下裂开,黑血喷得到处都是。吓得很多人尖叫着跑了出去。

    勘查无果,只好开坛作法,招魂问路。到了下午太阳落山之际,他们在门前设坛。油灯,符箓,纸钱,摇铃,木剑,糯米三升置于案头。

    桃芷七枚铜钱往案上一撒,文和郁厽护法,桃芷烧符箓,散纸钱,撒糯米,舞桃剑,摇铃招魂,但这人死后干干净净,并没有出来危害。桃芷口中又念咒语这一回是找来了黑白无常二君,那黑白无常知其厉害也不敢怠慢,况且身边还有两位鬼帝,迅速前来。

    围观群众只看见桃芷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可文和和郁厽却看得清清楚楚。旁边一个人说:“第一次看女人做法,也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什么,该不会是骗子吧!”

    郁厽知道桃芷一心想像他爹那样保得全镇平安,但世道不一样,这些人又怎么明白。郁厽笑了笑附在那人耳边说:“这样,你去找两片柚子叶贴在眼睛上,或者去你家牛眼睛上抹点牛眼泪在你眼睛上,再来看。”

    桃芷请来二位阴君:“桃芷见过二位阴君,不知此人,二位可猎其阴魂,归于地府?”

    “请报上生辰八字!”

    桃芷报与他之后,那白无常掐指一算心里一思忖:“此人阳寿未尽,我等哪敢违逆天道。”

    郁厽第一次看见这黑白无常二人,围着他们打量了半晌,也并未觉得可怕,他见那个找柚子叶的人还未回来。就拿了一张符,右手写写画画,然后往油灯上一着,就开始跟黑白无常对话:“你们俩不是一人管白天一人值夜班,怎么老一块儿来?”

    “得几位召见哪敢不来!”黑白二人自然知道这三人并非凡辈,也未敢怠慢。

    “那我爹我娘是不是已经投胎了?”郁厽问道。

    “此事不归我二人管辖,如若二老生前好为善事,死后自然交与赏善司。”黑无常黑着脸说道。

    “两位阴君,不知我爹娘现在如何!”桃芷赶忙问。

    “此乃天机,我二人不可随便透露,请二位见谅。”

    文和见他们俩给别人办事都问起了自己的事情,就上去提醒他们:“你们两个快点!”没想到黑白无常见了文和竟然有一丝畏惧。

    再加上那个戴着柚子叶的人急匆匆的跑回来,一看黑白无常长舌垂于胸前那副鬼样,吓得大叫一声:“鬼啊!”然后就往后躲,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赶紧往后退,这时候黑白无常也就趁机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你说你干嘛让那人去摘柚子叶啊?”文和质问。

    “哎,他们居然议论桃芷是不是在糊弄他们,那我就让他看看是不是在糊弄呗。”

    “哎,你呀,老是这么不着调。”

    “你们俩别吵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这个人阳寿未尽却这样离奇的死了,怎么回事。”桃芷有些无奈,本来以为招魂回来一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一点线索没有。

    开坛设法无果,只得安慰那妇人,说还需要些时日,于是乡亲们一片失望。

    回到家中,把此事说与慈云师太,都觉这事蹊跷。果不其然,第二天又有人来请桃芷,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隔壁的那个大叔家。

    他家三口人,自己媳妇儿还有一个女儿,大概十岁。死法都是一样,肚子鼓胀而死,嘴里塞满正常食物。最可怕的是鸡鸭生禽都不放过,全家无一幸免。

    “桃芷,听大牛说,昨晚你请来了黑白无常!”一个大婶问道。

    “嗯,大婶!”

    “哎呀,桃芷啊,我们全镇就靠你了!“

    “还有我们呢!”郁厽在后面加上一句。

    “请小道长一定多费心!”一个村民说。

    “各位乡亲,我张家在桃花镇住了数辈,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虽然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为大家查明原因。现在大家帮忙办理后事,今晚我们就宿在附近几家,如果再有妖魔来犯,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请乡亲们不要惊慌!”桃芷面对害怕的群众喊道。

    说完之后群众们才稍微稳定一些,帮忙这料理后事,也就是找个地方草草掩埋,怕是死尸腐烂传出什么瘟疫。

    收拾停当后,他们决定在隔壁家留宿,亲自守在这里,看看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已是深秋天气,外面月色如洗,凉风清爽。

    郁厽和桃芷坐在屋顶上聊着知心话,文和在灯下翻看一本经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