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山北望天涯路 第五十一章 修行的道理
四月的关外道虽说大多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但是十几天中总也会有那么一两天的丝滑春雨普洒人间，滋润大地。
今日一早起，代州城里就有无数的细小白点从天而降，点点雨滴一头撞在青石板上，碎裂成了一丝丝水汽蒸腾缭绕在这座号称关外江南的州城之中。
小巷中的那间铁匠铺内，因为今日下雨不好起炉打铁，于是李清松就直在屋内握紧自己的那只小铁锤，做着红袍铁匠定下的那挥锤一千的功课。
一锤两锤三锤落下，房中少年挥汗如雨间却没注意一旁的房门已经缓缓打开，红袍铁匠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李清松忘我挥锤，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等得李清松终于停手，红袍铁匠清清了嗓子开口说道“不错不错，看你最近的手艺也是大有长进。正好今天外面下着雨，算一算该是吃鱼的好日子。李小子你去买条鱼回来。我就破例出手一回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齐大叔，这雨天吃鱼又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李清松一擦脸上汗珠，疑惑问道。
“废话少说，还不快去？难得我心情好想要开一回火，你小子还不机灵着点？”红袍铁匠笑骂道。
虽说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雨天要吃鱼之个道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李清松还等着红袍铁匠教他练刀呢。少年只好扯起蓑衣斗笠，乖乖地出了小巷。
虽说今天细雨连绵不停，但福运坊里的人群却是毫不见少。李清松在人群中挤了半晌终于找到一家鱼摊，请摊主帮忙选好一条肥美大鱼后，少年付了银钱便准备回铺子去。正在此时旁边突然一声叫卖传来：
“来往的乡亲慢步走，来俺的摊前瞧一瞧。俺的摊上，有香气扑鼻一块宝，你若尝上这一口，便知那龙肝凤胆滋味了.....”
叫卖声音清脆亮口引的过路行人纷纷凑过去瞧上几眼，路过的李清松也起了好奇心思。走入人群中踮脚一看，只见摊子上一块块粉嫩小巧的糕点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看起来就让人颇有食欲，更别提那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清新香气。
“原来是桃花酥啊。”李清松低声说道。
说起这桃花酥，是要用刚采下的桃花配上经过秘制工艺的糯米包裹而成，入口时酥软可口甜而不腻，下咽后口中犹存桃花香气，可以说是春天里代州之人必吃美食。只是李清松这几个月来每日在铺子里沉迷打铁，倒是一直没尝过桃花酥这道美味。
掂了掂袋子里的银子，李清松便是爽利说道“老板，给我来两块。”
老板一手接过银钱，一手拿着菜刀手起刀落，利索的切出两块桃花酥后麻利的开始包装。
递过来后看着少年说道“小兄弟，我家的桃花酥你吃了肯定还想再来！尤其是拿去送心仪的小娘子，保证一送一个准~”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李清松苦笑一声，“我去哪里找什么小娘子啊。”
来了
代州这么久，认识的人也不过是红袍铁匠、绣姨和小乞儿三人。虽说小乞儿喜欢吃这类甜食，上次还吵着让李清松给他买点回来，不过少年可不怎么想给那个整天和自己斗嘴的家伙桃花酥吃。
转头拎着大鱼和桃花酥的李清松转身向着小巷走去，不到一柱香的路程转瞬便至。只是才刚刚走到巷口，少年却察觉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
平日里这个时候总是有不少小孩在巷子里跑动玩耍，还有不少老人在门口乘凉，不少妇人也会在院中做些活计补贴家用。
虽说今日下着小雨人们不会出门，可是这小巷中也太过寂静了些。所有人家的院门都紧紧锁住，除了鸣叫的春蝉外，整个巷子里的人仿佛都消失一般。
心中有些奇怪的少年快步穿过小巷，在小巷尽头却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自己出门前还看着生意红火的绣姨家馄饨铺子，怎么大门都被人卸下来扔在了地上？！
李清松心头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铺子，只见铺内桌椅板凳都缺胳膊少腿的躺在了地上，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汤汤水水锅碗瓢盆也落在地上，一片狼藉。而平时总是在火炉旁微笑看着客人的绣姨，此时也满面愁容地坐在地上暗自垂泪。
“绣姨，怎么回事？”李清松见状连忙跑上前去，蹲在老板娘身边关切问道。
“巧儿，巧儿被他们抓走了！”老板娘见到少年过来，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说道。
“小乞儿被谁抓走了？绣姨你慢慢说。”李清松轻轻拍着老板娘的后背帮她顺气，安慰说道。终于过了半天绣姨喘顺了气，终于讲清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红花帮的那个疤脸大汉今天又来收钱，而且变本加厉的要两年份子。绣姨本来是打算当掉以前的首饰也凑够一年份子，现在突然说要两份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见绣姨拿不出足够银子，哪怕是她口干舌燥拼命解释，这疤脸大汉仍旧不买账，凶神恶煞地逼着老板娘把店契和地契都交出来，要是不交就在这铺子里疯狂打砸。
恰好这时小乞儿从外面回来，看见了疤脸汉子在绣姨铺子里面闹事。平时总是躲在绣姨身后的小乞儿，这次却不由分说地冲了上来，抓疤脸大汉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只听得疤脸汉子一声惨叫后，胳膊上一排牙印深刻见骨，更是鲜血横流。痛的他一把手拎起小乞儿，两拳打在了小乞儿得肚子上，就算如此小乞儿也没有应声求饶，而一旁得绣姨想要上前阻拦也被狠狠推到地上。
见绣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疤脸大汉一把拎起昏迷的小乞儿告诉绣姨，要是还想让小乞儿活命，就今晚就带着银子到城西的城隍庙去，不然就等着他们撕票吧。
“绣姨，要不然咱们报官吧。”李清松连忙说道。
绣姨凄然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念头吗？那个红花帮的家伙前脚刚走我就去了代州府衙，只是还没进门就被衙役拦了下来。他们
一听说我是要告红花帮的状就直接把我轰了出来，就算我塞了银子请他们通融一下都没用。”
难道当真没了办法？李清松心里念头百转向着该怎么办，脸上却摆出了一副轻松笑容，说道“绣姨你别急，放心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说完少年咬了咬牙，向着铁匠铺里面走去。
撩起门帘一望，铺内那座暗红的火炉仍旧烧得正旺，红袍铁匠照常躺在椅上一摇一晃地微眯着眼，等看见少年进门之后便随口说道“李小子，怎么买条鱼还这么慢？”
“老齐，刚才对面绣姨的铺子出事了！小乞儿也被人抓走了！”李清松大声说道。
“不就是城西的那群老鼠又出洞了嘛。常有的事情。”红袍铁匠不紧不慢答道。
“齐大叔，要不然我们去把小乞儿救出来吧！”李清松看着红袍铁匠说道。
别看红袍铁匠刚见李清松时便说过自己已经退隐江湖不修行了，而且这三个月来也只是教李清松如何挥锤打铁，还没指点过他刀法修行。
可少年清楚知道，红袍铁匠确实是位不折不扣的大高手，虽说高手具体有多高他不知道，但当初刚见面少年脱口而出想要学刀时，红袍铁匠下意识间流露出的威压气势，比起当初松树林中见到北庭宗师陶雪剑也不遑多让。
红花帮虽说是代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对于这些个能抬手翻云压手覆雨的宗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要我说你小子眼光还不错，这条大鱼这么肥嫩，看起来倒是清蒸好吃一点。”但红袍铁匠并未搭话，而是接过李清松手里肥鱼后就向着灶台走去。
“都什么时候了，齐大叔还有心思吃鱼？小乞儿那边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李清松焦急说道。
“李小子，老子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你可知道为何高手修行时专挑深山老林这种地方？”红袍铁匠仿佛看出少年的不解，反问道。
“我不知道....”李清松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答案，只能无奈答道。
“那我今天就教你一条，修行的道理。”红袍铁匠支锅烧水，缓声说道。
“要知道人生不过百十年，而修行这一道最是耗心神。儒释道三家本就有自身奥义暂且不说，就算是大字不识的武夫到了宝瓶境成为一代宗师，想要再进一步，不领悟金刚洞玄天命三境的含义也只能望梅止渴。卡在一品门槛前的十几二十几年的更是大有人在。所以要总是因为别的小事分了心神，还说什么修行，谈什么江湖。所谓人人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便是这个道理。”
“那......”
“那什么那，今天是小乞丐被抓走了你要去救，明天街上看到一个小孩子被拐你帮不帮？后日隔街的王大娘家里丢了头牛你是不是也要管上一管？真以为你是天上神仙可以有求必应了？”
一番道理掷地有声，说的李清松沉默无言不再争辩，铺子中只有咕噜噜烧水声悄悄回响。
（本章完）
今日一早起，代州城里就有无数的细小白点从天而降，点点雨滴一头撞在青石板上，碎裂成了一丝丝水汽蒸腾缭绕在这座号称关外江南的州城之中。
小巷中的那间铁匠铺内，因为今日下雨不好起炉打铁，于是李清松就直在屋内握紧自己的那只小铁锤，做着红袍铁匠定下的那挥锤一千的功课。
一锤两锤三锤落下，房中少年挥汗如雨间却没注意一旁的房门已经缓缓打开，红袍铁匠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李清松忘我挥锤，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等得李清松终于停手，红袍铁匠清清了嗓子开口说道“不错不错，看你最近的手艺也是大有长进。正好今天外面下着雨，算一算该是吃鱼的好日子。李小子你去买条鱼回来。我就破例出手一回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齐大叔，这雨天吃鱼又是什么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李清松一擦脸上汗珠，疑惑问道。
“废话少说，还不快去？难得我心情好想要开一回火，你小子还不机灵着点？”红袍铁匠笑骂道。
虽说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雨天要吃鱼之个道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李清松还等着红袍铁匠教他练刀呢。少年只好扯起蓑衣斗笠，乖乖地出了小巷。
虽说今天细雨连绵不停，但福运坊里的人群却是毫不见少。李清松在人群中挤了半晌终于找到一家鱼摊，请摊主帮忙选好一条肥美大鱼后，少年付了银钱便准备回铺子去。正在此时旁边突然一声叫卖传来：
“来往的乡亲慢步走，来俺的摊前瞧一瞧。俺的摊上，有香气扑鼻一块宝，你若尝上这一口，便知那龙肝凤胆滋味了.....”
叫卖声音清脆亮口引的过路行人纷纷凑过去瞧上几眼，路过的李清松也起了好奇心思。走入人群中踮脚一看，只见摊子上一块块粉嫩小巧的糕点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看起来就让人颇有食欲，更别提那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清新香气。
“原来是桃花酥啊。”李清松低声说道。
说起这桃花酥，是要用刚采下的桃花配上经过秘制工艺的糯米包裹而成，入口时酥软可口甜而不腻，下咽后口中犹存桃花香气，可以说是春天里代州之人必吃美食。只是李清松这几个月来每日在铺子里沉迷打铁，倒是一直没尝过桃花酥这道美味。
掂了掂袋子里的银子，李清松便是爽利说道“老板，给我来两块。”
老板一手接过银钱，一手拿着菜刀手起刀落，利索的切出两块桃花酥后麻利的开始包装。
递过来后看着少年说道“小兄弟，我家的桃花酥你吃了肯定还想再来！尤其是拿去送心仪的小娘子，保证一送一个准~”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李清松苦笑一声，“我去哪里找什么小娘子啊。”
来了
代州这么久，认识的人也不过是红袍铁匠、绣姨和小乞儿三人。虽说小乞儿喜欢吃这类甜食，上次还吵着让李清松给他买点回来，不过少年可不怎么想给那个整天和自己斗嘴的家伙桃花酥吃。
转头拎着大鱼和桃花酥的李清松转身向着小巷走去，不到一柱香的路程转瞬便至。只是才刚刚走到巷口，少年却察觉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味道。
平日里这个时候总是有不少小孩在巷子里跑动玩耍，还有不少老人在门口乘凉，不少妇人也会在院中做些活计补贴家用。
虽说今日下着小雨人们不会出门，可是这小巷中也太过寂静了些。所有人家的院门都紧紧锁住，除了鸣叫的春蝉外，整个巷子里的人仿佛都消失一般。
心中有些奇怪的少年快步穿过小巷，在小巷尽头却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自己出门前还看着生意红火的绣姨家馄饨铺子，怎么大门都被人卸下来扔在了地上？！
李清松心头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铺子，只见铺内桌椅板凳都缺胳膊少腿的躺在了地上，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汤汤水水锅碗瓢盆也落在地上，一片狼藉。而平时总是在火炉旁微笑看着客人的绣姨，此时也满面愁容地坐在地上暗自垂泪。
“绣姨，怎么回事？”李清松见状连忙跑上前去，蹲在老板娘身边关切问道。
“巧儿，巧儿被他们抓走了！”老板娘见到少年过来，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说道。
“小乞儿被谁抓走了？绣姨你慢慢说。”李清松轻轻拍着老板娘的后背帮她顺气，安慰说道。终于过了半天绣姨喘顺了气，终于讲清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红花帮的那个疤脸大汉今天又来收钱，而且变本加厉的要两年份子。绣姨本来是打算当掉以前的首饰也凑够一年份子，现在突然说要两份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见绣姨拿不出足够银子，哪怕是她口干舌燥拼命解释，这疤脸大汉仍旧不买账，凶神恶煞地逼着老板娘把店契和地契都交出来，要是不交就在这铺子里疯狂打砸。
恰好这时小乞儿从外面回来，看见了疤脸汉子在绣姨铺子里面闹事。平时总是躲在绣姨身后的小乞儿，这次却不由分说地冲了上来，抓疤脸大汉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只听得疤脸汉子一声惨叫后，胳膊上一排牙印深刻见骨，更是鲜血横流。痛的他一把手拎起小乞儿，两拳打在了小乞儿得肚子上，就算如此小乞儿也没有应声求饶，而一旁得绣姨想要上前阻拦也被狠狠推到地上。
见绣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疤脸大汉一把拎起昏迷的小乞儿告诉绣姨，要是还想让小乞儿活命，就今晚就带着银子到城西的城隍庙去，不然就等着他们撕票吧。
“绣姨，要不然咱们报官吧。”李清松连忙说道。
绣姨凄然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没有这个念头吗？那个红花帮的家伙前脚刚走我就去了代州府衙，只是还没进门就被衙役拦了下来。他们
一听说我是要告红花帮的状就直接把我轰了出来，就算我塞了银子请他们通融一下都没用。”
难道当真没了办法？李清松心里念头百转向着该怎么办，脸上却摆出了一副轻松笑容，说道“绣姨你别急，放心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说完少年咬了咬牙，向着铁匠铺里面走去。
撩起门帘一望，铺内那座暗红的火炉仍旧烧得正旺，红袍铁匠照常躺在椅上一摇一晃地微眯着眼，等看见少年进门之后便随口说道“李小子，怎么买条鱼还这么慢？”
“老齐，刚才对面绣姨的铺子出事了！小乞儿也被人抓走了！”李清松大声说道。
“不就是城西的那群老鼠又出洞了嘛。常有的事情。”红袍铁匠不紧不慢答道。
“齐大叔，要不然我们去把小乞儿救出来吧！”李清松看着红袍铁匠说道。
别看红袍铁匠刚见李清松时便说过自己已经退隐江湖不修行了，而且这三个月来也只是教李清松如何挥锤打铁，还没指点过他刀法修行。
可少年清楚知道，红袍铁匠确实是位不折不扣的大高手，虽说高手具体有多高他不知道，但当初刚见面少年脱口而出想要学刀时，红袍铁匠下意识间流露出的威压气势，比起当初松树林中见到北庭宗师陶雪剑也不遑多让。
红花帮虽说是代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对于这些个能抬手翻云压手覆雨的宗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要我说你小子眼光还不错，这条大鱼这么肥嫩，看起来倒是清蒸好吃一点。”但红袍铁匠并未搭话，而是接过李清松手里肥鱼后就向着灶台走去。
“都什么时候了，齐大叔还有心思吃鱼？小乞儿那边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李清松焦急说道。
“李小子，老子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你可知道为何高手修行时专挑深山老林这种地方？”红袍铁匠仿佛看出少年的不解，反问道。
“我不知道....”李清松苦思冥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答案，只能无奈答道。
“那我今天就教你一条，修行的道理。”红袍铁匠支锅烧水，缓声说道。
“要知道人生不过百十年，而修行这一道最是耗心神。儒释道三家本就有自身奥义暂且不说，就算是大字不识的武夫到了宝瓶境成为一代宗师，想要再进一步，不领悟金刚洞玄天命三境的含义也只能望梅止渴。卡在一品门槛前的十几二十几年的更是大有人在。所以要总是因为别的小事分了心神，还说什么修行，谈什么江湖。所谓人人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便是这个道理。”
“那......”
“那什么那，今天是小乞丐被抓走了你要去救，明天街上看到一个小孩子被拐你帮不帮？后日隔街的王大娘家里丢了头牛你是不是也要管上一管？真以为你是天上神仙可以有求必应了？”
一番道理掷地有声，说的李清松沉默无言不再争辩，铺子中只有咕噜噜烧水声悄悄回响。
（本章完）