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韬光养晦
第三百七十一章：韬光养晦
“宣新人觐见……”
伴随着传典公公的一声长喝，礼仕们举起长号，号角向天，沉闷而庄严的号声响彻云霄。宫廷的乐师们，一起奏起了雄伟的乐章。
慕容笙和乌日娜并列走上长长的红毯，周围有随从的宫女，以及五六十护卫的甲士。
两人在慕容诩的带领下，来到了灵台之前。
按照流程，他们该拜见真武帝，但灵台上却不见真武帝，慕容诩作揖问道：“启禀太后，新人已至，请陛下主婚。”
梁太后昂首挺胸，俯视群臣，正色道：“今日是我大燕靖安郡王与蛮青乌日娜公主的大喜之日，亦是两国之喜事。对此，陛下和哀家都甚是关切，甚是欣慰。”
“今日，本该是陛下站在此处，给你们主婚，但陛下身体抱恙，以病弱之躯前来主婚，未免有些不吉。故而，哀家和太子代替陛下一同给你们主婚、证婚，你二人以为如何？”
慕容笙道：“微臣之幸。”
乌日娜亦欢快地说：“也是乌日娜之幸。”
“那好，公公，宣旨吧。”
“诺！”
站在太后身后的公公站了出来，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道：“圣旨到……”
灵台上下众人，除梁太后和太子外，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公公高亢嘹亮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着，御书房却出奇的安静，静得连树枝上的鸟鸣都格外清脆悦耳，风过一小簇石竹的沙沙声，也有了浪花漫上沙滩的感觉。
“婚礼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真武帝问，声音轻得让人几乎听不清。
“好像已经进宫了。”常公公近前说道。
“进宫了……进宫了……”真武帝喃喃自语，之后他想要坐起来。
常公公立即劝道：“陛下，您还是要多休息呀。”
“扶朕到玄关去坐一会儿……”
“陛下，外面风大，太医说了，您不能受凉。”
“朕……”真武帝一着急，就感到呼吸困难，需要大口喘息，想说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但看得出来，他已不想像个病人一样躺在床上，虽然他就是个病人。
戎曦月走到床前，一把将常公公推开，然后扶起真武帝。
“你……你在做什么？”常公公大声质问。
戎曦月未做理会，让真武帝坐着后，开始给他穿上鞋子。
常公公看出来了，她这是要带真武帝出去，于是连忙招呼下人进来，想要阻止戎曦月。
真武帝嫌他聒噪，怒目而视，“你出去！”
“陛下……”常公公身子颤抖着，难以置信真武帝竟然叫他离开。
“出去！”
“奴才，遵旨……”常公公失落地垂着头，退了出去。
“常公公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戎曦月扶起真武帝，走出卧室，向着后院玄关走去。
“朕当然知道，但他跟了朕那么久还是不了解朕。你却不一样……你知道朕需要的是什么，朕害怕是什么……”
戎曦月让真武帝倚靠着栏杆坐了下来。眼前是御书房的后院，后院里栽种了一些绿植，垒起了几座假山，虽不十分精美，却又有简约园林的感觉。
平日真武帝在御书房呆的时间长，累了就在后院闲坐。
和煦的微风中带着阳光的温暖和草木的清香，真武帝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这清香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可忽然间，他眼里却落下了泪水。在这生命弥留之际，他才感觉到大自然是什么的亲近、那么令人舒畅。他不想死，真的不想。
“红蓼……”
“嗯？”
“朕有一个遗愿，你能替朕达成吗？”
“陛下请说。”
“朕死后，斌儿当为大燕天子，你能留在他身边，辅佐他吗？”
“陛下不是给太子准备了几位顾命大臣了吗？红蓼何德何能，能够辅佐太子。”
“你的智谋和胆识，朕都是见识过的，朕觉得，你不会比那些顾命大臣差。你若是男儿身，定能成就一番功绩；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过女儿身也好，可以留在太子身边，宫外有大臣们照应，宫里有你出谋划策，朕这就放心了。”
“陛下如此器重红蓼，红蓼甚是感激，但请恕红蓼不能答应陛下，留在太子身边。”
惊讶、困惑写在真武帝的脸上。他看向戎曦月，想知这是为何。
戎曦月道：“红蓼以为，太子不适合做皇帝。”
惊讶变成了震惊，困惑变成了愤怒。“为何？”他强忍着怒火问道。
“太子年幼，容易受人所制。”
“不是还有顾命大臣吗？”
“顾命大臣只能起一时作用，谁能保证他们能够一直和慕容诩对抗？再有，他们的实力加起来，恐怕也不不足以和慕容诩抗衡吧？”
“陛下将大燕江山交于太子，是为了太子好，但却是害了大燕。眼下大燕需要的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而不是一个还拿不定主意的小孩。”
“如你所言，谁可为大燕皇帝？”真武帝威视戎曦月，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
戎曦月不假思索地说：“当是靖安郡王慕容笙。”
真武帝冷笑一声，“你当真是不避讳呀，他当上了皇帝，你是不是就能当皇后了？”
“红蓼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是你男人，你没有这种想法，谁信呢？”
“红蓼推举靖安郡王，是有理由的……”
真武帝轻哼一声，十分不屑。
但戎曦月仍是要说：“其一，慕容笙今日和乌日娜成亲，促成大燕与蛮青和亲结盟，这便让慕容诩对他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下手；其二，慕容笙处事果断决绝，不会为人所左右；其三，慕容笙有勇有谋，能当大任。”
“哈哈哈……”真武帝笑了出来，“他既然这么厉害，当初慕容诩作难时，他有为何吓得去职辞官，隐匿江湖呢？”
“红蓼请问陛下，敌人来势汹汹，锋芒毕露时，陛下当如何应对？”
“自然是避其锋芒了。”
“然也，慕容笙一直都在韬光养晦！”
真武帝方才就已经很吃惊了，现在又吃了一惊，眼里渐渐流露出惶恐不安之色，“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有当皇帝的念头？”
戎曦月缓缓点头。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真武帝大呼道，“朕绝不会让他登基做皇帝！绝无可能……咳咳咳……”
因为过于激动，真武帝剧烈地咳嗽着，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不得不大口吸气，大口呼气。
“已经晚了……陛下的诏书已经被篡改了……”戎曦月站了起来，俯视真武帝。
忽然间，她身上有一种王者驾临般的气势。这股无形的威仪压得真武帝趴倒在了地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来……来人……”他发出嘶哑而又无力的声音，用力向书房爬过去。
他伸出手臂，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最后，他再也支持不住，手臂落在了地上……
“宣新人觐见……”
伴随着传典公公的一声长喝，礼仕们举起长号，号角向天，沉闷而庄严的号声响彻云霄。宫廷的乐师们，一起奏起了雄伟的乐章。
慕容笙和乌日娜并列走上长长的红毯，周围有随从的宫女，以及五六十护卫的甲士。
两人在慕容诩的带领下，来到了灵台之前。
按照流程，他们该拜见真武帝，但灵台上却不见真武帝，慕容诩作揖问道：“启禀太后，新人已至，请陛下主婚。”
梁太后昂首挺胸，俯视群臣，正色道：“今日是我大燕靖安郡王与蛮青乌日娜公主的大喜之日，亦是两国之喜事。对此，陛下和哀家都甚是关切，甚是欣慰。”
“今日，本该是陛下站在此处，给你们主婚，但陛下身体抱恙，以病弱之躯前来主婚，未免有些不吉。故而，哀家和太子代替陛下一同给你们主婚、证婚，你二人以为如何？”
慕容笙道：“微臣之幸。”
乌日娜亦欢快地说：“也是乌日娜之幸。”
“那好，公公，宣旨吧。”
“诺！”
站在太后身后的公公站了出来，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道：“圣旨到……”
灵台上下众人，除梁太后和太子外，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公公高亢嘹亮的声音在空中回响着，御书房却出奇的安静，静得连树枝上的鸟鸣都格外清脆悦耳，风过一小簇石竹的沙沙声，也有了浪花漫上沙滩的感觉。
“婚礼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真武帝问，声音轻得让人几乎听不清。
“好像已经进宫了。”常公公近前说道。
“进宫了……进宫了……”真武帝喃喃自语，之后他想要坐起来。
常公公立即劝道：“陛下，您还是要多休息呀。”
“扶朕到玄关去坐一会儿……”
“陛下，外面风大，太医说了，您不能受凉。”
“朕……”真武帝一着急，就感到呼吸困难，需要大口喘息，想说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但看得出来，他已不想像个病人一样躺在床上，虽然他就是个病人。
戎曦月走到床前，一把将常公公推开，然后扶起真武帝。
“你……你在做什么？”常公公大声质问。
戎曦月未做理会，让真武帝坐着后，开始给他穿上鞋子。
常公公看出来了，她这是要带真武帝出去，于是连忙招呼下人进来，想要阻止戎曦月。
真武帝嫌他聒噪，怒目而视，“你出去！”
“陛下……”常公公身子颤抖着，难以置信真武帝竟然叫他离开。
“出去！”
“奴才，遵旨……”常公公失落地垂着头，退了出去。
“常公公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戎曦月扶起真武帝，走出卧室，向着后院玄关走去。
“朕当然知道，但他跟了朕那么久还是不了解朕。你却不一样……你知道朕需要的是什么，朕害怕是什么……”
戎曦月让真武帝倚靠着栏杆坐了下来。眼前是御书房的后院，后院里栽种了一些绿植，垒起了几座假山，虽不十分精美，却又有简约园林的感觉。
平日真武帝在御书房呆的时间长，累了就在后院闲坐。
和煦的微风中带着阳光的温暖和草木的清香，真武帝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这清香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可忽然间，他眼里却落下了泪水。在这生命弥留之际，他才感觉到大自然是什么的亲近、那么令人舒畅。他不想死，真的不想。
“红蓼……”
“嗯？”
“朕有一个遗愿，你能替朕达成吗？”
“陛下请说。”
“朕死后，斌儿当为大燕天子，你能留在他身边，辅佐他吗？”
“陛下不是给太子准备了几位顾命大臣了吗？红蓼何德何能，能够辅佐太子。”
“你的智谋和胆识，朕都是见识过的，朕觉得，你不会比那些顾命大臣差。你若是男儿身，定能成就一番功绩；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过女儿身也好，可以留在太子身边，宫外有大臣们照应，宫里有你出谋划策，朕这就放心了。”
“陛下如此器重红蓼，红蓼甚是感激，但请恕红蓼不能答应陛下，留在太子身边。”
惊讶、困惑写在真武帝的脸上。他看向戎曦月，想知这是为何。
戎曦月道：“红蓼以为，太子不适合做皇帝。”
惊讶变成了震惊，困惑变成了愤怒。“为何？”他强忍着怒火问道。
“太子年幼，容易受人所制。”
“不是还有顾命大臣吗？”
“顾命大臣只能起一时作用，谁能保证他们能够一直和慕容诩对抗？再有，他们的实力加起来，恐怕也不不足以和慕容诩抗衡吧？”
“陛下将大燕江山交于太子，是为了太子好，但却是害了大燕。眼下大燕需要的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而不是一个还拿不定主意的小孩。”
“如你所言，谁可为大燕皇帝？”真武帝威视戎曦月，声音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
戎曦月不假思索地说：“当是靖安郡王慕容笙。”
真武帝冷笑一声，“你当真是不避讳呀，他当上了皇帝，你是不是就能当皇后了？”
“红蓼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是你男人，你没有这种想法，谁信呢？”
“红蓼推举靖安郡王，是有理由的……”
真武帝轻哼一声，十分不屑。
但戎曦月仍是要说：“其一，慕容笙今日和乌日娜成亲，促成大燕与蛮青和亲结盟，这便让慕容诩对他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下手；其二，慕容笙处事果断决绝，不会为人所左右；其三，慕容笙有勇有谋，能当大任。”
“哈哈哈……”真武帝笑了出来，“他既然这么厉害，当初慕容诩作难时，他有为何吓得去职辞官，隐匿江湖呢？”
“红蓼请问陛下，敌人来势汹汹，锋芒毕露时，陛下当如何应对？”
“自然是避其锋芒了。”
“然也，慕容笙一直都在韬光养晦！”
真武帝方才就已经很吃惊了，现在又吃了一惊，眼里渐渐流露出惶恐不安之色，“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有当皇帝的念头？”
戎曦月缓缓点头。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真武帝大呼道，“朕绝不会让他登基做皇帝！绝无可能……咳咳咳……”
因为过于激动，真武帝剧烈地咳嗽着，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不得不大口吸气，大口呼气。
“已经晚了……陛下的诏书已经被篡改了……”戎曦月站了起来，俯视真武帝。
忽然间，她身上有一种王者驾临般的气势。这股无形的威仪压得真武帝趴倒在了地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来……来人……”他发出嘶哑而又无力的声音，用力向书房爬过去。
他伸出手臂，希望有人能拉他一把，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最后，他再也支持不住，手臂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