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王妃呆萌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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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毒发

    “看来精神还不错嘛,丫头。”白鹤也不介意苏陌的无礼,轻笑着收回手。

    “白老头,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苏陌抬起头,直直地望着白鹤。

    她这毒既是五年前染上的,那么,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问题,她其实已问过数十次,但每一次都被白鹤用不同的理由搪塞过去。现如今,她已是第八次毒发,再来个一两次,她估计……

    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许多人……舍不下。

    房间内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白鹤也不再笑眯眯地捋着胡子,只是一言不发地回望着苏陌。仿佛透过苏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真没到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竟是有五年之久了。也不知那人过得是否安好。

    “罢了。”苏陌许是被白鹤那追忆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当下出声道。“现下苏老头失踪,我得去皇宫一趟。至于五年前的事,等我回来再说问你。”

    听着自家徒弟霸气的话语,白鹤又是一阵心塞。说好的尊师重道呢,怎么成了霸气逼问了。

    算了,还是好好想想晚上得找什么理由搪塞她吧。

    “嗷嗷。”

    “怎样,小贱,可有闻到苏老头的气息?”苏陌怀抱着小贱,领着身后数十暗卫四处打探。

    “嗷嗷。”报告主银,没有那个老头的气息。小贱皱巴着鼻子努力充当着一只狗的角色。

    “那这边呢?”苏陌皱眉,又是一个翻身。

    “嗷嗷。”没有。

    “那边呢?”

    “嗷嗷。”也没有。

    “前面有吗?”

    “嗷嗷。”没有闻到。

    苏陌紧紧地咬住唇瓣,放在腰侧的两只手也渐渐缩紧。

    她差不多已经逛遍大半个皇宫了,怎么还会没有苏老头的气息。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小姐。”一道人影自不远处的角落闪出。

    “夏清,你那边可有发现?”苏陌抿唇问道。

    “没有。”夏清略显失望地摇头。

    “继续找。”冷厉的话语不难听出苏陌的怒气。

    “小姐!你的身体……”看着苏陌欲要离开的身影,夏清急忙上前挡住。

    “无碍。”苏陌古井无波的脸上厉色更甚,狭而长的凤眼淡淡地睨了夏清一眼。

    “小姐!”看着苏陌无所谓的态度,夏清也急了,顾不得一贯遵守的礼节,直起身拦住苏陌。

    “夏清你让开!”苏陌收了收手,强撑着精神喝到。

    苏老头现下生死不明,她多拖一分钟,就是多一分危险。

    这样的赌注,她赌不起,也不想赌。

    “不。”夏清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不愿退让。

    “你,咳咳……”苏陌单手掩唇,止不住地咳嗽着。点点殷红自指间渗透而出。

    “嗷嗷”主银!小贱最先发现了异议,扑到苏陌肩头想一探究竟。

    “无……无事。”苏陌捞下趴在她肩上的小贱,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事。

    “小姐。”夏清内疚地上前扶住苏陌。她刚刚若是说话不那么强硬,小姐她或许就不会动气,或许……

    “咳咳!”苏陌掀动着唇瓣想说些什么,却不想些许猩红自唇角流下。

    “小姐!”夏清紧张地掏出方帕子,颤抖着手替苏陌拭去嘴角的血迹。

    她跟在苏陌身边已足足有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她又何尝见过苏陌这么狼狈的样子。

    意识渐渐溃散,苏陌睁了睁眼,发现眼前朦胧一片。

    “小姐!”这好像是夏清在叫她。

    苏陌挣扎着恢复了些许清明,紧扣着夏清的手腕。“带着人离开,越快越好!”

    他们的行动时间原本就只有半个时辰。现下已过去大半时间,再加上她毒发咳血,没有行动能力不说,这血猩味引来的追捕定然不少。

    两厢思及之下,苏陌把怀里的小贱交给夏清。“带着他们走。”

    夏清皱眉,反扣住苏陌的手腕。“小姐。”

    “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临着这危险的关头,苏陌还不忘勾着唇角邪魅一笑。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自远而近地传来。

    “走……咳咳!”苏陌强撑着精神推开夏清。

    “小……”夏清颦着眉想一把拽走苏陌。谁料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带她走。”苏陌对着一旁的暗卫冷声吩咐道。

    暗卫面无表情地颔首。抱着夏清齐刷刷地一个闪身都不见了人影。

    “嗷嗷!”主银!小贱自一旁的角落闪出。

    “西门那边有夏风接应,他们应该会无事。”苏陌俯下身抱起小贱,凝视着暗卫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她在来时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一早就吩咐夏风在西门候着,而夏云弦另有任务。

    至于夏清,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同意让她一人以身涉险。所以她这次行动带的都是死士,只会听从命令的死士。

    而她只需要装作夜探皇宫,却因实力不济被侍卫发现即可。

    她需要深入皇宫一探究竟。

    “小贱,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呢?”苏陌轻缓地抚着小贱绒毛,轻声问道

    “主人是为了他们好。”此时的小贱温顺地卧躺在苏陌怀里,任由她顺着毛。

    “咳咳。”苏陌低下头不住地咳嗽着。萦绕在其周际的血猩味也越来越浓烈。

    “小贱,你走吧。”苏陌浅笑着放下怀中抱着的白猫。

    那些侍卫就快要来了吧。

    “不。”小贱似是早料到苏陌会这么说。

    “那,就只你一人陪我了。”苏陌也不再强求,抱紧了小贱,无力地靠坐在墙角。

    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苏陌咬着舌尖强使自己保持清醒。

    “小陌儿!小陌儿!”朦胧间,她竟听到秦煜的声音。

    睁眼一看,却发现眼前的空地上空无一人。

    果然,是她的幻觉吗?

    苏陌摇头轻笑。

    然而

    一双手从天而降搭在她的腰上。

    “小陌儿。”秦煜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伸手,轻柔地拭去苏陌唇角的殷红。

    “秦……秦煜。”苏陌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下又是一阵震撼,和那小小的,小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发现的……幸福。

    “小陌儿,我们回家。”秦煜温柔地抱起苏陌,扫了眼还呆愣在原地的小贱,示意它跟上。

    “放下。”苏陌挣扎着想跳下来,却不料秦煜抱地更紧了。

    “秦煜!”苏陌皱着眉推了他一把,却因毒发使不上力,就跟给他挠痒一样。

    “苏将军的事,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秦煜搂紧了苏陌,翻身跃过一旁的围栏。“而且我也不允许你以身犯险。”

    不知为何,听着秦煜霸道的宣誓,苏陌竟有些面红耳赤。

    “呦,丫头回来了呀!”刚踢门进去,秦煜便迎面碰上一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一手拎着酒壶,另一只手里紧握着跟鸡腿,正满嘴流油地啃着。

    秦煜一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抱紧了怀中的已昏睡过去的苏陌。

    “嗷嗷!”白老头,主人又昏倒了!趁着两人都愣神的当儿,小贱从秦煜的魔爪里挣脱出来,嗷嗷叫唤着跑向白鹤。

    “让小老头我看看。”白鹤也注意到了秦煜怀中躺着的是苏陌。不禁眉毛一皱,甩开了手里的东西,搭上苏陌的手腕。

    “前辈,小陌儿她……”秦煜索性抱着苏陌在塌上坐下,方便白鹤探查。

    “你可知血脉相克。”白鹤收回搭在苏陌腕上的手,神情凝重道。

    “略知一二。”秦煜握紧了苏陌那只冰凉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白鹤。

    “苏丫头这病,说白了就是血脉相克造成的。”白鹤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到“我曾于几日前有幸寻到与其相克的血脉,可缓解其一二,但若想要其根治,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前辈此话何意?”握着苏陌的手渐渐渗出了汗液,明明该是凉爽的秋季,他却无端地觉得一阵透心凉。

    “听天由命吧!”白鹤摇着头,无奈地仰天叹声。

    这丫头本就是他极为满意的亲传弟子,而且又从小养在身边,他自是当亲孙女一样宠着。现下出了这般大事,他自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去奋力一搏。

    “糟老头子,老远我就听闻你瞎囔囔。真是的,我这不就来了吗!”紧闭的房门再一次地被打开,一位老妇人腿脚利索地迈进屋内,嘴里还不住地叫囔着。

    “药呢!”白鹤闻声,也臭着脸,不情愿地问道。

    “诺!”老妇人一袭灰白长斗篷,脚步极快地走到秦煜身前。“这小伙子长地不错嘛。”

    “……”秦煜扭曲着张脸,不知该作何回答。

    “把药拿来!”白鹤此刻也无心与老妇人闲扯,直接伸手去搜。

    “糟老头子,你手放开!”老妇人脾气火爆地拍开白鹤的手,自腰间掏出一小瓷瓶递了过去。“诺,看在这小女娃长的精致漂亮的份上,这药给你。”

    “哼!”白鹤接过小瓷瓶,徐徐打开。

    霎时,整个房内洋溢着特殊的香味。似花非花,似血非血。

    这味道……

    秦煜倏然抿唇,脑子里思绪瞬间转过万千。

    “前辈,恕晚辈直言。”秦煜止住了白鹤给苏陌喂血的动作,朗声问道。“这瓶内的东西可是人血?”

    “小伙子不错嘛。”老妇人笑呵呵地走上前说道“不过你是如何得知?”

    问话间,老妇人面色倏然一变,寒着张脸问道。

    莫不是他是……

    不可能,那孩子应该早就死了。

    秦煜抿唇不语,抽出腰间的短匕,唰地一刀在手臂上划过。

    顿时,房内再次溢起馨香一片。

    “你!”老妇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何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白鹤见着老妇人失态,当即拉住老妇人的手问道。

    “你可曾记得十几年前的那场内乱?”何莲平了平心态,冷静地问道。

    “记得。”白鹤狐疑地瞅瞅秦煜,再狐疑地瞅瞅何莲。这男子身上有着和她相同的血脉,该不会是……

    “当年大战,我族遗失数名族人,而多数现已证实死于非命,只有少……一个孩子至今未曾寻到。何莲热切地注视着秦煜,细细地将他的容貌与心中那人进行对比。

    白鹤未曾注意到何莲话里的一个失言,只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莫不是说,他就是那个孩子?”

    “嗯。”何莲颇为紧张地点了点头。本来这次族长派她出使西域,她还是颇为地不乐意,但现下看来,收获颇丰。

    “忍忍。”秦煜伸手触了触苏陌的额际,发现竟是一片滚烫。当即皱眉心疼道。

    因着秦煜的动作,苏陌本就红的脸现下更红了。

    而秦煜更是以为苏陌身子不舒服。当即倒拎着一旁跑的气喘吁吁的小贱尾巴,沉声喝到“带路回苏府。”他在西域完全是人生地不熟,而现下苏陌又难受地紧,他只得委屈一下小贱了。

    “嗷嗷!”混蛋,放下猫爷!小贱扑棱着爪子一个劲地闹腾。

    “闭嘴,再吵拔光你的毛!”秦煜被小贱闹得身形不稳,怒急喝到。

    小贱噤声,唯唯诺诺地伸着小短爪指着路。

    看在主银身体不舒服啊份上,它姑且饶过这个混蛋。下次再咬死他!

    在小贱的指点下,秦煜一行人也算是勉强摸到了苏府的位置。

    “小陌儿?”清晨,天还微亮。就见一人影心切地守在床前。

    秦煜试探着喊了声,却未见回应,不禁失望地收回手。

    小陌儿这一睡竟睡了两日之久,至今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轻声移到桌前,端起桌上的那口小木碗,勺了口,试了试温度。

    见不烫嘴,这才回到榻前。

    这几日,因着苏陌昏睡,白鹤特意嘱咐秦煜让他每隔三个时辰喂苏陌喝次药,延缓苏陌最后一次的毒发。

    “秦王爷,我家小姐她?”夏清缓慢步入屋内,抱着剑,不安地问道。

    那日苏陌将她迷晕交给夏风带回去,醒来后她若不是知道苏陌已被秦煜救回来,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秦煜不语,只轻柔地替苏陌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汁。

    粗糙的大掌在苏陌发间游荡,替她捋走几缕碎发。

    黑衣男子温柔含笑,红衣女子静躺床榻,淡看岁月静好,白云悠然。

    时间一日复一日地过去,窗边的夕阳也悄然变幻数次。

    唯一不变的是那依旧守候在床前的男子,和那温柔含笑的脸。

    “小陌儿,今天的夕阳很美呢。”男子握着女子的手,柱在额际,缓缓说到。“其实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你并肩看这落日。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

    秦煜轻笑着低头,看着苏陌安然的睡颜,眼底的坚决更为强烈。

    若是他的命可以换来苏陌的命,那他,甘愿一试。

    半日前

    “五年前,救我的正是小陌儿。”宽敞的大厅内,秦煜端坐侧位,看着身旁的白鹤,坚决而果断地说道。

    “秦王爷,话不可乱说。”白鹤微眯着眸子,猜疑不定地打量着秦煜。

    他方才不过是略微提了下苏陌中毒的原因,哪料秦煜会突然蹦出来句。

    “五年前,岐谷。”秦煜没头没脑地报出个时间和地名。却惹地白鹤脸色一阵大变。

    果真是他。

    “秦王爷,实不相瞒,若五年前中毒之人果真是你。那,小老头就需要你的心头血作为药引。”白鹤手指轻敲桌面,细细观察着秦煜的反应。

    “好。”却不料秦煜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秦王爷,你可知道取出心头血的代价?”白鹤皱着眉,沉声问道。

    “知道。”秦煜毫不犹豫地点头。取出心头血的代价不低,严重的可能影响被取出者的修为问题,甚至直接导致死亡。

    “秦王爷,你可想好了?”若是其他人,他可能没那么谨慎,直接一棍子敲晕了取血就好。但秦煜是何莲的族人,而且,从她的言行来看,秦煜在其族中的地位想来也不低。

    “嗯。”秦煜果断地应道。五年前苏陌救了他一命,于情于理,他都该还她一命

    “晚上,晚上我在这等你,你准备好了便来。”白鹤闭上眼,语气平缓道。

    天色渐渐发黑,窗外的如血夕阳也渐渐消逝,不见踪影。

    “小陌儿,我要走了呢。”秦煜放下苏陌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轻笑着替她拉好被子。

    缓缓地起身,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件,放于枕头底下。俯身,印下一吻。

    “等我回来,我的小陌儿。”

    “你来了。”沉重的大门被自外由内地推开。一道欣长的人影步履矫健地步入其内。

    白鹤一改常态地捧着本医术细细专研。见秦煜到来,放下手中的医书。懒散地伸了个懒腰,问道“早点弄好早点结束,省的一会那老太婆来了,又要追着我满院子地打。”

    “把桌上那碗汤药喝下。”白鹤斜着眼指了指一旁的瓷碗,示意秦煜喝下。

    “这是什么?”秦煜端起那口碗,迎着铺面而来的刺鼻味道,不禁心生疑惑。

    “麻沸散。”

    秦煜闻言,剑眉一挑,寻了处地方就给倒掉。

    “你做什么!”白鹤惊叫出声。这小子莫不是反悔了,不愿取血了。

    “我想一取完血就去看小陌儿。小陌儿没我陪着,会害怕。”秦煜边说边解着外袍。

    “……”白鹤抽着嘴角看着秦煜一本正经地在那说瞎话。

    浓重的夜色里,几道亮眼的白影匆匆闪过。

    “哥,你倒是骑快点呀!哥!”南宫慕芸坐在马背上不满地嘟囔着。

    “知……知道了。”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弱冠少年结巴着应道。

    “苏冶那家伙也真是的,陌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现在才说。”说话间,又是一阵狠抽马背。

    正待在一座深山老林里的苏冶无故地打了个喷嚏。他那宝贝妹妹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个信,钟离凡那个死冰块也绝口不言。若不是他发现不对劲,连夜差人去问,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

    “唔。”素白的手挣扎着掀开身上的被子。

    “小姐!”夏清睁着眼睛惊喜地望着方方苏醒的苏陌。“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苏陌虚弱地靠在枕垫上,目光扫视着四周,却依然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煜呢?”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出声询问。

    却见夏清面色慌乱,呐呐不能言。

    苏陌心下一阵没来由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