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山河:明珠恨
字体: 16 + -

第二百四十五章:苟且偷生

    第二百四十五章:苟且偷生

    边请吧。”

    “是。”

    经真武帝一提,舒无砚才收回目光。他跟随真武帝从戎曦月身边走过,余光还再扫着戎曦月。

    戎曦月这下能确信,这人当真是舒无砚,即便他的神态与之前有所不同。

    春风拂柳,双燕同飞。

    大好春光之下,真武帝与舒无砚谈笑风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没想到陛下亦是弄弦高手,精通音律。”

    “哎,朕也是无事可做,借抚琴聊以自慰罢了。”

    淑妃听出真武帝有埋怨之言,因舒无砚是慕容信阳带来的人,担心真武帝的言语会传到大司空那里,便借敬酒打断了真武帝的话头。

    “今日春光明媚,朕兴致颇高,愿即兴抚琴一曲,请先生指点。”

    “不敢不敢。”

    真武帝令人将琴拿来,坐到琴边,十指按在弦上,宁神闭目,气息调匀,随后,十指轻动,悦耳之声如炊烟般袅袅升起,随风飘散。

    其琴欢快,令人想到冰雪融化汇成潺潺溪流;小草破土、嫩枝抽芽;又有细雨绵绵,燕子成双雨中嬉戏。慢慢春意带来生机勃勃之景象。

    可是渐渐的,曲调变得缠绵起来,雨中的娇艳的鲜花不堪雨珠的重压,花瓣凋落;微雨中,柳树下,一个人抬眼望着双飞燕,格外寂寞。

    真武帝曲调转换,流水行云,以景抒情,可见其琴艺之造诣颇高。

    他能有这种琴艺,戎曦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对这位皇帝感到同情。

    堂堂一国之君,却只是他人的傀儡,实在可怜。真武帝或是触景生情,借由琴声抒发自己的悲哀。

    一曲抚尽,眼眶已湿。

    真武帝恋恋不舍地起身,望着能够给他慰藉的古琴,黯然轻叹。

    “献丑了。”

    “陛下之琴艺,令人惊叹。”

    “但与先生相比,就是荧光比皓月,难以企及啊。”

    “陛下谦虚了。”

    “你们两人就不要只顾着谈话了,这佳肴都要被冷落了。”淑妃调笑说。

    两人都坐了下来,不过仍然在聊着和琴有关的事情。

    “朕记得你殿里有一位叫做铃兰的侍婢,也是一位琴艺高手,你把她传来。她要是和舒先生合抚一曲,定是秒如天音……”

    戎曦月听到真武帝提起了虞惜弱,心中甚喜,心想虞惜弱这是有救了。

    淑妃却不高兴了,思忖道:你嘴上说的是琴,心里是想谈情吧。

    “实在是不巧……”淑妃含笑道,“铃兰今日收到了家中来信,其母病危,她恳求臣妾让她回家送娘亲一程。她要回家尽孝,臣妾若是不允,有违人道,故而派人送她回去了。”

    她说谎!

    戎曦月真想站出来揭穿淑妃的谎言。但她不能,要是揭穿了淑妃,淑妃一怒之下,不仅救不了虞惜弱,自己也会丢了小命。

    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真武帝,只求真武帝了解虞惜弱的身世,就能知淑妃在说谎。

    但结果令她十分失望,真武帝竟然相信了淑妃的话,为不能听舒无砚和虞惜弱合奏而感到可惜。

    戎曦月也算看清了虞惜弱在真武帝心里的地位。真武帝虽然喜欢虞惜弱,但没有达到朝思暮想的地步,所以没有想去了解虞惜弱的一切。

    这么一来,要救虞惜弱就有些棘手了。

    不过眼下戎曦月更想和舒无砚说上话,想他询问关于仲钰儿的事情。

    可是,真武帝和舒无砚聊的正欢,让她没有机会接触舒无砚。

    “陛下见谅,草民实是不胜酒力……”

    戎曦月听见舒无砚这么说时,便向他看去,只见舒无砚已是醉醺醺的模样。

    这不对呀,他也没喝多少呀,怎么就醉了呢?还记得仲钰儿要出嫁之时,舒无砚天天借酒浇愁,他的酒量根本就不差。

    “请陛下准许草民先去走走,醒醒酒。”

    “朕还以为先生是海量之人,好吧,朕等先生回来!”

    戎曦月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舒无砚的用意。于是在淑妃令人带舒无砚去醒酒的时候,戎曦月先站了出来,扶起舒无砚。

    淑妃没有对戎曦月的主动起疑,继续和真武帝饮酒了。

    戎曦月带着舒无砚在花园散步,身边没有其他人跟着,她刚想问舒无砚为何会在此处时,舒无砚却先开口了。

    “三小姐怎么会在宫里?”

    “一言难尽,先不要说我的事情了,钰儿怎么样了?”

    听到仲钰儿的名字,舒无砚眉头一紧,显露出痛苦之色。

    戎曦月看在眼里,愈加担心仲钰儿的处境。却听见舒无砚说:“她很好。”

    很好?戎曦月不太相信。

    舒无砚舒展眉头,露出微笑,“她当真过得很好。”

    戎曦月仍是怀疑,“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她在何处?和谁在一起?”

    “她在合阳侯府……”

    “合阳侯?”

    “合阳侯就是慕容信阳。”

    戎曦月心里一惊,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让她震惊的事情。

    “她现在是合阳侯夫人,和仲灵儿、仲宛儿二位小姐一起。”

    戎曦月惊得不知所措,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我为了能留在她身边,做了慕容信阳的客卿。”

    “你们……你们怎能如此这般……”戎曦月努力压制这心中的愤怒,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们怎能,怎能忘记仲家……仲家是被什么人害得家破人亡……”

    “我没忘,钰儿也没忘,但是我们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戎曦月哂笑道,“好一个没有办法……我一个仲家的外人,无时无刻不想着为仲家报仇,可你们呢?竟然和仇人勾搭到了一起……”

    “这其中的曲折,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正说间,一个即便化成灰都不会忘记的人的声音传来过来。

    “舒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处?”

    慕容信阳走了过来。

    戎曦月低下了头,不想被他认出来。

    舒无砚看懂了戎曦月的心思,迎到慕容信阳面前,说道:“公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陛下和淑妃娘娘都在等您呢。”

    慕容信阳看了一眼舒无砚身后的宫女,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样,露出了故作高深的微笑,“先生这是……”

    舒无砚道:“我酒喝多,陛下恩准我到花园醒醒酒……”

    慕容信阳坏笑道:“这醒酒真是有意思,先生是否看上了这位小宫娥呢,倘若是,我可以让陛下将她赐于先生。”

    舒无砚摆出一副严肃不满的表情,“公子不要说笑了。”

    “好好好,我知你心里只有仲钰儿!走吧,我们去见陛下,时辰不早也该回去了。”

    舒无砚不能和戎曦月再说话,只有跟着慕容信阳返回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