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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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切皆是命

    “可是,可是!”那名名唤“法禁”的小沙弥还想说什么,老僧人却摆了摆手,意识他必不再说下去,这个老僧人显然是相当有威严和威信的,他只是做了这个小动作,法禁便不敢在说什么,值得频频向后退去,但又似乎又不甘心(这并不是老僧人的威严不足,看得出小沙弥口中那件极为“要紧”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老僧人瞧着这小沙弥不动,便厉声说道:“寺院还有很多事情,什么原因不去做?!!”

    老僧人看着我们道:“诸位施主,请跟老僧来。”小沙弥摄于老僧人的严厉叱喝,不敢怠慢向他行了个礼,便走开了。我听到身边的张三苗暗自露出了窃喜的声音,我说过,我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是天生与众不同的。对于这位张大妄人的肆意妄为,实在叫人心中不快,可偏偏我又没有阻止他的能力,于是我就更加揪扰了。

    走了小几步,老僧人转身对我们行了一个鞠躬礼:“诸位客人造访,老僧还没有行礼,真是让本庙蓬荜生辉阿!”这话接的极为猎奇,让我们众人都极为措手不及之感(我当然是看着那几位的脸色之后才确定的)

    张大妄人一脸嘲讽的道:“老和尚说事情,颠三倒四的。”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如他这样人对与佛教是没有常识的,是以才会胡乱称呼别人的专用名。让我不禁觉得好笑,而我的无故发声却引起了张大妄人的注意,他对我厉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连和尚和沙弥都分不清楚,当然好笑了。”裴格冷声道:“连我一个外国人都知道呢。”因为之前的张大妄人妄自尊大,所造成的尴尬关系,此时有隐隐而起,但是碍于我们几人人多,他也不好多惹麻烦。

    我心暗喜:出来混,你是迟早要还。正当裴格说完之际,我们除了张三苗之外的几人都笑的不行。而张三苗却依然不明所以。

    老僧人一听也笑了:“这位施主,老僧可担不起‘和尚’二字,只说是‘长老’二字也是折煞了老僧了。”

    张三苗心中似有不服,便继续道:“你这老秃驴好不给面子,怎么非要我打的你——”他还未说完便被庄子灿止住了口,后者悄然对他道:“不要在这里惹事端,别忘了我们是来找陈湘元的!”

    我说过自己的耳力与目力甚好,所以听得到,而那老僧人却在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我们与他隔开的距离还有庄子灿说话的力度来说,那个老僧人能听见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庄子灿才会用比较详尽的字眼来说,不过从老僧的表情看来,他显然是听见。这确是叫人感觉厉害。

    张大妄人被平复下来之后,庄子灿转身对老僧人道:“前辈,我这后学晚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前辈指教。”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人道:“如果老僧知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庄子灿笑了笑:“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这朋友刚才一时急火攻心,才说了那话,可晚辈我也想知道,前辈此番寒暄的话,与刚才自己所言的‘躲避’之类的话,两者迥然不同且字相违背,这,究竟是什么缘由呢?”

    老僧人大笑起来,发出如洪钟般的声音,随后他道:“这位施主这么说,好,老僧我,就给施主个解释。开门之际,我说的是自己的境遇,老僧算到今日的必定要遭逢劫难,是以才会‘躲亦躲不过’的叹息,可方才寒暄,是因为处于要尽地主之仪的礼貌,两者并非一件事也不相违背。不知老僧说的话,能否揭开诸位的心中疑惑?”

    我确实有些佩服这老僧人的沉淀和稳重,说话间的伶牙俐齿,也让人感到这位僧人年轻之时,必定也是一个极有脾气的人。

    庄子灿道:“原来如此,此惑已然有解,只是不知道,前辈的惑怎么解?”

    那老僧人稍有些动容,但声音依然沉稳,道:“施主此意怎解?”

    庄子灿道:“前辈应该知道,我们此来正是为应您的劫数!”他的语气虽然柔软,但其言辞之狠辣,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以此看来,他早就知道这寺庙是干什么的;并且庄子灿一定是知道,这老和尚能听到他刚才对张三苗说的话,他是故意漏给老僧人听的!

    老僧人像是又在自言自语:“哦,原来是这样,哦,当然是这样!”

    庄子灿也复合的道:“是阿,正是这样。”他们的对话极为晦涩,除了我之外,裴格也私有明白的看了我一眼,剩下的另外两人则都一脸的茫然。

    老僧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诸位,请随我来这边。”我们几个人又跟着这个老僧人往庙宇的深处走去,在说着往那庙宇的深处一指,那间庙宇外部看起来并不大,而内侧纵深却让人不见底。

    在他的指引下,我们几人带到了一个禅房之内。但是与众不同的是,这座禅房一开门,便让人惊叹,这绝不是普通的地上建筑,而是要走到地下的,这忽然让我想到了我的准老板,戚浓清的住所,那个十分有时代气息的筒子楼地下室,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这位戚大侠现在去哪里快活了。

    我们几人依次沿着向下的阶梯,来到了这个地下禅房,简单的说就是一间熟土夯筑的地下室,看起来有些简陋,在地下室的开着一盏小黄灯,光线算是比较充足。众人之中,我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但我还未站稳便听到了庄子灿的声音。

    “前辈,晚辈庄子灿失礼了,竟然在此时造访,请问前辈法号,”庄子灿刚进禅房就迫不及待的道。看来他对那复仇的事情已经是急不可耐了。

    老僧人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之后,悠悠的道:“老僧元寿,各位施主心中的疑惑,看来是一定要揭开不可了。”

    这两人的对话,让在一旁的张大妄人也露出了原先的不快:“老秃驴少卖关子,快点说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看他屏退小沙弥料想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而这件重要的事情,很可能和陈湘元有关,当然是这样,庄子灿集合了我们这几个陈湘元的“复仇联盟”来到南中国海这岛上的寺庙里,显然不可能是真来当驴友的。

    ——显而易见,如果不是要陈湘元的命,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于是预估了这个结果,我对老僧人道:“此地并无外人,前辈如果有话训斥,我们洗耳恭听便是。”

    张大妄人一听我这么说,立刻道:“没有外人?你别把你自己算进去阿!”

    我当然对他的言论不屑一顾,只是真诚的看着元寿老僧。

    “老僧我就直言了,”老僧人对我们众人行礼道:“各位施主,我看几位都是杀气腾腾,但有不是冲着老僧我而来,老僧才有一奇。”

    张大妄人则道:“嘿嘿,谁说有杀气不是冲着你来?老东西不要太自抬身价。”他的话带着浓烈的火药味,但老僧元寿却完全没有动怒的意思。

    庄子灿却冷冷的道:“既然前辈早就看出来了,我们也不再隐瞒,我们来贵宝刹,除了为我这位游朋友医治借宿以外,我们还想找一个人,”随后,庄子灿以极为凝重的口气对元寿道:“他叫陈湘元。”

    庄子灿当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所以上来就开门见山,似乎是想逼一逼这个老僧人,当然我想以他的老练,也足够是老僧人的对手了,何况我还有伤在身,不便掺乎。就和那个声音沙哑的少女一起退到这个地下室的边角,看着这四个家伙唱对台戏。

    果然听到“陈湘元”这三个字,老僧人露出错愕的表情,立刻紧紧盯着面前的庄子灿,看到这个情景,我猜是在庄子灿言明自己的来意之前,这老僧人一直认为,自己和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因缘可言。

    佛家是很看重缘分的,他们似乎并不认为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佛门弟子,而是适应这个俗世之中的布局,因此佛家在我看来从本质上是很世俗的,而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在心中否定着,而这个老僧人和这间寺庙,显然真的和陈湘元有关联,所以才有了他一脸的奇怪表情。

    正当这二位用视线对峙的时候,裴格操着一股浓烈的德国腔普通话,紧接着道:“我们确然和你也没有仇恨,但是我知道你为陈湘元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卫,也该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元寿老僧人双手合十,在又发出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道:“真相?什么是真相?你们是要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是认识陈湘元陈施主,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句话好像又把张三苗这炮仗给点了,他情绪激愤的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杀人放火?!”

    庄子灿此时一把将他推开,严厉的道:“你逼他能说出球球阿?!”

    而一旁的元寿老僧则单手合掌,依然是不紧不慢的道:“陈施主与老僧有约在先,不可透露他与此地有关,各位既然能找到这里来,相比一定是陈施主的仇人了,这点不用多说。”

    庄子灿朗声道:“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那就请前辈帮帮我们。”

    老僧人道:“我没什么好帮的,老僧在尘世间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老僧不愿意再回到尘世间,再作那个孽。”

    “前辈的意思,是不肯他的行踪了?”庄子灿的眼中透出一股戾气,说着话我看到他的手已经开始往口袋之中伸去,不知道是要用什么厉害的东西伤害老僧人了。

    我怕事情变得更为难以收拾,万一这僧人要一心求死,拉上我们这几个垫背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庄子灿不可能看不出来,不然他刚才就不会去严厉的呵斥张大妄人了,可他现在的做法我又有点不懂了。是以我便忍痛来前调和道:“大家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是来求人的,可大家这是什么态度?”说着我一把用左手按住了庄子灿。而后者当然明白我的用意,便将手缓缓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还暗自跟我说了一句:“放心。”

    他这话使我泛出一脸的苦笑。放心,说的容易,你们几位老大可是一直在完活阿。

    元寿老僧人见状坦然一笑,道:“这位陈施主可是设计机关的绝佳之人,诸位和老僧我,我们都不过是参与这个游戏的棋盘上,一颗扔人摆布的棋子而已。在他没有尽兴之前,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张三苗冷笑了一声:“你说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老僧人一脸的黯然:“老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只是只得,在此,是为了一个信约,一个担保。”老僧人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他之前被陈湘元安置在这个寺庙之中做看守人,可以让他远离原来的被追杀的生活(看来他的武功应该不弱),但条件是不能透露陈湘元的行迹。

    庄子灿当然也知道,只是故作试探的道:“前辈的话的意思是……”

    “有人作恶多端,自然是要受到报应,可老僧也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老僧人元寿缓缓的道。

    庄子灿此时有些得意,冷冷的道:“当然。”而他的言辞之间,我听出来一丝杀意。令我感到极为恐惧。

    老僧人点了点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道:“老僧有东西给诸位施主看……”说着老僧人按了一个隐藏在地下室理键,墙壁转开,再次沿着老僧人给我指出的方向,有一口极大的缸,足够容纳几十个人。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很有兴趣,于是便围了过去,说也奇怪,我们几人尽然不约而同的对这口巨缸产生了兴趣。

    正当我们几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口大缸之中时,老僧人立刻按动了一个机关,将我们几人全部扭转到了这口缸之中。

    只听到庄子灿大喊一声:“不好!”随着外力巨大的碰撞,我们几人被狠狠甩的晕厥过去,只有我因为张大妄人所赐的这骨折带来的痛苦,又痛醒了过来,我发现我们所置身于的这口缸仿佛像是游乐园里的某种游乐项目,整个巨缸都在一个巨大的隧道之中急速行进。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整个缸的一声震裂,它的行进便停止了。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