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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自救

    谭卿瑜这般想着又把自己往里缩了缩,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厉害。

    慌不择路被堵到了这里,一间巷子最深处废弃小学的破仓库,谁会想到这里还有个人,又有谁能来救她?

    蜷缩起来的谭卿瑜紧紧抱住自己,脑袋埋在臂弯里,倔强地没有让自己掉下一滴眼泪来,她很清楚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消耗自己的体力,所以只能尽量将自己缩小再缩小,以减少热量的散失。

    大雪刚停,正是最冷的时候,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根本不是穿了一件毛衫的她能抵御的,尤其还是在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光是头顶破窗户里吹进来的冷风就够让谭卿瑜喝一壶了。

    谭卿瑜尽量保存着自己的体力,可眼看着仓库里已经消失的光线,心里微微一沉。

    在这么呆下去,只怕自己真的会死。

    她不能坐以待毙。

    谭卿瑜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靠在一面冰冷的墙壁上,望着高墙之上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又转而扭头看着仓库里的体育器材一张跳高时用来缓冲的厚垫子,一堆干瘪没弹性的篮球,一捆跳绳还有一个被替换下来的破篮球架子以及一对哑铃。

    谭卿瑜看看窗户,又看看直线距离最远的篮球架子,有些犯难,但还是颤巍巍走到角落去推篮球架子。

    三人高的篮球架子谭卿瑜推了半天也没能让它动一下,踢了一脚架子基座的铁箱子,沉闷的声音在偌大的仓库里显得一场突兀。

    看着铁箱子上那把生了锈的小锁,谭卿瑜揉搓着一双被冻僵的手抱起另一处角落里堆放的哑铃,即使自己的手也很冰,可一下子握住哑铃,还是被那一坨铁疙瘩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双手提着哑铃谭卿瑜走到篮球架下对着那把生锈的小锁狠狠地砸了一下,哐地一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很是刺耳,谭卿瑜要紧冻得发紫的嘴唇,举起哑铃又砸了一下。

    毕竟是多年前的锁子,只是两下就已经有了一些松动,谭卿瑜眸子一亮,整个人像是有了动力一般,连着砸了四五下,清脆地一声响,锁子被砸落在地,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谭卿瑜脸上终于多了一抹笑容。

    铁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子沙土,也难怪会那么重。

    只是因为沙子放得太久已经凝结成块,与其说沙子倒不如说是一疙瘩一疙瘩的泥砖。

    没有工具,就只能用手刨,谭卿瑜再接再厉,一双冻得麻木通红的小手瞅着一处缝隙就将纤细的指头伸进去,四指用力抠出一大块朝旁边扔去。

    不过一会儿,谭卿瑜的十根指头就已经全部鲜血淋淋,可是谭卿瑜不在乎啊,两眼迸射出璀璨的光芒,看着一点点被挖空的铁箱子就像是在看希望的到来。

    等终于挖空的时候,谭卿瑜的十指基本上算是全废了,大大小小被划开的伤口处鲜血混着土和灰尘,还有小石子嵌入其中,谭卿瑜试着推了一把,篮球架子意外轻松地被移动了。

    一直将架子推到窗户底,谭卿瑜怀里抱起一只哑铃单手朝着篮球架子往上爬,十二公斤的哑铃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恰好就是一个三四岁小孩的重量,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是她相当于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单手攀爬,更何况是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伸手一触摸,处处都是冷到骨子里的冰寒。

    错综复杂的巷子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走得刘泽辰已经开始出汗,终于在转了十几个路口之后找到了老人说的废弃小学。

    一座老得掉墙皮的小学,校园正前方是挺立着一根铁杆,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而铁杆的前面又是一大片废弃的塑胶草坪,白色的跑道早就看不清了,接着前面便是一幢教学楼。

    刘泽辰小跑着推开教学楼的门,尘封已久的教学楼里立马尘土飞扬,一阵呛鼻的灰尘扑朔朔地落下,刘泽辰连着找了好几间教室都没有看见人影,这才意识到自己找错了方向。

    那些粉丝既然能围住瑜丫头,自然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的逃跑,又怎么可能会把她锁在教室那么容易逃跑的地方?

    刘泽辰懊恼地猛拍了一下脑门,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了。

    利落潇洒的身影在废弃的教学楼里来回穿梭,额头再次沁出薄薄的一层汗珠,女厕没有、办公室没有、水房没有、就连唯一的一间地下室也没有,刘泽辰几乎将整个教学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一个人的踪影。

    还有哪里是他没有找到的?是他忽视了的?

    就在刘泽辰心灰意冷的时候,耳朵里突然闯入一声沉闷的响声,刘泽辰刚想分辨,声音就消失了,像是根本没有过一样。

    就在自己以为幻听的时候,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一次刘泽辰听清了,循着声音直奔教学楼后面的一片低矮的平房。

    这样的房子很像一片废弃的居民区,如果不是紧挨在教学楼的后面,谁又会想到这里也是学校的教室?

    这也是刘泽辰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的原因,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刘泽辰简直要被自己给蠢死了,既然能在学校里出现这么一排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居民区,这又不是玩过家家,还要拖家带口的。

    哐~又是一声闷响,刘泽辰一下子就寻到了声音来源于最后一间大门背靠阴面的水泥房。

    声音正是从那扇快要开到房顶的窗户里发出来的。

    刘泽辰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滚动着心疼与自责,低沉沙哑的嗓音忽然轻飘飘地透进那一扇破窗,“丫头~”

    沉稳的砸窗声忽然一滞,良久后又是一声闷响。

    趴在篮球架上的谭卿瑜忽而一嘲,艰难地举起哑铃在已经变形的铁栏杆又是沉闷地一击。

    幻听了,刚刚居然听到了辰的声音?自己的意识难道已经这么不清楚了?

    谭卿瑜将哑铃抱在怀里趴在篮球架子上喘了一口气,十二公斤的哑铃虽然不重,但任谁举上不下数百次,只怕也会酸爽得想要罢工,现在的她两臂酸疼得举一下都极其费力,更别说之前还砸过锁、挖过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