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忠孝两难全
第三百九十四章：忠孝两难全
为何将太后接到洛京皇宫中会是一件麻烦事呢？昨日还利用雪儿威胁慕容信仁的戎曦月深有体会。
倘若太后一直留在封地，身边有人保护，慕容笙就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去做想做的事情。
但倘若太后也在洛京，洛京处于慕容诩的掌控之中，那么慕容笙就会因为顾忌太后的安危而投鼠忌器。
慕容诩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提议接回呼延太后。
“陛下同意了？”
“你觉得呢？”
戎曦月垂首想了想，“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行，难……”
为何不能不答应呢？因为反对接太后进宫，慕容诩就能散布谣言，给慕容笙加上一个不孝之名。
而且，不将太后接到洛京，也会使慕容诩对慕容笙心怀戒心，甚至是想暗害慕容笙性命。
试想，慕容诩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皇帝，一个不听话的皇帝，留之何用呢？
戎曦月的担忧也正是慕容笙的担忧。虽然慕容笙在朝堂已经作出了决定，但他还是想听戎曦月的意见。
“曦月以为，陛下应当迎接太后进宫。”
“为何？”
“虽然太后进宫对陛下和太后都不利，但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固陛下的皇位，只有取得慕容诩的信任，陛下才能争取到稳固皇位的时间和机会。”
慕容笙会心一笑。戎曦月问他为何突然发笑，他说：“你的想法与朕一样。”
戎曦月白眼道：“陛下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为何要多此一问？”
“朕就是想让你参详参详。”
戎曦月暗自高兴，她很喜欢这种被人倚重的感觉。
“对了，射杀耿三的人，真的是长孙灭明吗？”
慕容笙点了点头。回宫后，他就让慕容平去询问长孙灭明。
慕容平是太祖慕容殇第七子，慕容笙异母弟。值得信任，因此长孙灭明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戎曦月叹了口气，慕容笙问她怎么了，她说道：“这个长孙灭明做事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他确实有他自己的一套。”
戎曦月忽然想到一事，眉宇间有些担忧之色，“陛下，如今陛下重用平国公、烨国公，慕容诩对此没有反对吗？”
慕容笙道，“他们都是先帝遗诏中提到的辅政大臣，慕容诩为表忠心，当然不敢有所埋怨。但心里恐怕不这么想。”
北周朝廷分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官主政，慕容镗任地官首臣，慕容平任夏官首臣，慕容倝任冬官首臣，慕容歙任秋官首臣。六部官中，慕容笙的亲信已占其四。
但是，天官首臣慕容诩总领六部，所以慕容诩的权力仍然远在他们之上。
而且，慕容诩专权多年，朝中多是他的亲信，虽然慕容笙的人占了首臣之位，但未必有首臣之权。
这也是慕容诩没有反对慕容笙重用慕容镗等人的主要原因。
“不过，聊胜于无嘛。”戎曦月笑道。虽然是自我安慰的话，但总比沮丧来的要好。
慕容笙微微一笑，算是对她的安慰表示谢意。
“慕容诩既然不反对陛下用人，那陛下何不将春官臣首也任命了？”戎曦月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人，紧接着说道，“不如让长孙灭明坐了这个位置吧！”
慕容笙垂头叹气，“朕当然想过重用长孙灭明，可他不肯卷入政局中来。他说过，朕若要他披坚执锐，上阵杀敌，他万死不辞，但若是要他参与朝政暗斗，他虽死不从。”
戎曦月惊奇问：“为何？”
“皆因长孙老将军之意……”
戎曦月明白了。当初长孙重是反对慕容诩擅权的大臣之一，后来那些反对慕容诩的大臣都死了，长孙重也怕了，便不再过问国事，只要明哲保身。
戎曦月有感而发道：“陛下现在走的这条路崎岖不平，荆棘遍布，恐怕短时间内走不出去呀。”
慕容笙从容地笑了笑，“朕心中明了，这条路，怕是要走上三年五载，甚至更久，但朕非走不可！”
“臣妾也会陪陛下一起走！”
戎曦月坚定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柔情，让慕容笙感动万分。
“月妃，多谢你。”
“陛下这可客气的话，曦月可就不认人了。”
慕容笙欣然一笑，伸手过桌面上，握住了戎曦月的手……
夜色更深，沉静笼罩了整个皇宫。皇宫睡了，人也睡了。
司空府。
书房里仍然亮着灯，慕容诩早已习惯了晚睡。
宽大的书案上展开了一张地图，地图里标注着“椒洲”、“东粤洲”、“北粤洲”等地。这些地标，都是珉国的军事重镇。
每日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容诩都在思索对珉国用兵之事。
珉国一直都是大燕的世仇，而他本人与珉国的皇帝哥舒毋有深重的私仇。
即便哥舒毋已经离世多年了，他心中的仇恨仍未有一点消减。只有灭了珉国，他的恨意才能抚平。
“父亲……”慕容信仁脚步很轻，走了进来，如若不出声，也许没人知他已经进入书房。
慕容信仁表情有些木然，因为他感觉到父亲深夜将他叫来的原因和雪儿有关
父亲好不容易同意让雪儿入他们家门，倘若因为戎曦月绑架雪儿来威胁他的事情，而让父亲改变了主意，那就会令他心灰意冷了。
“昨日的事情，康儿都跟我说了。”慕容诩目光从桌上的地图移到了慕容信仁身上，那番充满了期盼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慕容信仁。
慕容信仁低下了头，心中有愧。
“成大事者，怎能为感情所绊？”
慕容信仁跪了下来，声音低沉地说：“孩儿让父亲失望了，可是，孩儿放不下雪儿。”
慕容诩抬眼望了一下天花板，沉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吧，你立刻将雪儿接到府里来。”
慕容信仁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慕容诩。他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个决定，当然，他自是欢喜不已，连忙叩谢。
在慕容诩看来，既然不能让儿子放弃雪儿，不如就将雪儿保护起来，以免重蹈覆辙。
“还有一事让你去办。”
“请父亲吩咐。”
“陛下登基不久，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不妥。你去挑选一批美女，为父要送进宫去。”
选送美女这种事情，其实派下人去做便可。但慕容诩要让慕容信仁亲自去做这件事，可见所选的美女必然非同寻常。
慕容信仁领会到了父亲的意思，欣然领命。
为何将太后接到洛京皇宫中会是一件麻烦事呢？昨日还利用雪儿威胁慕容信仁的戎曦月深有体会。
倘若太后一直留在封地，身边有人保护，慕容笙就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去做想做的事情。
但倘若太后也在洛京，洛京处于慕容诩的掌控之中，那么慕容笙就会因为顾忌太后的安危而投鼠忌器。
慕容诩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才提议接回呼延太后。
“陛下同意了？”
“你觉得呢？”
戎曦月垂首想了想，“答应不好，不答应也不行，难……”
为何不能不答应呢？因为反对接太后进宫，慕容诩就能散布谣言，给慕容笙加上一个不孝之名。
而且，不将太后接到洛京，也会使慕容诩对慕容笙心怀戒心，甚至是想暗害慕容笙性命。
试想，慕容诩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皇帝，一个不听话的皇帝，留之何用呢？
戎曦月的担忧也正是慕容笙的担忧。虽然慕容笙在朝堂已经作出了决定，但他还是想听戎曦月的意见。
“曦月以为，陛下应当迎接太后进宫。”
“为何？”
“虽然太后进宫对陛下和太后都不利，但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固陛下的皇位，只有取得慕容诩的信任，陛下才能争取到稳固皇位的时间和机会。”
慕容笙会心一笑。戎曦月问他为何突然发笑，他说：“你的想法与朕一样。”
戎曦月白眼道：“陛下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为何要多此一问？”
“朕就是想让你参详参详。”
戎曦月暗自高兴，她很喜欢这种被人倚重的感觉。
“对了，射杀耿三的人，真的是长孙灭明吗？”
慕容笙点了点头。回宫后，他就让慕容平去询问长孙灭明。
慕容平是太祖慕容殇第七子，慕容笙异母弟。值得信任，因此长孙灭明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戎曦月叹了口气，慕容笙问她怎么了，她说道：“这个长孙灭明做事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他确实有他自己的一套。”
戎曦月忽然想到一事，眉宇间有些担忧之色，“陛下，如今陛下重用平国公、烨国公，慕容诩对此没有反对吗？”
慕容笙道，“他们都是先帝遗诏中提到的辅政大臣，慕容诩为表忠心，当然不敢有所埋怨。但心里恐怕不这么想。”
北周朝廷分天地春夏秋冬六部官主政，慕容镗任地官首臣，慕容平任夏官首臣，慕容倝任冬官首臣，慕容歙任秋官首臣。六部官中，慕容笙的亲信已占其四。
但是，天官首臣慕容诩总领六部，所以慕容诩的权力仍然远在他们之上。
而且，慕容诩专权多年，朝中多是他的亲信，虽然慕容笙的人占了首臣之位，但未必有首臣之权。
这也是慕容诩没有反对慕容笙重用慕容镗等人的主要原因。
“不过，聊胜于无嘛。”戎曦月笑道。虽然是自我安慰的话，但总比沮丧来的要好。
慕容笙微微一笑，算是对她的安慰表示谢意。
“慕容诩既然不反对陛下用人，那陛下何不将春官臣首也任命了？”戎曦月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人，紧接着说道，“不如让长孙灭明坐了这个位置吧！”
慕容笙垂头叹气，“朕当然想过重用长孙灭明，可他不肯卷入政局中来。他说过，朕若要他披坚执锐，上阵杀敌，他万死不辞，但若是要他参与朝政暗斗，他虽死不从。”
戎曦月惊奇问：“为何？”
“皆因长孙老将军之意……”
戎曦月明白了。当初长孙重是反对慕容诩擅权的大臣之一，后来那些反对慕容诩的大臣都死了，长孙重也怕了，便不再过问国事，只要明哲保身。
戎曦月有感而发道：“陛下现在走的这条路崎岖不平，荆棘遍布，恐怕短时间内走不出去呀。”
慕容笙从容地笑了笑，“朕心中明了，这条路，怕是要走上三年五载，甚至更久，但朕非走不可！”
“臣妾也会陪陛下一起走！”
戎曦月坚定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柔情，让慕容笙感动万分。
“月妃，多谢你。”
“陛下这可客气的话，曦月可就不认人了。”
慕容笙欣然一笑，伸手过桌面上，握住了戎曦月的手……
夜色更深，沉静笼罩了整个皇宫。皇宫睡了，人也睡了。
司空府。
书房里仍然亮着灯，慕容诩早已习惯了晚睡。
宽大的书案上展开了一张地图，地图里标注着“椒洲”、“东粤洲”、“北粤洲”等地。这些地标，都是珉国的军事重镇。
每日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容诩都在思索对珉国用兵之事。
珉国一直都是大燕的世仇，而他本人与珉国的皇帝哥舒毋有深重的私仇。
即便哥舒毋已经离世多年了，他心中的仇恨仍未有一点消减。只有灭了珉国，他的恨意才能抚平。
“父亲……”慕容信仁脚步很轻，走了进来，如若不出声，也许没人知他已经进入书房。
慕容信仁表情有些木然，因为他感觉到父亲深夜将他叫来的原因和雪儿有关
父亲好不容易同意让雪儿入他们家门，倘若因为戎曦月绑架雪儿来威胁他的事情，而让父亲改变了主意，那就会令他心灰意冷了。
“昨日的事情，康儿都跟我说了。”慕容诩目光从桌上的地图移到了慕容信仁身上，那番充满了期盼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慕容信仁。
慕容信仁低下了头，心中有愧。
“成大事者，怎能为感情所绊？”
慕容信仁跪了下来，声音低沉地说：“孩儿让父亲失望了，可是，孩儿放不下雪儿。”
慕容诩抬眼望了一下天花板，沉了一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吧，你立刻将雪儿接到府里来。”
慕容信仁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慕容诩。他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做出这个决定，当然，他自是欢喜不已，连忙叩谢。
在慕容诩看来，既然不能让儿子放弃雪儿，不如就将雪儿保护起来，以免重蹈覆辙。
“还有一事让你去办。”
“请父亲吩咐。”
“陛下登基不久，后宫中只有一位皇后，不妥。你去挑选一批美女，为父要送进宫去。”
选送美女这种事情，其实派下人去做便可。但慕容诩要让慕容信仁亲自去做这件事，可见所选的美女必然非同寻常。
慕容信仁领会到了父亲的意思，欣然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