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开庭
苏姝锦也不置可否，只是翘起唇角，目视前方，淡淡道：“小侯爷这般认为那便是罢。”
的确她本就对苏府毫无眷恋之心。
“看来你真是不在乎，”青年眸光端的是兴味十足，挑唇一笑，道：“苏府的人待你不好。”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某种程度而言，苏三同自己处境没什么不同。大抵也是因为感同身受，自己才会格外关注她。
苏姝锦没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脚步，天牢的出口透露一丝光亮。快走至门口，她脚步突然微顿，幽幽道：“小侯爷未免太多管闲事。”
闻言，青年的眼眸就危险的眯起，他听得出少女语气里的不悦与冷意。就好似他触碰了她的逆鳞，她难得没有遮掩自身的情绪。
“本侯有说错什么话？”卫昀皱眉，“苏家的人都尽是虚情假意，豺狼虎豹。你表面上看起来有镇国大将军府当后台，风光无限，可依旧不得苏鹤的欢心，许氏处心积虑算计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父亲，这样凉薄的亲情，你会失望吗？苏三……”
他的声音极致的诱人，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其中还夹杂着嘲讽的意味。
苏姝锦堪堪抬眸，眸光冷冽的惊人。
“小侯爷想要挑拨离间？”她问。
青年嗤笑一声，微微俯首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锐利若刀锋，“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不痛不痒也挺好。”
后半句他似有万千感慨，只是还不等苏姝锦深究他的神情，便见卫昀轻轻地眨了眨眼，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就仿佛方才他眼底那抹落寞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姝锦不由得想起，除夕那晚，醉酒时迷迷糊糊听到卫昀说的话。她虽只记起片段，但记忆犹新。
他道自己自小便不受父母喜爱，他的母亲将他当作仇人。卫昀这人看似玩世不恭，总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可苏姝锦知晓，这不过是青年的伪装。
前世自己只知晓卫昀出了名的如画容颜，不近女色。是高不可攀，触不可及的。但今生与卫昀接触交手后，方知面前这人高深莫测，城府极深。
他也不是旁人口中那走马章台不学无术的青年，而是个心思敏捷，工于心计的人。
苏姝锦蹙了蹙眉，下意识拢紧了斗篷。开春的天气还是乍暖还寒，她这个动作惹来青年的侧目。
他挑眉问：“怎么，冷了？”
苏姝锦淡淡“嗯”了一声，走出了天牢大门。
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眸，就又听得身后传来卫昀低沉悦耳的声音：“苏三，若有困难，尽管来找本侯。”
他道：“本侯随时恭候。”
苏姝锦心中微动，回首定定的看向他，启唇道：“多谢小侯爷。”她这话说的
真情实意，卫昀几番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自己欠了他莫大的恩情。
“不必，本侯也想看好戏，本侯很是期待苏嫣姐弟的下场。”说完，他就意味深长的睨了苏姝锦一眼。
待苏姝锦反应过来，卫昀已经离开。方彦驾着马车，早就恭候多时。
苏姝锦上了马车，青布帘幕隔绝了外面的景象。她闭目养神，脑海里想的都是方才卫昀的话。他对自己并无敌意，甚至是秉持看戏的态度，他想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方彦一手攥着缰绳，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小姐似乎与卫小侯爷关系匪浅，可那卫昀瞧着就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方彦是担忧苏姝锦与卫昀走的太近，到底不好。
……
申案那日，苏姝锦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得知她要去衙门外旁观申案。沁心与杜衡俱是不赞同。
且不说庆国民风严谨，女子不得抛头露面。那衙门申案必定是凶煞，小姐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便不好了。
但苏姝锦执意要去旁观申案，沁心也无可奈何，拗不过她只能寻来帷帽。
苏府众人皆认为苏嫣晦气极了，她如今也不是苏府的人，故而在背后议论纷纷。
苏姝锦赶去顺天府时，恰好赶上开庭。
因是公开庭审，衙门外围聚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不乏好事者。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瞅着府衙公堂。
苏嫣是被衙役推搡着带上公堂，她形容枯槁，蓬头垢面，面如菜色。毫无以往的精致面容可言。
身着官府的知府大人拍了拍惊堂木，瞅了苏嫣一眼，中气十足道：“疑犯于嫣，有人状告你指使人杀人纵火，你可认罪！”
苏嫣身旁跪着的是一脸悲愤的于潜。
闻言，于潜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哀嚎道：“求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给我死去的儿子婆娘申冤啊！就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派人杀了我的妻儿……”
衙门外围着的那群百姓就对苏嫣指指点点。
“这女子真是狠毒，我听闻她是冒充苏家小姐，后怕被自己舅舅拆穿真实身份。就杀人灭口……啧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原来心肠这么歹毒。真是教人胆寒……”
“可我见她面容婉约秀丽，应当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呐。”人群里传来一道异样的声音，在一众指责声里格外惹人注目。
“呸，这就是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你又没瞧见那女子模样，就能断定对方是美人？”
“好了，好了，还是看知府大人断案罢……”
旁观群众七嘴八舌的，纷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而原先为苏嫣说好话的那人见状缩了缩脖子，在人潮里艰难的挪动身躯，悄悄的远离
拥挤的人群。
苏绍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眶气的微红。
“少爷息怒，这些人蛮不讲理，您不必放在心上。”那人暗自抹了把冷汗，谄媚道。
“姐姐在里面受苦，我却不能帮上她，只能在这里远观。我真是无用……”苏绍神情自责，他甚至不敢靠近公堂，怕瞧见苏嫣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选择逃避，借此消除内心的罪恶感。
“少爷，事已至此，您更是应该振作起来啊！四小姐她为您付出这么多，她定然不想看见您一副颓废的样子。”小厮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很是聪敏，哪怕苏嫣已经不是苏府小姐，却依旧没有改口，对她还是尊称。
“宋福你说得对，本少爷要振作起来！本少爷不能辜负姐姐一片苦心，我要为姐姐报仇！连同姐姐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苏绍红着眼眶，心里许下无声的誓言，他一定会奋发向上，考取功名。然后等他羽翼丰满，会亲手杀了那些欺辱过他们姐弟俩的，以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苏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到膝盖处蔓延至全身的凉意，她眼眶嗪着泪水，哽咽道：“大人，民女冤枉……”
——内容来自
（本章完）
的确她本就对苏府毫无眷恋之心。
“看来你真是不在乎，”青年眸光端的是兴味十足，挑唇一笑，道：“苏府的人待你不好。”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某种程度而言，苏三同自己处境没什么不同。大抵也是因为感同身受，自己才会格外关注她。
苏姝锦没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脚步，天牢的出口透露一丝光亮。快走至门口，她脚步突然微顿，幽幽道：“小侯爷未免太多管闲事。”
闻言，青年的眼眸就危险的眯起，他听得出少女语气里的不悦与冷意。就好似他触碰了她的逆鳞，她难得没有遮掩自身的情绪。
“本侯有说错什么话？”卫昀皱眉，“苏家的人都尽是虚情假意，豺狼虎豹。你表面上看起来有镇国大将军府当后台，风光无限，可依旧不得苏鹤的欢心，许氏处心积虑算计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父亲，这样凉薄的亲情，你会失望吗？苏三……”
他的声音极致的诱人，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其中还夹杂着嘲讽的意味。
苏姝锦堪堪抬眸，眸光冷冽的惊人。
“小侯爷想要挑拨离间？”她问。
青年嗤笑一声，微微俯首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锐利若刀锋，“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不痛不痒也挺好。”
后半句他似有万千感慨，只是还不等苏姝锦深究他的神情，便见卫昀轻轻地眨了眨眼，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就仿佛方才他眼底那抹落寞只是自己的错觉。
苏姝锦不由得想起，除夕那晚，醉酒时迷迷糊糊听到卫昀说的话。她虽只记起片段，但记忆犹新。
他道自己自小便不受父母喜爱，他的母亲将他当作仇人。卫昀这人看似玩世不恭，总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可苏姝锦知晓，这不过是青年的伪装。
前世自己只知晓卫昀出了名的如画容颜，不近女色。是高不可攀，触不可及的。但今生与卫昀接触交手后，方知面前这人高深莫测，城府极深。
他也不是旁人口中那走马章台不学无术的青年，而是个心思敏捷，工于心计的人。
苏姝锦蹙了蹙眉，下意识拢紧了斗篷。开春的天气还是乍暖还寒，她这个动作惹来青年的侧目。
他挑眉问：“怎么，冷了？”
苏姝锦淡淡“嗯”了一声，走出了天牢大门。
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她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眯眸，就又听得身后传来卫昀低沉悦耳的声音：“苏三，若有困难，尽管来找本侯。”
他道：“本侯随时恭候。”
苏姝锦心中微动，回首定定的看向他，启唇道：“多谢小侯爷。”她这话说的
真情实意，卫昀几番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自己欠了他莫大的恩情。
“不必，本侯也想看好戏，本侯很是期待苏嫣姐弟的下场。”说完，他就意味深长的睨了苏姝锦一眼。
待苏姝锦反应过来，卫昀已经离开。方彦驾着马车，早就恭候多时。
苏姝锦上了马车，青布帘幕隔绝了外面的景象。她闭目养神，脑海里想的都是方才卫昀的话。他对自己并无敌意，甚至是秉持看戏的态度，他想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方彦一手攥着缰绳，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小姐似乎与卫小侯爷关系匪浅，可那卫昀瞧着就是个不简单的角色。方彦是担忧苏姝锦与卫昀走的太近，到底不好。
……
申案那日，苏姝锦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得知她要去衙门外旁观申案。沁心与杜衡俱是不赞同。
且不说庆国民风严谨，女子不得抛头露面。那衙门申案必定是凶煞，小姐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便不好了。
但苏姝锦执意要去旁观申案，沁心也无可奈何，拗不过她只能寻来帷帽。
苏府众人皆认为苏嫣晦气极了，她如今也不是苏府的人，故而在背后议论纷纷。
苏姝锦赶去顺天府时，恰好赶上开庭。
因是公开庭审，衙门外围聚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不乏好事者。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瞅着府衙公堂。
苏嫣是被衙役推搡着带上公堂，她形容枯槁，蓬头垢面，面如菜色。毫无以往的精致面容可言。
身着官府的知府大人拍了拍惊堂木，瞅了苏嫣一眼，中气十足道：“疑犯于嫣，有人状告你指使人杀人纵火，你可认罪！”
苏嫣身旁跪着的是一脸悲愤的于潜。
闻言，于潜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哀嚎道：“求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给我死去的儿子婆娘申冤啊！就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派人杀了我的妻儿……”
衙门外围着的那群百姓就对苏嫣指指点点。
“这女子真是狠毒，我听闻她是冒充苏家小姐，后怕被自己舅舅拆穿真实身份。就杀人灭口……啧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原来心肠这么歹毒。真是教人胆寒……”
“可我见她面容婉约秀丽，应当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呐。”人群里传来一道异样的声音，在一众指责声里格外惹人注目。
“呸，这就是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你又没瞧见那女子模样，就能断定对方是美人？”
“好了，好了，还是看知府大人断案罢……”
旁观群众七嘴八舌的，纷纷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而原先为苏嫣说好话的那人见状缩了缩脖子，在人潮里艰难的挪动身躯，悄悄的远离
拥挤的人群。
苏绍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眶气的微红。
“少爷息怒，这些人蛮不讲理，您不必放在心上。”那人暗自抹了把冷汗，谄媚道。
“姐姐在里面受苦，我却不能帮上她，只能在这里远观。我真是无用……”苏绍神情自责，他甚至不敢靠近公堂，怕瞧见苏嫣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选择逃避，借此消除内心的罪恶感。
“少爷，事已至此，您更是应该振作起来啊！四小姐她为您付出这么多，她定然不想看见您一副颓废的样子。”小厮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他很是聪敏，哪怕苏嫣已经不是苏府小姐，却依旧没有改口，对她还是尊称。
“宋福你说得对，本少爷要振作起来！本少爷不能辜负姐姐一片苦心，我要为姐姐报仇！连同姐姐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苏绍红着眼眶，心里许下无声的誓言，他一定会奋发向上，考取功名。然后等他羽翼丰满，会亲手杀了那些欺辱过他们姐弟俩的，以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苏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到膝盖处蔓延至全身的凉意，她眼眶嗪着泪水，哽咽道：“大人，民女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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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