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山河:明珠恨
字体: 16 + -

第五十七章:有凭有据

    第五十七章:有凭有据

    这次房间里没有酒菜,而只有琴。不过,对于饿着肚子的戎曦月来说,也许就酒菜更好一些。

    两张琴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舒无砚已坐下,戎曦月在另一张琴前也坐了下来。

    舒无砚抬手轻轻放在琴弦上,他手指细长白静,比许多女子的手都要好看。只见他纤指轻动,琴声如烟,袅袅而出。指尖在弦上漫舞,一曲幽情悠扬婉转,飘邈难述,只见相思。

    戎曦月沉浸琴中,勾起伤感心事,不觉间热泪盈眶。

    门外,路过的师无媚驻足聆听一段儿,轻轻叹息一声,便离去了。

    一曲抚尽,余音犹在。本以为舒无砚要教她弹奏这首曲子,不想舒无砚又弹起另一首曲子来。

    一曲抚尽,又是一曲。这一夜,戎曦月只顾着听琴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琴声戛然而止。

    “你回去吧。”舒无砚忽然道。

    戎曦月愣了一下,便起身鞠躬告辞,只觉得舒无砚莫名其妙。

    离开阁楼前,戎曦月想去跟师无媚打声招呼,见天色已晚,想她已经入睡,就没有去打扰。但走出阁楼时,却见师无媚独坐亭中,对花小酌。

    “师先生好雅兴。”戎曦月背负双手,笑着走了过去。

    师无媚微微一笑,相邀道:“吃了么?”

    “求之不得!”戎曦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她方才听琴入了神,不觉得有多饿,现在是饿极了。

    石桌上仅有一道蔬菜炒肉,戎曦月吃了两口,只觉一般。

    “不好吃是不是?”师无媚问。

    “不是,很好吃。”戎曦月连忙说。

    “你又没吃晚膳?”

    “今日我可是忙死了,又打扫茅房,又浆洗一库房的被单……”

    “容姑姑让你做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就乖乖听话了?”

    “目前,我别无选择。”顿了一下,戎曦月目光一闪,又道:“无媚姐,你和容姑姑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师无媚很好奇,“你想做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想潜入容姑姑的房间找些东西,希望你能帮我引开她,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这倒不难。”师无媚笑了,“那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离开勉心院后,就让你恢复自由。”

    师无媚怔住了。

    师无媚十六岁时就进了仲府,因为精通舞技,深得仲彦欢心。毕氏为此吃醋,骗她签订了终身卖身契,将她送到勉心院专门教授舞蹈,这一晃就是十年。

    重获自由,一直都是师无媚的心愿。但若要去求毕氏,她宁可不要自由。

    关于师无媚的事情,戎曦月是从墨安那边打听到的。她的话触动了师无媚的心弦。

    “你说要给我自由?”师无媚想笑却又没笑出来,“你有那个能耐的话,现在就不会与我在此处喝酒了。”

    “暂且不管我是否有此能耐,一名女子的青春年华能有几秋?是我的话,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师无媚沉吟片刻,忽然笑了,“你真是讨人喜欢。”

    戎曦月巴笑道:“在仲家,除了我娘,你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

    律礼堂,里屋。

    容姑姑坐在书桌边上,借着灯光伏案提笔。思索了半天,终于落笔。可是写了一句话之后又觉得尴尬,于是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到地上。丟了之后又懊恼不已。

    “我怎么那么没用呢?不敢当面说也就罢了,连写信都不敢……”她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沮丧。

    咚咚咚,扣门声响了起来。

    “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容姑姑嘟囔着前去开门。

    门外是一丫鬟,她说道:“容姑姑,师先生请你到南院一趟。”

    “有事找我她不会自己过来吗?还要我上门?”

    “她练舞时崴了脚,行走不便。”

    “好好,我这就过去。”

    容姑姑把门带上,跟着丫鬟走了。

    戎曦月躲在律礼堂外的花丛中,看着容姑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她从花丛中钻了出来,跑进堂中。来到容姑姑的房间,她便开始翻找。

    要找的是容姑姑受贿的证据,如能找到,就抓住了容姑姑的把柄。

    她也不确定证据会藏在容姑姑的房间,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当真有呢?

    翻箱倒柜找了半柱香的时间,戎曦月想要的东西没有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在书桌的一叠册子里找到了一本手记。看来容姑姑有记手记的习惯,最近一段时间的手记内容是容姑姑对一位姓郭的男子的爱慕之情。

    从内容中看的出来,容姑姑喜欢这个男子很久了,称呼他为郭郎,但郭郎没有察觉容姑姑的心意。容姑姑正为如何表白而发愁。

    找不到容姑姑受贿的证据,这本手记或许也可以作为容姑姑的把柄。戎曦月将手记收进怀里,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容姑姑的房间。

    回到住处,戎曦月便躺下休息,懒理鹿葵等人的挑衅。

    次日一早,依旧前往膳堂吃早膳。不同的是,今日可能没有早膳。因为容姑姑一脸怒色的站在膳房中央。

    凌厉的目光扫视任何一个进门的人。姑娘们被她见到后,都害怕的低下头,默默的找到位置坐下。

    戎曦月也来到了膳堂,对上了容姑姑的目光。容姑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要长。戎曦月当作没看见,找了个空位坐下。

    过了一会儿,人全都到齐了。

    容姑姑轻咳一声,厉声说道:“昨日夜里,勉心院进贼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小。

    “我怀疑,这个贼就在你们当中!”

    姑娘们开始窃窃私语,表示自己的清白。

    容姑姑环视众人,继续说道:“现在,你们一个一个的来的我面前,告知我昨日夜里距离戌时末到亥时前的这段时间,人在何处,做什么,有谁能证明!从你开始。”容姑姑看向距离她最近的那位丫鬟。

    丫鬟起身来到她面前,说了那段时间正准备睡觉,和她同一住处的人都能证明。这么一来,大家相互证明,所有的人都不是一个人。

    到最后,就只有戎曦月一个落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