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山河:明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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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自作孽,不可活

    第四百三十三章:自作孽,不可活

    夜半,尤汝燕缓缓醒来,但仍昏昏沉沉。她觉得口渴,便将放在床头的茶壶拿起,倒了一杯喝下。

    味道怎么怪怪的……像是在喝汤……

    她没有在意,倒头继续睡觉。

    过了半个时辰,她又醒了过来,只觉的口干舌燥,身体都要燃烧了。她不知怎么回事,身子酥酥痒痒的如有虫蚁爬过一般。

    她从床上爬了下来,想去喝一口水,想去吹吹风。她拿起床边的茶壶又喝了一口。

    忽然,一股欲火直充脑门,茶壶从她手中掉落,神志完全被其他感觉所支配。

    她光着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门。她满脑子只有男人,赤身裸体的男人。晚风微寒,却未能给她的身体降温。

    “看,人出来了!”

    “哪儿?”

    “那儿!”

    “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

    花圃中,两名男子眼睛像野兽一样发光,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他们得到了尤汝燕今夜会给戎曦月下药的消息,算着药效快发作的时间,便来到西厢前的花圃中蹲守。

    像老鼠嗅到空气中的油味,像猎犬嗅到了中了箭的流血的猎物,尤汝燕嗅到了空气了男人的味道,快步奔向花圃。

    埋伏在花圃中的两名男子一跃而起,将她逮了个正着,堵住她的嘴巴,然后开始了他们计划好的行动。

    夜色沉沉,花圃中阴暗无光,两名男子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尤汝燕。他们只认得从那个房间出来的人定是戎曦月。

    但尤汝燕没有反抗,反而很是乐意。她已完全陷入了疯狂的漩涡,无法自拔。

    戎曦月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她本有机会阻止那两名男子如此对待尤汝燕。

    但她想到了为她而死的岑紫伊、想到倘若不是她警惕,现在被害的人就是她自己,立即便狠下心来,道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转身而去。

    “完了……”

    “出大事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悉悉率率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亮光满满占据了视野。刺眼……非常刺眼……但尤汝燕还是睁开了眼睛……周围站了一圈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心中默念:你们都在此处做什么?干嘛都看着我?孟姑姑……这是怎么了?

    脸色阴沉的孟姑姑厉声下令,“将她带走,丢人现眼!”

    一张毯子裹住了她,冷风拂面,尤汝燕清醒了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耳畔似乎还有男子如牛一般沉重的喘息,身子黏糊糊的,恶心极了。

    当真恶心极了……

    为何会这样?为何”

    “我不要……不要……不要……”

    尤汝燕突然跳了起来,推开正想将她抱起来的奴婢,疯狂地向那名婢女身上扑打,抓咬。奴婢大喊救命,孟姑姑下令道:“将她按住!”

    三四名婢女扑了上来,按住了手脚。尤汝燕挣扎着,肌肤被划破亦不觉的疼痛,按住她的婢女们倍感吃力,心中惶惶。

    忽然,尤汝燕停止了挣扎,望着孟姑姑傻笑起来。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她一边笑着,眼睛里却留下了眼泪。

    “将她带走!”孟姑姑道。

    婢女们用毯子裹住尤汝燕,扔进一个轿子里,抬到了别处。

    “此事不能在储秀阁流传,若有人问起,就说尤汝燕犯病就医去了。”望着轿子消失的方向,孟姑姑吩咐道。

    “奴婢明白。”茉莉应道。

    虫鸣悉率,扰人心神;晚风清凉,不寒而栗。

    戎曦月立在长廊下,仰望夜空。夜空中,月儿只有弯弯的一瞥,若隐若现。

    “你的目的达成了。”孟姑姑向她走来,站在她身旁。“尤汝燕疯了。”

    “疯了好,疯了就不会记得那么多事情了。”

    “你心里就不害怕么?”

    戎曦月扯了扯嘴角,“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松了一口气,又道:“我该回去善后了,你准备好进宫应对皇后娘娘的说辞了么?”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戎曦月微微一笑,“现在这可不是你的事情了,而是我们的事情。说的不好听一点,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完,戎曦月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向西厢走去。

    次日早晨。

    许葵阴没有见到尤汝燕起来洗漱,以为尤汝燕没有醒来,就去敲她房间的门。敲了两下之后,门自己打开了。

    许葵阴走了进去,发现尤汝燕不在房间里。

    她又去找了黎可兰和宋玉玲,跟她们说尤汝燕不知哪儿去了。两人猜到了大概,但没敢说出来。

    只道也许是去做什么事了,叫许葵阴别担心了。

    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流言还是没有能够阻止。一些不好听的话,在姑娘们的耳边传来传去。

    许葵阴听到后最是不安,便去找黎可兰和宋玉玲求证。

    “你们都听说了吗?有人说尤姐姐行为不检,深夜里出去偷男人,被孟姑姑抓了个现行,现在给关起来了。”

    “这一定是谣言。”黎可兰道。说这话时,她心里虚得慌。

    “那尤姐姐怎么没来上晨课?”

    “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此处可是储秀阁,谁不知咱们是陛下的女人。谁有那个胆子敢碰尤姐姐?”宋玉玲道。

    这个说法似乎很有说服力,许葵阴赞成的点了点头。

    既然有谣言流传了,就有人出来辟谣了。

    茉莉告知众秀女们,尤汝燕是病倒了,已送回家中休养,让她们不要胡乱相信那些谣言。并且当着她们的面,掌嘴惩罚了两名传谣的丫头。

    “殿选的日子还有三天,将来是主是仆,全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殿选的日子出来了,众人也顾不上尤汝燕了,都在加紧做最后的练习。可是她们连考试的内容都不知道,个个是心神不宁的。

    难不成她们要在陛下面前表现站姿、坐姿、步态,还是要给陛下沏茶,和陛下下棋谈些风花雪月?

    她们想不明白,便想到了戎曦月。

    毕竟戎曦月是从宫里来的,她们也开始有了耳闻。

    “陛下每日那么忙,哪有功夫看你们沏茶、看你们走路?”戎曦月轻笑道,

    “我们在此处所学的一切,并不是要按部就班的在陛下面前展示,也没有特定的标准。我们在此间所学,实质上是为了培养我们的气质。陛下选人看的是气质,德行,而不是那些表面上可以装出来的样子。”

    经过戎曦月这么一解释,秀女们释然了。这些天在储秀阁的历练,已经让她们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懂得什么是秀外慧中,温良贤淑的宫廷御婉。

    至少是懂得了,其本质是否改变,只有她们心里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