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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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麻衣神道显神通

    文和赶紧扶起掌柜:“使不得啊,不论何事你先起来再说。

    掌柜的带着哭腔说:“我这间酒楼原哪里叫什么醉鬼楼,我也是为了应酆都这景,可我这楼里真的住着一只鬼,他每晚必来纠缠,我是日夜不得安宁啊!”

    那道人问:“你可知她为何要纠缠于你?”

    “她说她是十八年前死的,而这个酒楼以前就是她的老屋。”掌柜的颤颤巍巍害怕地说道。

    “那她为何不加害于你?”文和问道。

    “她为何不去投胎转世?”那道人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刚开始我这酒楼内发生一件怪事儿,每天晚上必死一只鸡,颈脖咬断吸血而亡,肉身尚在,现在倒不来了,只是我们只要杀鸡,都把鸡血留着,第二天早上保准没有,我这心里害怕啊!”掌柜的描述着。

    就在这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阵风吹来,那窗扇打的啪的一声,吓得掌柜的一哆嗦。

    “那你可见过她的真面目?”道长问道,文和觉得这风来的奇怪,斜眼瞟了几眼周围的环境,心里也有些大鼓。

    “她几次给我托梦,我在梦中见她,只有背影,未见其真实面目,只见她秀发及腰,背影清秀,是个姑娘,她倒没有特别吓我,也不知她究竟为何如此?”

    这个时候只见那窗扇不停拍打,天黑压压的已经快看不见了,一个声音盘旋在上空:“我并未害你丝毫,你居然找人来收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哈哈……”接着是非常恐怖的尖笑声,刺的耳膜生疼。

    那道士灌了一口酒,一口朝窗口喷去:“雕虫小技,还不出来!”

    只见屋内几样摆设,桌椅板凳接连倒塌,吓得掌柜的目瞪口呆,连粗气都不敢喘了:“两位大师一定要救我啊!”

    文和倒是纹丝不动,只眼睛飞速的转动,看见一名女子,被那道士一口酒喷得在屋里乱撞。文和不动声色,生怕自己露了马脚,就看这道士怎么施展拳脚。

    这时那道士又用手指蘸了那烈鬼酒,在左手掌心画了一道诛邪的符咒,口中念道:“太上老君在上,急急如律令……”

    “唉,道兄且慢,我们且问清缘由,以免伤了无辜。”文和自知不会捉妖收鬼,但善恶是非还是要分。

    那道士方才收了符咒说:“还不快现身?”

    掌柜的虽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还是疑惑的问道:“大师,这鬼不是都怕光吗?白天也能现身?”

    文和心中暗喜,这个问题自己在书中看到过,就忙解释,生怕被那道士抢了话,就说:“掌柜的有所不知,这鬼也分昼鬼夜鬼,我用阴阳眼观她,她乃昼鬼,定是死后尸身长期只受日精,不取月华,故成昼鬼。”

    来去子点点头:“嗯,小师傅说的没错!”

    文和庆幸自己未听师父之言,偷偷看了一些书,而且自己真的什么都能看见,就给自己编了个阴阳眼。那道人也没说什么,看来是蒙过去了。

    只觉一阵阴风扑面,一位女子现形在他们三人面前。掌柜的还在想这鬼到底长什么样子,这次终于可以一看究竟了,有两个神通广大的大师在,他心中也没有半点惧意。

    终于不是梦中背影,细细看来,这女子长发及腰,一身白纱,身材修长,脸部被头发遮掩看不太清,面颊雪白,只有两片红唇特别明显。

    她羞怯的上前施礼,两手如染白霜,毫无血色,声音空灵:“小女子见过两位大师!”

    “你且说说你为何不去投胎,留在人间作乱?”文和故作镇定问道。

    “小女子哪里敢为非作歹,一直以鸡血为生,不敢伤人性命,就算是伤害生灵也是他们这些人类,我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那女子委屈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你且细细说来,有何冤屈,贫道自然明辨!”那麻衣道士也说。

    “小女子姓柳,单名一个夏字,门前垂柳尚在可惜家门不在,十八年前,我的丈夫因病而去,我跪在灵前守夜,那晚城中一片哀号,顿时狂风大作,日月无光,蜡烛尽灭,我害怕极了,黑暗中我看到一双绿森森眼睛破门而入,此时突然棺材里有一股力量将我拽了进去,然后棺材盖盖上。我躺在丈夫僵硬的尸体上,屏住呼吸,黑暗中我听见我的家人在惨叫,之后就没有了声音,而棺材也被掀起来,应该是掉在了水里。我躺在丈夫的尸体上,我害怕极了,那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害怕,在狭小的空间里,我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了一样。就这样我被困在了棺材里,慢慢的棺材里面浸满了水。”

    说着她嘴角略一上扬,一个冷笑的表情:“不过我们也算是夫妻到头,生死与共!”说着这女子已经是呜咽之声,她双手垂着,眼睛里慢慢的流下泪来。

    只是那殷红的血泪,里面凝结着她一腔的丧父失亲之痛,而今家园被毁,无处伸冤的仇怨,缓缓流下来直到嘴角,在雪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扎眼。

    这掌柜的哪里见过这样情形,吓得直喊道:“大,大师,她……她……”可却怎么也没喊出来。这女鬼,微微侧身面向掌柜的,更是吓得掌柜的差点尿了裤子。

    “哎,都是十八年前的孽账啊!”文和见过之后心中没有半点惧意,感叹道。

    此时心中不免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娘亲,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道长在这柳夏诉说之间已经几杯酒下肚,眉宇间也泛着愁容:“那你本该沉尸河底,又怎么成了昼鬼,还不去投胎?”

    “后来发大水把棺材冲出了水面,这河面在一处路过石崖,棺材就浮在迂回之处,棺材盖被冲开了,我丈夫的尸体不知冲到了哪里,而我的肉身居然还在棺材之中,每日阳光曝晒,我便受了这日精,成了孤魂野鬼,再回这酆都城发现已是一座废墟,想起我的丈夫亲人,心中悲痛,丈夫为了救我连尸体都不知在何方,你让我怎么安心去呢。那黑白无常来索命勾魂,我就躲在棺材之中,我整日在这河中寻我丈夫,可终究未见,后来我想,这颗大柳树下是我们的祖屋,他若来寻我,也必会回来,我就再此等他,哪知道后来他把这里改成了酒楼!”她突然语气加重,有些咬牙切齿,吓得掌柜的往后一缩,不敢看她,凳子一歪,掌柜的连滚带爬躲在了道长的后面。

    “说来也怪,这丰都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确实蹊跷,就七月十四那一晚,全城生灵涂炭,可后来这些恶鬼妖魔居然又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再没有出现过!”道长一边喝酒一边分析着。

    “依道长高见,此事该如何方得圆满?”文和问道。

    “以贫道看来,此女子对丈夫一往情深,也并未作恶,只是长期寻不到丈夫尸骨,积怨日深,我们当想办法找到他的丈夫!”看来老道心中早有主意。

    “多谢道长成全!”听那道长这么一说,那女鬼不免脸上舒缓许多。

    “你身上可有你丈夫的遗物,毛发也可?”道长问那女鬼。

    “有,我丈夫的一块家传玉佩!”那女鬼低声说道。

    “你且留下玉佩,三日之后,你到此我必帮你找到你的夫君!”道长自信满满。

    “玉佩就在我的腰间,只是我现在骨节僵硬,不能解开,道行且浅,还不能隔空解物。”说着就把腰硬着一挺,朝向掌柜的。

    那掌柜的眨巴着眼睛,赶紧往后退:“道长,这……这……”

    “哈哈……哈哈……没事,你且取来!”文和大笑道。

    掌柜的也只能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慢慢的一步一步近前去解开那个玉佩,他感觉这女鬼身上极为寒冷,一股冰凉渗到他的手中,他也就苦着脸抖抖索索的解了半天。

    “你先走吧,三日后午时此处相见!”道长见玉佩到手。

    那柳夏身体微蹲,施礼道:“多谢二位恩公!”然后化为无形,从窗而去,掌柜的见窗自己关闭,走近一看,窗外河水涌动,一股水浪在河中渐渐隐去,不知游向了何方。

    这女鬼走后,掌柜的心绪终于平定:“来来来,二位高人,在下今日真是眼界大开啊,不知如何感谢,略敬一杯薄酒!”

    三人再次举杯,文和呷了一口之后:“小僧赵文和,法号了空,还未请教道长尊姓大名!”

    那道长微微一笑:“贫道,无名无姓,只有一道号,来去子,游荡五湖四洲,来来去去,无影无踪。”

    文和不知这来去子道长究竟有何法找到那女鬼丈夫尸骨便又问:“不知道长有何妙策,能约三日之后!”

    “这玉佩他丈夫若生前长期佩戴,必然沾有他的气息,只是他死后被大水冲散,三魂七魄不知各自散落何方,所以不能去投胎转世,有了这玉佩,我便可以施法,用我们麻衣教的独传秘法,召集二十八方星宿,找回他的魂魄。”道长一边说一边开始吃菜,说了半天话已经很饿了,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掌柜的当然高兴,又吩咐下人热了饭菜,两人自然一番畅叙。文和不胜酒力,虽只沾些酒,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不免多说几句。

    说到他出生之后母亲因自己难产而死,火化之时留下一个麻球,也不知是何物,听师祖说是麻衣术数所封,要遇到有缘之人方才得以解开。

    他心中甚是疑惑,不知这球内到底是何物,正在文和醉醺醺呢喃之时,来去子道长放下手中杯筷,打了一个饱嗝抹了抹嘴说:“是啥稀罕物件,且拿来我看看?”

    “嗯,哈哈……好,好,太好了,你我真是有缘,那也就三日之后,我们相约在此!”文和已经有些醉意,现在只是想睡觉。

    正好日色渐晚,不见文和回寺,又听说有一个小僧在大街上与老道斗法,了凡就派了人来城中寻找,问于店门前的小二接待,果然是在这里。

    只是两个小和尚见师兄喝的有些脚步踉跄,实在是大惊失色,跟掌柜的道了别,架着文和就往回走。

    这来去子道长才刚有些感觉,但腹中已经是十分饱了,也就辞了掌柜的,说是三之后再相见等等。

    不知三日之后如何,且听下回说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