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江滩(1)
今晚的人似乎特别的少，入秋的冷空气根本不会阻滞文艺女青年们晚间社交的激情。写作或是工作那是夜深人静，或者日上三竿后的事情。下午6点到晚间12点的6小时，这里是寂寞的。
白露踩阶而上，声控灯随着她合拍手掌的响动亮了起来。陌生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闪烁烁，这一串急促的呼入，将卡在半路的女人，不知如何适从。她向4楼的寝室急赶了两步，又怕吵到珍贵难得的宁静，掉头握着电话小跑到了楼下。
铃声没有停，或许是编辑，或许是学长，白露想都不敢再想，微喘吁吁地按下接听键，“您好。”
听筒那么传不来声音，女人心急，听着自己的心跳，下午茶的软腻未消，似乎还含在口中，不清爽的沉闷和不自得，白露的心越跳越快。
“请问您是？”
“是我。祁镇。”祁镇握着听筒，依靠在车门，他可以看到远处从楼梯跑下路边，靠近路灯站定的娇小慌张的身影。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是我，祁镇，听起来一定是大伯的声音。
“哦。”听筒那边是一阵的沉默，如果转头，如果朝没有路灯的阴影里张望，她一定能发现他。
可是男人的盼望没有发生，只有空白的断档，在哦之后久久的沉默。
“对不起。那天晚上。”该说什么好呢，费尽心机得到了对方的号码，只是一句话的道歉，仓皇和不知所措，其实不是对不起，而是想你。但这样邪恶的想法也不过在祁镇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爱和欲又有谁能够彻底分得开，分得清。他声名狼藉，他情人多多，他无所适从。
“哦。”白露想要轻巧地应一声，接吻不错什么的，两厢情愿，不是任何一个人的过错。
“那……”
“哦，晚安。”白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不是不喜欢，不是第三者，不是成长环境的差异，她知道都不是，他们从没有开始，就开始折磨，开始分手。这场夏末点燃的火，一直未被熄灭，一直也不曾熄灭。
女人蹲下身子，明知道是心里的苦，破碎在夏末的水晶鞋，一直踩在脚底，连着血肉，今天才要伸手拔起，是彻心彻肺的痛楚。男人站在光影的黑暗里遥望着触手可及的白露，她没有按下结束，空闲的一只手擦拭着脚上的鞋子，反复擦，路边椭圆的光圈里，她像个海边玩沙的落寞的小姑娘。
祁镇的心被触动了柔软的一块儿，自从回到中国，他就是女生和女人追捧的娇子，太多的爱惯坏了他的心。他任性得任己予求，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
“你不要挂。”
真的没有挂断。
“你不要动。”
白露真的纹丝不动，似乎左右擦拭的手都停下了动作。
“你不要转身。”
祁镇迈开步子，“我马上就到。”
或许只有三十米，或许只有五十米，白露终于还是转头向了祁镇的方向，凝视着他一步步来到路灯的光明之下，光与影的一圈，一旦走进，就是飞蛾奔向光明的沦陷。
没有了手，手要抓满手机，没有了脚，脚要抓紧地面。
白露颤巍巍地和深蹲之后的低血糖一起站起来。她上午出门前编织的脑后麻花辫已经松散了，所以脸上会有碎发；她和夏炎吃过下午茶，没清理的口腔也该发酵里，所以嘴里泛出酸咸；她戴着防辐射，防紫外线地平光眼睛；穿着藏青色的宽松背带，纯棉的猴子图案的连帽外套，还有帆布的单肩包。在祁镇的眼睛里，她不再是穿着礼服，坐在豪车里和他热吻的她，而是一本被自己亲手撕碎的童话书，是走在刀锋上的小美人鱼，步步流着血泪。
祁镇颈侧有一点温热，下颌也被轻轻硌着。不知是欣喜，还是欣喜。祁镇一只手去揽女人的腰，一只手去没收他们两人的手机。然后，笑容满面地掏手帕，给女人脱眼镜，拭泪痕，执手相见。
“我是认真的。”
祁镇笑，“我也是。”
白露低首拭泪，又哭又笑。这年头谁都不是罗曼蒂克的傻子，可这一刻，白露欺骗自己的心，真有一天爱情和职业难以两全，她甘心做个傻子的取舍。
祁镇和白露去了江滩。
谎言与真实夹杂的爱情之旅，一旦结合开始碰触就会因看不到的尖刺刺伤皮肤。对方的皮肤。可在这青春岁月里，他们还是选择赤诚相见了。这太纯洁又即将受到污染的心灵。
滚烫滚烫的泪是夹杂着感情的温度从白露眼中流出来。淌下来。没有蹙眉的忧恼。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目光透过水雾，眼前的男人，形容更加清晰了。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一个男人眼中腾起的氤氲。陌生的气息灼伤着这份短暂的温柔也成全了这份温柔。他此刻就是她的靠山。
祁镇也是感动心动的。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心脏身处涌出的热血，他能体会到。而他的整个身体就如同风化千年的石像，正经历着由内到外的一片一片碎裂。
白露的泪珠是看得见的温柔看不见的匕首，将他用柔情的网紧紧地围住，将他用带毒的尖刀一刀一刀划开。而他任由这种过电般的酥麻酸胀在体内蔓延，他是心甘情愿的。男人想到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英雄气概。
祁镇的内心轰然倒坍。看过那么多人将性的冲动变成行动，而忽视爱的意义，才知道幸福的原点是爱。
血气方刚血气未定的年纪，亲密接触就是我们的全部啊。反复反复看到蜿蜒丑陋的却是温柔性感的小虫进出口腔。粉红色的梦幻就随着出出入入的节奏破灭了又重生重生又破灭。
这是一段纯爱吧。
嗯。
我会记着你一辈子。是爱的方式呢还是这一刻的心情呢。
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拥抱着眼前的一切。
轰然的一扇门在身后关闭，白露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挣扎不动，四周的黑像蜘蛛网和海岸的江水一般不断得包围上来，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孤独似乎扼杀了呼吸。白露拼命挣扎着逃脱。然后醒在了陌生的环境。
白露踩阶而上，声控灯随着她合拍手掌的响动亮了起来。陌生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闪烁烁，这一串急促的呼入，将卡在半路的女人，不知如何适从。她向4楼的寝室急赶了两步，又怕吵到珍贵难得的宁静，掉头握着电话小跑到了楼下。
铃声没有停，或许是编辑，或许是学长，白露想都不敢再想，微喘吁吁地按下接听键，“您好。”
听筒那么传不来声音，女人心急，听着自己的心跳，下午茶的软腻未消，似乎还含在口中，不清爽的沉闷和不自得，白露的心越跳越快。
“请问您是？”
“是我。祁镇。”祁镇握着听筒，依靠在车门，他可以看到远处从楼梯跑下路边，靠近路灯站定的娇小慌张的身影。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是我，祁镇，听起来一定是大伯的声音。
“哦。”听筒那边是一阵的沉默，如果转头，如果朝没有路灯的阴影里张望，她一定能发现他。
可是男人的盼望没有发生，只有空白的断档，在哦之后久久的沉默。
“对不起。那天晚上。”该说什么好呢，费尽心机得到了对方的号码，只是一句话的道歉，仓皇和不知所措，其实不是对不起，而是想你。但这样邪恶的想法也不过在祁镇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爱和欲又有谁能够彻底分得开，分得清。他声名狼藉，他情人多多，他无所适从。
“哦。”白露想要轻巧地应一声，接吻不错什么的，两厢情愿，不是任何一个人的过错。
“那……”
“哦，晚安。”白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不是不喜欢，不是第三者，不是成长环境的差异，她知道都不是，他们从没有开始，就开始折磨，开始分手。这场夏末点燃的火，一直未被熄灭，一直也不曾熄灭。
女人蹲下身子，明知道是心里的苦，破碎在夏末的水晶鞋，一直踩在脚底，连着血肉，今天才要伸手拔起，是彻心彻肺的痛楚。男人站在光影的黑暗里遥望着触手可及的白露，她没有按下结束，空闲的一只手擦拭着脚上的鞋子，反复擦，路边椭圆的光圈里，她像个海边玩沙的落寞的小姑娘。
祁镇的心被触动了柔软的一块儿，自从回到中国，他就是女生和女人追捧的娇子，太多的爱惯坏了他的心。他任性得任己予求，站在原地，不敢踏出一步。
“你不要挂。”
真的没有挂断。
“你不要动。”
白露真的纹丝不动，似乎左右擦拭的手都停下了动作。
“你不要转身。”
祁镇迈开步子，“我马上就到。”
或许只有三十米，或许只有五十米，白露终于还是转头向了祁镇的方向，凝视着他一步步来到路灯的光明之下，光与影的一圈，一旦走进，就是飞蛾奔向光明的沦陷。
没有了手，手要抓满手机，没有了脚，脚要抓紧地面。
白露颤巍巍地和深蹲之后的低血糖一起站起来。她上午出门前编织的脑后麻花辫已经松散了，所以脸上会有碎发；她和夏炎吃过下午茶，没清理的口腔也该发酵里，所以嘴里泛出酸咸；她戴着防辐射，防紫外线地平光眼睛；穿着藏青色的宽松背带，纯棉的猴子图案的连帽外套，还有帆布的单肩包。在祁镇的眼睛里，她不再是穿着礼服，坐在豪车里和他热吻的她，而是一本被自己亲手撕碎的童话书，是走在刀锋上的小美人鱼，步步流着血泪。
祁镇颈侧有一点温热，下颌也被轻轻硌着。不知是欣喜，还是欣喜。祁镇一只手去揽女人的腰，一只手去没收他们两人的手机。然后，笑容满面地掏手帕，给女人脱眼镜，拭泪痕，执手相见。
“我是认真的。”
祁镇笑，“我也是。”
白露低首拭泪，又哭又笑。这年头谁都不是罗曼蒂克的傻子，可这一刻，白露欺骗自己的心，真有一天爱情和职业难以两全，她甘心做个傻子的取舍。
祁镇和白露去了江滩。
谎言与真实夹杂的爱情之旅，一旦结合开始碰触就会因看不到的尖刺刺伤皮肤。对方的皮肤。可在这青春岁月里，他们还是选择赤诚相见了。这太纯洁又即将受到污染的心灵。
滚烫滚烫的泪是夹杂着感情的温度从白露眼中流出来。淌下来。没有蹙眉的忧恼。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目光透过水雾，眼前的男人，形容更加清晰了。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一个男人眼中腾起的氤氲。陌生的气息灼伤着这份短暂的温柔也成全了这份温柔。他此刻就是她的靠山。
祁镇也是感动心动的。他根本就无法动弹。心脏身处涌出的热血，他能体会到。而他的整个身体就如同风化千年的石像，正经历着由内到外的一片一片碎裂。
白露的泪珠是看得见的温柔看不见的匕首，将他用柔情的网紧紧地围住，将他用带毒的尖刀一刀一刀划开。而他任由这种过电般的酥麻酸胀在体内蔓延，他是心甘情愿的。男人想到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英雄气概。
祁镇的内心轰然倒坍。看过那么多人将性的冲动变成行动，而忽视爱的意义，才知道幸福的原点是爱。
血气方刚血气未定的年纪，亲密接触就是我们的全部啊。反复反复看到蜿蜒丑陋的却是温柔性感的小虫进出口腔。粉红色的梦幻就随着出出入入的节奏破灭了又重生重生又破灭。
这是一段纯爱吧。
嗯。
我会记着你一辈子。是爱的方式呢还是这一刻的心情呢。
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拥抱着眼前的一切。
轰然的一扇门在身后关闭，白露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挣扎不动，四周的黑像蜘蛛网和海岸的江水一般不断得包围上来，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孤独似乎扼杀了呼吸。白露拼命挣扎着逃脱。然后醒在了陌生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