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桥
眼前少年黝黑瘦削的脸上满是成熟和担当，并不健硕的肩膀看上去却十分可靠。
凭着得到的记忆，依稀记得起克蓦倒是个可怜孩子。
为了拯救某位家人，他甘愿从此为妖王云慕做仆。等价交换，我曾答应救助他的那位家人。
好像……是哥哥？
他来到我身边，便铁了心对我忠义不二。我好像也问过原因，他只说这是对他自己的救赎。
我帮过他不少，但他给我的更多。
然而无论如何都有一个事实是不变的，他从前侍奉的那个主人，时至今日已经不复存在了——至少，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告诉他，对我们双方都太不负责了。
我可不想当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克，虽然很抱歉，但有件事我想直接告诉你。”我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是过去的云慕了。现在的我，已经相当于继承了他记忆的另一个人了。”
没想到的是，克蓦只是略略愣了愣，脸上没有过多的波动。
“没关系，大人您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简简单单一句话，我却怎么也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随和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忠心么？
但，我一向相信朋友。艾诚说过可以相信他，我就可以相信他。
所以，克蓦已是我的朋友。
我早就已经想过，接下来的日子是选择不作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妖王生活，还是往艾诚说的那条该死的“不归路”上走。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书，那么过去二十年的日子也仅仅在讲述第一章的故事而已。
现在，终于可以翻到下一篇章了。
如果新篇章和旧故事如出一辙，书是不会有前景的。如果“无能为力”四个字可以勉强作为过去混沌度日的理由，那么现在这个理由已经彻底和“海冰”这个名字分开，被留在那个世界了。
现在，海冰在这——当然，云慕也是。我既是人类，又是妖族。我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我曾在另一个世界有过立足之地；如今在这个世界，也一定会如此。
我，选择去找到妖皇，去看看那个家伙能给我带来怎样刺激的生活。
要做到这一点，孤军奋战显然是个缺少智商的行为。
我决定从克蓦开始，把能够挖出来的朋友，挨个都给他挖出来。
我郑重地向他道了谢，算是为了这份不论二话的信任和忠诚。
“克，我过去的记忆不是很完整。所以能不能告诉我，现在除你以外我最能信任的朋友，是谁？”
克蓦不假思索，张口便说：“据我所知，您过去与三个人关系最好，其一是火神艾诚。”
原来，艾诚早就是朋友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实在不愿放下。
“艾诚？他是神，我是妖王，我是怎么和他走近的？”
克蓦摇摇头，“从我跟您的时候，您和火神关系已经很好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一切看上去就好像艾诚过去跟“我”就很好，现在把我本人召唤来此，我选择相信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
“好吧。那么，下一个？”
“第二个人和您一样贵为妖王。他是……”
和我一样是妖王的，我记得还有很多个。
“他是妖王普尔。”克蓦接着说。
普尔……印象里，这个人好像就是……
就是个傻帽。
——哈哈！
看来我跟他关系的确不错。
我记得，普尔平时的作风一成不变，那就是没什么心眼的牛脾气、冲动狂。他可以允许部下围着他丢手绢而毫不动怒，也可以为了小小一点触动把别人打个半死。
不过唯独在对待朋友上，普尔从不含糊。
也许，这就是我看好他的原因。
“我到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和普尔一道，力量比我一个人可能要强上好几十倍。也不知道，普尔能不能打得过那位冰之神？
“很抱歉，大人。您现在恐怕找不到他了。您以前跟我说过，您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名妖族。”
靠！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准备要做的，不就是找到妖皇、以及普尔他们他们吗。
事情刚开始第一天——不，甚至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遇上了冰之神这样的阻碍——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阻碍，可也八成是了。
这下，只能靠这第三位朋友了！
“那第三个人是？”我满怀期待地问。
“不知大人您是否知道宇宙分两域？”克蓦突然问。
两域……刚才艾诚提过。他还说，我现在在其中的神域。有关两域的信息，这份记忆里也有一些，不过不多就是了。
“我知道，不就是神域和魔域么。”
“没错。那您可知道，这魔域包含魔界，那神域包含着什么？”
“是神界和欲界？”我想起来了。
“对。欲界掌管两域生灵的生死轮回，是十分重要的领域。那么您的这第三个朋友，便是那欲界之主——欲皇修罗。”
修罗，这个人我没有太多印象。克蓦一提，我只是想起，此人性格较为沉稳，而且行事果断。
基本上，从他任欲皇以来，欲界的敌人不是闻风丧胆，就是被修罗扫清了。
方才在艾诚那一环节就有的疑问，这下更加疑惑了。云慕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连火神和欲皇都这样支持他？
“那要找他，我是不是得去欲界？”我想起，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要去欲界好像要先到地球一个叫做酆都的地方，从那打开欲界大门。
但愿这个宇宙也有地球，和宇宙飞船……
“是的。您说的酆都我有所耳闻，那里是每个星球都有的欲界气息最重的地方，所以一般人想在那里打开鬼门最为容易。但若以您的一种妖术，在全盛状态下就可以在一域之内任意传送了。”
“太好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下子竟跃到了屋顶那么高。
原来，我现在是有些能力的——不对，何止是有些能力，看这样子，简直是太有能力了！
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法术，消耗一定很大吧。克蓦也说了，是全盛才可以。
“那使用那种法术，可有什么代价？”
“请允许我纠正您一点错误。”克蓦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法术一词虽适用于人与神魔，但妖族并不使用法术。你们用的，是一种叫做妖术的特殊的工具。据您以前说，很多法术的缺陷和漏洞都在妖术上弥补过来了，而且因为动力来源的不同，妖术也有很多法术没有的用途。”
“动力来源？”
“是的。宇宙中每种生物体内都流动着那个种族特有的气息，就像血液一样。人类之气为灵力，神族之气为神力，魔族之气为魔力。”
“我知道，”我插嘴道，“妖族的就叫妖力！”
“是的，大人。那么您之前的问题，您的穿越术式据我所知除了耗能巨大，并没有其他的代价。”
看来我估计的没毛病。按小说里的规则，如此逆天的神技怕是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用上一次，甚至可能更久。
“我现在身体虚弱，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以内，恐怕要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如果您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克蓦向我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身上的包袱反而让他走得很我伸了伸懒腰，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事情。看样子我需要几天时间来恢复，以及接受事实。
欲皇修罗，你就等着我吧，老朋友！
不经意间，忽觉身后霞光闪烁。
真是的，我堂堂妖王府居然搞停电？
“克？”我叫了下克蓦，电工这种事我可干不来。
“大人，有什么……”进来只一秒钟他便愣住了。
他看了看我，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打扰你们了！！”丢下了这句话，克蓦转身便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真是的，不就让你修个灯么，不会就直说呗。
但是且慢，他刚说什么？
你们？
“嗨！”身后适时地传来轻快愉悦的声音。
我的脖子像被冻住了一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回过头去。
仿佛一副绝美的画作挂在墙上一样，那一瞬间，我只觉房间徒增光彩。
“卧槽，是你！”
(本章完)
凭着得到的记忆，依稀记得起克蓦倒是个可怜孩子。
为了拯救某位家人，他甘愿从此为妖王云慕做仆。等价交换，我曾答应救助他的那位家人。
好像……是哥哥？
他来到我身边，便铁了心对我忠义不二。我好像也问过原因，他只说这是对他自己的救赎。
我帮过他不少，但他给我的更多。
然而无论如何都有一个事实是不变的，他从前侍奉的那个主人，时至今日已经不复存在了——至少，我现在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告诉他，对我们双方都太不负责了。
我可不想当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克，虽然很抱歉，但有件事我想直接告诉你。”我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是过去的云慕了。现在的我，已经相当于继承了他记忆的另一个人了。”
没想到的是，克蓦只是略略愣了愣，脸上没有过多的波动。
“没关系，大人您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简简单单一句话，我却怎么也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随和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忠心么？
但，我一向相信朋友。艾诚说过可以相信他，我就可以相信他。
所以，克蓦已是我的朋友。
我早就已经想过，接下来的日子是选择不作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妖王生活，还是往艾诚说的那条该死的“不归路”上走。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书，那么过去二十年的日子也仅仅在讲述第一章的故事而已。
现在，终于可以翻到下一篇章了。
如果新篇章和旧故事如出一辙，书是不会有前景的。如果“无能为力”四个字可以勉强作为过去混沌度日的理由，那么现在这个理由已经彻底和“海冰”这个名字分开，被留在那个世界了。
现在，海冰在这——当然，云慕也是。我既是人类，又是妖族。我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我曾在另一个世界有过立足之地；如今在这个世界，也一定会如此。
我，选择去找到妖皇，去看看那个家伙能给我带来怎样刺激的生活。
要做到这一点，孤军奋战显然是个缺少智商的行为。
我决定从克蓦开始，把能够挖出来的朋友，挨个都给他挖出来。
我郑重地向他道了谢，算是为了这份不论二话的信任和忠诚。
“克，我过去的记忆不是很完整。所以能不能告诉我，现在除你以外我最能信任的朋友，是谁？”
克蓦不假思索，张口便说：“据我所知，您过去与三个人关系最好，其一是火神艾诚。”
原来，艾诚早就是朋友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实在不愿放下。
“艾诚？他是神，我是妖王，我是怎么和他走近的？”
克蓦摇摇头，“从我跟您的时候，您和火神关系已经很好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这一切看上去就好像艾诚过去跟“我”就很好，现在把我本人召唤来此，我选择相信他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
“好吧。那么，下一个？”
“第二个人和您一样贵为妖王。他是……”
和我一样是妖王的，我记得还有很多个。
“他是妖王普尔。”克蓦接着说。
普尔……印象里，这个人好像就是……
就是个傻帽。
——哈哈！
看来我跟他关系的确不错。
我记得，普尔平时的作风一成不变，那就是没什么心眼的牛脾气、冲动狂。他可以允许部下围着他丢手绢而毫不动怒，也可以为了小小一点触动把别人打个半死。
不过唯独在对待朋友上，普尔从不含糊。
也许，这就是我看好他的原因。
“我到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和普尔一道，力量比我一个人可能要强上好几十倍。也不知道，普尔能不能打得过那位冰之神？
“很抱歉，大人。您现在恐怕找不到他了。您以前跟我说过，您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名妖族。”
靠！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准备要做的，不就是找到妖皇、以及普尔他们他们吗。
事情刚开始第一天——不，甚至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遇上了冰之神这样的阻碍——虽然还不确定是不是阻碍，可也八成是了。
这下，只能靠这第三位朋友了！
“那第三个人是？”我满怀期待地问。
“不知大人您是否知道宇宙分两域？”克蓦突然问。
两域……刚才艾诚提过。他还说，我现在在其中的神域。有关两域的信息，这份记忆里也有一些，不过不多就是了。
“我知道，不就是神域和魔域么。”
“没错。那您可知道，这魔域包含魔界，那神域包含着什么？”
“是神界和欲界？”我想起来了。
“对。欲界掌管两域生灵的生死轮回，是十分重要的领域。那么您的这第三个朋友，便是那欲界之主——欲皇修罗。”
修罗，这个人我没有太多印象。克蓦一提，我只是想起，此人性格较为沉稳，而且行事果断。
基本上，从他任欲皇以来，欲界的敌人不是闻风丧胆，就是被修罗扫清了。
方才在艾诚那一环节就有的疑问，这下更加疑惑了。云慕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连火神和欲皇都这样支持他？
“那要找他，我是不是得去欲界？”我想起，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要去欲界好像要先到地球一个叫做酆都的地方，从那打开欲界大门。
但愿这个宇宙也有地球，和宇宙飞船……
“是的。您说的酆都我有所耳闻，那里是每个星球都有的欲界气息最重的地方，所以一般人想在那里打开鬼门最为容易。但若以您的一种妖术，在全盛状态下就可以在一域之内任意传送了。”
“太好了！”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一下子竟跃到了屋顶那么高。
原来，我现在是有些能力的——不对，何止是有些能力，看这样子，简直是太有能力了！
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法术，消耗一定很大吧。克蓦也说了，是全盛才可以。
“那使用那种法术，可有什么代价？”
“请允许我纠正您一点错误。”克蓦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法术一词虽适用于人与神魔，但妖族并不使用法术。你们用的，是一种叫做妖术的特殊的工具。据您以前说，很多法术的缺陷和漏洞都在妖术上弥补过来了，而且因为动力来源的不同，妖术也有很多法术没有的用途。”
“动力来源？”
“是的。宇宙中每种生物体内都流动着那个种族特有的气息，就像血液一样。人类之气为灵力，神族之气为神力，魔族之气为魔力。”
“我知道，”我插嘴道，“妖族的就叫妖力！”
“是的，大人。那么您之前的问题，您的穿越术式据我所知除了耗能巨大，并没有其他的代价。”
看来我估计的没毛病。按小说里的规则，如此逆天的神技怕是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用上一次，甚至可能更久。
“我现在身体虚弱，恐怕要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以内，恐怕要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如果您没什么吩咐，我就先下去了。”克蓦向我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身上的包袱反而让他走得很我伸了伸懒腰，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事情。看样子我需要几天时间来恢复，以及接受事实。
欲皇修罗，你就等着我吧，老朋友！
不经意间，忽觉身后霞光闪烁。
真是的，我堂堂妖王府居然搞停电？
“克？”我叫了下克蓦，电工这种事我可干不来。
“大人，有什么……”进来只一秒钟他便愣住了。
他看了看我，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打扰你们了！！”丢下了这句话，克蓦转身便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真是的，不就让你修个灯么，不会就直说呗。
但是且慢，他刚说什么？
你们？
“嗨！”身后适时地传来轻快愉悦的声音。
我的脖子像被冻住了一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回过头去。
仿佛一副绝美的画作挂在墙上一样，那一瞬间，我只觉房间徒增光彩。
“卧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