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赌约
不管之前的段羽有多顽劣，最起码他今天的一番表现，在段绪鹤看来，还是可圈可点的。
一直浑浑噩噩的孙儿好不容易有点进步，段绪鹤自然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奚落段羽，打消段羽的积极性，二长老若是前阵子讲这话，他或许会无奈的跟着摇头叹气，但现在……
“老二，该怎么做，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莫不是我已经老到不中用的地步了？”
表面上段绪鹤是在自嘲，但他凌厉的口气，却让堂下的二长老额头见汗，没办法，巅峰高手的风范摆在那，即便收敛了气机，上位者的威势也足以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二长老讪笑了几声，摆手道：“大哥说笑了，不过，段羽年年霸占宣武祭典的名额，难保其他人不会产生看法，老三上次就私下跟我提起过此事……”
哼，二长老那点小心思，他还会不明白？
段家上下，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二长老对族长存在意见。
事实上，二长老段绪中对他大哥确实不服气，若不是因为段绪鹤年长他两岁，资质又高他几分，否则族长之位就是他的了。
段氏一族又分主脉和支脉，数百年来，不断传承，现今的主脉有三家，各支脉则作为外室，依附着三大主脉，为他们提供资源与人力，以及担当护卫主脉的责任。
每任族长是全族人共同从三大主脉中推选出来的，当年段绪中虽然没能坐上族长位置，但他在家族内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当然，这也和他圆滑的为人处世不无关系。
根据段氏族规，族长一脉享有特权，就比如每年的修武资源，可以说被段绪鹤占了一半，最后全都给段羽那废材白白浪费了。
关于宣武祭典，此事更是段绪中和段绪鹤的矛盾聚集点。
秦古帝国一年举行一届的宣武祭典，每个家族的各主脉支脉都有一个参与名额，宣武祭典上，每个参与者都会站在神像前，接受灵武仙尊的检验，凡是被灵武仙尊认可者，皆能觉醒武魂，迈入武道。
段绪鹤仗着族长的特权，年年安排他那宝贝孙子段羽参加，每次参加倒也就算了，可段羽武魂一直不觉醒，这在族人看来就有点过分了，占着茅坑不拉屎，徒招人恨。
段绪中膝下二十多个孙儿，到现在也只有半数人参加，而真正觉醒武魂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还有很多大好的苗子苦于没有机会参加，他怎能甘心？很多次他私下找族长谈过此事，希望能把段羽那份名额让出来，却每次都碰壁。
今天他带段明过来，就是想让段绪鹤认清现实，段明的资质在年轻一辈中，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起码比废材段羽不知强出几何。
二长老精明，他段绪鹤就糊涂吗？段家谁不知三长老的性格温厚，不喜与人纷争，老二之所以提起老三，不过是有些话不好明讲，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皮罢了。
说到老三，就连段绪鹤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中庸之道，在段家，但凡提到三长老，人人都是一片夸赞之词。
三长老一生与人为善，在外从未和人红过脸，落得一口好名声。
人活在世，要想一辈子不得罪人，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段绪鹤觉得老三这个人很可怕。
“老二，要不你现在就去把老三喊来，咱们兄弟几个叙叙，刚好我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段绪鹤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品茶。
二长老一时有些尴尬，老三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真要是把老三拉来了，对他此行的目的，反倒意义不大。
“即便老三没意见，那些支脉的人也会说闲话，人言可畏啊，大哥……”
“哼，我管旁人说什么，我身为族长，让我唯一的孙儿参加宣武祭典，还要其他闲人来说三道四的吗？”
二长老老脸一红，段绪鹤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当下心头一狠，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冷笑道：“大哥怕是忘了族规，族规立有：段氏子孙，参加宣武祭典的机会，最多不得超过三次，若十五岁前未能觉醒武魂，则划归支脉一系。大哥，段羽似乎早已过了三次吧？”
见段绪中搬出族规压他，段绪鹤脸色一阵抽搐，他也知道族规是有这一条的，可让他放弃自己唯一的孙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哦？听你的意思是要我让出族长之位，带着羽儿离开这里咯？”段绪鹤微眯双眼，冷声道。
二长老并没有退让，迎着他锐利的目光，点点头：“若大哥有此意，我也不便阻拦，大哥也知道，我膝下子孙多在朝为官，不参与武道之事，自夸一句书香门第也不过分，所以对于族长之位，我并无多大兴趣，选贤于众，能者当之，当然，若我段氏族人愿推举我为族长，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个书香门第啊，哈哈”段绪鹤仰天大笑，他还真没想到，二长老会有胆子讲出这番话，面上公正无私，估计心里早就对族长之位觊觎已久了吧。
突然，段绪鹤话锋一转，只见他态度坚决，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道：“段绪中，既然你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本届宣武祭典，段羽依旧会参加！”
“你，你……”二长老站起身，浑身颤抖的指着太师椅上的段绪鹤，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吐出个所以然。
“嗯？”段绪鹤眉毛一扬。
二长老顺了口气，才怒声喝道：“段绪鹤，按照族规，段羽早就应该划到支脉去了，难道你打算违背祖训，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吗？”
“哈哈哈”段绪鹤朗笑一声，也跟着站起身，瞪向二长老，沉声道：“若能让羽儿迈入武界，我的区区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况且，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二，我知道你惦记着族长之位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自己的心思被人揭穿总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一个黑暗的目的，可二长老又很好奇，段绪鹤要跟他玩什么花样。
“什么赌？”
段绪鹤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椅子上的少年，又转头凝视关晟半天，才缓声道：“这次将是段羽最后一次参加宣武祭典，若他能觉醒武魂，一切照旧，若是不能，我会在祭典之后，带着他离开家宅，搬到皇城之外，子孙后代，永世不踏皇城一步！”
二长老听完后，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很显然，对于威风一世的段绪鹤而言，这是一场豪赌，赌注非常大，一旦失败，段绪鹤和他的子孙后代，会过得非常惨，但这也正是二长老希望看到的，何况他连一丝本都不用下，而且，最终结果也用不着猜。
他有点难以置信的掏了掏耳朵，却又生怕段绪鹤反悔，急声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段绪鹤轻笑一声。
二长老挤了挤眼，嗓音带着几分兴奋：“不反悔？”
“不反悔”
段绪鹤到今天才发现，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竟然也只是如此吗？一时间他有些感叹，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本章完)
一直浑浑噩噩的孙儿好不容易有点进步，段绪鹤自然不容许别人在他面前奚落段羽，打消段羽的积极性，二长老若是前阵子讲这话，他或许会无奈的跟着摇头叹气，但现在……
“老二，该怎么做，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莫不是我已经老到不中用的地步了？”
表面上段绪鹤是在自嘲，但他凌厉的口气，却让堂下的二长老额头见汗，没办法，巅峰高手的风范摆在那，即便收敛了气机，上位者的威势也足以压得对方喘不过气来。
二长老讪笑了几声，摆手道：“大哥说笑了，不过，段羽年年霸占宣武祭典的名额，难保其他人不会产生看法，老三上次就私下跟我提起过此事……”
哼，二长老那点小心思，他还会不明白？
段家上下，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二长老对族长存在意见。
事实上，二长老段绪中对他大哥确实不服气，若不是因为段绪鹤年长他两岁，资质又高他几分，否则族长之位就是他的了。
段氏一族又分主脉和支脉，数百年来，不断传承，现今的主脉有三家，各支脉则作为外室，依附着三大主脉，为他们提供资源与人力，以及担当护卫主脉的责任。
每任族长是全族人共同从三大主脉中推选出来的，当年段绪中虽然没能坐上族长位置，但他在家族内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当然，这也和他圆滑的为人处世不无关系。
根据段氏族规，族长一脉享有特权，就比如每年的修武资源，可以说被段绪鹤占了一半，最后全都给段羽那废材白白浪费了。
关于宣武祭典，此事更是段绪中和段绪鹤的矛盾聚集点。
秦古帝国一年举行一届的宣武祭典，每个家族的各主脉支脉都有一个参与名额，宣武祭典上，每个参与者都会站在神像前，接受灵武仙尊的检验，凡是被灵武仙尊认可者，皆能觉醒武魂，迈入武道。
段绪鹤仗着族长的特权，年年安排他那宝贝孙子段羽参加，每次参加倒也就算了，可段羽武魂一直不觉醒，这在族人看来就有点过分了，占着茅坑不拉屎，徒招人恨。
段绪中膝下二十多个孙儿，到现在也只有半数人参加，而真正觉醒武魂的更是只有寥寥数人，还有很多大好的苗子苦于没有机会参加，他怎能甘心？很多次他私下找族长谈过此事，希望能把段羽那份名额让出来，却每次都碰壁。
今天他带段明过来，就是想让段绪鹤认清现实，段明的资质在年轻一辈中，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起码比废材段羽不知强出几何。
二长老精明，他段绪鹤就糊涂吗？段家谁不知三长老的性格温厚，不喜与人纷争，老二之所以提起老三，不过是有些话不好明讲，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皮罢了。
说到老三，就连段绪鹤也不得不佩服他的中庸之道，在段家，但凡提到三长老，人人都是一片夸赞之词。
三长老一生与人为善，在外从未和人红过脸，落得一口好名声。
人活在世，要想一辈子不得罪人，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段绪鹤觉得老三这个人很可怕。
“老二，要不你现在就去把老三喊来，咱们兄弟几个叙叙，刚好我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段绪鹤似笑非笑的抿了一品茶。
二长老一时有些尴尬，老三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真要是把老三拉来了，对他此行的目的，反倒意义不大。
“即便老三没意见，那些支脉的人也会说闲话，人言可畏啊，大哥……”
“哼，我管旁人说什么，我身为族长，让我唯一的孙儿参加宣武祭典，还要其他闲人来说三道四的吗？”
二长老老脸一红，段绪鹤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当下心头一狠，索性不再拐弯抹角，冷笑道：“大哥怕是忘了族规，族规立有：段氏子孙，参加宣武祭典的机会，最多不得超过三次，若十五岁前未能觉醒武魂，则划归支脉一系。大哥，段羽似乎早已过了三次吧？”
见段绪中搬出族规压他，段绪鹤脸色一阵抽搐，他也知道族规是有这一条的，可让他放弃自己唯一的孙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哦？听你的意思是要我让出族长之位，带着羽儿离开这里咯？”段绪鹤微眯双眼，冷声道。
二长老并没有退让，迎着他锐利的目光，点点头：“若大哥有此意，我也不便阻拦，大哥也知道，我膝下子孙多在朝为官，不参与武道之事，自夸一句书香门第也不过分，所以对于族长之位，我并无多大兴趣，选贤于众，能者当之，当然，若我段氏族人愿推举我为族长，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个书香门第啊，哈哈”段绪鹤仰天大笑，他还真没想到，二长老会有胆子讲出这番话，面上公正无私，估计心里早就对族长之位觊觎已久了吧。
突然，段绪鹤话锋一转，只见他态度坚决，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道：“段绪中，既然你说到这份上了，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本届宣武祭典，段羽依旧会参加！”
“你，你……”二长老站起身，浑身颤抖的指着太师椅上的段绪鹤，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吐出个所以然。
“嗯？”段绪鹤眉毛一扬。
二长老顺了口气，才怒声喝道：“段绪鹤，按照族规，段羽早就应该划到支脉去了，难道你打算违背祖训，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吗？”
“哈哈哈”段绪鹤朗笑一声，也跟着站起身，瞪向二长老，沉声道：“若能让羽儿迈入武界，我的区区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况且，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二，我知道你惦记着族长之位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自己的心思被人揭穿总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一个黑暗的目的，可二长老又很好奇，段绪鹤要跟他玩什么花样。
“什么赌？”
段绪鹤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椅子上的少年，又转头凝视关晟半天，才缓声道：“这次将是段羽最后一次参加宣武祭典，若他能觉醒武魂，一切照旧，若是不能，我会在祭典之后，带着他离开家宅，搬到皇城之外，子孙后代，永世不踏皇城一步！”
二长老听完后，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很显然，对于威风一世的段绪鹤而言，这是一场豪赌，赌注非常大，一旦失败，段绪鹤和他的子孙后代，会过得非常惨，但这也正是二长老希望看到的，何况他连一丝本都不用下，而且，最终结果也用不着猜。
他有点难以置信的掏了掏耳朵，却又生怕段绪鹤反悔，急声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段绪鹤轻笑一声。
二长老挤了挤眼，嗓音带着几分兴奋：“不反悔？”
“不反悔”
段绪鹤到今天才发现，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竟然也只是如此吗？一时间他有些感叹，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